江璃眸色幽深,看得出来他被这个词激怒了。

  易娇娇丝毫没有踢到铁板的觉悟,继续不计后果的往对方死穴里扎,“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受得了的,这么惊悚的一张脸,他是不怕晚上做噩梦?瞧瞧,多瘆人,跟鬼一样。”

  江璃漫不经心的走进厨房,慎重的在厨具前挑选了一番。

  易娇娇冷哼,“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是被人寻仇故意划伤的吧,也对,像你这种臭脾气的人,也就只有冷血薄情的易臻会看上眼,就你这——”

  江璃手中的刀子轻轻的贴在了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

  屋子里的嘈杂声顷刻间戛然而止。

  易娇娇惊恐的瞪大双眼,她不敢动弹,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子,确定自己的脸上那冰冷的东西是锋利的水果刀后,所有气势在这一刻全然熄灭。

  江璃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说啊,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没声了?”

  易娇娇不知所措的僵直着身体,她不敢再逞一时嘴能继续火上浇油,她是见识过江璃打她爸的样子,那狠劣的样子像杀红了眼的恶魔,他是真敢动刀子的。

  江璃拍了拍她被吓得惨白的脸,特意绕到她正面,“你说这一刀下去,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子会不会也跟我一样?”

  “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你大人大量饶我一次。”

  “我们之间可没有任何关系,别乱叫。”

  “江少爷,我保证不再说这种浑话,您放过我,放过我。”

  “知道怕了?”江璃满脸狞笑,再配上那道惊悚的伤疤,活脱脱就是电视剧里最大的反派,正在威逼利诱可怜的女主角,他摇头,“可是我生气了啊。”

  易娇娇倒也能屈能伸,直接腿一弯就跪在了他面前。

  江璃啧啧嘴,“这也不是过年,你这一跪还不得折我寿?”

  “是我错了,我麻溜的滚,我现在就滚。”易娇娇连行李箱都忘了拿,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公寓。

  江璃扔下刀子,疲倦的往沙发上一躺,乐子走了,又得无聊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江璃瞥向玄关处孤零零的行李箱,大概也猜到了门外的人又想干什么。

  “江少爷我拿了行李就滚。”易娇娇轻声细语的说着自己的来意。

  江璃扶着墙走到门口,对门道:“我想吃徐记的水煎包,就现在。”

  “我、我去给你买。”易娇娇咬着牙跺着脚,不得不忍着这口气。

  江璃兴致高涨,慢慢挪到鞋柜前坐下,按照路程,半个小时应该够个来回了。

  “叩叩叩。”不到半个小时,敲门声响起。

  “江少爷你要的水煎包我买回来了,我的箱子——”

  江璃打断她的话:“刚刚忘了说,我还想吃北街的豆腐脑,麻烦易小姐再多跑一趟。”

  “江璃!”门外的人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

  “我听得见,易小姐不用这么激动的喊我名字。”

  易娇娇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暴脾气,不得不忍气吞声道:“江少爷还想吃什么,能不能一次性给我说完?”

  “暂时没有了,如果后面想起来了,只能麻烦易小姐再跑一趟。”

  “你耍我是不是?”

  “对啊。”

  易娇娇:“……”

  他承认了?他竟然还有脸承认!

  “易小姐这行李箱挺漂亮的,正好我缺个箱子。”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江璃听着外面的动静,知晓人走了。

  他不急不徐的打开大门,将地上的打包盒拿起。

  水煎包已经半凉,果然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易臻细致和体贴,他以往给自己买零食,特别是这种易冷的东西,他都会放在衣服里暖着,直到送到别墅,依旧是热气腾腾。

  江璃不禁红了眼,他怎么会不爱自己呢?

  包子还是曾经的味道,只是物是人非,他刚才吃两口就被恶心的反胃想吐。

  原来不光是易臻变了,连他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最爱的东西也再也吃不下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江璃放下已经完全凉透的水煎包,强提着精神道:“包子太腻了,我想喝点小糖水。”

  “江璃,豆腐脑是甜的!”易娇娇说的咬牙切齿。

  “我要的是液体,不是固体。”

  易娇娇气的狠狠的踹了两下大门,“你别得寸进尺。”

  “易小姐不是很清楚吗,我这个人向来就喜欢蹬鼻子上脸。”

  “哪家的!”易娇娇忍怒忍得全身都在发抖。

  江璃深思一番,他被关了太长时间,记忆有些凌乱,实在是想不起哪家的糖水好喝。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我可能需要睡一觉恢复恢复力气,易小姐晚点再来拿行李吧。”

  “江璃,你给我开门。”易娇娇演不下去了,砰砰砰的用力砸着门。

  “易小姐这么开朗活泼,就是不知道被毁容后还能不能这么自信。”

  门外的声音恍若被一键清零。

  江璃跌跌撞撞的躺回床上,可能是那两口包子堵在胃里,他一躺下就有些喘不上气,最终只能认命的走进洗手间,伸手抠嗓子。

  包子混着还没有消化的早餐全部交代进了马桶,他嫌恶心的摁下冲水键。

  冰冷的凉水浇在脸上,他混沌的脑子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只是再次抬起头时,面前的那条路忽地变得扭曲和颠簸,好像地板在震动一样,他刚抬出一步就有一种踏空的感觉,整个人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额头撞在了门上,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撞晕了过去,还是虚的体力不支没了意识,等他再次苏醒,天已经黑了。

  江璃愣愣的望着黑漆漆的卧房,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麻木感。

  他想要撑地坐起来,但手一动就疼的他浑身冒汗。

  白天晕倒时他好像条件反射性的用左手撑了一下地板。

  疼,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