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步蟾宫>第084章 万骨枯·一

  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趴在了地上。

  正值夜晚,门歪歪斜斜的,门缝自然也大了些,看过去时,只能看得一方被框起来的黑暗,黑暗延绵出去的地方,被残破的门尽数挡住,什么也看不分明。

  盯得久了,那处黑暗似乎都开始涌动起来。

  真奇怪,沈扶玉想。按理说,进入鬼域的规则一定和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概率就是鬼怨气最深之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趴在地上,去看门缝?

  思绪流转间,沈扶玉的身体猛地一沉,像是灵力尽失的感觉。

  沈扶玉意识到了什么,再看,这儿已经变成了一处寻常不过的房屋。

  石头垒的屋子,木造的简易家具、偶尔传来的狗吠鸡鸣,条件不说好,但也不会很差。

  他站起身,总觉得行走有些奇怪,低头一看,身上竟穿了件粉色的长裙。

  沈扶玉:“?”

  有青楼的前车之鉴,他的心头蓦然涌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来。

  他提起裙摆,试图在屋里找到个铜镜,走到寝屋时,还未开门,门倒先从里面被拉开了。

  提着裙摆的沈扶玉:“……”

  穿着粗布麻衣的危楼:“呀。”

  四目相对,愈发尴尬,沈扶玉下意识转身就要逃,被危楼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腕,拉了回来。

  “你!”沈扶玉脸色微红。

  “本尊也想问你,怎么一见本尊就跑?”危楼轻笑了一声,旋即怒了努嘴,道,“仙君,你害羞的时间也忒长了些。本尊不就亲了你一下嘛,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沈扶玉被危楼这大胆奔放的话语震惊了。

  “你若是觉得亏了,不如你再亲回来?”危楼把嘴巴凑了过去。

  沈扶玉:“?”

  “危楼!”他气得掐了危楼一下。

  危楼当即变了脸色:“疼、仙君,疼!”

  “疼死你算了。”沈扶玉掐完便推开了他,兀自进了寝屋,继续找自己的铜镜。

  这么凶。危楼揉了揉被掐疼得地方,眼里浮现几分笑意,抬脚追了过去。

  寝屋比外面好一些,看得出来,东西都是新置办的。一旁的衣柜上,贴了一张巨大的铜镜,正好能把整个人照进去。

  沈扶玉站在铜镜前,方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衣着。

  只见他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头发也簪了起来,描眉画唇,搽了粉,抹了胭脂,很精致的模样。

  危楼走进来,铜镜也映出了他的身影。麻衣粗布草鞋,相当随意,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危楼美滋滋道:“很明显,我们是夫妻。”

  沈扶玉:“……”

  鬼域的规则其实和走马观灯差不多,他和危楼穿成夫妻也就罢了,为何他是妻?

  沈扶玉看了眼危楼,他虽说和危楼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但从未认真地打量过危楼,这还是第一次。毫无疑问地,对方生得极其出众,绝对是万众挑一的长相。眉毛浓密、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感,身材更是高大强壮,藏伏着一种狂傲不羁的热情。

  像头野牛。

  确实比他更像“夫”。

  在他身边,愈发衬得沈扶玉身形消瘦苗条,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不像剑修,像个文弱书生,或是娇生贵养出来的某家公子。

  沈扶玉轻“啧”了一声。

  “本尊知道为何选我们做夫妻了。”危楼倏地开口。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

  危楼笑盈盈地,问:“你看咱俩的衣装区别,能看出来什么吗?”

  沈扶玉还以为他又在犯浑,故意挑他穿女装的乐子,没理他,准备去打量打量别的地方,倒是被危楼一把拉回了怀里。

  沈扶玉:“危楼!”

  “你看,”危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继续给他道,“本尊穿的粗衣麻布,还有补丁,但是你的裙袍却是丝绸做的,穿金戴银。”

  “再加上,这屋角落里放着铁楸、犁等,寝屋却无针线之类的女活,说明这家人全靠种地养活,女主人连编篮、针织补贴家用都不用做。”

  他说得倒还有几分道理,沈扶玉若有所思,也没再管危楼还抱着自己的事情,道:“然后呢?”

  “很明显啊,这男的多疼他娘子呀,”危楼道,“跟本尊一样。哪怕本尊和你沦落到种地,本尊也要把活全干了,叫你天天玩。”

  沈扶玉:“?”

  他原以为危楼是在分析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曾想居然说出来这种浑话。

  沈扶玉气道:“危楼!”

  危楼笑了一声,还未说话,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低泣。

  两人的脸色纷纷一变,沈扶玉本想出去看看,危楼没放人。

  眼下他俩修为尽失,以体型来看,沈扶玉根本挣不开危楼。

  危楼把他抱到床上,道:“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明日就迟了,错过什么线索怎么办!”沈扶玉不赞同,踢了踢脚,奈何危楼牢牢攥着他的脚踝,硬是把他的鞋子给脱了。

  “眼下已是子时,最危险。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不安全,明日再说。”

  沈扶玉还没有这么受制于人的时候,又急又气:“危楼!”

  外面又隐隐约约传来另一个妇女的骂声。

  沈扶玉无暇顾及危楼,仔细地听了一下,没听清,但不出所料是母亲教训女儿。

  这样的话,即便是出去打听,也无济于事。先不说这个点去旁人家十分冒犯,再者,别人的家事也不好掺活。

  鬼域是万万不能让鬼域主认出来是外来者的。

  沈扶玉再不情愿,也知道眼下不是出去的好时机,他默不作声地躺进了床的里侧,面对着墙,思索明日的日程。

  很快地,他的身侧凹陷下去一大块,想不注意都不行。

  凹陷还把他拉了回来,笑着问道:“又想事情?还睡不睡?眼下不比外面,凡人之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沈扶玉踢了危楼的小腿一脚:“多管闲事。”

  他扯过被子,继续背对着危楼。但这怎么说也是个陌生的床铺,身旁又有个危楼,外面还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叫他忍不住去想鬼域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他自己睁着眼了一会儿,又被危楼一把拉到了怀里。

  “危楼!”沈扶玉瞪了他一眼。

  危楼笑了一声:“睡不着是不是?”

  沈扶玉道:“睡得着。”

  “睡得着把被子越卷越多?”危楼笑了笑。

  沈扶玉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把一整床被子都拖了过来。

  沈扶玉:“……”

  一抹薄红爬上他的面容,沈扶玉松了松手,整个人都要藏被子里去。

  危楼又笑了一声,把他捉了回来:“扶玉。”

  他叫得认真,不似“仙君”那般克制,也没有“心尖儿”那般不正经,一声“扶玉”喊得亲昵又暧昧,沈扶玉的脸又红了几分。

  危楼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床上,低头吻了下去。

  沈扶玉身体一僵,睁着眼睛,茫然失措。

  危楼只笑着看他,他细细亲着沈扶玉的唇瓣,只把那处亲得又软又热,而后才用舌尖又轻又柔地描摹起来,痒痒的。

  他揽着沈扶玉腰,舌尖探进沈扶玉的牙关,没进去,似乎是在等沈扶玉的同意。

  沈扶玉跟他无声对望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危楼的舌头便钻了进来,十分熟悉地找到他的舌头,变着法子地吸/吮/挑/弄。

  沈扶玉的手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危楼越亲越深,沈扶玉被迫吞咽了许多两人的口水,吞咽不下的就流入脖颈。

  呼吸交缠间,沈扶玉挡在两人中间的胳膊缓缓撤开,他环着危楼的脖颈,被危楼亲得有些迷糊了。

  暧昧的亲吻声和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一并在寝屋内响起,沈扶玉实在跟不上危楼,鼻息间被迫发出猫哼似的喘声,眼睛渗出些许泪水。

  明明只是在亲吻而已。

  沈扶玉意识朦胧间想。

  快要受不住时,危楼终于放开了他,方才亲吻的时候危楼帮他脱了衣服,只留了件里衣,又摘了他的发簪,眼下头发散了一床,和危楼的混在了一起。两人额头相抵,说话间嘴唇便会碰在一起,沈扶玉又急又乱的呼吸就这么喷在危楼的脸上。

  “你……”沈扶玉本想问他究竟亲过几个人,怎么这么娴熟。又觉得两人无名无份的,问这个实在太奇怪,遂闭了嘴。

  危楼倒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般,主动道:“只亲过你。本尊天赋异禀。”

  沈扶玉偏了偏头,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危楼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重新掰了回来:“亲都亲了,害什么羞?再亲一次?”

  “不要……唔。”

  沈扶玉的话语被尽数堵在了嘴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危楼,气得踢了他一脚。

  危楼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把他亲得更深了些。

  次日沈扶玉第一次醒来时,是在危楼怀里。昨夜亲了太久,沈扶玉实在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危楼又轻又缓地拍着他的背,哄小孩似的又把他哄睡了过去。第二次醒来时,倒是好了些,约莫是辰时,危楼已经不在了。

  沈扶玉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里衣,发愁地看着床头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他倒不是对穿成女子有何意见,只是他不会穿这些衣裙啊。

  “仙君?”

  寝屋的木门被推开,危楼走了进来。

  沈扶玉吓了一跳,下意识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危楼乐不可支:“本尊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扶玉脸色微红:“你出去。”

  “你会穿衣服?”危楼反问他。

  沈扶玉一噎:“我自己研究一下就好了。”

  “等你研究出来,”危楼走过去,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给他穿衣服,“粥都凉了。”

  沈扶玉:“……”

  “你,”沈扶玉一噎,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给自己穿得有模有样的,“你怎么会的?”

  “梦里给你穿过。”危楼把他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梳妆台的椅子旁,用昨天的发簪给他挽了个女子的发型。

  “还要搽粉吗?”危楼问。

  沈扶玉多少有点惊恐了:“这你也会?”

  危楼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危楼拉来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胭脂来,一笑:“本尊会的多着呢。”

  沈扶玉偏了偏头,十分抗拒:“不要涂。”

  “可是昨日你来的时候就是搽过粉、涂过胭脂的啊,”危楼看着他,“今日不涂会不会被人看出来?你若是不愿意,本尊只给你描眉?”

  沈扶玉犹豫了一下,他很少处理鬼域的事情,偶尔出个任务也是穿成男子,穿成女子确实是头一遭,故而也说不准不按昨日的妆容来会怎样。

  沈扶玉轻啧了一声,闭上眼睛往木椅里一靠,道:“随你吧。”

  危楼似乎又笑了一声,沈扶玉莫名觉得不好意思,他睁开眼,却在铜镜中看见危楼认真给自己画眉的样子。

  晨间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得屋里都暖洋洋的,一片温暖中,可以听见外面风吹动树叶细细簌簌的声音,和稚鸟的叽叽喳喳声。

  “好啦,”危楼十分满意,“去吃饭吧!”

  沈扶玉往铜镜一看,只见镜中的自己柳眉细长,平添几分柔美感,面容姣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样,本尊是不是很厉害?”危楼靠在梳妆台上,一副讨奖的模样。

  沈扶玉应了他一声,道:“嗯。”

  危楼眼中笑意愈浓,拉住了他的手:“吃早饭去。”

  乡下一般在屋外摆个桌子吃饭,这会儿太阳有些大了,危楼便把桌子挪到了院子的树荫处,他知道沈扶玉的口味,清晨弄得都是些清粥小菜。

  还挺好吃。

  沈扶玉越来越奇怪,危楼分明是个魔族,怎么既会烧菜又会描眉的?

  忽闻脚步声,似是有些刻意,沈扶玉抬眸望去,只见姜应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前来,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个眼神,姜应便跟着那女人去了沈扶玉邻家的家里。

  沈扶玉放下了碗,看着姜应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不知道姜应穿成了什么角色。

  “好看吗?”危楼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酸得拔牙。

  沈扶玉点点头,喝了口粥,道:“姜应自是生得俊朗,气宇不凡。”

  危楼:“……”

  他磨了磨后槽牙,一把把沈扶玉喝了半碗的粥夺了过来,气冲冲地往屋里走去:“不给你喝了!”

  他走到院子中央,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咬牙切齿道:“粥都凉了,本尊给你换碗热的去!”

  他说完,又立刻转过了身去。

  又委屈又憋屈。

  可怜巴巴的,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狼狗。

  沈扶玉:“……”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知危楼为何如此幼稚,他慢悠悠道:“不过我看魔尊殿下也是仪表不凡,高大威猛。”

  危楼再次回过了身子,他轻哼一声,嘴角忍不住上扬:“本尊晌午要给你炖鱼汤喝。”

  他说完,便美滋滋地进了屋子。

  沈扶玉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一声,轻轻咬了一口危楼蒸的包子。

  皮薄陷大,汁水充盈,特别好吃。

  “新成亲的小娘子就是不一样哈,这个点才起?”

  约莫过了一会儿,一旁便传来了声音。沈扶玉放下筷子,看过去,是两个扛着锄头的妇女。她们顶着日头,看向沈扶玉的眼中明显没有太多善意。

  沈扶玉只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同她们争执什么。只是,沈扶玉留意到了她们肩上的锄头,有些疑惑,这些活,不该是男子干吗?

  那两个妇女见沈扶玉并不开口搭话,便道:“前些日子便听闻危楼疼你,今日一见还真是,真是好命。若是放在别家,这个点起,哪还有饭吃,怕是要被打死了。”

  沈扶玉莫名其妙,有个疼自己的郎君算哪门子的好命?

  “呀,王婶,刘婶,”一旁传来急匆匆的女声,雪烟忙跑了过来,“一起吗?”

  她一看,正好和沈扶玉对上了眼睛,雪烟似乎是想笑还好及时忍住了。

  沈扶玉:“……”

  两人默契地没有互相打招呼,雪烟笑盈盈地招呼着她俩:“再晚些日头要上来了,快走吧。”

  王婶和刘婶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雪烟趁她俩没注意之际悄悄给沈扶玉眨了下眼睛,又火速追了上去。

  沈扶玉一直看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方才撤回来目光,他看着手里的包子,若有所思。这个村子,不对劲。

  虽然看着和普通村子一样,但某些方面总是透露着一股奇怪的感觉。

  “在想什么?”

  头顶倏地落下来一片阴影,沈扶玉抬头望去,姜应正趴在他家篱笆上看他。

  “这个村子……”沈扶玉欲言又止。

  闻言,姜应脸上轻浮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看了看沈扶玉的邻家,翻身进了篱笆,拉过一旁的小凳子,道:“不对劲。”

  沈扶玉把方才的事情给姜应说了一下:“我现在不清楚是只有他们两家是女子干活还是整个村子都这样……而且,就算是这个点起,也不能打骂吧?”

  “我穿成了一个媒婆的儿子,”姜应道,“这次是跟着‘我娘’来给徐三娇说媒的。”

  沈扶玉一怔:“何大?”

  “不是,”姜应摇了摇头,“徐三娇在她们家排老大,往下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不过徐三娇好像得了什么病,不方便说,他们便把我赶出来了,一直在私下谈。”

  沈扶玉想起来昨日夜里的女子的低泣和女人的训斥来,便把这事给姜应说了。

  姜应挑了挑眉,道:“许是徐三娇的母亲在教训徐三娇。”

  “我猜也是。”沈扶玉道。

  “哎,”姜应从他们饭桌上拿了个包子吃,“危楼做的?”

  “嗯。”沈扶玉应了一声。

  得到肯定回答,姜应这才咬了一口,道:“你知道村子里怎么说你们吗?他们说,徐三娇家旁边前几日新搬来个高个子,高个子养了个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宝贵得不行。”

  沈扶玉:“……”

  怪不得雪烟见他也是那副表情。

  “我一猜就是你们,”姜应乐不可支,捏了下他的脸,“我们美若天仙的小娘子。”

  沈扶玉的脸颊微红,含糊一句:“你别说了。”

  “好罢,”姜应点到为止,从怀里拿出来一包桂花糖扔到了沈扶玉的怀里,“从媒婆家顺出来的,应该不会很好吃,你随便尝尝就行,不喜欢吃就扔了或者给高大个吃也行。”

  这话说的好像危楼是什么吃剩饭的一样。沈扶玉哭笑不得:“你别这样。”

  “哦对了,”姜应补充道,“那两个妇女说你应该不止是危楼疼你的事,你家是外来的,还是村子里条件最好的。”

  “你家吃的包子都是肉的,我今日早晨吃的稀饭配咸菜。”

  沈扶玉一怔,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确实容易招人恨。

  “姜应!”

  他俩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媒婆就跑出来喊了。

  “你!”正逢危楼又端着粥出来,一见姜应,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下来了。

  姜应全然不慌,给沈扶玉笑道:“谢谢款待,有机会再见。”

  他声音不轻不重,危楼听见不成问题。

  危楼把热好的粥放在桌子上,扫了眼桌子上的饭菜,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扶玉:“你是不是把本尊给你包的包子给他吃了?”

  沈扶玉莫名有些心虚:“……那个。”

  危楼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你真的给他吃了?!那是本尊给你的!本尊卯时就起来给你做的!”

  “危楼……”沈扶玉站起身,难得失言。

  危楼看起来都要哭了:“你俩在外面亲亲我我,本尊在里面给你温粥,那个炉子灭了,本尊还是现烧的炉子!”

  沈扶玉:“……”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