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沐直愣愣地看着裘晋，眼睛眨了眨，豆大的眼珠就掉落下来了。
小海终于回过神来，跑到云明沐身边，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沐沐，你没事吧？”
云明沐摇摇头，但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往下掉。
他也不再去擦了，任由眼泪模糊他的视线。这样他也就不会清楚地看到那张他迷恋了十年的脸。
“说什么让我来选择？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还能怎么选择？最终决定权不还是在你手上吗？你可以随时选择不再追了，而我只会在你的攻势下，变得越来越喜欢你。
你说可以实践一下，但结果会怎样？到了床上，看到女人不会有的鸡巴，还对着你硬了，你觉得恶心，然后说你果然接受不了。尴尬的只有我，难受的只有我。
因为你是被爱的那个，所以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公平。你还不如在餐厅的时候那样，认为我很滥交，用语言来伤害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你从来不会摆出的卑微姿势，诱骗我变得更加喜欢你！
而且，你会追人吗？一向都是别人倒追你的，就连安安也是。真的，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不要给我虚假的希望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自从告白后，一切都乱套了。
他曾以为裘晋会疏远他，但是没有，裘晋反而一次次地追上来了。
为了他，裘晋和漂亮可爱的女朋友暂时分开。裘晋说不想失去他，说无法接受和他完全成为路人。就好像告白的人是裘晋，拒绝的人是他。
后来为了不让他那么痛苦，裘晋说可以跟他尝试。一个异性恋愿意为了友情，和同性去尝试谈恋爱。
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倘若他听到这件事，可能会觉得那个提议的人原本就是同性恋，或者至少是双性恋，然而不是。正因为和裘晋相处了那么多年，所以他很清楚裘晋只对女性感兴趣。
他不想委屈裘晋。
他毕竟是喜欢裘晋的。裘晋希望他开心，他更希望裘晋能够幸福。只是他无法做到站在裘晋身边，祝福裘晋与别人获得幸福，所以他一直想着的都是抽身离开。
而如今，裘晋甚至还摆出如此卑微的姿势，求他给机会去追求他。
裘晋何曾如此卑微过？一个天之骄子、典型的别人家孩子，从来都是女生倒追裘晋的。甚至连安安也是。
安安都得不到的待遇，他又有什么资格得到？
看到云明沐如此伤心，裘晋的心也难受得酸痛。
时间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可以冲刷一切，也可以让某些东西深深扎根在灵魂里。
在这个人心中，“裘晋不会喜欢自己”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那就必须用锋利的斧头砍进根部。
裘晋走到云明沐面前。
这次云明沐没有逃走，似乎是被泪水夺走了所有力量。
小海狠狠地瞪着裘晋，正想要开口大骂，却被一个眼神吓到噎住了。
裘晋把小海搭在云明沐肩上的手拿开，看着那泪汪汪的双眼、泛红的鼻头，他的内心一阵骚动。
他心疼，但又兴奋。
小沐问他能不能做到和一个男人亲吻、上床，他本来还不确定，可是此刻他却在幻想着小沐被他压在身下泪眼汪汪的模样。
尽管他知道小沐也喜欢自己，但那种想法还是让他忍不住产生罪恶感。
这就是意淫多年好友的感觉吗？
背德感带来的沉重以及刺激甚至让他的下体发热。
裘晋举起双手，捧住云明沐的脸，低下头去。
然而云明沐却抢先一步用手挡在前面了。
“你不需要做这种尝试，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是从指缝里传出来的，还是因为声音本来就小，要不是此刻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而且”后面的话肯定会被其他声音盖过去。
“而且，我之前没有和人接过吻……”
裘晋仿佛能听到脑子里响起了钟声。
他把云明沐的手拉开。
“那就更要先下手为强了。”
话音落下，轻柔的吻也在双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