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失忆后养的白眼狼变老公了>第5章 失忆进度40%

  林深的行李很简单,他一个单身汉,生活也不精细,一个不大的背囊就几乎装下了他所有的必需物品。

  林深还在卧室里,李飞鸣隔着一扇半开的门和他说话:“你东西收拾好了?”

  没等他回应,李飞鸣就推开门直接进来了。

  林深的卧室只摆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布衣柜,小小不到10平的卧室容纳了两个了成年男子,林深顿时就觉得空间变得极其狭窄了起来,他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地方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比如李飞鸣其实身上有着很强的压迫感,当他不说话,像往常那样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配合着他强健的体格和稍冷的表情,其实还挺让人发怵的。

  现在他还是用着那副审视的目光看了一圈,停留在林深的条纹床单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东西记得都收拾好了,不要漏了不该忘的东西。”

  他不说还好,林深突然想到了以前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那时候李飞鸣刚搬进来家里两年,林深也才刚20岁,那时候他也是才知道自己的性向,那段时间疯狂上网搜资料了解了这个群体之后,突发奇想买了个情|趣|小玩具回来。

  快递拆了之后林深也没有来得及去探索,他因为太忙了就一直搁置在衣柜,直到被李飞鸣无意中翻出来。

  当时李飞鸣当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面对着李飞鸣纯真的疑问,林深也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他。

  如果李飞鸣现在还记得这件事,那他的老脸又要再丢一次了。

  但是,飞鸣应该早就不记得了吧?

  林深将背囊的拉链拉好,示意李飞鸣他准备好了,跟着他下楼出发。

  -

  李飞鸣自己的私人公寓在桐城北区半山的一个高档小区内,外观低调,林深坐电梯走进户内后就被可以俯瞰大半个桐城的夜景的落地窗震撼了,他遥望着南边的片区,试图在找刚刚自己离开的老旧居民楼在哪里。

  李飞鸣从后面靠近,他换了一套宽松的居家服,屈起修长的两指,指节敲击在玻璃窗上的某处:“林深,你知道吗,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在这个方位。”

  他说的是和林深一起住了四年的地方,那也是在南区的一个城中村,林深隔着玻璃窗看过去,那里黯淡一片。

  “那里是不是快要拆除了?”林深想起来前几天看见的新闻,看向那个充满回忆的方位。

  玻璃反光着李飞鸣的身影,他一直看着林深:“下个月拆除工程就要全面启动了。”

  林深感慨了一番,感慨竟然过了这么久,感慨李飞鸣已经长这么大了,感慨自己还是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李飞鸣和他静静看了一会夜景,回到客厅的时候,他慢慢走在林深后面,突然又说:“林深,我忘了和你说,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李飞鸣的住处虽然大,但是刨除掉一个大横厅和书房等功能房,设计只留了一个大卧室。

  林深连忙说:我不要紧的,打地铺就好。

  他刚刚留意到公寓里卧室和客厅都铺满着柔软的长绒地毯,就算打地铺应该也很舒服。

  李飞鸣像是轻笑了声:“我怎么会让你睡地上。不如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就像以前那样。”

  就像以前那样,这句话击中了林深的心。以前他们住的城中村房子只是一个单间,单间里面也是只有一张床,两个人一直是挤着睡觉,但那时李飞鸣还小,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深看向李飞鸣,他其实心里还有另一层顾虑。

  李飞鸣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不怕,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对我没有影响,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林哥哥。”

  林深还是第一次听到成年的李飞鸣叫他林哥哥。和少年变声期的嗓音不太一样,林哥哥三个字用一种低沉的嗓音发出来,令林深背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恶心的鸡皮疙瘩,林深不好形容,他看向李飞鸣,一时忘了自己原来要说什么。

  李飞鸣继续笑笑:“哥哥你先去洗澡吧。”

  林深走进浴室洗了澡,要换睡衣的时候犯了难,他从背囊打包好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件穿了多年,已经洗到接近半透明的t恤,犹豫又尴尬着。

  这件如果他穿上去,可以隐约看到□□的上半身。

  他平时节俭惯了,这件t恤质量很差,当初花了几块钱淘来的,穿了很多年都没换,自己一个人在家穿着这样的睡衣也觉得没什么,可这是在长大了的飞鸣面前……

  林深想到了李飞鸣刚刚的那句哥哥,以前大夏天,屋里没有空调,他光着膀子靠着飞鸣睡觉也没事,他是相当于自己家人的弟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林深还是穿上了这件睡衣走了出去。

  “你——”李飞鸣看见他,刚要说什么,又停顿住了。

  林深觉得自己脸颊发烫,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草草收拾就把这件睡衣带了过来。

  李飞鸣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难为情,他盯着林深这件睡衣看了好一会,直把他看得面红耳赤才问道:“这件是当初在楼下夜市摊上买的吧?”

  夜市摊在走出城中村后的一条窄窄的街,晚上七八点天黑后就会有些小商贩跑出来支着摊子做生意,卖零食的卖生活用品的什么都有,是林深和李飞鸣回家的必经之路。

  李飞鸣上学时拿了好名次,林深就会带着他在摊前挑挑拣拣,给他买点小礼物当做奖励。

  李飞鸣通常什么都不要,但是某个冬天停在了一个卖衣服的摊前。

  林深以为他是看中了哪件衣服,没想到他要了经费买了一双手套,回到家他直接给林深套上了那双保暖黑色手套。

  “林哥哥,你明天出去开车就要戴好它。”李飞鸣认真嘱咐。

  当时林深凑钱买了个二手摩托车,白天会在街上开摩托车送客,冬天冷风刮得人脸疼,林深暴露在外的双手都干裂出了了几道口子,有了这双手套之后双手总算没被风吹得那么疼了。

  之后林深还会时不时关照这个衣服摊,他从那买了这件t恤,又被现在的他穿着出现在李飞鸣家里,而李飞鸣本人正穿着一件深色的真丝家居服站在他面前。

  林深挠挠头,他心想着要回去换件衣服,但又怀疑这样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着他的李飞鸣眸色暗了暗,眼神又游移到别处去,最终问了句:“你明天是什么安排?”

  明天是周六,兼职的餐厅本来排了他的班,但是他要请假去复检。

  复检的日子很重要,他郑重地在手机日历上标红了这个日子,但他开口的回答是:“我明天白天去兼职,晚上去看看房子。”

  他下意识地就想在李飞鸣面前隐瞒自己的病情,这是过去和他相处的四年间养成的习惯,除非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像那次胃病,李飞鸣才会知道。

  李飞鸣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们倚在窗边没聊几句话,李飞鸣就说着要去洗澡了。

  -

  卧室的装修摆设和李飞鸣本人给别人的印象一样冷淡,所以床上那抹鲜艳的橘红色立刻就吸引了林深的注意力。

  “飞鸣,原来你还留着它。”林深走到床边,拿起了那条他给李飞鸣织的围巾。

  这是某个冬天他心血来潮给李飞鸣织的,织得相当不好,但李飞鸣还是认认真真地戴着去上学。

  他用着怀念的目光看向那条围巾,接着李飞鸣就从他手里抽走了那块布料。

  “这是我被李家带走的那天,身上唯一戴着的东西。”李飞鸣轻声说。

  林深也静了下来。

  李飞鸣和林深的分开很突然,他一边想着那天的事情,一边将抽过来的围巾折叠好:“我那天在放学回家路上,突然冒出来一群叫我少爷的人,把我塞进一辆黑车里。当时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身上除了背着的书包,就只有脖子上的这条围巾。”

  说到这里,李飞鸣又突然露出了个笑容:“哥哥,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林深品出了一点他的难过,他觉得那天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飞鸣,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回到有亲人的家里,会开心一点。”

  李飞鸣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也许吧。”

  -

  时间不早了,林深的作息一直很规律,他躺在李飞鸣卧室的床上,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李飞鸣闭着眼,卧室内夜灯的暖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柔和的光线使得他的脸部线条没有白天那么凌厉,给他的睫毛投下长长的阴影。

  林深回忆了一下当年,他半夜回来的时候总能看见坚持要熬夜等他的李飞鸣,睡觉时还吵着要一起睡,他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微笑,不禁伸手揉了揉李飞鸣垂落在脸颊边的短发。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李飞鸣已经半睁开了眼睛,突然伸出一只带着热度的手来抱住他。

  他按住的位置刚好是林深被烫伤的地方,林深“嘶”了一口气。

  李飞鸣在眉头在黑暗中蹙了起来,他往上卷了卷林深的袖子,手指轻轻抚过纱布,问:“这是什么?”

  “我白天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林深小声说道,他不太愿意说自己还在餐厅里兼职的事情。

  小时候的李飞鸣会崇拜他,会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养活两个人很厉害,但是现在的李飞鸣年纪轻轻就可以接手一个公司,大展拳脚,未必会觉得他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还在餐厅里端盘子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李飞鸣问:“你看过医生了吗?”

  林深说:“就一点烫伤,不要紧的。”

  言下之意,就是还没有去看。

  李飞鸣按开了床头的灯光,坐了起来:“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药。”

  不一会他拿着乳膏和棉签走了过来,把林深的袖子卷得更高,就要给他上药。

  “等等,我可以自己来。”林深要自己拿过药膏,但是李飞鸣坚持要给他上药。

  他把药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轻轻地按在林深发红的皮肤上。

  林深的窘得不知道怎么办,他在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后悔穿了这件睡衣。

  李飞鸣的脸凑得很近,呼吸几乎是贴着他的胳膊,这也意味着他的脸离林深的衣领下方很近。

  那两点殷红在洗得半透明的睡衣里显得有些明显,顺着林深紧张的呼吸而起伏着,只要李飞鸣一转头,就能触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