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西里斯狂躁的声音响彻整个格里莫广场12号,他不停地在狭小的客厅踱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宣泄出的怒气。

  “冷静,小天狼星。”卢平说,他抱着手臂,也出现在这场会议中,“我们听沃森小姐,讲完整件事情。”

  德拉科冷漠地看着暴躁的西里斯,“我不知道狗在生气的时候也会炸起全身的毛发,像你现在这样——如果不相信西昂,那你大可不必站在这里。”

  他对面的哈利的绿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死讯就这样传递来,“邓布利多,死了?”

  西里斯听了这话,像一只狂犬一样蹭的转过身,手指着德拉科,如同他才是宣布了噩耗的那个人,“你别以为你母亲是我的堂姐,我就不会教训你。”

  卢平大力拽过他,把他按在座位上,“小天狼星,住手!”

  “这简直不敢想像!我是说,他是我们凤凰社的核心人物——”莫莉突然哭号一声,把脸埋在手掌里,亚瑟沉着脸安抚她。

  赫敏慌张地在桌下攥紧了罗恩的手,她的身体颤抖着,“西昂,他真的——我是说,邓布利多真的死在了纽蒙迦德?”

  “纽蒙迦德?”哈利问,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马尔福对自己不屑的嘴脸。

  赫敏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是格林德沃建造的监狱,用来关押那个时期反抗他的巫师们,后来他被邓布利多关了进去。”

  穆迪教授的魔眼停止了转动,另一只眼紧紧闭着,他不再用力拄着自己的拐杖,反而怪异地将它横举在手里,似乎以为下一个死去的就会是自己。

  他是有史以来最棒的傲罗,愿意为凤凰社的事务献出苍老的生命。

  韦斯莱双子罕见地沉默着,他们谁也没有再提一个煽动气氛的笑话,乔治摸着自己包着绷带的耳朵低着头,他咽了咽口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海格在用他的手绢大力地撸着鼻涕,发出巨大滑稽的响声,他口齿不清地抽泣着,“他是个好人呐!邓布利多!偏偏这么平淡地死去了......我简直,简直不能接受......”

  “遗体呢?”斯内普最后问,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提前了这么久,“你把他带回来了吗?”

  这下子大家的目光都聚在西昂身上,莫莉抽噎着说,一边抹着眼泪,“她当然会带回来的,邓布利多属于这里,他该回到我们大家中间的。”

  “很抱歉,我没有把他带回来。”西昂顶着大家震惊的目光说完了这句话,西里斯看上去又要从座位上挑跳起来,可德拉科紧紧搂着她,让她安心不少,“是邓布利多的意思,他只让我带来了他的魔杖,要我交给——”

  “交给德拉科。”她接着说,这下轮到德拉科震惊,他张大嘴巴,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西里斯终于大叫出来,他拍着桌子,将一杯浓茶掀翻在地,黑发甩在脸后,“邓布利多和马尔福能有什么过人的交情?万一是你告诉了我们假消息!”

  “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斯内普嗤笑一声,他也跟着起身,平视西里斯的眼睛,“最后一个击掉邓布利多魔杖的人是谁?不要告诉我是你,布莱克先生,你狂妄自大的样子真是让我厌恶。”

  “鼻涕精!你给我住嘴!再说了,明眼人都知道哈利才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魔杖本该交给哈利保管!”

  德拉科恢复了往日傲慢的神情,将西里斯的怒气和怀疑视为空气,他耸耸肩,“教授,我不是最后一个击掉邓布利多魔杖的人,他自己扔掉了魔杖,我只是念了一个飞来咒而已。”

  斯内普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也许是他赞赏我的能力,也许是我的魔法天赋......”他还没说完,哈利就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马尔福!你的成绩不比我好多少!”

  “可邓布利多的原话就是这样,我必须把魔杖交给德拉科,不论你们是否同意。”西昂淡淡地看了哈利一眼,从自己的长袍内侧拿出了老魔杖放在长桌上。

  她在桌下捏了捏德拉科的手指,两枚戒指的触碰像是隔了许久,西昂对他微笑,“相信我,邓布利多先生是这样说的。”

  德拉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过了魔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出现,因为这并不属于他,他想。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哈利突然闷哼一声,他下意识地捂住脑袋上的伤疤,忍着那种钻入大脑的刺痛,看到身边的赫敏眯了眯眼睛,连忙捋了捋头发加以掩饰。

  “你的伤疤又疼了。”赫敏严厉地说,她把声音压低,但下定决心要让哈利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你不能再进入他的大脑了。”

  “什么?”小天狼星越过斯内普,担忧地抓住哈利的肩膀,“我听到你们说伤疤和大脑,你又看到什么了?”

  赫敏大口吸着气,她不赞同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但还是竖着耳朵听哈利的话,“好吧,我看到伏地魔杀死了一个女人。现在可能已经杀了她全家。他不需要这么做,又像塞德里克那次一样,只是因为他们......在场......”

  “哈利!你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邓布利多让你学会大脑封闭术!”赫敏嚷道,但她又突然觉得现在说这话不是什么好主意,邓布利多的名字让大家明显消沉了。

  客厅里一阵沉默,抽泣声渐渐大了起来,更何况再一次听到伏地魔的消息让本就压抑的气氛降至冰点。

  “也许我们该讨论一下邓布利多的葬礼。”卢平开口了,他不自在地用手背蹭着鼻子,唐克斯抓着他另一只手臂,大眼睛噙满了泪水,“我不是说伤疤的事情不重要,但是我们刚刚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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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哈利独自坐在座位上,他痛苦地消化着邓布利多死去的事实,蓬乱的黑发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顶在头顶,但他仍不停地抓着。

  他想去问问西昂,邓布利多死前有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还有太多是他没有弄清楚的——比如遗嘱留给他的金色飞贼,比如失踪的格兰芬多宝剑,还有那晚让邓布利多自己几乎丢掉性命的假挂坠盒。

  “哈利,我们聊聊好吗?”

  他猛地从桌上抬起头,看到西昂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他连忙站起身,本能地抓向头发,“好啊,我是说当然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很抱歉,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有说。”哈利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们会怪我吗?我是说没有把他带回来这件事。”

  哈利心里叫嚣着,他多么想见到邓布利多最后一面,哪怕从一具尸体口中什么也不会得知,他也想的......可他看着西昂的眼睛摇了摇头,”如果是他不想回来,那么我们都不会怪你。“

  是啊,邓布利多不想回来,他想沉与纽蒙迦德的黑色海湾,在冰冷的海水中忏悔,那是距离那个人最近的地方,他企图用现实的距离来弥补心灵的远离。

  “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伏地魔在寻找老魔杖。我想你从伏地魔的脑海中应该得知他在找格里戈维奇了吧。”西昂接着说,她结束了上一个话题,而下面这些她似乎不在乎哈利是不是会给她回答,她只是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透露给凤凰社此时的重要人物。

  邓布利多死去了,那么哈利就是这样的人。

  “老魔杖?”哈利紧张起来,他一边忍耐着仍有微痛的伤疤,一边用他祖母绿的眼睛紧盯着西昂,仿佛他会错过每一句话一样,“那是什么?”

  “是一根很强大的魔杖,伏地魔认为他如果能找到那根魔杖,那他就能战胜你。”

  “你也这么认为吗?”哈利问。

  “不,”西昂摇头,“首先,他绝对不会拿到老魔杖,因为德拉科现在是老魔杖名义上的主人。”

  哈利原以为那只是一根普通的魔杖,他之所以不想让德拉科拥有只是单纯地认为那是邓布利多的所有物,他并不知道那就是老魔杖,而现在......

  “为什么是德拉科?”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西昂说,她的脸被暖色调灯光照的有些微红,但神色严肃极了,哈利怀疑她的内在是否换了个灵魂,“邓布利多先生的事情总不需要我们解释。”

  “好吧,西昂。”哈利垂头丧气地说。

  “喂。”德拉科不耐烦的声音越来越近,“你们在聊什么?”

  西昂很快扭头看他,哈利可以看到她灰色的眼睛像是突然点上了亮光,她语气变得轻快,“我们在说那根魔杖。”

  “喏。”德拉科配合地举起,“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不过你很少来这里,要不要去我的房间,我们也聊一聊?”

  “好啊。”西昂笑着说,“哈利,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之后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斯内普教授会告诉你们的。”

  德拉科拉过她的手,挑衅般的向哈利挑了挑眉,随即快步上了楼。

  他的房间在五楼,西昂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即使是这里的潮湿阴冷都无法化解的热度,她握紧了些,又环顾了一下,发现对面还有一扇门。

  “那是西里斯的房间。”德拉科解释道。

  “那纳西莎阿姨和卢修斯叔叔呢?”

  “他们不在英国了,”他说,表情看上去很放心,“凤凰社把他们送往德国度风头了,德国的麻瓜世界——不知道我爸爸能不能适应。”

  “肯定能的。”西昂安慰他,又一次打量起面前这扇门,门上有一块小牌子,下面的油漆有深深的刻痕,“这被雷古勒斯·布莱克用了魔法,我摘不掉。”德拉科略带不满地说。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德拉科推开门,里面是和整个房子同样风格的富丽堂皇,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布莱克家族的饰章和永远纯粹的格言精心描绘的床头,下面有许多泛黄的剪报,粘成不规则的拼贴画——全部都是关于伏地魔的。

  “这可真......”西昂组织着语言,她的眉毛紧张地皱在一起,苦涩地笑了一声。

  “真无聊。”德拉科接过她的话,仿佛对这些都无所谓,“对他这么狂热,结果还是死了。”

  他拉着西昂坐在床上,明显对这间卧室的原主人不感兴趣,借着高窗上蔓延过来的夏日的阳光尾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什么?”西昂见他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好奇地问。

  “想知道?”德拉科笑着,他又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眉眼噙满了温柔,那是回不去的时光,那时的他——幼稚,跋扈,从不思考后果,利用丽塔·斯基特感兴趣的话题骗来了她的相机偷拍了这张照片。

  他坦荡地把照片交到西昂手上,那张照片上女孩的黑发还只是长到精巧的下颌,她一遍一遍呆呆地眨眼睛,而一旁的德拉科却笑得恣肆,他铂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扬起了那一刻偷拍的愉悦。

  那天西昂和他进了尖叫棚屋,离开后碰到了丽塔·斯基特——西昂记得这件事,因为那时德拉科问了她,敢不敢和他一起去尖叫棚屋。

  德拉科见西昂低着头看照片,禁不住撩起她耳边的黑色鬓发,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笑什么?觉得你呆呆的样子很好笑,是吗?”

  西昂抬头嗔怒地看他一眼,德拉科却笑得停不下来,她捏紧了照片一角,“其实我觉得,你拍的还不错,所以,我可以拿走吗?”

  “就是给你的。”德拉科轻快地说,他一手撑着床边,看着西昂认真询问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你可以带走它。”

  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德拉科几乎要红了脸,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又一次被西昂的眼睛吸引,他用行动欲盖弥彰,大手扣上了少女柔软的黑发,接着将她带向自己。

  她很轻,这一点德拉科早就意识到了。但她毫无防备地被他带的趴在自己身上时德拉科还是这样想,她太轻了。

  “你、你怎么了?”西昂眼底氤氲着雾气,她慌乱地眨着眼睛,抓着照片的手附在德拉科的胸膛上,她的手指抓紧了他的衣衫,像是受惊的小鹿企图找到安慰。

  德拉科发现他的胸膛似乎在燃烧,体内的血液都被这股火焰占据,他探头,触及西昂柔软的唇瓣,那里同样烫的厉害。

  他果断地猛烈索取着,现在他成了那个祈求的人,他看着西昂轻颤的睫毛,他的心脏在着了火的胸膛里寻找安稳的庇护。

  西昂在他的肩颈里埋下头去,德拉科的目光炙热地寻求着更多,他靠着床尾冰凉的雕花围栏,只轻巧地翻转,便将女孩压在身下,“做点什么吧。”他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是夏天的踪迹太浓重,还是房间里永远也跑不出去的热气?德拉科的额角冒出了水光,他生疏地将手放在西昂的黑发里,仿佛那会让他的身躯冰冷下来。

  西昂听到耳边有烟花炸开,是德拉科又为她放的烟花吗?她奇怪自己还能分开心去想这些,但德拉科很快生硬地迫使她回笼,照片已经掉落在地面上,但此刻没有人注意到。

  她轻轻解开德拉科的衬衫,自己的衣物也被德拉科快速除去。现在她浑身□□,仰躺在老床上,她感到空气都在寂静地猜测,猜测她是否在羞涩,猜测她是否会颤抖。

  他感到自己抚摸上一片柔软,无法抑制地闷哼一声。他们开始在老床上摇晃,他引导着西昂的身体,他所触摸之处无一冰冷,他觉得自己处于火焰中,那股火焰从心脏伊始,蔓延,蔓延——

  我需要这股疯狂奔赴的感觉,我在大白天的战争中沉湎,并且再一次拥有。这是我的世界,从与她牵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是不可阻挡的,我的火焰燃烧着,透过她盛着雾气的美丽眼睛,我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