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 林如海依旧领着黛玉到处吃年酒,而春纤则在傻吃苶睡了几天后,一反懒怠的起身收拾自己。

  给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又梳了一个改良于京城最流行发式的一个更简易的发式。戴上黛玉隔三差五分给她的精巧首饰, 又将年前新做的精致衣裙穿在身上,因前几天下了雪, 春纤担心穿绣花鞋会湿鞋冻脚, 便穿了一双小鹿皮的小棉靴子。

  靴子做得微微有些大,正好可以垫一双纯貂毛的鞋垫。

  女人最怕脚下凉,因为脚下一凉就容易做病。所以哪怕别人都觉得她将一整块貂皮弄成了几副鞋垫奢侈的太过,春纤仍旧没改变自己的做法。

  她又不是养不活她自己,那对自己好点有错吗?

  没有吧。

  跟个守财奴似的, 什么都舍不得给自己置办,那才叫大错特错呢。

  你自己都不对自己好,别人能对你好?说不定时间一长, 人家还就觉得你天生喜欢吃苦呢。

  找谁说理去?

  收拾妥当, 春纤又拿过一件狐狸皮做的斗篷披在身上,最后对着房间里的大穿衣镜转了两圈, 这才满意的往外走。

  “姐姐不带我一块去吗?”看春纤抬脚就往外走, 荷叶连忙跟着跑了两步, “姑娘可是说了, 叫我跟着呢。”

  “我就是去点个卯, 午饭还回来吃。”她就去参加一个丫头的婚礼,带个丫头去算怎么回事呢。她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就能撑起场面啦。“安啦,我保证姑娘回来前我都吃饱喝足,睡过午觉了。”

  “可是,”荷叶想听春纤的话,又害怕黛玉知道了会训她,于是就可怜巴巴的看着春纤。

  荷叶跟在春纤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所以她早就发现春纤是个有些任性但却很心软的姑娘。有时嘴巴跟刀子一样锋利,有时一张嘴上上下下那么一碰就能将人夸上天,尤其是跟人套近乎的时候,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是他们家失散多年的亲人呢。

  不过不管这人多大的能为,就心软这一点,就够人拿捏的了。

  此时荷叶就是利用春纤心软这个毛病,可怜兮兮的看着春纤,希望春纤别叫她被黛玉训。

  春纤倒也不是真的有多心软,可你叫她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样那样的严厉要求,春纤也做不到。

  她活了两辈子,一把年纪了,不也是没做到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稳重,沉稳,大气,端庄……吗?

  只要差事上不出大褶子,其他的事,真没必要针是针,卯是卯的计较太多。

  “我记得姑娘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那双蓝缎子绣花鞋,你去将姑娘那双蓝色织锦棉靴给姑娘送去。姑娘若问起,就说我说的,让姑娘脚下暖和些。”

  出门赴宴,尤其是吃年酒,一般都离不了听戏这种活动。而一般听戏什么的,大多数人家都是在院子里搭个小戏台子,在廊下摆桌子,到底不及屋子暖和,冻脚是肯定的。黛玉早起为了漂亮,特意换上衣裙配套的绣花鞋,估计这会儿应该会冻脚了。

  虽然跟去的丫头一定带了备用的衣衫鞋袜,但她让人多送一双也不算什么事。

  现在的黛玉就跟后世一些爱美的小姑娘一样,大冬天都不穿秋裤的那种美法。

  不但美丽了,也动人(冻人)了。

  “昨儿听姑娘说起过,今儿要去吴翰林家吃年酒。”荷叶一听这话,便眉眼弯弯的点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知道黛玉在哪。

  春纤闻言就笑着打发荷叶,她自己则抬脚往角门去了。

  她如今出门几乎都是在林家角门那里叫府里的车夫送她。有时是提前叫丫头去给车马厩那边的人打个招呼,有时则是直接去角门,然后由角门的小厮帮忙唤人套车过来。

  前者是车夫等她,后者是她等车夫。

  春纤这人有时候特些的磨蹭,让人等着的时候,心里还着急,可越着急,就越能磨出新水平来。所以时间一长,春纤就不喜欢让人提前通知车夫套车等着了。

  她慢慢悠悠的走过去,路上见到熟人还能不紧不慢的聊上两句,到了角门,让小厮去传个话,她还能跟角门的婆子聊会八卦家常。

  今儿也是这样,一路晃悠到林家的角门,一边叫小厮去传话,一边坐在角门附近的门房里跟里面的婆子说了一会儿话。

  没喝婆子们倒的茶水,只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磕了一会儿。

  瓜子炒的有些火大,能闻到一点糊味,不过吃起来却不见糊味,香的紧。

  吃了一小把瓜子,春纤便不吃了。

  没办法,磕瓜子不用门牙是没有灵魂的,可用门牙磕瓜子,春纤又有些担心自己的牙磕出瓜子牙来。

  再一个她现在还戴着牙套呢,每次吃点东西都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漱口。

  ……

  春纤这次出门是为了参加一个丫头的婚礼。

  说是婚礼,其实下人成亲,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婚礼。不过就是将关系亲近的人叫到家里热闹一回罢了。

  当初刚进荣国府的时候,春纤是花园那边的粗使丫头,而今天出门子的丫头则是灶房那边负责烧火,打水的粗使丫头。

  看起来活不体面也不轻松,但厨房的活计却能叫她吃饱饭的同时,还可以给她和春纤打打牙祭。

  那时候…俩人没少狼狈为奸就是了。

  这丫头比春纤大了几岁,去年年底被放出来配的小厮。

  她也是没什么家人,外面买进来的,好在配的这个小厮是她邻家的竹马哥哥。

  当初也是这位竹马哥哥在知道她家要卖了她的时候,帮忙牵桥搭线将她弄进荣国府当粗使丫头的。

  不然以她那位后妈的心思,指不定就为了多给俩个钱将人卖到什么肮脏地去了。

  这一去,一辈子就毁了。

  春纤是初二那天跟黛玉来荣国府,才知道她年底就放出去配小厮的事。打听了一回她那边的情况,想着这位是自己真正的酒肉朋友,这才决定初十这天过来随个份子。

  说起来,很少有人会在正月里成亲。但旁人能讲究成亲的日子,卖身的奴才却没那个条件。

  早点成亲的好处就是荣国府会给成亲的下人分一间屋子。那丫头年底放出来配人,因没地方住就一直睡在粗使丫头的大通铺里。只这府里一般都是放出去一些人,再进一些人,她那铺位早就不是她的了。

  正好春纤找她的时候,听她正为难住的地方。以及府里给她分的屋子有多不好,暂时住不得人什么的。

  这事于她们这些下层的粗使来说是件闹心的事,可这事在春纤这里也不过是多两句嘴罢了。

  直接帮忙找了林之孝家的,分了一间被隔成内外二间的东厢房。房子到手后,春纤还陪着去看了一回。

  那屋子一进门就是厨房一样的外间,地方不大。挨着里间墙的地方有个炉子,炉子可以烧水做饭,还可以烧炕。除此之外,外间便什么都没有了。

  里间靠里垒了一张炕,头朝窗户脚朝底的睡法,这炕能睡三四个人。炕与窗户间有个一四尺左右的过道。

  屋子狭小,还没有一点家俱。

  春纤不满意的皱眉,但也知道这是这二人身份能要到的最好的屋子了。

  再好的也不是没有,可真给了他们,那就不是帮人而是害人了。

  春纤这两年养尊处优过得好,自是看不上这间东厢房,可这对这对小儿女来说,就是难得的好地方了。

  虽然收拾屋子,安置家具都需要一点时间,但却比之前那间要省时省事许多。

  大正月里的,想要住进去,就得将炉子点燃,将炕烧起来。可这会儿子还真未必有买得到柴碳。

  春纤想到自己那套空置的院子里有些陈旧家具,张了张嘴,到底没言语。任何时候,雪中送碳都不包括一步到位。

  过犹不及。

  在胡同口下了马车,春纤便挎着个包袱往那处办新房所在的地方走。

  下人配婚,尤其是这种俩口子都没身份背景的,就算想大操大办,也未必请得来像样的客人,所以二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办什么婚宴。小俩口商量了一回,将俩人的铺盖行李往家里一搬,又在窗户上贴了个大红喜字也就算成亲了。

  知道春纤今天要来,二人花了些银子从荣国府的大厨房廉价购买了些肉菜,准备请春纤好好的吃顿饭也就是了。

  一来是当初跟着春纤卖绣品挣过钱,二来是春纤帮忙弄了这套房子。最后便是当初最困难的时候,春纤出钱,新娘子出力的交情。

  其他人,他们是不准备留饭的。若是来了只一些瓜子花生和糖果也就对付过去了。

  主要是当初丫头配小厮的事一出来,小俩口为了不被人生生拆散,也花了不少钱去打点。兜比脸还干净。

  而且这刚刚从大姑娘升级成小媳妇的妹纸在厨房当烧火丫头的这些年也没少偷师学艺,虽然做得未必有大厨做的好,可却有几道拿手菜。

  春纤随了一吊钱,又包两块上等尺头,将东西递给新娘子,然后便又抓了一把瓜子坐人家炕上磕了起来。

  到了之后,春纤才知道人家小俩口今儿就请了她一个人。原本是想着过来打个转就回府的,看这情况,便只好留下来吃了顿极为荣国府风味的饭菜。

  春纤如今是大丫头,不说在林家那边过得跟正经姑娘没俩样了,就是在荣国府这边,大丫头也是副小姐的待遇。那竹马哥哥开始的时候是没想上桌一块用饭的,还是春纤不在意这些讲究,三人一块吃了。

  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这些年各自的不容易。

  外面买来的下人总不及府里的家生子,差事都是家生子挑剩下的才会给他们。像小厮这种差事,有的油水足到你想像不到。有的苦熬的,没半点油水不说,还可能担上什么不是。

  今天的新郎官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可也是只是比其他外面买来的下人强了一点点。当初将身上所有的银钱月例都拿了来贿赂了府里的管事,这才将他家小娘子留在荣国府。

  而进了荣国府,两人手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办法贿赂一下府里安排差事的管事婆子,于是就被留在了厨房烧火。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心气想着攒几个钱回头换个差事。可后来这妹纸就不这么想了,自己辛辛苦苦挣的月例凭什么便宜外人?

  而且厨房烧火这差事也不算太差,旁的不提,烧火时偷偷烧个鸡蛋,土豆,红薯,她家哥哥半夜就不会饿肚子。赶上好时候,她能给她和她家竹马哥哥弄块肘子肉吃呢。

  于是一来二去的,光靠这烧火的差事,不但将她和她哥哥养的壮壮的,就连春纤也多有受益。

  春纤想到她来到这里吃的那些苦,不禁心忖了一句,人这一生呀,吃苦趁早是有道理的。

  瞧,这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饭毕,又说了两句话,春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了。

  再晚了,保准叫黛玉撞个正差。

  如今那小管家婆特别的能唠叨,小嘴巴巴的,大道理一套跟着一套的,她是不敢再跟她来横的了。

  春纤想要早点回家,可惜了,她今天未必能回得了家。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有心算无心之下,春纤这回算是栽了个彻底。

  京城街边总有一些骡车,二人小轿,以及一些能坐人也能拉货的独轮车。春纤经常出门,早就习惯了在街上叫辆车的事。

  这次从新房出来,春纤按以前的习惯,直接在荣国府的角门叫了一辆骡车。

  角门上还有几个熟悉的小厮,对着春纤问好拜年,春纤见了,也没吝啬,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子,笑着让他们买果子吃。

  上车前,对着车夫说了一句林家所在的那条街的街名,然后心无半点防备的就上车了。

  马车走走停停,春纤也没察觉出不对来。一直到春纤觉得时间有些长,又特别颠簸的时候,不由纳闷的掀开车窗帘向外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将春纤吓了一跳。

  这不是内城。

  见天在内城闲逛的春纤如何看不出来马车出了内城?一颗心怦怦直跳,春纤一张小脸都吓白了。

  这是碰到拐子了吗?

  可这也太巧了吧。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可不能就这么让人绑走。

  骡子跑得飞快,春纤在用匕.首将车厢后壁开个窟窿以及直接拿匕.首劫持车夫之间做了一番权衡后有了主意。

  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从交易系统里拿出匕.首,在心底默默数了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身子猛的向前扑,没拿匕.首的那只手一把掀开车门帘,然后在看到马车外面竟然坐了两个人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马车和与其同坐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将那男人踹下马车,之后,用着她自己都惊叹不已的速度,一手抓着车夫的衣领一手持刀怼在车夫的脖子处。

  因动作幅度过大,业务有些生疏,春纤一刀过去,差点没要了车夫的命。

  此刻车夫的脖子喷出血,因春纤是弯身站在车夫侧后方,到是没溅到血。不过车夫此时却本能的拉紧缰绳,想要逼停马车。

  “不许停,掉头回内城,不然捅死你。”春纤声色厉荏的低喝一声,说话间还为了叫车夫知道她的态度,那匕.首又往肉上压了压。

  一股血又喷了出来。

  车夫见此,终于知道春纤是真的可能弄死他的狠角色。于是也不敢多做反抗,直接掉转马车往回跑。

  而这一回头就正好看见那个刚刚被春纤踹下马车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掉头的马车和车上的春纤时更是满脸的阴鸷。

  春纤见此,心里打了个突。

  这事好像不那么单纯。

  马车跑了一段路,春纤才又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春纤刚刚用劲太过已经将车夫的衣领子薅坏了,这回她直接将手放到车夫的头发上,手里攥着一大把头发,一边问还一边往上薅了薅。

  嘶~

  车夫被拽得裂嘴,想要扭头看一眼春纤,却因为春纤的过于紧张又在转头之时被春纤薅了一回头发。

  这种头发被薅的疼和皮肉疼还是两码事。至少刚刚脖子被划破车夫都没掉眼泪,这会儿却因为头发被薅,而薅出了生理盐水来。

  “我们,我们,驾~”

  春纤打了这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那马车夫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和被春纤踹下去的人都是傅试身边得用的,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自然不会再叫春纤占上风。

  于是就在春纤以为这车夫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车夫直接打了个马虎眼,利用马车将春纤闪开了。

  被闪开的春纤按惯性应该会被闪回马车厢里,可春纤手里的匕.首在瞬间脱手后,春纤竟然下意识的两只手都去薅车夫的头发…然后咱们养了一冬天膘的春纤就带着车夫飘逸的秀发飞出了马车。而马车则因为车夫在巨痛下的下意识行为又疯狂的朝前奔去……

  飞出去的春纤,吓得闭上眼睛,双手仍是紧紧的攥着那一头头发。

  只听‘噗轰’一声,春纤倒飞进了街角的雪堆里。

  京城的冬天比较冷,一个冬天下的雪都要等到来年开春后才会渐渐消融。年根底下,人都惰性十足,很少有人再巴巴的清雪,于是街道两旁堆了不少雪堆,春纤便极为侥幸的掉到了其中一堆里。

  好在有这堆雪了,春纤虽然也摔得狠了,到底没伤到骨头。

  艰难的从雪堆里爬起来,然后才注意到手上抓的是什么。

  那头发是春纤从人家头皮上生生硬拽下来的,那发根上还沾了血,看起来很渗人。

  春纤嫌弃的将头发往旁边一丢,又扭头抓了一把雪擦手,然后才觉得身上力气恢复了些。

  刚刚那一摔得让她有一种五脏六腑都移位的感觉。

  恢复了些力气,春纤也没在原地多呆。天太冷了,一般人都不怎么上街了。街上的铺子开张的也少。空晃晃的街道上,春纤拼命的跑着。

  此处离荣国府太远,离林家也不近。她必须在那些人抓到她前跑到安全地界。

  哪怕跑到最繁华的那条街市她就算有救了。

  平时不运动,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春纤这会儿不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脚上就跟踩了棉花似的。

  跑岔气了。

  掐腰站在那里,春纤看了看前面的路口,又见这条街上没有半个人,直接将身上的狐狸皮斗篷收到了交易系统里。

  这帮混蛋,别叫她逮到机会,否则她一定将这些人砸成肉泥泥。

  就在春纤心里发狠,累得满头是汗往前跑时,早前被春纤踹到地上的男人一脸狰狞的站在路口。

  不光他一个,还有三四个成年男人跟他站在一起。好汉不能吃眼前亏,春纤一见这情况,直接掉头往回跑。

  “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人直接一黑布袋就将春纤从头兜到脚的套牢了。被人扛在肩上,春纤一边争执,一边大叫,最后紧要关头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听到的自救方法,直接大叫,“来人呀,走水了。快来人呀,走水了。啊,”

  “死丫头,再叫就打死你。”被丢到马车上,随即又被一棒子打在背上的春纤当即疼的叫不出来了。

  疼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深吸一口气,春纤也不折腾了。拼命让自己静下心,好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发现这马车里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由不些苦笑。

  微微叹了口气,春纤准备换个舒服一点的姿态。因她是被整个装在黑布袋里,所以手脚没缚住。这会儿爬着爬着,靠着马车臂坐了起来,春纤便摸着黑在布袋里梳起了头发。

  一会儿将是一场恶战,她得防着自己这一头保养极好的头发别像刚刚那样成为歹人的战利品。

  想到头发根带着的毛囊和头皮,春纤就开始替那车夫担心起秃顶问题。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不得不防。

  将头发上的首饰都摘下来收到交易系统里,然后再用手指将已经散乱不堪的头发简单的梳了梳,之后将开始人头顶开始编四股辫。

  从头顶开始编,所有的碎发都能编进去,之后一直向下,编过了脖子剩下的头发就是正常的三股辫子了。

  将辫子一直编到发尾,然后再拿出一条玫瑰我发带系在发梢。用发带将辫子往回缠成一朵发苞,然后再用发带紧紧固定住头发。

  梳好了头发,春纤又检查自己身上的穿戴。

  唉,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她就不穿新衣服了。

  想到这里,春纤不由又是一阵庆幸和懊恼。

  庆幸没叫荷叶跟着,不然自己还得顾着她。

  懊恼明知道这个时代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她还大意的从不叫林家的马车接送。

  也不知道今天的事能不能善了了。

  穿裙子不方便行动,春纤在交易系统找了一条跟裙子颜色料子都相似的散腿裤裙出来换上,然后正在那里收裙子呢,就又被人打了一棒子。

  “老实点,再敢生蛆似乱动,先打断你的腿。”

  春纤闷哼一声,在黑布袋里抱着刚刚被打的胳膊,当真老实的一动不动了。

  马车仍旧出了外城,这一点春纤哪怕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

  至于为什么是不外城而不是出城,这主要就是看马车的颠簸程度了。

  内城的路比外城好走些,而外城的路又比城外的好走。

  想到交易系统里堆成山的大块石头和各种棍棒,菜刀等物,春纤倒不担心旁的,她只担心这事到最后没办法善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