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总说春纤是奸商, 心忒黑,这话还真叫黛玉说着了。

  交易平台每年或是每个季度的收购价格都会有所浮动,而且还都是上浮的那种。但春纤却从未想过给她的供货应们涨涨价, 她是准备一直按现在的价格收货,一直收到外面的大市场都涨价了, 再稍微涨一些的。

  也因此,春纤不但赚了一笔系统给的中间商分成,还心忒黑的赚了一笔‘差价’。

  而黛玉那里, 春纤不但赚了中间商的分成,也同样赚了一笔差价,最重要的是春纤还跟黛玉三七分她那供应商货款。

  黛玉知道这事吗?

  她当然知道,春纤就没怎么瞒她不说,有时还故意气她。气得黛玉哇哇叫的同时, 她还得意洋洋的不得了。不过最后春纤为了平复黛玉的小脾气又得花钱买点小东西哄黛玉高兴…也不知道这么折腾图个啥。

  交易平台将每样商品定价售卖后,会按中间商和供商应的分成比例,一部分货款兑换成所在时空通用货币打入中间商的系统保险柜里, 另一部分同样也会打入中间商的系统保险柜里,但那部分却是被保险柜自动区分单独存放的。

  交易平台除了给春纤提供保险柜, 也提供了一个保存柜。说是柜,其实只是个统称。柜子都是格子样式,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分门别类, 整整齐齐的放好。

  有些像透明的手机屏幕, 有主菜单桌面, 分菜单桌面,而桌面上的所有格子就像手机桌面上的小图标。系统和手机的区别在于一个用手指划动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会像左右翻页一样的轮换手机菜单桌面。而交易平台则更多用于意念翻动。

  当然了,也可以手动翻动。只是那个样子在不知情的人看来, 特别的傻。春纤最开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用手去翻动菜单桌面。发现特别傻后,才一头黑线的慢慢改了。

  春纤这个交易系统的主菜单就像打开手机时的第一个手机桌面。

  上面有几个小图标,无外乎就是交易和帐目名细一类与中间商工作相关的图标。

  用意念将桌面往左移,便是保存柜的菜单桌面。上面也是一个个小图标,东西存进去了,系统会自动分类,吃的放一起,穿的放一起,成品放一起,半成品放一起等等,然后还会自动生成明细表。想到的东西直接意念存取,忘记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时常看看系统明细表也就知道自己都存什么。

  意念从主菜单往右移,右移两页都是系统保险柜。

  一页在桌面最上方标着‘中间商’三个字,另一页最上方则标了‘供应商’三个字。

  中间商的那页菜单,跟保存柜差不多。金银,纸契,首饰等都分门别类放置。

  供应商那一页上的也都是一个个小图标,每个小图标上还都标有供货应的名字。

  按名字点开小图标,里面装的便都是商品售卖得来的,未及时发放的工钱货款。

  值得一提的是,写有春纤名字的小图标被系统默认成了第一位供应商,摆在了最前面。

  如果春纤想要动那笔供应商货款,就必须先将银子从小图标中取出来,就像每次给供应商妹纸们发工钱似的。

  将银子取出来,将供应商妹纸的工钱放到一旁,剩下的再存进保险柜的中间商那里,这么倒一手,银子才算是春纤的私房。

  ……

  春纤买了不少燕窝,银耳,都不是最顶级的货色,但家常食用却也是极好的东西。

  买来了也没直接拿进荣国府,而是去善养堂找了几个看起来干净,眼神也清明的小孩,请他们帮忙将所有的燕窝都挑拣一遍,按挑的盏数算工钱。

  春纤有些小聪明,她没将燕窝先买回去,而是直接交了订金给掌柜的,然后将她找的人送到掌柜的那里,请掌柜的帮忙看着挑拣。还跟掌柜的说好了,这帮小孩能挑出多少,她就买多少。

  挑燕毛的工钱,春纤出。挑出来的燕窝春纤买,这对于掌柜的来说真心算不上麻烦。于是满口应了下来,又问春纤以几日为限。

  春纤说她三日来一次,挑多少带走多少。

  那掌柜的寻思了一会儿,不由好奇的问春纤,啥家庭呀,这么吃燕窝。

  春纤闻言叹了口气,“一家老老小小几十口子,府里的姑娘就有十来位。又都到了要相看的年纪,主家有心挑几好门亲事,这不就得多投资些?不能一视同仁,也不好太厚此薄彼,这用量可不就多了些嘛。”春纤伸手指了指天,“还想往那里送呢。”

  那掌柜的一副恍然大悟样,随后又似不经意的问春纤,“这么大一家子人,怎么还劳烦姑娘这么个精致人干这些采买的粗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我是我们老太太院里侍候的。”说得不明不楚,春纤还给那掌柜使了个‘你懂得’的眼神叫那掌柜的自己去脑补。

  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又见春纤出手确实大方,那掌柜的也不跟银子过不去,便也没再多问什么,只叫.春纤到日子来取便是。

  其实春纤没说的是,如今她这个年纪出府还方便,也不怎么打眼,过几年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若是住进了大观园,怕是更难出来了,如今多买些备着也是有备无患。再一个大冬天的,那些小孩都挺可怜的,给他们提供一个工作环境和一份工钱,也算是做一回善事了。

  你叫.春纤开个善堂白养着这些有手有脚的人,或是费心劳给他们安排工作,学习技能,那对不起了,她真不是那种好人。

  但你叫她为那些身世坎坷的人提供一点力所能不及的帮助,那春纤定然不会吝啬。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然挑拣燕毛的活计没甚技术含量,但进了这铺子,总能一边干活一边学点什么,再不济,还能混个脸熟,下次再有春纤这种人傻钱多的买卖,人家掌柜的也能想到他们。

  每三天春纤出府一趟,买了燕窝便回她的住处炖上一大锅。这玩意就是泡发的时间长了些,其他的都不需要多费事。所以春纤有时候会直接在宿舍里将燕窝炮好了再拿出去炖。

  也不是不能在宿舍炖,只是既然都是出府,又炖的多,那还不如在家里烧烧灶,也不叫房子霉放着。

  将炖好的燕窝分装在小盅里,再放到保存柜里保鲜。每回她值夜的时候,都会悄悄的和黛玉一人吃一盅。

  一边吃春纤还说这燕窝多贵,叫黛玉别再说她是奸商什么的。黛玉想到这是有她的血汗钱,再想到这是从春纤身上挖下来的肉肉,就算原本吃不下一盅,她都能将一整盅舔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黛玉院里的小丫头每天都会烤上几个土豆,每次烤的时候,还会多烤一两个分给黛玉和三个大丫头。

  古人常说‘人无横才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就这样一日三餐,外加点心宵夜,各种零嘴的催肥下,黛玉出了正月的时候,脸上都有肉感了。

  以前又瘦又小,现在打眼看去,已经有了丰腴之态。

  气色转好,就连头发都不像以前那么干枯没营养,不过发量仿佛仍然不是很丰。

  这就没办法了。

  春纤有些孩子气,手还有些欠欠的,总喜欢撩拨黛玉,俩人没事就闹成一团,你追我赶,上窜下跳。为这,紫鹃都不敢将易碎的东西摆在台面上,生怕叫这俩不省心的给砸了。

  跟姐妹们读书说笑,跟春纤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走的飞快。

  正月里,在王嬷嬷不敢置信的惊怒视线下,黛玉成功将王嬷嬷‘弄丢’的银票转变成了欠条。

  其实当黛玉拿出王嬷嬷捎来的两封‘家书’,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告诉王嬷嬷,她丢了一本贾先生批注的书时,王嬷嬷便知道大势已去。

  只是让王嬷嬷想不明白的是黛玉为什么要弄那么大一个套。

  黛玉没告诉王嬷嬷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奶娘是个多么品性卑劣之辈,黛玉看了一眼春纤,用着能叫王嬷嬷气吐血的话很认真的说道,“练练手。”

  王嬷嬷差点没被黛玉这话噎过去,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咬牙问道:“不知姑娘想要如何处置我?”

  黛玉歪头想了想,笑得一脸纯善,“新手,还得再练练。”

  王嬷嬷:“……”

  王嬷嬷敢怒不敢言,至此与黛玉彻底撕破了脸。而黛玉心思比春纤细腻,还跟林如海和贾敏学过一些管理课,她早就防着王嬷嬷狗急跳墙,暗中使坏或是败坏林家和她的名声,这会儿更是学了王嬷嬷那一套,往府里送了一封信。

  黛玉叫.春纤帮着写上一封信,信上只提王嬷嬷家人病重,叫她速归,旁的一概没有。因黛玉和小红已经成功接上头了,所以这封信便由林之孝家的给王嬷嬷送去。

  王嬷嬷接到这封信时,就懵了一下。她不怎么识字,看不得信,便去找了识字的人给她读信。这一读王嬷嬷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归心似箭。

  她不是没想过这封信的真实性,也不是没想过这封信是不是黛玉又给她设的什么套。但当娘的遇上这种事情,哪个都不敢冒险。

  所以王嬷嬷收拾了行李就要走,还是林之孝家的劝住了她。

  “你这老货怎么这么没规矩,就算家里都死绝了,你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先是主子的奴才,姑娘的奶妈子,其后才是旁的什么人。不跟姑娘请假就私自外出,你可将姑娘放在眼里了?就这么放你出去,回头老太太问起罪来,我们可担不起。”

  王嬷嬷身形一顿,不得不笑着说自己急糊涂了,这就是去跟姑娘告罪。王嬷嬷转身就走,还真的去了小跨院找黛玉。

  黛玉早就等着她呢,见王嬷嬷来了,还装腔做势的不抬头继续抄书。等到王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来了,黛玉才假装刚看见她似的一脸不明所以的请王嬷嬷起来。

  “老奴知错了。老奴千不该万不该见姑娘年纪小,就起了贪心。……请姑娘放老奴回扬州。”

  “这…不太好吧。谁知道那封信是真是假,你这么一走,天高海阔上哪找人去呢。”黛玉犹豫了一下,“唉,嬷嬷好歹也奶过我一场,虽然将我奶的又瘦又小,还见天的吃药,不过我记得嬷嬷这份情,也不好见死不救。这样吧,我给父亲书信一封,请外祖母的人拿着我的信跟着嬷嬷一道回南可好呢。”

  不好。

  你这一封告状信递过去,就算病不重,你老子也会将我们全家弄成病危的。想到这里,王嬷嬷又有些后悔自己起了贪心以及做事不干脆。

  咬了咬牙,从背囊里拿出差不多六万两银票出来,一边忏悔,一边求黛玉放她回家。当初黛玉只叫她签欠条,不叫她立时还银子,她还以为这笔银子能保住,唉~

  她这会儿是真的害怕黛玉落井下石,让她们家来个雪上加霜。除了留下一些急用和给家人看病的银子,其他的都交了出去。

  “既如此,那我就不送嬷嬷了。对了,”黛玉看了一眼递上来的银票,笑眯眯的劝王嬷嬷,“嬷嬷酒量不好,以后还是少吃些酒才好。”

  若不是吃多了酒,她们也不会玩的这么‘尽兴’。

  王嬷嬷闻言心下也是感慨,若不是每次黛玉叫她来玩牌前,她都吃了酒,也不会看不出那牌桌上的猫腻。

  算了,栽了就是栽了。

  瞬间老了几岁的王嬷嬷就这么离开了荣国府,急急忙忙朝着码头去了。王嬷嬷以为黛玉与贾家离心,无论是黛玉自己还是荣国府都不会给林如海捎家书,因此她心中还存几分侥幸心思,以为林如海尚不知道她这里的情况。

  可没她料到的是,此时的林如海确实不知道她在这里造的孽,但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因为要盯着王嬷嬷,所以林家祖孙小红姐弟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去了扬州。

  坐在船上,王嬷嬷在自己的舱房里收拾带出来的行李时,猛的想到了件事,当即‘哎呦’一声跳了起来,脸上狰狞的仿佛要吃人。

  她签下的欠条还在春纤那小蹄子手里攥着呢。

  “人都叫你放跑了,这欠条我找鬼要呀?”与此同时,春纤举着那些欠条不明所以的问黛玉。

  黛玉朝春纤眨眼,一副‘胸有成足,心中有数就是不告诉她’的样子。

  春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更新晚了。

  一两银子是一两,十两银子是一斤,一百两银子是十斤,一千两就是一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