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夫死心累>第118章

  极有可能被人拆穿自己并不属于此世这一事实,按理来说我应该马不停蹄去求助和我唯一共同战线的绪陵,考虑到对方被我强行灌输公主上位记女人能顶半边天那一大通信息,估计现在白天黑夜可有得忙,再三权衡下我还是放弃了找人商量对策,转而专心考虑起该怎么封住李严这张嘴。

  然而没等我开口,李严主动道:“神使放心,我不会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陛下也一样。”

  我不清楚他究竟了解多少实情,但哪怕只触及到真相的部分,正常人都应该会对我这种借尸还魂的异类生出警惕,不过李严看起来丝毫不在乎这些,他甚至看起来十分高兴,喜形于色,李严露出笑容,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语气柔和地道:“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您,如果您有需要,我也可以发下血誓,这样的话我的性命就始终握在您的手里,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放心,您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我被他大胆的发言给震惊得站了起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什么血誓,我要你发那玩意儿干什么!”

  李严的神棍程度委实在我的预料之上,前世我只有在新闻里,才见过那些为了所谓宗教甘愿放弃生命以身投火的信徒……说是信徒,不过是一群脑回路有重大缺陷的疯子,而李严和他们不一样,毕竟天道是真的存在,李严也确确实实掌握着能揭穿我老底的实力!

  我头痛欲裂,按着眉心坐下来,过了一会儿,说:“我不会杀你,你也最好不要把我的事到处乱说,那对你没好处,主……天道对凡人的容忍是有限的。”

  “那是自然的,身为凡人,窥探圣堂已是罪该万死,剪了这根舌头,我也不会泄露神使的秘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嗯。”我漫不经心回他,“往后也一样。”

  李严道:“不过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该讲的话也没见你少讲,说罢。”

  他颇为迟疑地道:“神使恐有血光之灾……不久于人世。”

  我说:“说什么不久于人世,我就没来过这人世,再则血光之灾一类的,近来也遇到过不少了,一回生二回熟,船到前头自然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看来是李严多虑了,不过听神使这口气,像是心中有些把握。”

  李严说这些话时,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拨着腰间的香囊,隔着布料,抚摸那个被安置妥当的小小铃铛。

  和谢澄分别以来,它一次都没振动过,蛊虫安静地呆在里面,如同僵死多时。

  顿了顿,我抬起头笑道:“左右我这条命早已定好了买家,何时交出去都没有区别,若一定要说我有什么把握,可能就是这个吧。”

  李严望着我,神情略带忧色,似乎欲言又止,我转过头不再看他,留下一句“那你也好好歇息”,就起身从他的卧房离开了。

  翌日,信鸽给我捎来袁无功的密函。

  忽略他不惜采用肉眼难辨的小楷也要在那薄薄信纸上塞满的抒情爱语,真正有意义的信息也就这么一条。

  ——袁无功用自己那条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欺骗谢澄,告诉对方即使由他替我取出了相思蛊,短时间内却还是会存在一定的伤害转移概率,所以即使谢澄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不会受伤,也不会立刻怀疑到相思蛊未取出的头上,我大可放心了。

  他是这么写的:“啊,看着小秋那想往墙上砸拳头又悻悻作罢的模样,我晚上都多吃了两碗饭呢。”

  透过信纸仿佛能看见袁无功偷了腥般洋洋得意的笑脸,我唇边现出一丝笑意,决心下次再见到袁无功,定要为了他在此事上出色的表现奖励一顿饭局,不愧是阿药,果真心思玲珑透彻,用不着我吩咐,不声不响就帮老爷摆平了后顾之忧,大大降低了后院起火的可能性,什么叫贤内助,这就叫贤内助啊!

  不过这位贤内助也委婉地写下:“一别多日,相公身侧有冰儿那般出众的人物作伴,想来生活定是热闹至极,踏马踩雪,好不快活……而山中岁月长,已不知今夕何夕,思前想后,除却默念相公姓名,回忆与相公嬉闹时点滴趣事,竟找不出其他可供打发时间的玩艺!过去白白取笑小秋天真热忱可怜可爱,却未想自己也能有此境地,真是叫人汗颜了。”

  信的最末,他写道:“……纸短情长,忧思难寄,唯望相公珍重身体。千言万语,阿药留。”

  我盯着这封信,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半晌,把信纸折起来放进胸前衣襟里,那只信鸽乖乖地停在窗下的小桌上,嗑我为了不叫它吵我,顺手给剥好的一堆干果儿,待我向它走去,它就仰起小脑袋瞧我。

  “辛苦跑这一趟。”

  除开玄凤大领导,也没鸟能在一日之内奔赴千里了,我摸摸它尾巴上几根翘起来的羽毛,信鸽快速眨眨眼,细细的爪子在桌上来回踩一踩,便呆头呆脑地栽到我怀里,过了片刻,又扑扇着翅膀落在我肩头。

  “钟儿,不辛苦!不辛苦!”

  资本主义吸血鬼现在表现得越来越好,有时都会让我产生它和我这个底层打工人是站一边的错觉,可见其忽悠人的功力日渐深厚,玄凤没有为自己邀功,反而关心起其他:“李严,知道,名,字了,吗?”

  我也不奇怪它分明不在场却为何能清楚李严的事,想了想,我一边用手指挠它下巴底下细软的羽毛,一边随口道:“多半还没算到那一步,他要真的看我一眼就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那这还有得玩吗?回家洗洗睡了算了。”

  玄凤伸着脖子任由我撸,舒服得直眯眼,我心里仍想着袁无功信上的内容,又忍不住多关切两句:“他们两个相处得还行吧,有吵架吗,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吗?那地儿冷,也不知道当时带的棉被够不够厚……”

  “没注意。”玄凤直白且冷酷,“没死,就成。”

  说罢,它半是亲热半是责备地啄起我的鬓发,我喃喃道:“这段时间光紧着冰儿了,鞭长莫及,照顾不到他们两个,可别出乱子,一个比一个脾气大,打架也不知道会不会收着点……”

  “小秋肯定又在生闷气了,怪不得我最近也老觉得憋闷,真是讨债来的,没在我跟前也能给我折腾出新花样……”

  “唉,早知道当时就多跟他们解释两句再走了。”

  玄凤:“……”

  它狠狠在我脸上一啄,翅膀也不轻不重扇了我一记,径直飞出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