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沉，整个人都暖和下来，略显熟悉的气息裹挟而来，姜云姣有些期待的抬起头，却在看见眼前人的一瞬间，转为失望。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就算霍祈骁在欺骗她，她在脆弱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还是他。
女人泪眼婆娑的脸庞让司明择惊了一下。
他和姜云姣虽然接触不算太多，但几乎每年都会见几次，还从来没见过她哭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伸手过来扶她，神色有些不自在，“你裤子好像脏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姜云姣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推拒的避开了司明择的手，腿蹲得有些发麻，她吃力的缓缓站起身来。
“不用了。”她捂着自己仍旧疼得厉害的小腹问，声音沙哑，“能把衣服借给我吗？”
“当然可以。”
“谢谢。”
姜云姣是诚心向他道歉。
生理期来得突然，司明择如果不给她借衣服，她只会更难堪。
她将外套系到腰上就要走，司明择拦住她，“你面色很差，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姜云姣点头，绕开他往前走，小腹却在这时抽疼得厉害，她咬着牙忍受，却还是没能捱住，冷汗直冒的捂着小腹蹲到了地上。
“云姣！”司明择还没走，一直关注着她的情况，连忙上前，“我送你回家。”
司明择在她面前蹲下想把她抱起来，就在他刚要碰到她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大力扯开，他皱着眉回头，对上男人寒霜似的脸，微微一怔。
就在他发怔的时候，霍祈骁已经将姜云姣身上的外套扯下来丢给他，并将自己的外套取下来裹到姜云姣身上，将她打横抱起朝自己的汽车走去。
他看着霍祈骁把姜云姣抱上车，看着他们驱车离开，才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外套，慢条斯理的穿回身上。
……
姜云姣从小作息健康，生理期也极其规律并且几乎不疼。
可这次却疼得要命。
大约，身体的感受也是情绪的反应。
也不知道霍祈骁是怎么了，把车开得很急，她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的难受。
“慢点。”
她难受极了，声音十分微弱，但霍祈骁还是听见了。
车速慢了下来，她好受了一些，发现这既不是回公寓的路，也不是回姜家的路。
她猜测，霍祈骁大约是要带她去医院，“回家。”
霍祈骁并没有要掉头换方向的意思，姜云姣闭上眼，用力拔高音量又说了一遍，“回家！”
女人面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声音听起来也很难受。
霍祈骁最终还是没舍得和她争执，沉着脸掉头带她回了公寓。
……
姜云姣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霍祈骁已经拿着药和水守在门口了。
她没有犹豫，接过来就直接吃了下去。
再难过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毕竟，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见她乖乖的吃了药，霍祈骁面色缓和了一些，正要催她去床上休息，她就已经自觉的抬脚往卧室走。
姜云姣刚在床上躺下，霍祈骁就拿着热水袋进来了。
他把热水袋塞到被子里，放到她的小腹上。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没有话要和我说吗？”他问。
女人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还是没睁眼，“没。”
很轻的一个音调，要不是霍祈骁离她这么近，根本就听不见。
霍祈骁几乎要气笑了，“姜云姣，你说的有点事，就是司明择吗？”
她这次的生理期有些反常，以前也没见她难受到睡不着觉，他便有些放心不下，特意给她打电话问情况。
她在电话里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以为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说话，就匆匆赶过来想看看她。
结果，一过来就看见那个在电话里说“有点事”的女人，正跟她的前未婚夫拉拉扯扯。
可是看见她苍白着脸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他的怒气一下子就浇灭了，哪儿还顾得上和她计较。
但是，回到家之后，她明显缓过劲儿来了，却一直没和他主动说过一句话。
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故意不想和他说话的？
姜云姣抱着热水袋，本来觉得暖和了一些，此刻又觉得有些冷了，“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她蜷缩着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霍祈骁。
不想看见他和拒绝与他交流的意图如此明显。
霍祈骁深邃的眸子里布满阴霾，语气仍旧和平时一样淡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是在变相地佐证霍祈骁的猜测。
可她却不想替自己辩解了。
她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情况再坏一点又怎样？
霍祈骁想生气就生气吧。
她不想照顾他的情绪了。
回答霍祈骁的，是无尽的沉默。
两人就像是在较劲一般，姜云姣不说话，霍祈骁也不走。
许久之后，床上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霍祈骁绕到另一侧，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这女人故意气他，还睡得这么香。
他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长指就这样伸过去。只是，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脸时，他停了下来。
最终，他的手移向一旁，帮她掖了掖被角便收回了。
没良心的女人。
睡着了应该没那么难受了。
……
姜云姣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
小腹除了有些坠胀以外，已经不怎么疼了，热水袋还有余温，被子里暖乎乎的，她舒服的翻了个身，隐约闻到了鸡汤的香气。
记忆回笼，她面上的神情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醒了。”
伴随着轻微的开门声，低沉的男音从门边传来。
姜云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过去。
霍祈骁还穿着之前去接她的那身衣服，不知是不是受宋晚疏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她现在再看他的衣服，竟能看出些价格不菲的质感。
而他那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外面，套着她在超市花十块钱买的廉价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