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多托雷的声音越来越兴奋。
他是那种充满磁性的气泡音，对于一个声控来说，闭上眼睛听，还挺好听的。
可惜简莱深知面前之人是个变态，不仅对实验体残忍，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只是不知面前这个是切片，还是博士本尊。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简莱尽量克制住自己暴躁的脾气，沉声询问。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多托雷低头看向他，目光透出狂热的兴味，“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像你的父亲对你做的那样，血祭！”
“你特么就是个疯子！”简莱直接开骂。
“你刚才还说会送我离开，就是这样送我离开的？送我原地升天？”
“哼，”多托雷嘴角的嘲弄更甚，“血祭并不会要人性命，它只会抽干人的精血和元素力。有那么多八阶、九阶的武者给你父亲做血库，他原本不用死的，是你和你的伴侣一起杀死了他。”
“……”简莱。
“不过，你不用难过。”多托雷拍了拍简莱的肩膀，声线变得温柔起来，“我留有你父亲的基因样本，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会让你们重新团聚的。”
“哦，放心。”他补充到，“我不会给他注入你们杀死他的记忆。”
“……”简莱。
“如果你缺失父爱，我还可以把你姨妈养育你的记忆，替换成你的父亲养育你的记忆，注入到你的大脑中，那样，你就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当初把你父亲塑造成一个渣男形象，是为了让你姨妈全心全意地供养你，我对你、对你姨妈都有愧。”
“够了。”
简莱终于怒吼出声。
“多托雷，我*你**！”
“你特么就是个大**，玩弄别人的基因，还要玩弄别人的记忆，你祈祷别落我手里。但凡落我手里，我找到你的所有切片，给你这只注入狗的记忆，给你那只注入猪的记忆，让你——”
怒骂声戛然而止。
多托雷用两根手指捏住简莱的唇瓣，把他剩余的脏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双方对抗，简莱不是对手，嘴巴迅速被拉扯成鸭嘴状。
多托雷把玩着手指间的两瓣嘴唇，微微挑了挑眉：“嘴巴不大，还挺脏的。”
“不过，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无论你拖多久，你的那维莱特大人都不会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99区到这里的，是一个单向传送锚点，用一次就作废了，他找不到这儿的。”
说着，多托雷转过身，在一张桌案后面站定。
桌面上摆放着许多颜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各式各样的试管、玻璃器皿，甚至还有许多简莱从未见过的东西。
多托雷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术刀递给简莱：“你是医生，应该会做剖腹产手术吧。这里的器具应有尽有，把你的孩子剖出来，血祭后，交给我，你就可以回去了。”
他说的十分轻松，简莱却听得目瞪口呆。
“你让我，给我自己做剖腹手术，然后把孩子拿出来交给你？”
“没错。”多托雷理所当然地点头说，“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拯救世界，但你太弱了，只能让你的孩子来完成这个使命，你该为此感到荣幸，不是吗？”
他语调愉快，仿佛已经看到简莱剖开肚腹，抱着孩子，鲜血喷涌而出的情景，勾起的嘴角尽是陶醉之色。
“我想看看融合了水龙王的基因，融合了蓝星一半人的精血，还拥有星球意识的孩子，将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至少，在他出生的那刻，连高天之上的诸位都会为之震撼吧？哈哈哈哈……”
多托雷眼神中的狂热已经不可遏制，把手术刀塞进简莱手里，“已经给你注射过缓解疼痛的药剂，剖腹过程中，你感受不到一点痛苦，流的血也会马上给你补充回来，开始吧。”
……
好癫的一人。
简莱握住手术刀的刀柄，盯着一步之远多托雷的胸口，沉默地发呆。
多托雷似乎并不怕他拿刀来刺，反而觉得他太磨叽，索性抓住他的胳膊，迫使他将手术刀压下去。
“你在犹豫什么？拖的时间越久，对你和孩子越不好。”
“赶快开始吧，一旦药效过了，你会比先前疼痛几百倍，到时候你会求着我帮你做手术。但是抱歉，融和了多种力量的强大存在，不是我想帮就能帮的。他一旦感受到危险，不愿意降生，到时候痛苦的只有你。”
说话间，简莱已经看到了肚腹在动来动去。
可能是小崽子察觉到危险，在做防御性反击。
好在止痛剂的药效还在持续发作中，他没有出现特别疼的感觉，但可以想象药效过后的痛苦。
简莱面色难看地挥开多托雷的手，让他退后几步。
过了一会儿，好像察觉到危险已经解除，肚子里也渐渐恢复平静。
“看吧，还未出生便已有洞察秋毫的能力，这个孩子必定非同寻常！”
“我相信，他将会带领星球走向光明的未来，终将迎接到属于他的繁华盛宴。你也会随之受益的，简莱，你将成为蓝星历史上最伟大的母亲之一！”
多托雷语调高亢，兴奋极了，他呼吸急促，激烈地喘息着，
“不愧我布局一千年，为你找寻到最合适的伴侣，给你的孩子匹配到了最完美的基因。这一点，你应该感谢我！”
多托雷的声线实在好听，简莱被那充满蛊惑性的气泡音说得脑袋懵懵的，但听到最后，脑袋里忽然有根弦轰隆炸响，他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你究竟要拿这个孩子去做什么？”
“没什么。”
许是说得兴奋，觉得再说点也不耽搁什么，多托雷笑了笑，仰头看了眼上空。
“不过是高天之上，有多方势力正对蓝星和提瓦特都虎视眈眈着。如今只有升格星球等级，才有与高天上的祂们有一战之力。而目前蓝星所处的宇宙规则是：个体的存在，可以比星球高两个等级，蓝星等级已经被祂自己锁死，只有升级个体，才能拉动星球继续向上提升。”
“是这样吗……”简莱此时完全冷静下来。
看来那维莱特猜的没错，确实有外力在操控两个世界。
“多托雷，我记得你先前提到过‘星球意识’。你现在听我说，我曾经在命运之契里，遇见过一位美丽的女性，根据我的猜测，她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星球意识’。”
“她说过，我们的星球正在遭遇一场跨越千年的灾难。”
“……你想过没有，我们的星球既然有自己的意识，也知道自己正在遭遇着灾难，却什么要锁死自己的等级，不主动提高自己的实力？而且高天之上的众位，听你的意思，也许挥挥手把能将蓝星捏爆，祂们为什么要等上一千年，眼睁睁看着你将星球升格？”
“……”多托雷。
“刚才我不确定你是切片，还是博士本尊，我现在可以确认了，你一定只是个切片。”简莱笑起来，笑容中透着一丝恶趣味，“博士虽然坏，但他不蠢。你却蠢笨如猪，死不悔改。”
“你说什么？”多托雷勃然变色。
“我说你蠢。”简莱毫不畏惧，“你可以参透别人的基因，改变别人的记忆，高天上的那些就不能这么对你吗？”
“我甚至怀疑你根本不是博士的切片，毕竟连神明都无法以肉身穿越星空，降临到这个世界，你凭什么可以？”
“够了！”“多托雷”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扼住简莱咽喉，将他整个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想无痛剖腹，我可以帮你解除掉止痛剂的药效。现在，给你三秒考虑时间。”
“三。”
“二。”
“一。”
“砰”，简莱今晚第三次被丢出去。
“多托雷”转身从桌案上抓起一剂针剂，猩红着双眼，朝简莱走来。
“复制品终究只是复制品，表面看着再像，内核始终不一样。”简莱从床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说出这么一句。
“多托雷”阴着脸，伸手去抓他：“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无所谓，”简莱身轻如燕地跳开，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让我姨妈支开那维莱特，让我姨妈把我带到这里，以为那维莱特就找不到我了。那么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要这样做，对吧？”
“多托雷”：“对又如何？现在，你在我手里！”
“我真的在你手里吗？”简莱叉腰站在原地，呵呵一笑，“那你看看我身后的是什么！”
他稍稍转了转身，一双大手赫然扶着他的腰身，正是简莱熟悉的温热触感。
“多托雷”的动作顿时僵硬住。
简莱笑吟吟地回头，望着面露惊惧的男人，笑着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喜欢和你闲聊吧。我在拖延时间，等那维莱特，你在等什么？”
“多托雷”的嘴唇剧烈颤抖。
简莱冲他摆了摆手，“再见，残次品先生，期待我们在现实中的会面。”
“嗡～”一道淡蓝水光自那双大手中浮现，形成一道半圆的弧型，包裹住简莱的身体，眨眼便带着他一起消失。
“多托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发狂似的咆哮起来，愤恨和嫉妒令他用最暴躁的方式，砸烂屋里每一件东西，在噼里啪啦的响动中，他猛地睁开眼睛。
而另一边，简莱也睁开了眼睛，他正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
“醒了？”耳畔传来低沉悦耳的男音，“辛苦你了。”
“呵呵。”简莱将脸埋进那维莱特的胸口上，好一番厮磨碾压，“我压根没睡好不好，不然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找到我。”
“天天抱来抱去，还没抱够啊？”卡维蹲在火零身边，正翻开火零的一只眼皮，想确认他是否还活着，却只看到一个大白眼。抬头想向简莱求助，却看到他又在和那维莱特腻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赶紧过来办正事了，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嗯——”简莱畅快地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肚子上的假腹，扔到一旁，然后拍拍屁股，走到卡维旁边蹲下，“卡卡，确认人死没死，摸颈动脉是最快的方法啦。”
卡维并拢两指放在火零颈动脉上试探了一下，随即收回来，摇了摇脑袋，“没死。”
简莱拍拍手：“好的，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