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一行人跟着鱼巴巴往主殿走去,鱼巴巴在路上把人鱼族近来的事都说了个遍。

  “你是说这里最初就是风兰大祭司在建立起来的?”姜钦意问道。

  这不对,按照自己师娘高疏羽所讲述的过往,这里应该是最初的大祭司所建立起来的才对,几千年前的风兰还是一个小祭司,不应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才对。

  “对,不过这些都是已经故去的老人鱼告诉我的。”鱼巴巴点点头,肯定地答道。

  宋稚察觉到了自己夫人的疑惑,当即伸手握住了夫人,她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部都写到了夫人的手心里。

  ‘夫人,我怀疑现在风兰不是真的风兰,师娘不是觉得那水池里泡着的人鱼过分年轻了,会不会说换魂大法?’

  姜钦意等宋稚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猛地停住了。

  不好,师娘有危险。

  宋稚也发现了,两人同时看着对方的眼睛。

  救师娘。

  ————

  还在迷魂阵里的高疏羽此刻还跟在小风兰身后,继续走着,虽然知道不对劲,但是她还是得走一趟,她必须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对她很重要,虽然血脉变了,如今的她是人族中的一份子,可灵魂里的责任让她想去还魔族一个清白。

  到底是谁陷害给魔族的。

  当真越走越偏辟,不过对于没有来过人鱼宫的那些散修和妖修来说,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甚至还未发觉自己已经跟着走出了人鱼宫。

  高疏羽望着风兰的背影有些好奇。

  已经脱离的了人鱼宫,还不动手吗?

  ”哇……”

  “还得是人鱼族啊。”

  “真漂亮。”

  众人看着眼前出现的巨大精美石台纷纷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只有高疏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石台乃是一座巨大的祭台。

  “这是做什么?”高疏羽问着风兰,毕竟这一路都是风兰带着众人过来的。

  众人听见了高疏羽的问话声,当即都转过头来看着风兰,期待着风兰接下来的话。

  “自然是宴席台,诸位众所周知,我们人鱼族的宴席,向来有增进修为的功效,上面已经摆满了宴席,先到先得。”风兰对着高疏羽身后散修说道。

  只是高疏羽看清了风兰眼里出现的一丝挣扎,还有恨意,只是这恨意不是对着自己和身后的散修们。

  而是另有其人,高疏羽有些好奇,会是谁?

  因爱生恨?大祭司?

  ”等等……”风兰居然也要跟着上去。高疏羽不由得喊了一句。

  风兰转头看向自己时,高疏羽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此时她是高疏羽,不是真清莱。

  “高道友,不上去吗?也对,惊羽门身为人间四大仙门之一,自然不会亏了门下弟子。”风兰的话不重不轻,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这些人闻言,加快了步伐往上爬。

  方才还有一丝疑虑的人,也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去。

  高疏羽此时真的不得不高看一眼风兰,三两句话就引得这些人前仆后继地上去送死。

  为了上去看看是什么祭台,高疏羽也踏了上去。

  风兰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高疏羽会上去,分明高疏羽已经看透了一切,为何还要去送死?

  “高道友,你当真要上去?”算是答谢那句等等吧,风兰多嘴了。

  “上去看看也好。”高疏羽一个点脚就飞上了祭台。

  这上面的纹路,她有些熟悉。

  好像是历代人鱼皇在人鱼族遇到危机时,献祭自己所用的符文。

  所以,人鱼皇是不想牺牲自己,转而用这些不相关的人来代替自己献祭,瞒过天道?

  难道这就是人鱼族灭族的原因?

  天罚降临,而非人祸?

  不对,就是人祸。

  人鱼皇之所以有这般崇高的地位,都是来自于自身的血脉不同,本就该他献祭,结果用了这些人,如何不让天道惩罚。

  忽然,地动山摇。

  阵法启动了。

  高疏羽想要离开这里,结果被晃得走不动。

  罢了,都是迷魂阵,大不了再来一次。

  只是她没有想到,风兰会用水袖把自己拉出去。

  “你……”高疏羽有些诧异。

  “差你一个不差,回去吧,别再来人鱼族了,这里只是表面光鲜亮丽罢了,里面早就烂透了。”风兰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高疏羽刚想追上去,可一转眼,眼前却变换了场景。

  这次她居然不是自己了。

  而是人鱼皇。

  不,应该是她的视角是人鱼皇的视角。

  高台之下跪着的风兰。

  “人鱼皇大人,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足够多的散修引入了祭台,成功启动了献祭大阵。”风兰说完这一切,抬眸看了一眼人鱼皇。

  接着像是鼓足了勇气道:“是不是可以放了大祭司了。”

  高疏羽感受到人鱼皇微微睁开眼睛道:“大祭司以下犯上,更何况你比她更适合当大祭司,反正你们不分彼此,谁当大祭司都一样,她先关押在水牢里,等你什么时候把祭司院都归为我所有了,本皇什么时候放了她。”

  风兰没有想到人鱼皇这般奸诈,这话的意思,就是外面一切势力都归他所有的时候,才会放出大祭司。

  “人鱼皇大人,未免太过于强人所难了,我只是一个小祭司,恐怕不能胜任。”风兰不想在妥协了,她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

  难道还要残害同族吗?

  “你没有能力?哈哈哈哈哈,若是没有能力,怎么能骗过天道,让我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人鱼皇贪婪地呼吸着水里的空气。

  “去吧,如果你想大祭司身败名裂的话。”

  人鱼皇知道如何拿捏风兰,大祭司就是他手里的王牌,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出去。

  “…………”风兰离开了。

  高疏羽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此刻她也分不清着到底是迷魂阵,还是情景再现。

  人鱼族的族人身上的鱼先是慢慢愈合。

  大家都在欢呼,歌颂人鱼皇的功德。

  结果没过多久,人鱼族的人都又开始全身溃烂,本就爱美的她们,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不少人鱼受不了如此丑陋的自己,选择了自己憋死自己。

  人鱼皇再次找到风兰。

  “给你两日,如果两日后,族内还是这般,大祭司她也不会好过。”人鱼皇急了,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没有献祭的缘故。

  不然人鱼皇的地位和权力将不复存在。

  风兰盯着人鱼皇也不说话。

  把人鱼皇都看得心里发毛。

  “快去啊,你真想大祭司死吗?本皇死了,大祭司也活不了。”人鱼皇威胁着风兰道。

  风兰只得恨恨地看了一眼人鱼皇,转头离开了。

  高疏羽感觉到自己在跟着风兰走。

  一处偏暗的寝殿。

  这是人鱼族的少主,预备人鱼皇?

  “夫人,你说是生出来人鱼是男是女啊?”人鱼族的少主蹲着侧耳倾听一条美人鱼的肚子。

  看样子之前用人鱼少主夫人怀孕的事并未骗人。

  只是为何场景会变到这里来。

  不应该跟着风兰走吗?

  等等,窗口趴着的不就是风兰,风兰到底在看什么?

  “最近族内动荡,我有些不安心。”少主夫人摸着自己肚子担忧道。

  少主赶紧安抚,只是语气里带着不屑:“夫人安心,这些个平民人鱼翻不起天来。”

  “都是靠着我们人鱼皇一脉才能过上这等富贵日子,不就是脱点皮吗,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很显然人鱼皇一脉并未受到溃烂之症状的困扰。

  “夫君,切莫这么说,我们都是人鱼,本就是一族之人。”少主夫人有些不喜欢自己夫君这般说其他人鱼。

  毕竟她自己也是一条普通人鱼。

  “夫人,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他们……好好,我不说话了,你安心休息,不要多想,没事的。”人鱼少主想要解释两句,结果发现自己夫人瞪着自己,赶紧安抚道。

  少主夫人睡不着,她还是忧心,觉得有大事发生。

  风兰离开了。

  高疏羽跟着跟在风兰身后。

  来到当日那祭台之上,不知道风兰在捣鼓什么,没有什么献祭了,为何还要画上这么多符文。

  风兰站在祭台中间,用人鱼族特有的嗓音唱歌,高疏羽没有听懂。

  两世,她也没有不会人鱼族歌声有什么含义。

  只是看着这忘忧河的河水变得越来越黑,她知道风兰没有干好事。

  果然,画面又变了。

  老人鱼皇,暴毙的场景。

  风兰站在一旁,年轻的人鱼皇抱着的自己的父亲哭得伤心极了,丝毫不见前几日的嚣张。

  “还请人鱼皇大人节哀,老人鱼皇已故去,还请人鱼皇大人主持大局。”风兰话音刚落,高疏羽听到新的人鱼皇咆哮的声音。

  “你个毒妇,我父亲定是你害死的,我要你给他偿命。”新的人鱼皇就让人鱼兵把风兰压了下去。

  高疏羽跟在人鱼兵身后,往水牢走去。

  刚要走到水牢时,新人鱼皇的近侍赶来了。

  “人鱼皇有令,如今正是用鱼之际,风兰即日起为正大祭司,主管祭司院的大小事务。”近侍说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一路赶过来,真的累死他了。

  也不知道人鱼皇到底怎么想的,话才说完,就让自己赶紧来拦住风兰祭司。

  风兰看着进在眼前的水牢。

  她当真是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可她要人鱼皇一脉付出代价。

  画风又是一变。

  人鱼族的人鱼身上的溃烂之处越发严重。

  有些都已经危及生命,现在都不用自己给自己憋死,全身溃烂都能让他们直接死去。

  风兰今日已经给数不清的人鱼治疗了,灵力亏空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