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鹤明生就出现在拂云山外,宋稚远远地看着鹤明生来后,就往屋里走,怎么可能会让鹤明生这般轻易把自己请回去。

  “夫人,鹤明生来了。”宋稚不喜鹤明生干脆连长老也不叫了,直接叫着鹤明生的名字。

  姜钦意站在门口往天上看了一眼,此时还摆着架子,不肯到山下走上来,反而直接飞到院子上空,好在有师傅的设置的禁制,鹤明生只能看到一团雾气。

  “让他等着吧,别理他。”姜钦意带着宋稚回了屋内,得好好珍惜还在天元门的日子,过几日可没有这么舒坦了,外面风餐露宿的。

  宋稚索性变小龙缩进姜钦意的衣兜里,就露个头在外面。

  姜钦意见状也由着宋稚去了,只是打坐的时候,总会想到怀里有只小龙。

  “白白,你还是出来吧。”姜钦意并不能静心下来。

  宋稚闻言,抬眸看了看自己夫人,怎么脸红红的,太热了吗?想到自己会发热,赶紧用爪子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没有发热,不管自己的事。

  但还是听话的从夫人怀里挣扎着出来了,而后又想睡在夫人的膝盖上,被姜钦意提起来放到一旁去了。

  “就在这里睡,好不好,我修炼完就带你出去采花。”姜钦意摸着宋稚的脑袋柔声说道。

  “好。”宋稚在姜钦意的安抚下闭上了眼睛。

  姜钦意见状,赶紧收敛心神,今日的修炼还没有完成,不可懈怠,只是她没有想到宋稚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为了叫醒宋稚,姜钦意把宋稚的尾巴和龙角揉了又揉,依然没有动静,只好把宋小龙举到自己眼前查看。

  结果发现宋稚睡得鼻涕泡都出来,赶紧召唤出留影石,留下珍贵的印象,还得藏好,不能被小龙发现了,不然又得哄一阵了。

  宋稚的鼻涕泡被戳破,随即醒来,就在姜钦意的手里变成了人形,与姜钦意大眼瞪小眼,怎么就被夫人举了起来。

  “夫人。”宋稚撒娇道。

  姜钦意把人放下来后,轻咳一声道:“ 晚上了。”

  宋稚这才往外看一眼问道:“鹤长老走了吗?”很明显宋稚还没有睡醒,都忘了要叫鹤明生的名字了。

  “没有,还在外面。”姜钦意告诉宋稚鹤明生一直在山下等着。

  “要去看看吗?”姜钦意问着宋稚的意见。

  “嗯。”宋稚用力地一点头,便想往外去,被姜钦意拉了回来,重新把衣服理了理才带着宋稚出门。

  两人走到山下时,鹤明生原本是背对拂云山站着的,听见后面有人,赶紧转过来。

  宋稚这时已经清醒了,看着鹤明生立刻仰头侧脸,高抬下巴,不去看鹤明生。

  “宋丹师,姜师侄。”鹤明生只能尬笑一声道。

  “鹤长老来此所谓何事?”姜钦意公事公办的模样问道。

  鹤明生盯着宋稚,见对方不愿意看自己,只好回姜钦意的话。“我来请宋丹师回炼丹堂当堂主。”

  “我不去,你不是说要入天元门和双喜长老的任命书才能入丹堂当堂主吗?”宋稚没忍住,立刻转过呛声道。

  “宋丹师,之前是老夫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老夫计较,老夫最近被门内长老针对得厉害,如果您不去炼丹堂,老夫可能都没有命了。”鹤明生对着宋稚行礼道,言语到了最后尽是道德绑架。

  “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吗?被戏耍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是加害者,而我是受害者。”宋稚插着腰道。

  说完觉得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补充道:“分明就是你的错,你方才那样的话说得如果我不答应你去炼丹堂,那你就能说是我见死不救了。”

  “我可又做错什么?分明是你戏耍我在前,我现在不愿意去炼丹堂了,你又求着我去,还道德绑架我。”宋稚话毕,看着鹤明生。

  姜钦意握着宋稚的手,以示支持她所说的话,方才鹤长老的意思分明是把他近来遭受的挤兑全部归结到宋稚身上。

  可宋稚又没有做什么,反而被鹤长老戏耍了一顿,委屈到只有看见自己才哭出来。

  “这....那日是老夫糊涂了,日后宋堂主说就是什么,老夫决定不会多说一个字。”鹤明生脸色变了又变,他虽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可当务之急是把宋稚请回去,自然得说得好听些。

  “鹤长老还是请回吧,宋稚是否入丹堂,自有长老院的人决定,您的话并不作数了。”姜钦意带着宋稚下来只是看看鹤明生是否会向小龙道歉,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这...好吧。”鹤明生知道这事他已经说了不算了,会有双喜长老出面,到那时,宋稚入丹堂就是正式的,自己再想拿捏宋稚,都找不到借口了。

  姜钦意看了一眼鹤明生后,便带着宋稚回去了。

  果然鹤明生没能请回宋稚的消息传开了,天元门的长老集体上双喜太上长老请愿,希望宋稚入炼丹堂做堂主。

  那日整个长老院都站满了十六代的弟子,鹤明生在里面话都不敢说一句,本来就被排挤,哪里还敢多话,只是听到三日后给宋稚办入门宴时,心里极为不爽。

  可宋稚的确有这个资本,如果不是姜钦意是天元门的弟子,哪里轮得到天元门来办,就单拿鹤明生戏耍宋稚这点来说,宋稚就不会入天元门。

  甚至可能还会记恨上天元门,他们这些长老还想求丹药,那就只能做梦了。

  ————

  入门宴上。

  宋稚盛装打扮,穿得花枝招展的,夫人说今日是她入门的日子,要隆重些才好,宋稚原本又想穿自己的那件金丝衣服。

  结果她夫人姜钦意抱出来好几件不同花纹的金丝衣,尽显奢华,按道理来说修仙之人,对金银财宝都是嗤之以鼻,可宋稚是一条龙啊,她的天性就是如此。

  比起宋稚爱美人,姜钦意更能接受宋稚爱金银财宝。

  宋稚穿着新的金丝衣,背脊挺直,从殿外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周密看了就想发笑,还会装哦,结果牙齿都没有露出就被自己师姐瞪了一眼,好嘛,忘记师姐自己前面站着,结果一抬眸又看高疏羽也是端着的,不行,自己朋友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能笑呢。

  随即挺直背,露出一个庄重的神情来。

  就是这个表情差点让宋稚笑了出来,好在死死地掐住自己手心这才缓和下来,一个严肃的场合里一定不能看自己朋友,宋稚微微抬头继续往前走。

  入门宴前半段是观礼环节,也是宋稚点命灯的关键点。

  姜钦意看着宋稚把自己的血液滴进灯芯里有些紧张,分明师傅已经告诉过自己,高疏羽有办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让宋稚的血脉呈现出人族的血脉,可姜钦意就是很紧张。

  握住望舒剑的手紧了紧。

  直到命灯亮起,姜钦意才松了一口气,成了,之后就是双喜长老主持授命仪式,宋稚拿到了炼丹堂的控制权了。

  直到宋稚回到自己身边,姜钦意才得以分神去看师娘高疏羽还有自己师傅。

  这两人是吵架了吗?

  怎么感觉在闹别扭。

  ————

  击败易肖林的那天晚上,高疏羽照例被姜也掳到石洞里。

  动情时,高疏羽抓住片刻清明问姜也为何修为这么高,远超同辈之人。

  姜也并未回话,反而下手更重,让高疏羽无法在分神想其他的事,可结束之后,姜也抱着高疏羽温存之时。

  高疏羽又问道:“你去过古禁?”

  姜也原本还在摩挲着高疏羽光滑背脊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吻上来高疏羽的嘴唇,堵住了她即将要质问的话。

  高疏羽用力挣扎,她想知道姜也这几百年到底去做了什么?

  “也儿,告诉我好吗?”高疏羽抚上姜也的脸颊柔声道。

  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忧伤,她害怕姜也真的去过古禁,也害怕姜也留下暗疾。

  “去过。”姜也歪头去蹭高疏羽的手心,天元门稳定了,小徒弟也长大了,虽说自己不喜易肖林,可当时的易肖林还算称职。

  她就怀着必死之心,一头扎进了古禁之中,想着如何都要找到真清莱的尸首,哪怕只有几根骨头了,她也要带着真清莱出去。

  可结果是真清莱没有找到,她在里面待了上百年才得一出来,还受了伤,从此不可用剑,不然会心口绞痛不已。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古禁里面的灵气充足,她在里面修炼比外面快了不止十倍,原本就比同辈之人修为高,在里面更是水涨船高,修为猛增。

  姜也在里面每待一百年就会出来一趟,回来看看姜钦意,再回去继续找真清莱。

  “还能拿剑吗?”从见面开始高疏羽就没有见过姜也拿剑,甚至也没看到姜也本命剑,原本以为姜也为了装人设,故意这般行径。

  可那日与易肖林对打时,也不曾见姜也执剑。

  “不能了。”姜也表情淡淡的,好似在说晚上吃了什么一般,高疏羽却红了眼眶,一个剑修不能执剑了,该是多大的痛苦。

  也儿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为此悄悄哭泣,那时她也未能陪在也儿身边。

  姜也吻在高疏羽的眼下,吮吸掉落下的那一滴泪,虽然没能在古禁里带回爱人的尸骨,但爱人重回自己身边。

  “没事,我这不是还有打神鞭,你看它多厉害,它已经生出灵智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它就能化形了。”姜也笑着说自己的打神鞭,有失便有得,自己虽然不能在执剑,可如今人间能与自己一战的人还没有出现。

  “把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