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钦意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雷电石，并未表露任何诧异的神情，只是微微抬手，雷电石便从地上飞起，稳稳地落到朱融工作的台面上了。
“多谢姜师姐。”朱融依然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微颤的身躯来看，此刻内心定然是慌乱极了。
“不客气，齐铭师弟传播谣言的事，处罚也快结束了，朱师妹会去戒律堂接齐铭师弟吗？”姜钦意方才来的时候，便在朱融身上感受到了齐铭的气息。
可这与道侣之间的气息又不太一样。
朱融身上有齐铭的气息，但是他们并不是道侣，可除了道侣又会是什么关系，才能在对方身上保留着彼此的气息。
如果不是姜钦意跟小龙结过道侣，恐怕也难以发现这么细微的不同。
“不会去。”朱融表现出抗拒，关于齐铭。
“为什么？”姜钦意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可就算朱融说了，姜钦意也不见得会信。
不过，朱融并没有说，只是一味的低头镶嵌雷电石，好几次都滑落了出来，看得周密都觉得朱融心里有事。
“朱师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姜钦意刻意柔声问道，希望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套出自己想要的话。
朱融摇摇头不说话，依然低着头，不过手上的动作稳了一些，雷电石终于镶嵌进去了。
“好了，姜师姐。”朱融垂着头把手里的黑木棍递还给姜钦意。
“多谢。”姜钦意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也算能猜到，但是她又觉得不对劲。
可到底何处不对劲，她又说不上。
一个内门弟子，怎么会外门弟子拿捏住，齐铭并非他表现出来那般蠢笨，但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除非齐铭还有其他帮手。
这个问题，直到两人一龙回到拂云山，姜钦意都没有想明白，到底在怎么回事，只能先上报给师傅，看师傅如何处理。
“你是说朱融看起来像是被控制了？”姜也对天元门的小弟子并不是很了解，甚至好多人她连名字都对不上。
“对，师傅，朱融给人的感觉就是想说，但又不能说的模样，而且她身上的气息很怪，不似道侣之间的普通的连接气息。”姜钦意把自己发现的细微不同之处告诉了姜也。
姜也脑子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可那人早就死了，难道也和高疏羽一般又活了过来，如果都活了，她师尊孟沁依什么时候活？
“嗯，我会去看看的，你回去休息吧。”姜也挥手示意姜钦意快点离开，她累了，要休息。
“是，弟子告退。”姜钦意退了出去。
下一秒姜也就传送到了客院山高疏羽的房间内。
“怎么今日白天就来了？”高疏羽此刻正在打坐，感觉到了姜也的气息，睁开眼姜也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喝着茶。
“怎么，我这么见不得人，非得晚上才能来找你？”姜也不喜欢高疏羽这般藏着掖着，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高疏羽是自己的道侣。
可惜了，高疏羽不愿意。
高疏羽起身走到姜也身边，手放到姜也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按着。“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姜也心思太敏感了。
“那去告诉所有人，我是你道侣。”姜也握住高疏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拽进自己怀里。
高疏羽躺在被困在姜也的怀里，听了姜也的话，默不作声，她在给姜也留后路，如果日后姜也知晓了她师尊孟沁依是被自己害死的，姜也还可以直接划清界限，不用管两门派之间的和谐。
“高疏羽。”姜也真的会被高疏羽气死。
“噗。”就在高疏羽想着如何哄好姜也时，又被带到了石洞内的温泉里了。
“真清莱，你曾经不愿意，是因为你是魔族，而我是人族，可如今你是高疏羽现在我们之间没了种族分别了，都是人族，为何你还是不愿。”姜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我是为了你好。”高疏羽被按在姜也怀里，腹部的手死死按着，让她动弹不得。
姜也闻言，低头嘴唇磨着高疏羽肩膀上的软肉，越想越气，一口咬在高疏羽的肩膀上，直到嘴里出现铁锈味才松开。
一个整齐的牙印出现，还渗着丝丝血丝，姜也红着眼低头舔舐着被自己咬出血的软肉。
“嗯....姜也，我们之间不能这么算，如果以后等真崇束没了危险，你还愿意的话，那我们就站在众人面前告诉她们。”高疏羽忍住肩膀上的疼痛，手却抚上姜也的左手小臂。
那里有一处疤痕，是当初神魔大战神时，为了送姜也离开主战场时，拍了一剑，结果当时的姜也远没有如今这般强大，就算自己已经收着力了，可还是伤了姜也。
不过，上千年的时间，早该平滑了，可这伤痕还在，就证明是姜也不想这伤痕消失。
这份情，高疏羽不知该如何还，还得对得起姜也一片痴情。
她好怕，好怕姜也知道了孟沁依的事，她也贪念着姜也的好，谁说她对姜也就没有占有欲，只是她忍得。
“留着它，不准用平肌粉。”姜也舔着伤口说道，见高疏羽不理自己，又在边上轻咬一口。
“好。”高疏羽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了下来。
直到在温泉里尽兴了后，高疏羽才被抱出来温泉，坐在床上，任由姜也给自己擦拭着头发。
“疏羽，还记得魔族的双头魔多多吗？”姜也一边给高疏羽擦拭着头发，一边问着正事。
高疏羽闭着眼睛，下巴搁在姜也的肩膀上，懒懒地环抱着姜也得细腰，听到双头魔的事，也嗯了一声便结束了。
“她可能还活着。”姜也揉了高疏羽的头发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她被凤凰族的人烧了个干净，尸骨无存。”高疏羽从姜也的怀里坐了起来，当年第一批死亡的魔将里面就有双头魔莫双双，而且她当时在现场，本想赶过去救她，却被人牵制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头魔被烧死，无能无力，等赶过去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真清莱本就不让莫多多上战场，谁知道她悄悄跟了出来，结果因为外形原因被凤凰族的人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放出来九天玄火来烧她，莫多多只是看起来很吓人是，实则就是一个自卑的小孩。
高疏羽觉得姜也不会是随便问的，随即问着姜也：“你看见多多了？天元门内的魔修是多多？”
高疏羽一时间有些激动，莫多多很乖，很听自己话，死也是因为想来战场帮自己，谁知道刚一出来就被围攻。
由于身体畸形的原因，不被大家待见，常年都是低着头，只有看见自己时会雀跃一些。
也是因为自己并不厌恶她，反而教给莫多多一些防身的本事，这样便不会被人随意欺负了，姜也当年还因为自己对双头魔的怜爱而吃醋，对莫多多有敌意。
但双头魔对于姜也却很有好感，也是因为姜也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看着自己露出恶心或是怜悯的神情，反而是觉得自己抢了真清莱的注意力而生气。
这种跟对正常人一般的态度，让双头魔莫多多对姜也比对真清莱好，因为真清莱是出于可怜莫多多才会帮她，而姜也就是觉得双头魔是个正常的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总之不让自己受委屈。
“没有，只是猜测而已，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对莫多多的了解就是很能吃，当年带过去的吃食，一半都进来她的肚子，她还不承认。”姜也撇撇嘴，有些怅然，真是物是人非，一晃就数千年过去了，那些熟人都死绝了。
好在高疏羽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
可高疏羽能重来，万一双头魔真的也还活着呢？
不然，姜也真的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形容齐铭和朱融的之间的连接气息。
高疏羽笑着摸了摸姜也的脸蛋，笑道：“这么多年还记得呢。”双头魔的确爱跟姜也作对，而且是经常招惹姜也，姜也常常会被气得跟双头魔扭打在一起，可有好东西也会给莫多多分一份，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单纯的分享。
“哼，也就是她死了，要是没死，我肯定还要揍她的，如今的打神鞭已经大成了。”姜也想着以前的时光，有些怀念，也有些怅然。
不过，她听高疏羽如此笃定地说双头魔死了也信了，可如今这个又是谁？难道死是傀儡？
曾经的双头魔只能分离一个没有灵魂的身躯，就跟放置一个傀儡一样，而且说是双头，但也只有一个头，一个灵魂，因为双头魔的姐姐早在小时候受不了这副身体选择了自我了断，而之后的双头魔只有妹妹一个人存在。
这个妹妹就是莫多多。
“去看看吧。”高疏羽表示自己需要去看看，如果真的是莫多多的话，事情就棘手，因为是自己亲眼看着烧成灰烬的，这都能复活的话，那当年的战场上不知多少人能复活了。
要孟沁依复活了就好了。
“好，过一会儿就去。”姜也点点吻着高疏羽的后颈肉回应着。
“晚上再来，正事要紧。”高疏羽虽然有一具年轻的身体，可灵魂还是以前的真清莱，一旦带有命令的口吻，姜也是下意识地收手。
姜也此刻也对自己下意识地动作有些无语，这么多年过去，还这样。
赶紧抓着高疏羽使劲亲了一口，才觉得自己没有被牵着鼻子走，自己还是天元门第一强者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