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疏羽看着远去的姜也,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如果哪天也儿知道了她师尊的死与自己脱不干系,也儿该如何自处,是杀了自己为她师傅报仇,还是要接着跟自己这个杀师仇人在一起。

  高疏羽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要让姜也知道,可姜也最终是与魔界正面对抗,真崇束少不了会拿此事来刺激姜也,到时候姜也该怎么办,自己又该如何。

  姜也不知道高疏羽在想什么,只是当高疏羽拉不下脸,毕竟如今的自己比她大了这么多,还差一个辈分,毕竟曾经的真清莱是比自己师傅都要大上一些,具体多少岁,没人知道,当惯了长者,忽然变成了小的,不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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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广场,阳光明媚,微风吹过,只是这广场上的人比昨日少了不少。

  今日是或土门的长老切磋比试,原本是打算休息几日再开始,但是想到要给天元门里面藏匿的魔族找出来,姜也威逼利诱地找到或土门的门主,让其说服门下长老表演一下。

  不过由于或土门是体修,大多是近身肉搏,今日少了许多弟子观看。

  姜也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这事又是她出的注意,不能不来,不过她来此也有别的目的。

  “应门主,昨日见你们惊羽门的长老精彩的切磋,昨夜便通悟出了新的心得,应门主真的带领有方啊。”姜也想跟应幕打听高疏羽的事,自然得把人夸高兴了,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也是毫无心理负担,张口便来。

  “好说,我自然是对惊羽门上下教导有方,怎么,你想取取经?”应幕对于姜也的夸赞自然是承下了,这可是姜也,三句话里起码有两句是在呛自己的人,如今却是在奉承自己,不抓紧机会嘚瑟两句,以后说不定便没有这机会了。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自然,谁能强过你啊,应大门主,我想问问你怎么带的徒弟,我觉得我们家小钦意还得在历练历练。”姜也此刻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小徒弟,不过为了自己的道侣,徒弟应当会理解。

  应幕听闻此言,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姜也,谁不知道姜也在她徒弟第一次大比拿了魁首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怎么,这是良心发现,想好好培养一下自己徒弟,还是觉得管理天元门太累了,又想不管了,这才想起好好带带弟子,早日出师,又好出去野。

  “疏羽这孩子哪里需要我管啊,她自己会督促自己的,不过....”应幕想说高疏羽也不是完人,修炼上也有自带的阻碍,倒霉体质就算了,就连修炼之人最基础的符箓都不能画,一旦拿笔便会止不住的手抖。

  应幕找了很多年的原因,都没有找到。

  “怎么了,疏羽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的吗?”姜也嘴上是笑着说,眼底却是透着一丝危险,如果应幕真的数几条高疏羽的不是来,今夜客院山必然会多出一个黑衣人拿着小皮鞭上门抽人。

  “那倒没有,疏羽这孩子自觉得很,练功从来不用人督促。”应幕没有看到姜也危险的眼神,自顾自说着,但也没有说高疏羽不能用画符箓的事,甚至连倒霉体质都没有提半个字。

  这是高疏羽的秘密,作为她的师傅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

  “那真是个不用人操心的好弟子,不过听说令徒有个好朋友叫叶儿?”姜也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实则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都被自己掐白了。

  “叶儿?”应幕不确定地念了一句。

  姜也紧张地看着应幕,生怕说出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万一真的有一个叶儿存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反正高疏羽跟自己已经结了道侣,难道还能再与别人结道侣不成,反正高疏羽必须跟自己一起,休想跟别的人跑了。

  “没听说过啊,你听谁说的,那个小王八蛋敢勾搭我徒弟,我不打死她。”应幕以为是那家弟子想勾搭自己徒弟,顿时破口大骂,甚至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去收拾人的模样。

  而小王八蛋本人听到应幕的回答,再看这个反应便已经确信,高疏羽昨夜是在骗自己,明明也儿是在叫自己,还非要扯出一个不存在的人。

  “应门主,莫急,莫急,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姜也被骂成小王八蛋也不气,谁让应幕现在是高疏羽的师傅,高疏羽这些年过得不错,还多靠了应幕的培养。

  “我如何不急,我们家疏羽才多大,一百来岁的金丹。”应幕当真是把高疏羽当自个女儿,想着要是那个小王八蛋给勾搭去了,他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姜也面色一僵,随即想到百来岁的金丹也不小了啊,自己当年还没有百岁就被真清莱勾搭走了,如今自己可还没有当年的真清莱岁数大。

  老话说得好,年纪大点会疼人。

  姜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继续跟应幕聊了,面上认真看起来或土门的切磋,心思却飘远了。

  ————

  宋稚在自家院子画万腐咒,姜钦意在一旁练功,两人互不打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和谐且美好。

  “嘭”

  泥土炸了,宋稚被弄得满身的泥土,这味道别提多难闻了。

  “呜......夫人。”宋稚僵在原地不敢动,她觉得脏了,哪哪都不干净了,甚至觉得泡澡都泡不干净了。

  姜钦意看着宋稚被泥土糊一脸的模样,实在没忍住笑出来声来。“噗....白白。”

  “夫人,哼。”宋稚原本还想着夫人会安慰自己,可结果是夫人的嘲笑,小龙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哼唧一声,背过身去生起来闷气。

  姜钦意见小龙生气,赶紧过去哄。

  用手帕将小龙的脸蛋擦拭干净后,赶紧亲了亲,表示自己没有嫌弃。

  “别,夫人,脏。”宋稚自己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不脏,白白是香的。”姜钦意闻不到这泥土上的万腐咒的味道,所以自然觉得宋稚是香的。

  可宋稚能闻到,当即表示自己要洗澡,只用净诀宋稚觉得不足以洗干净自己的味道,必须要泡澡,搓澡。

  “夫人给我搓澡吧。”宋稚想到还有这等美事,不由得眼冒星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可白日宣淫。”姜钦意摇摇头,示意宋稚自己去洗。

  “啊...夫人...夫人..帮我洗嘛。”宋稚扭动着身子对着姜钦意撒娇,但又没有挨着姜钦意。

  姜钦意看宋稚这模样,便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她,宋稚必然不会罢休,如果自己答应了,那又是少不了用上阵盘。

  “好啊,白白可不要后悔。”姜钦意眼眸一转,一口答应了下来,宋稚都觉得有些快了,她还想着夫人要是不答应,她便开始撒娇打滚了。

  宋稚美滋滋地跑到洗澡房等着去了。

  ————

  外面吹着微风,屋内被阳光照得发亮,宋稚被按在浴桶的边上,伸出一只龙爪死死地抓着桶沿。

  夫人真是....

  宋稚被迫翻了个面,将自己的肚子露了出来,姜钦意拿着帕子细细地擦拭这宋稚的白白嫩嫩且圆鼓鼓的小肚子。

  不过是龙身。

  宋稚觉得自己被夫人摆了一道,难怪夫人会笑着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也不知道夫人在哪里学会的术法,竟然可以控制自己变成龙身,还是迷你小龙。

  “嗷呜...”宋稚气不过,嗷地一口咬在姜钦意的手上,磨了两次,没舍得用力,但也留下了一排牙印。

  姜钦意翻过手看了一眼:“白白的牙口真是整齐,来,我看看。”说着便按着小龙的下巴微微用力,掰开了宋稚的小嘴,看到了里面的乳牙。

  “呀...白白的乳牙可真好看。”姜钦意知道不能把小龙气极了,还是得哄着,果然一听自己的乳牙好看。

  宋稚的嘴甚至都不用姜钦意掰着了,自己张着小嘴,左右摆动,就怕姜钦意看不清自己的左右两边的乳牙一般。

  “嗯,真好看。”姜钦意洗到了宋稚的后脚脚的位置,指腹在脚心轻轻挠了一下,宋稚吱哇一声,在桶里摆动了两下,要不是姜钦意用手扶着,说不定还能呛两口水。

  “夫人。”宋稚浑身发软地靠在姜钦意的小臂上,后脚脚踩着姜钦意的手心里,藏了起来,眼里全是对夫人的控诉。

  “抱歉,我没想会这样。”姜钦意赶紧举起空着左手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不过发现小龙的一个没有在白皮书上的特性。

  后脚脚怕痒。

  “好了,洗洗尾巴就结束了。”姜钦意右手握了握小龙的两只后脚脚,示意其把尾巴翘起来,自己好擦拭一番。

  宋稚还是有些气,但更多是对羞愤,身为龙族,被这样按在水里洗澡,她怕是龙族第一个,故意把自己尾巴从后脚脚穿过,抱在怀里,这样夫人就没有办法洗到,定然会来继续哄自己。

  如果宋稚看了龙族野史的话,就会发现她可不是第一个被按在水里洗澡的小龙,她上头好些个都是这样。

  所以,这是龙族传统。

  “白白,尾巴。”宋稚的尾巴尖刚好露出一节在水面上,姜钦意见状,很想笑小龙,藏尾巴也不知道藏好,且不说尾巴的一侧紧贴着自己的小臂,就单论这水面上的一节,明眼一看就知道这尾巴藏哪里了。

  “不给。”宋稚龙头一转我微微仰起,不看姜钦意,示意自己要好处。

  姜钦意看着小龙尾巴尖上的绒毛,想试试手感,便放下手里的帕子,伸手去碰了碰。

  “叽....”宋稚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姜钦意,自己尾巴尖刚刚被夫人摸了吧,夫人怎么摸龙尾巴尖啊,多羞龙啊。

  宋稚觉得舒服,在姜钦意带着疑问的目光中,把自己的尾巴递了出去。

  “洗。”宋稚说完就垂下了眸子,有些羞涩,前爪子握拳,后脚脚也扣着姜钦意的手心。

  姜钦意没有用帕子,尾巴的手感居然好过龙角,当然是用手给小龙洗尾巴。

  尾巴根部也用指腹细细地洗着,宋稚又是吱哇一声,没忍住咬在了姜钦意的小臂上,又是一排整齐的牙印。

  姜钦意见状,坏心眼地戳了戳小龙的尾巴。

  “叽....”

  宋稚直接从桶里飞了起来,带起一片水花,又重新跌落下去,好在姜钦意手疾眼快接住了小龙。

  “夫人...”宋稚的龙身愈发红润,如今越发纯正红的颜色,无疑是在佐证小龙就是红龙血脉。

  姜钦意觉得逗弄小龙到此也差不多了,包这一块软和的布给小龙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而后用布包裹着小龙去床上。

  宋稚趴在床上,没了力气,第一发现搓澡是如此累龙,可明明她才是享受一方。

  等姜钦意收拾完回来时,宋稚已经睡着了,整条龙缩进被子里,只有留下两只爪子挡住眼睛,来遮挡光线。

  姜钦意见状,赶紧施法让宋稚变回人形,好给宋稚穿衣服。

  宋稚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一早。

  昨天炸了泥土,没有了样本,今日得去水源之地重新去一份回来,或者就在水源之地测试便好。

  姜钦意今天也没事,新音门的切磋比试要过几天,门中事务还用不到她插手,索性便陪着宋稚去往水源之地。

  “白白是如何找到此地的。”姜钦意看着外面的天然屏障,如果不是知晓里面别有洞天,一般人是不会穿过屏障进来的。

  “高疏羽带我来的。”宋稚拿出大桌子,将几份样本摆了出来,头也都没抬地回应着,在她看来高疏羽带自己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姜钦意却觉得不对,自己身为天元门的弟子,都不知道此地,一个别派弟子,是如何发现的。

  而且高疏羽给自己的感觉是多变的,偶尔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像是个百年金丹,反而是像活了很久,看透了很多事的大能。

  对自己偶尔很小气,偶尔又好似对自己很有包容心一般。

  就在姜钦意还想问问宋稚关于高疏羽如何解释找到这水源之地时,腰间的玉佩亮了亮,师傅找她。

  “白白,你就在这里实验,别乱跑,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姜钦意摸了摸宋稚的头嘱咐道。

  “知道了,夫人。”宋稚手不得空,只得用脸蹭了蹭夫人的手心,表示自己不会乱跑的。

  姜钦意在入口设了结界,一旦有人想破坏结界,她都会知道,这才放心离开。

  宋稚见夫人离开,也心无旁骛地装起几盒泥土准备实验一下。

  刚打算施法,就被打断了,浓雾里走出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