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谁写的?”时予幽幽道。
在场的人你看我一眼, 我看你一眼,唯有余岭直勾勾盯着那张纸条。
“是我。”
余岭把手插进裤袋,掏出一副扑克牌,一脸兴奋道。
“哎呀没想到真的会抽中, 时予手气太好了。”
时予拿出箱子里的纸条全部看了一遍, 大家选的游戏都很正经, 基本都是你画我猜这种程度的, 只有国王游戏是妖艳贱货。
但偏偏就抽中了那张妖艳贱货。
他何止是手气好,简直是太“好”了。
“可别说不玩啊。”
余岭从牌里抽出一张鬼牌和一到七的数字牌,再把其他牌塞回盒子里去, 兴致勃勃地洗牌。
“规矩你们都知道吧?有谁没玩过没?”
三张沙发一排人中举起一只手, 姜沉星淡淡道。
“我没玩过。”
随后, 席淮也举起手。
“我也没玩过。”
陆尚行顿时不可置信道。
“真的假的?”
姜沉星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没去过夜场所,KTV也是。”
这下连席淮也扭头看他。
“一次都没有?”
“没有。”姜沉星说,“你不也没玩过么?”
“我那是因为玩这种游戏肯定被人整, 当然不玩。”
席淮斜着身子看他。
“还以为你也是因为长得帅不合群,没想到连KTV都没去过。”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其自恋,但由席淮说出来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席淮所处的圈子复杂, 玩这种游戏是很危险的。
但姜沉星连KTV都没去过就有点夸张了,即便没有夜生活, 偶尔去唱唱歌发泄都属正常。
又或者庆祝生日与同事开庆功宴之类的,连学生都会聚起来去KTV。
傅怀橙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你平时都玩什么?”
“看书。”
姜沉星眉眼微垂,眼珠子往时予那边瞥了一下。
“平时工作很忙, 基本没什么闲余时间, 有时间就会看书。”
“啊……”
傅怀橙突然想起姜沉星可是只用几年时间就拿到别人要花十年才能拿到的博士证,顿时懂了, 不再问。
见姜沉星不懂规则,余岭犹豫了会儿,还是主动道。
“那我给你说下游戏规则……”
解释完游戏规则后,姜沉星微微张唇,惊讶道。
“国王要求别人做什么都可以?接吻都行?”
“可以啊。”余岭说,“国王游戏玩的就是刺激。”
这下姜沉星可算明白为什么刚刚他们都这么震惊了,一脸复杂地看着时予。
确认所有人都了解规则,余岭又洗了两遍牌。把牌放在桌子上娴熟地往右一滑,八张牌整齐有序地摊开。
温止笑着道:“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余岭顿时笑道:“我以前可是店里一枝花。”
其他人也笑,随意抽了张牌。
时予刚看到自己抽的是字数1,突然听到玄关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恋综里八个嘉宾都在这了,还有谁会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转头,就见孟导急的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小跑过来。
孟导跑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能有亲密举动!”
现场寂静了几秒,八人看着孟导停下来喘气。
好一会儿余岭无语道:“国王游戏玩的就是这个,不能碰还玩啥啊。”
“就是不行!”孟导急道,“不能坏了心动小屋的规则。”
“那刚刚他们在健身房……!”
余岭扬高的声音戛然而止,咳了两声才缓声道。
“也没见你阻止啊。”
刚刚余岭突然把陆尚行领走时,时予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什么都懂了。
好家伙,余岭居然偷看他们。
“那是角度问题。”孟导说,“你那个位置看着像肢体接触,其实他们没做什么,不信来监控室我给你看回放。”
孟导都这么说了,余岭还能说啥,噎了好一会儿才道。
“行行行,不能有亲密举动是吧,那这种行不行。”
说着,他翻过自己的牌给大伙看。
“正好我是国王,这样,一号躺在下面,二号在一号上面做俯卧撑。这种行吧,没有肢体接触。”
音落,时予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僵住了。
“这种行。”
孟导点一下头,还冲余岭竖起大拇指。
“非常行!大家互相体谅一下,我们也是为了能过审才禁止接触,不然我们能玩的比你们更花!”
这话他们是信的,毕竟是一来就让红蓝睡一个帐篷的炸裂导演。
余岭就道:“那就来吧,一号是谁?”
空气寂静几秒,时予在一众好奇地目光下僵硬地翻开自己的牌子。
“是我……”
余岭当即吹了一声口哨。
“那二号呢?二号是谁?”
下一秒,席淮从人群中站出来,笑得眉眼弯弯。
“是我。”
他一站出来,余岭看戏的表情就绷不住了,马上一脸震惊,随后又窘迫地看向陆尚行。
陆尚行同样一脸震惊,之后一直盯着时予,神色着急的很。
姜沉星和温止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皱眉一个阴冷,但又一言不发。
余岭顿时后悔没把平民能反抗的规矩说出来,刚才为了让游戏足够刺激,故意没说这个。
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
席淮走出来站在茶几前面的空地上,而时予还在沙发上坐着,席淮便对时予挑了挑眉。
时予:“……”
算了,反正又不会肢体接触。
他站起来,问道。
“有瑜伽垫吗?”
“有。”温止起身。
去健身房拿瑜伽垫放地上铺好,温止就坐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
时予没看他们,现在最紧张最尴尬的是他好么!
在瑜伽垫躺下后,席淮甩了甩肩膀就弯腰将双手撑在时予肩膀两边。
时予躺的笔直,席淮的腿便岔开来,脚趾立在时予的脚两边。
这个画面在外人眼里看来已经足够有冲击性,更别说当事人的时予。
他们两人之间不到一米距离,再加上席淮双手撑在肩膀两边,顿时有种自己被席淮包围的暧昧气氛。
席淮的脸,席淮的眼,席淮的皮肤,甚至是席淮领口下的锁骨与胸肌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两人没有一处是挨着的,却好像哪里都是挨着的,比以前两人恋爱时的亲密接触更刺激时予的感官。
草啊!
这谁顶得住!
仅仅只是对视几秒,时予就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席淮却没有着急开始做俯卧撑,而且扭头问了一句。
“要做几个,国王。”
余岭已经看呆了,不得不说两美男一上一下的画面太过养眼,连他都忍不住心想这他娘真好磕。
席淮这么一问一下子让他回过神来,慌慌张张道:“十个,十个就行。”
“收到。”
席淮说完,头又转回来对时予坏坏一笑。
“宝贝,我要来咯。”
若不是因为知道在玩国王游戏,席淮这语气这台词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时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指一动险些没忍住给他一拳。
还宝贝,宝贝你大爷宝贝,什么大傻叉一天天就知道乱撩,撩就撩还没点水……
一瞬间,时予大脑空了,连心里吐槽的话也被打断。
方才两人虽说离得近,但起码是有距离,暧昧也只是暧昧。
可正在做俯卧撑的席淮随着动作的起伏,那张脸在下沉的一瞬间与他的脸只剩两个手指的距离。
每一次都好像要亲上了。
可是又没亲上。
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实实在在地用气息完全裹住他。
时予回想起第一次和席淮接吻的画面,那时也是这样。
席淮总是用蹩脚的台词与表情转移他紧张的注意力,但吻下来时认真又仔细,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这个人是真心对他的。
其他人在给席淮数数,席淮每靠近一次他们就喊一次数字,但那声声数字更像是在数他的心跳。
数到六的时候陆尚行终于绷不住了,跑过去蹲着看他两。
“孟导说了,不能亲密接触啊!一下都不能碰到!”
然后紧紧盯着席淮和时予之间的距离。
原本还处于粉红泡泡氛围下的时予顿时被拉回现实,见陆尚行一脸烦躁地盯着他两,只想找个池子跳下去。
小鹿,鹿哥,鹿爷,能别这样盯着吗?
这到底是什么羞耻play啊?
好在十个俯卧撑的时间不长,席淮做完便马上弹起来,时予也马上起身到沙发上趴着。
坐旁边的傅怀橙给看笑了,倒了杯水递给时予。
“还行不?”
“不太行。”时予接过水,“谢谢。”
等他们缓过劲来,余岭从几人手里收回牌,重新洗牌,放到桌子上一滑。
“来吧。”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几人都很慎重。
时予被狠狠整了一番,特别想整回去,抽道牌之后在心里疯狂默念。
国王国王国王国王国王国王国王国王。
国王!
然而拇指抵着卡牌边角轻轻一翘,只看到个斜角的数字7。
与此同时旁边的傅怀橙轻笑一声,翻开自己的牌。
“我是国王。”
时予顿时失望了。
之后所有人都看着傅怀橙,静静等待他的指令。
“我也来点刺激的吧。”
傅怀橙看着茶几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弯腰在茶几下面的箱子翻了翻,翻出一盒巧克力的百醇,顿时道。
“啊,有了。”
他打开百醇包装,拿出一袋撕开,抽出一根长长的巧克力棒,指着两端说。
“就选两个人同时吃一根巧克力棒,要吃到差不多才能咬断哦,不能提前咬断。”
果然刺激,听得其他人身体一下子绷住了。
傅怀橙微笑着又道。
“上一把是一号跟二号,那这把就来个首尾数字,一号跟七号。”
时予:“……”
“一号是谁?”傅怀橙问。
“是我。”
姜沉星翻开自己的牌,看似神色淡淡,但紧抿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情绪。
傅怀橙当即愣住,语气里的戏谑顿时弱下来。
“二号呢?”
刚刚才经历那样的事,时予很难坦荡地翻开自己的牌,因此场面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陆尚行不耐道。
“七号是谁啊,这又藏不住的,等会儿一张一张看不也一样逃不掉。”
音落,大家更好奇七号是谁了,人人互相扫视着。
但陆尚行说的对,逃是逃不掉的。
时予只好在这样的氛围下再次翻牌。
“是我……”
场面顿时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