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阳光正烈, 清晨还藏着掖着的太阳露出半边圆弧,照的云层锃明发亮。

  整个心动小屋被笼罩在日光下,两层半的温馨小别墅在绿植的包围中显得充满生机而美好。

  屋内的天花板上,屋外的小丛林里, 布满了摄像头, 记录着这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然而, 却拍不到角落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时予紧张得精神都紧绷了。

  他能感受到温止情绪非常不对, 却无法挣脱温止的禁锢。

  男人之间的体型差、力量差在此刻体现,时予十分懊恼自己怎么没能长个两米高。

  无法,他只能使出怀柔之计。

  “你先松手,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音落, 温止是松手了, 但只松开一只手。

  才松开温止就将手探到时予后背上,往下滑到腰,将人揉进怀里。

  “我冷静不了。”

  时予感觉到自己整个前身紧贴温止的肌肉, 硬邦邦的,心跳不自觉加速。

  他想推开温止,可温止的肩膀太宽,宽到他的双手只能握住温止双臂。

  “温止!”时予急了, “你松手!”

  温止抱得更紧了些,鼻尖在他肩窝蹭了蹭, 近乎贪婪地吸闻他身上的体香。

  后方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下楼。

  这里虽然是摄像头死角,但下楼时还是能第一眼看到楼梯间的角落。

  要是被人看见温止这样抱着他……

  啊!

  时予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那一声声脚步声哪里是踩在楼梯上, 简直是踩在他心口上!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就在耳边时,温止终于松开手。

  “哇啊!”

  余岭被角落的两人吓一大跳。

  “你们躲这干什么呢?”

  温止脸上已经挂起一贯的微笑。

  “我们在讨论今晚做什么菜,你有想吃的吗?”

  “哦。”余岭抚了抚胸口,“我都行,你们做什么都好吃。”

  说完就往起居区去了。

  时予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昏暗中的卷发蓝眸青年狠狠瞪了温止一眼,凶的很,却瞪化了温止的心。

  温止眉眼弯弯,笑的温柔,问道。

  “坐下来好好谈的话还作数么?”

  时予握拳狠狠地捶一下温止胸口,他打包票自己绝对用的是全力,但温止纹丝不动。

  肌肉真他妈硬。

  “走。”

  时予没好气说。

  温止又笑了笑。

  虽然说的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但两人都默契的选择往外走。

  这里是心动小屋,不说到处都是摄像头,今天大家都在,指不定聊着聊着突然蹦出个人来。

  那还怎么谈。

  两人出去时红姐小跑追过来,手里捏着个手机。

  “今天出了点意外,人手不够,没法跟拍了,你们自己拿手机录吧。”

  温止弯腰接过手机,说了声好。

  他一九零的个子和红姐一六几的个子相差非常大,本应给人一种本能的压迫,却因自身温和的气质迷惑了所有人。

  时予早就领悟过了。

  这个男人太会伪装。

  真正的他比任何猛兽都要凶狠,占有欲极强。一旦事物不受他掌控,便要搅得天翻地覆,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曾经吐槽过温止的占有欲,可温止却笑着说。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你应该自豪驯服了我这只猛虎。”

  可征服猛虎的蔷薇不是谁都能当的。

  至少他很清楚自己不能。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温止捏着手机录着两人走过的路,一言不发。

  良久,温止关掉手机录制,开口道。

  “你说要跟我谈谈,却又不说话?”

  时予踢掉脚边的小石子。

  “不知道说什么。”

  温止侧目看向时予侧颜,精致的轮廓,蔚蓝的眼瞳。微卷的头发耷拉在耳尖上,给安静的青年增添一丝慵懒气质。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止说,“跟我在一起时没个笑脸。”

  时予顿了一下。

  “是吗?”

  “嗯。”温止的手指在手机屏幕边边摩擦,“刚刚是我第一次见你那么专注,你喜欢音乐么?”

  时予突然停住脚步,看了温止一眼,见他神色认真,又扭回来看着远方的景色。

  “嗯,算是吧。”

  温止苦笑一声。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爱好也好兴趣也好,什么都不知道。

  时予抿了抿唇,小声说。

  “是我没告诉你。”

  温止长长的呼了口气。

  “你现在好点了么?晚上还会不会睡不着?”

  “还行。”时予弯腰折断路边一枝橘黄色小花,“不算完全好,但想睡也能睡。”

  “缺个我。”温止说,“明明跟我在一起你能过的很舒服。”

  时予啧了一声,直接将手中橘黄小花扔到温止身上。

  “烦。”

  温止笑了。

  “难道不是吗?”

  “普信,油腻。”

  时予不客气道。

  虽然这么说,但时予心里是认同这话的。

  温止是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有耐心的人。

  跟温止在一起时是他人生二十六年来最低谷的时期。

  那时他厌食、厌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脾气暴躁,任性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别人情绪胡乱发泄。

  面对这样的他,温止没发过一次脾气。

  每次都是静静等他发泄完,再轻轻搂住他,低声爱语。

  没有温止,他难以渡过那个阶段。

  所以他才会容忍温止对他的掌控。

  “好久没这么跟你说过话了。”

  温止笑容轻松,伸了伸懒腰。

  “真舒服。”

  时予被他这句话带动,也放松下来,不自觉勾唇。

  “后来你没找人谈过么?”

  温止看着他,很自然道。

  “你在我心里,我怎么谈?”

  “……”

  时予脸上一热,撇开头。

  “所以?”

  温止垂眸看着时予耳尖上的红,笑了一声。

  “放心,我懂。我已经三十了,你也二十六了,成年人的爱情没有那么多浪漫。我来不是找你复合的,但是……”

  温止抓住时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让时予感受他的心跳。

  “我想要重新开始,想你给我一个机会。”

  那只大手异常温暖,胸口更是发烫,烫的时予下意识想要抽回。

  但温止不让他抽回手,死死将手摁在胸口上。

  “每次我做点什么,你都一脸厌恶,好像我在算计你似的。所以这次我什么都不做,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能忍,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清楚我的,只要我想,让这档节目黄掉也是轻而易举。心动小屋是我提供的,节目组资金是我投的,就连广告也大多数是我旗下的。如果我想对你动手脚,你是逃不掉的。”

  闻言,时予一脸惊愕。

  这个人怎么敢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一切?

  “但是我不会。”温止微笑,“我向你保证,无论最后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干涉的你的行为。哪怕你要追求别人,我也不会去设计别人,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退出,我会跟他们公平竞争。”

  “啊,当然,必要的手段我还是会用的。毕竟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围着你团团转,而我什么都不做吧?”

  这个男人在笑,用他惯用的温柔微笑卸下他人防备,却又轻描淡写地说着细思极恐的话。

  “我已经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绝无欺瞒,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温止含情脉脉的眼快要溺出水来。

  “别让我憋着,我会受不了,就让我努力一次,好么?”

  时予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以前温止是表面什么都不在意,背地里对他的生活、事业、朋友各种干涉。

  其实有人关心他的生活让他很有安全感,他只是受不了温止有情绪还要装作没事,事后却将不利于他们发展的一切剥离他的生活。

  现在温止把一切都摊开来,他反而觉得稀奇,觉得不习惯了。

  时予叹气。

  “你看上去是想要征得我同意,实际上就算我拒绝你也会这么干不是么。”

  温止笑得灿烂。

  “最后一次。”

  时予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开手机录像再录一段,我们随便聊聊,不然节目组肯定起疑心。”

  温止应了声好,打开录像,将摄像头对准时予的背影。

  “好看。”

  “嗯?”

  时予回过头来。

  温止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正要扭头回去,前面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这里是别墅区,又还没开始出售,除了恋综的嘉宾和节目组的人不会有别人。

  两人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好像是沉星。”

  温止道。

  时予眯眼看了看。

  “他是不是不太对劲?怎么感觉脸很红?”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姜沉星跑步的跑道上等他。

  姜沉星跑的很快,没几下就到跟前来了。

  刚刚远远看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姜沉星靠近后,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浑身都红透了!

  姜沉星站定在两人跟前,大口大口喘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发跟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身上。

  虽然比不上时予白俄混血的基因,但姜沉星的肤色也是很白的。

  而此刻的姜沉星无论是脸上、耳朵、脖子,甚至露出来手臂和小腿全都红透了!

  这是怎么跑才会跑成这样!?

  时予感觉姜沉星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伸手扶住他手臂,却抓了一手的汗。白皙的手背跟大片大片泛红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显得姜沉星更红了。

  “你……你还好吗?”

  时予一脸担忧。

  姜沉星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突然反手抓住时予手腕,抓得非常用力。

  “……不太好。”

  因为手上都是汗,姜沉星才抓了一会儿手就滑下来,人也往下滑。

  时予和温止同时急忙扶住,一人一只手臂,而姜沉星身子一歪顺势倒在时予怀里。

  温止脸色一黑。

  但目前情况特殊,谁也不好说不了什么,温止马上点开手机通讯录给节目组打电话。

  这个点的太阳有点晒,他们扶着姜沉星到树荫下休息。

  因颜值与实力而被全民熟知的姜教授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色潮红,有一种异样的魅惑与破碎感。

  姜沉星靠着树干,半垂眼眸微微喘气,单手放在膝盖上,一直盯着时予看。

  这一幕莫名很像美人鱼靠在海边礁石上,抚摸着用嗓音换来的双腿,望着与其他女人并肩而行的王子。

  时予顶不住他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也替他现在的情况着急,急道。

  “他们什么时候来?”

  “快了。”温止低头看手机,“他们开车来的,一会儿就到。”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辆面包车开来。

  孟导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看见树荫下浑身通红的姜沉星,啊了一声。

  “快快快,抬上车!”

  几人合力将姜沉星带上车,有人给时予一个小风扇,时予就开了对着姜沉星吹。

  坐在副驾的孟导捏着手机骂骂咧咧。

  “哎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事儿这么多!”

  说着,不知拨通谁的电话。

  “喂!接到人没?”

  “你别管那边怎么说,人都来了我们还能不接吗?”

  “威胁?那他们不放人我们节目组少人了他们给赔偿吗?你管他们说什么,当初我们说的好好的合同也签了,现在想赖账?”

  “直接找他去啊,别管那边!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挂断电话后,孟导又扭头看瘫坐着的姜沉星。即便是这种状态,姜沉星依旧帅的人神共愤。

  他忍住叫人拍下这一幕的冲动,说。

  “一会儿你两先回去,我送沉星去医院。”

  时予和温止点头。

  “好。”

  “嗯。”

  话音才落,姜沉星一把抓住时予的手腕。

  “你陪我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着他两。

  姜沉星下颚微昂,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紧盯着时予。

  又是这个眼神。

  时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而看向孟导,把这个问题抛给孟导。

  嘉宾们来这一星期了,几乎都是单箭头。

  现在有制造独处的机会孟导当然不会错过,马上大手一挥。

  “行,你跟我们一起去。”

  时予:“……”

  温止微笑着,眼神却很冷。

  后边一小哥不经意扫到温止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小哥再看时,温止已经扭头看窗外了。

  把温止和其他工作人员送回心动小屋,车里只剩时予、姜沉星、导演和司机。

  好在医院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

  下车时姜沉星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潮红也褪去一些。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姜沉星身体没有问题,只是跑步太猛导致血管扩张,休息一个小时肤色就会恢复正常。

  几人回到车上,孟导对着姜沉星就是一顿输出。

  什么运动要适量,出门要带人,你一个人没手机在郊区乱跑出事都没人知道巴拉巴拉。

  姜沉星有没有听时予不知道,时予倒是被念的耳朵有点难受。

  念了有十来分钟,孟导手机响了,接通电话后马上转移战场。

  两人坐在后头沉默着,时予感觉衣服动了动,低头一看,是姜沉星扯着他的衣角。

  姜沉星冲他勾手指,又指一下后面那排靠窗的座位。

  这车是三排座的小面包车,他们坐在中间那排,而姜沉星所指的位置是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

  那位置正好被椅背遮挡,能挡住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视线。

  时予就看着孟导,趁前面两人不注意,跟姜沉星弯着腰偷偷摸摸坐到后头去。

  这一举动让他想起以前大学时经常跟姜沉星这么干。

  那时觉得文化课太无聊,每次只要一上文化课时予就会撺掇姜沉星坐到后排去,方便睡觉。

  大名鼎鼎的姜学霸明明不允许他上课睡觉,却还是会陪他一起溜到后排去坐。

  青春总是深刻的。

  车窗外的日光照在姜沉星身上,他脸上的潮红褪去不少,变成了白里透红的状态。

  平时不怎么仔细看他,这会儿凑得这么近,那逆天的颜值直冲时予脑门。

  颜值带来的好感时常会让人误以为这是爱情。

  时予稍稍往外挪了一下。

  然而就这么一下,姜沉星便眉头紧皱,猛地抓住时予手腕用力往怀里一拉。

  突然猝不及防被拉,时予上半身失重,直接扑到姜沉星身上。

  好在他反应够快,双手撑在车窗边上,这才没让自己压着姜沉星。

  时予心里生气,但又不敢大叫,不然孟导肯定回头看他们。

  “你干什么!”他尽量压低声音道。

  姜沉星微微低头望着他,目光比他还凶。

  “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

  车里有点闷,闷热闷热的,驾驶座那头的空调吹不到这边来。

  时予把手放在椅背上,想重新坐好,却被姜沉星一把摁回去。

  本来是没压着他的,这下真压着他了。

  “……”时予有些头疼,“我不明白你生气的点。”

  姜沉星附身下来,在时予脸上吹气。

  “我问你为什么不弹琴你不理我,还冲我冷脸,转头却跟陆尚行玩吉他玩的这么起劲?”

  时予无语了。

  “你为什么非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弹怎么了,不弹又怎么了?”

  闻言,姜沉星好似受到刺激,猛地倒吸一口气,脸色黑的能滴墨。

  “你忘了你当初跟我分手的原因??要不是你非要参加那场比赛,固执的说要在国外待一辈子,我们会吵到分手!?”

  “结果我们分手了,你却连钢琴都不碰了,我还问都不能问一句!?”

  姜沉星越说越大声,到最后一句“我还问都不能问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司机和孟导齐齐转头看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孟导转身看见后头没人,这才发现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最后排去了。

  “你们怎么坐到后面去了,坐前面来,有事咱们好好说。”

  时予趁机坐直了,假装无事发生。

  姜沉星在他坐直后马上起身坐到前排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时予:“……”

  孟导见姜沉星自个坐到中间那排,臭着脸望着窗外,小声问司机。

  “你刚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没有啊。”司机同样小声说,“我在开车,没听到。”

  之后车上一路沉默,仿佛是感知到车内氛围似的,孟导的电话也不响了。

  直到面包车开进心动小屋,两人都下车了,孟导的手机才又响起来。

  “喂?接到了?”

  “行,行,地址给我,马上过去。”

  说完,孟导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走,接人去。”

  而姜沉星和时予一前一后走进大厅。

  厅里坐满了人,应该是温止将姜沉星的事情告诉他们,人都齐了。

  大门一开,所有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姜沉星。

  姜沉星一言不发地走过大厅,脸色极其难看,直接往休息区的走廊走。

  时予慢他几步,倒是没跟着去,而是在客厅坐了下来。

  大家都没见过姜沉星发怒的样子,一脸懵逼,又不知该不该问,只有温止问了一句。

  “他怎么了?”

  时予挠了挠耳边卷发,一脸愁容。

  “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生气?”余岭问。

  “你问我……”

  时予挠的更用力了,从耳边挠到头顶,然后两只手捂住脸,躺倒在椅背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沙发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来来回回好几轮。

  最后陆尚行起身想坐到时予身边去,一个宽大身影掠过,温止比他先一步坐到时予身边。

  陆尚行皱起眉。

  沙发另一头的傅怀橙看了时予那边一会儿,起身往休息区去了,等傅怀橙消失在转角处,余岭也起身跟过去。

  “怎么了?”

  温止柔声道。

  “别问我。”

  时予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被什么抽干了力气。

  “难受的很。”

  陆尚行也凑了过来,看着时予捂住脸的双手。

  “有事就说,憋着当然难受。”

  时予的声音比刚刚在车上的闷热还闷,带着点鼻音。

  “我要是能说还至于这么难受么。”

  “那就不说。”温止道,“你就说这件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不能。”

  时予秒答。

  “谁也帮不了。”

  闻言,温止和陆尚行对视一眼。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温止起身往休息区去了。

  陆尚行继续在这里守着,一直在围观的霍思淼也坐了过来。

  时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放下手,呼了口气。

  扭头一看,陆尚行和霍思淼还搁这坐着呢,顿时吓一跳。

  “我去!你们还在呢。”

  霍思淼冲他笑。

  “这不是陪你吗。”

  时予本来也想扯一个笑容出来,但想了想,硬扯估计会很难看,还是算了。

  “我没事,你们饿吗?”

  “有点。”霍思淼说。

  现在时间还早,才下午四点,还没到饭点。

  陆尚行反问道:“你想做吃的?”

  “嗯,反正也没心情剪视频了。”

  时予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倒不如找点事情做,今晚做大餐怎么样?”

  “好啊。”霍思淼说,“我帮你。”

  说着也站起来。

  “我也来。”

  陆尚行跟着加入他们的队伍。

  时予:“陆少爷,你行不行的。”

  陆尚行:“你这问题问的一点水准都没有,谁会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霍思淼:“哈哈哈,你们聊天太有意思了。”

  冰箱里塞满了食材,都是温大厨提前准备好的。

  霍思淼就说:“我们要不要叫上温哥?我记得他说过今天要做佛跳墙来着。”

  “佛跳墙这菜我不会。”时予道,“你要想吃得叫他来做。”

  “我去叫他。”

  说完,霍思淼就走了。

  没一会儿温止来了,但也只有温止来了。

  之后久久不见其他人,显然霍思淼是不来了。

  陆尚行见霍思淼换成了温止,眉头拧了一下。

  陆二少爷一辈子没下过厨,这还是第一次,干啥啥不会,干啥啥碍事。所以厨房基本是时予一个人忙活着,温止来后,就变成时予和温止忙活着。

  他就像锅里还在煮的酸菜鱼,又菜又多余,还酸溜溜的。

  但有过之前露营的经验,陆尚行又不敢耍小脾气,也不敢给时予捣乱。就在一旁递碟子递碗,当个工具人小弟,顺便没事给温止添点麻烦。

  就这样忙活了好一阵子,厨房门口突然响起咔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摔碎了。

  三人齐齐抬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个人。

  一时间,三人都愣了。

  因为那张脸太过熟悉,却又不太熟悉。

  熟悉是因为时常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在大街的各种广告海报上看到。而不太熟悉则是因为他们没有在现实中看过这个人。

  除了时予。

  外头传来余岭的尖叫。

  “席淮!你为什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