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隐蔽至极、甚至都算不上吻的亲吻,在陈最有意地操作下,成功得逞了。

  脑中预设的恐惧、恶心、抗拒全都没有,一直如噩梦般纠缠着他的两条肉虫也没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油然升腾的爱、欲。

  陈最脑内顿时炸开成千数百朵绚烂的烟花。

  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么柔软,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一瞬间唇肉被轻微挤压的可怜模样。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宁湾一瞬之间瞪大的黑亮眼睛,和那变得就如同梦中粉的脸颊,以及刚刚轻轻擦过他脸颊,仍在发颤的可爱唇珠。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充盈着陈最的内心,顺着交感神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他全身战栗。

  这才是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陈最迅速认清了自己摇摆不定的感情。

  同时他也注意到旁边正朝宁湾靠近,想要扶住宁湾的江愈。

  他浅灰色的眼睛淡漠地盯着陈最,分明没有一丝情绪,却像一具无机质的机器,估量着死肉一般的冰冷。

  冰冷中却也隐藏着一丝暗涌的肮脏情绪。

  陈最不屑地笑笑,轻蔑地望着江愈。

  刚刚那一瞬间亲吻极为隐蔽,但陈最知道江愈看到了。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江愈看到。

  看到江愈嫉妒,他就身心舒畅。

  江愈一个工具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陈最忽视江愈,嘴角擒着笑,想要扶住快要摔倒的宁湾,却没想到宁湾狠狠的推开了他。

  而后跌跌撞撞几步,落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男人,正是江愈。

  他那双修长的手搂住了宁湾的腰。

  而宁湾也一点都不抵触,

  带着脸上刚刚因自己而通红的脸颊,极为自然地接受了男人的怀抱。

  宁湾只是一时之间害羞而已,他肯定是还在气自己之前那么多次拒绝他,伤到了他的心。

  而江愈就是个恬不知耻、没皮没脸的男小三。

  陈最笑笑,大度地纵容了宁湾耍小性子的行为。

  但他的笑有些太过僵硬,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

  “没摔到?”

  江愈附在宁湾耳边,轻声问道。

  但他的眼神却清浅地,淡淡扫过宁湾刚刚被碰过的嘴角,神色瞬间变暗,彷佛那里粘在什么令人生恶的肮脏东西。

  但下一秒,却又在宁湾转头望向他之际,收敛了浓稠的暗色,又重新变回漂亮的浅灰色。

  “我..没事。”

  宁湾摇了摇头。他靠的离江愈有些近,近到都能看到江愈眼中凝现的自己。

  他有些慌乱失神,莫名低下了头,和江愈胸膛紧密贴合的后背像是被沉稳的心跳声烫到,耳垂瞬间也变得有些红。

  江愈看到了吗?

  宁湾抿了抿嘴唇,悄悄瞥了瞥江愈淡漠的漂亮眼睛。

  他没吃醋,应该...是没有看到吧?

  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的宁湾刚刚因为陈最莫名奇妙的举动气得发红的脸颊,变得更红了,红的像是一株盛开的海棠花。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宁湾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别扭想法,望向罪魁祸首陈最。

  江愈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宁湾全数包裹,竟显得身高较高的宁湾变得娇小、乖顺。

  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恩爱十足、密不可分的眷侣一般,贴着耳朵窃窃私语。

  陈最因着笑,而变得格外璀璨的英俊绿眸瞬间变得难看,他阴沉地盯着江愈。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刻江愈早已被他千刀万剐。

  “江愈,宁湾我扶的住。你大老远地跳出来截什么胡?显着你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我们三个人可就都摔了。”

  陈最挑了挑眉,望向江愈,声音抑扬顿挫,阴阳怪气。

  但他没等到江愈的回答,因为宁湾转眼就跳了出来。

  “陈最,你什么意思?”

  宁湾皱了皱眉,轻轻地挡在了江愈的身前,生气地瞪向陈最。

  “我吃醋了,我错了,行吗。”

  陈最咬牙切齿地望向被宁湾挡在身后看上去楚楚可怜,无辜至极的江愈,又有些无奈地看向还在跟他怄气的宁湾,语气有些委屈。

  吃醋?

  吃哪门子的醋?

  难道陈最看出了他对江愈的喜欢吗?

  宁湾的呼吸滞了片刻,心跳的有些快,神情躲闪。

  “咳咳咳,噗嗤——”

  宁湾还没作出什么反应,后面的于奈然却莫名笑了一下,狭长的凤眼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三人,就像在看戏一般。

  于奈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陈最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竖起五根修长的手指:“陈最,你这体力恐怕是被外面那些花花绿绿掏空了,怎么才做了五个深蹲就受不住了。”

  “那这你就没办法怪宁湾了,毕竟他肯定会更倾向于体力比你更好的、长的也稍微比你帅一点、沉默寡言又体贴的江愈了。”

  于奈然又笑眯眯地将目光在江愈和宁湾两人身上扫荡了一圈,颇具暗示意味。

  “于奈然,你胡说什么?”

  陈最的俊脸阴沉地更加可怕,幽暗的绿眸扫过于奈然。

  “不是这样吗?”

  于奈然似乎有些讶异地捂了捂嘴。

  “唔!那还有种可能,难道...是宁湾他对你做了什么坏事?”

  于奈然停顿了片刻,舌尖在口腔里打转了一番,狭长的眸看了眼宁湾,里面闪着意味不明的暗芒。

  此话一出,房内的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宁湾能明显地感觉到身后江愈紧绷起来的肌肉和蠢蠢欲动的情绪,于是他立刻往后牵住了江愈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江愈轻轻地反握住宁湾的手,将它全数包进自己的手掌里。

  宁湾悄悄瞥了眼江愈,漂亮的脸,冷淡的神情。

  却温热柔软的手。

  他想起上次江愈为了他和于奈然对峙的那个场面。

  也是那般冷淡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挥出了果决帅气的一拳。

  那时候江愈应该是刚从便太的状态中脱离,而后刚巧救了他?

  不善言辞,却又很令人安心。

  那时候的江愈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宁湾又想起最后那滴流到江愈手指尖的泪珠,和江愈静静凝望着他的那双漂亮眼睛。

  心有些发颤。

  而另一边在莺莺燕燕中打转的陈最隐约察觉到了于奈然这话的恶意,他冷哼一声,扬起手正要拽住于奈然的衣领。

  于奈然的目光先是在宁湾身上打转了片刻,似乎是觉得无趣,又随意一瞥,瞥向身后的温以言,最后笑眯眯地看向怒气冲冲的陈最。

  这时,温以言终于站了出来,他走了上前,轻轻拽开了陈最的手,立在两人中间。

  “陈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江愈只是担心你们摔了,扶了把宁湾。我觉得,队友之间不至于这样猜疑吧?江愈虽然话少是少了点,但还是很关爱队友的。你不应该这样。小湾爱你,江愈也是爱你的,我们大家都是爱你的,你吃什么醋。”

  温以言看着陈最,低声劝道。

  “是我的错。我只是开个玩笑。看到明明曾经和我cp热度最高,搭档最默契的宁湾,转身投入粉丝口中的□□冷门,最不契合的cp江愈怀中,我难免会难过,产生一点落差也是很正常的。”

  陈最滞了片刻,而后声音十足轻快,就像真的是在开玩笑一般,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宁湾。

  宁湾尽职尽责,仍旧挡在江愈的身前,好似生怕身后的人被陈最的眼神伤到一分一毫。

  他可不相信陈最说的话,

  陈最刚刚那最后一下深蹲绝对不是不小心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抱着要亲自己的目的来的。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陈最盯着自己嘴唇看的眼神,他虽然躲不过便太的攻击。

  但在数次教训之下,他早就有了足够多的危机感,躲过陈最的袭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是陈最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前后两种相差那么大的反常行为?

  之前在真人推理综艺中,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和今天偷偷藏进他衣柜里的行为很明显和更早之前他极度恐同、连碰都不让自己碰的行为大相径庭。

  但这好歹按他那副见着自己女装,对自己产生兴趣的说辞,勉勉强强可以解释的通。

  可今晚,明明前一脚还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后脚一碰到自己又彷佛厌恶极了。

  最离谱的是,结果最后陈最好像又想通了的样子,非要亲自己一口。

  这样难道是能彻底证明陈最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陈最也生了病?

  要不,也劝他去看一看医生。

  极度的恐同说不定真是一种病。

  陈最说不定也只是在这种症状的影响下,才会觉得他喜欢自己。

  宁湾明亮的黑眸闪了闪,有些担忧又有些无奈地望向了陈最。

  但就是这轻轻的一瞥,在陈最眼里,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陈最看着宁湾那如一湾清泉似的明亮双眸,温柔地望向自己。

  里面含着满满的情意和似有若无勾人的委屈、撒娇,

  再配上那有些下垂的可爱眼尾,陈最觉得这比喝了烈酒反应更强烈,他整个人都快醉了。

  醉倒在宁湾情意绵绵的眼中,醉的飘飘然,快要飞上极乐云端。

  于是陈最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自信模样,英俊的绿眸生机勃勃,看向温以言,说道:

  “就像队长,明明和你cp热度最高的于奈然转身投入了宁湾的怀里差不多,你也会觉得有点不舒服吧?”

  温以言思索了片刻,道:“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最好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伤了我们队内的感情。”

  陈最点了点头,却暗自里挑衅地看向江愈。

  江愈不理他,整副心神全都凝在面前的宁湾身上。

  又在跟他炫耀呢。

  不过,现在他可不介意。

  都是他太过小心眼,江愈这种档次的人根本比不上他。

  他在他家湾湾甜心的心里,而江愈大概只能眼巴巴地攀在宁湾的大腿上。

  可真可怜。

  ————-

  这边温以言刚刚劝好陈最,又转了个方向,看向了于奈然。

  “还有你,陈最他只是一不小心没站稳而已。奈然你不要乱说人家体力不好,你这样才是真正的不太好。”

  温以言无奈地望向于奈然,琥珀色眼瞳发着柔光,温声劝道。

  于奈然敷衍地点了点头,狭长的丹凤眼凝着温以言因说话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刚刚从陈最那束玫瑰花上拽下来的一片火红花瓣。

  温以言停顿了片刻,又道:“还有,小湾他只是正常地参与游戏,陈最不小心没站稳了。奈然你怎么想的,能把错怪到小湾身上去。”

  他的声音仍旧温柔,但却莫名带上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稍显压迫。

  “这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队长,小湾他应该不介意吧?”

  无动于衷的于奈然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死死盯着温以言,眸色变深,手中的花瓣已经被他碾烂,飙出的汁水不仅弄脏了他的手,也蹭到了温以言和他的衣服上。

  “虽然,我想像小湾这样善良又可爱的人可能不太介意。”

  温以言转过头来,用温柔的眸轻轻地拂过宁湾的脸,无奈地笑了笑。

  “但是小湾的话,你应该亲自去问问他。我没法代表他的意见。”

  温以言琥珀色的眸稍微变暗,他轻轻地伸出手指,掸了掸蹭到衣服上的汁水,笑意盈盈地往后退了退。

  “小湾,你介意吗?”

  于奈然向前走了一走,狭长的眸也笑意盈盈地凝着宁湾,语气似温以言那般温柔,但眸中满溢的敌意却明显不是话中那般温和道歉的意思。

  宁湾看见于奈然这个阴阳怪气的鬼样子就烦。

  但他又看着队长颇为不易,十分艰辛地在中间调和,大感无奈。

  队长他为了他们这个队的和谐,付出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他可真是不容易。

  自己也要以队长为榜样,好好向他学习才行。

  于是,宁湾瞥向于奈然,停顿了片刻,道:“我不介意,我自己问心无愧,但你给我一句道歉应该不过分吧?”

  于奈然轻轻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深邃狭长的眸盯着宁湾,嘴角勾了勾,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道:

  “对、不、起,小、湾。”

  “嗯。”

  宁湾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于奈然敷衍的道歉,

  “好了,虽然刚刚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我们团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大家应该也累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回去休息吗?”

  温以言望向众人,揉了揉有些酸的眼角,温声提议道。

  宁湾强烈地同意温以言的看法,他刚要点头,却没想到陈最又站了出来。

  “别,刚刚都是我的问题。刚刚根本没怎么玩。现在距离我生日结束大概还有半小时,我们再最后玩一玩,玩完就结束?给我这个寿星一点面子,行吗?”

  陈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看了眼温以言,又热烈且满怀期待地望向宁湾,建议道。

  确实,今天毕竟还是他的生日。

  自己却因为江愈的事情忘了自己兄弟的生日。

  陈最他...说不定也有病。

  自己还是体谅一点他比较好吧?

  “行,那就最后半小时吧。”

  宁湾犹豫了片刻,被陈最看的有些心软,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看?”

  宁湾又把目光移向了温以言等人。

  温以言笑着点了点头。

  于奈然无所谓地坐到了茶几旁边。

  宁湾又有些忐忑地看向江愈。

  江愈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宁湾的身旁。

  他额前的黑色碎发和长长的羽睫都垂了下来,让宁湾看不太清江愈的神情,同时却也让宁湾莫名觉得有一丝奇妙的脆弱。

  宁湾有些内疚,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点像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的花心男人。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去勾引人家,还非要人家帮他掩饰自己和他的关系。

  明明是他自己忘记了陈最的生日,还傻乎乎地把房卡丢在了门口,江愈还出主意订蛋糕来帮自己解决问题。

  江愈无条件、好声好气、默默地包容他,

  他居然还说要让刚刚刺江愈的陈最再玩最后半小时。

  他真不是好男人!

  宁湾强装镇定,压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默默地坐地离江愈近了一点。

  耳根子莫名又开始发软、变红。

  第二轮国王游戏很快又开始了。

  这次宁湾运气超好抽中了国王,而后他抽中了于奈然和陈最两人充满义气地、大义凛然地对视十秒,并认真地对对方说,你是我最亲爱的好队友。

  但于奈然和陈最刚刚剑拔弩张的,两人都誓死不从。

  于是两人喜提两大瓶啤酒入肚。

  第三轮国王游戏,于奈然是国王。他抽中了温以言和江愈,让他们立刻喝下五瓶啤酒。

  于是温以言笑了笑,面不改色地喝下了五瓶啤酒。

  江愈也用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旋开易拉盖,清爽的啤酒不断顺着滑动的喉结被送入胃部。

  听着那液体咕咚咕咚流动的声音,坐在江愈旁边的宁湾莫名联想到了他跟江愈接吻时,他的口水好像也是这般被他吃掉了。

  也因此,宁湾条件反射,嘴巴开始发酸,变麻,分泌出充沛的口水,就仿佛江愈现在吃的是的口水。

  陷入奇怪联想中的宁湾有些面红耳赤,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

  他难道是被亲出习惯了吗?

  结果最后喝完酒的江愈脸还没旁边的宁湾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喝的啤酒。

  最后一轮国王游戏开始。

  众人又重新开始洗牌,抽牌。

  这次的国王是温以言。

  他抬眼开了看手机,说:

  “现在时间不多了,只剩五分钟。要不就让2号从左右两边挑一个人,跟他做个一分钟的深情告白。有个附加条件,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出对方的五个优点,要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这有些难度,也间接地也算增加增加我们队友之间的感情,挺公平的吧?”

  宁湾望着自己手中的红桃2,呆滞了片刻,将牌面转了过来。

  “哦,居然是小湾。那你从陈最和江愈之间挑一个吧?我很期待哦。”

  温以言琥珀色的眸荡出蜜色的亮光,他温柔地望向宁湾,说道。

  宁湾偷瞄了眼江愈。

  江愈刚刚喝了酒,向来冷白的脸上居然也浮现了些薄红,有些太过特别。

  宁湾心跳如鼓,连忙摇了摇头,伸手要拿过桌上的啤酒,结果却被温以言制止。

  “小湾,别喝酒了。咱们前两轮都是喝酒。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以言温柔地抽走宁湾手里的啤酒,笑着摇了摇头。

  “对啊。宁湾你就从我们两个人里面选一个,这不是很简单吗?还要喝什么酒!”

  陈最望向宁湾,绿眸绽放出幽深的光芒。

  宁湾选谁,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陈最看着江愈依旧冷淡的神色,眼中轻蔑,他倒要看看江愈等一会还怎么保持他这张高冷的死冰块脸。

  叫他一个劲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他应该要明白,摆正自己的身份才对。

  陈最想起了那天在打歌舞台上,他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江愈手上把玩的一粒珍珠。

  这粒小珍珠和那藏在在道具间衣柜里偷情的女人衣裙背部两侧的小珍珠,

  简直是一模一样。

  自己那时还调侃江愈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这么生猛,整个人简直就像是要把那女人整个人亲死过去,吞吃入骨。

  但那时候的江愈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就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将那粒拍了的珍珠收进了衣兜里,像一只高傲至极、令人不爽的臭孔雀。

  后来当陈最发现那个“女人”是宁湾时,这才知道江愈他分明是在自己面前炫耀来着。

  啧,真搞笑。

  只不过被宁湾亲了一口,还拿上乔了?

  把自己当正宫?

  自己和宁湾认识了将近七年,而他和宁湾才认识了几年。

  他难道还会被自己更了解宁湾吗?

  小三也敢到自己面前来耀武扬威,真是没皮没脸。

  陈最扬起高傲的笑容,信心满满地等着宁湾喊出他的名字。

  他看着宁湾紧张到扑闪的可爱睫毛,因害羞而转动的眼眸;看着宁湾白皙的脖颈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发红,红到耳根;看着宁湾被他自己咬住的唇肉。

  然后,看着宁湾将那颗圆润的、翘着呆毛头转向了他的对面,

  片刻都不带犹豫,根本没看他一眼,十足坚定地转向了江愈。

  “宁湾你怎么不选陈最啊?你不是跟他关系最好吗?”

  于奈然突然出声,兴味地看着宁湾。

  “哦,我都忘了。江愈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越过那时候离你最近的陈最,奋不顾身地救了你的英雄。”

  于奈然又转头望向陈最,狭长的眸充满了笑意。

  他又道:“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选陈最。”

  陈最的脸色顿时惨白,那如绿宝石般璀璨的眼眸瞬间就失了神彩。

  他记起来了,确实,那时候他没救下宁湾。

  他后悔了,可是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