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宁湾想趁今天,抓住最后时限,趁着去公司再练练先行曲舞蹈的时候,去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摆脱穿裙子的悲惨命运。

  毕竟昨晚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疑点的。

  比如,于奈然和江愈两人那么晚了到底去公司做了什么?温以言那天晚上晚会结束了之后又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要换了身衣服?陈最又是为什么把他的照片发在了微博上?以及那枚被变态崩掉的纽扣,是否还能在六楼找到?

  说不定,只要弄清楚了这些疑点,就能够直接找出那个死便、太。

  但很可惜,宁湾可能因为那天的吹了冷风,突然发起了急烧,烧的脑袋都有点糊涂。

  因此,他根本爬不起身来,身体软的一塌糊涂。

  而且经纪人小白在听到温以言无奈且义正言辞地说他训练过度,压力大到天天流泪,嘴巴上火的时候,也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勒令他必须呆死在床上,赶紧休息,这样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进行明天的新专歌曲录制。

  宁湾躺在床上,睡得脑袋嗡嗡的,浑身像块被烧红的铁块一样滚烫,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熟了。

  突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宁湾怔愣了一下,掀开沉重的眼皮,望门口望了一眼。

  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回应,等了一会之后,门把手被轻轻地旋了开来。

  一阵极为轻巧的脚步声靠近了宁湾。

  宁湾察觉到动静,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望那一望。

  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江愈。

  他端着个脸盆走进房间,一个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双喜大红鸳脸盆。

  上面氤氲的热气使江愈的脸隔上了一层薄雾,让本就看不清的宁湾更加看不清江愈的神情。

  “白施宜太忙了。”

  江愈将盆放在床头柜旁,似乎是看出了宁湾的疑惑,冷淡的声音响起。

  宁湾脑袋都是浆糊,小虽然有点听不懂江愈的前因后果,但这意思好像是小白姐太忙了,然后让他来照顾自己?

  嘶——,好怪啊!

  江愈好像对他态度改变得有点太快了吧,这怎么都突飞猛进进展到愿意来照顾病号了?

  换做是以前,母猪会上树都比江愈会照顾人来的更令人信服。

  他有点害怕。

  “我吃过退烧药了,再躺躺差不多就行了。”

  宁湾求生欲极强,他甚至还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自己毫无知觉,已经红透了的眼尾和湿润迷蒙的眼睛毫无信服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康复。

  “衣服脱了。”

  江愈冷淡地扫了宁湾一眼,清冽的嗓音响起。

  “啊?”

  宁湾脑子烧的糊涂,双手下意识捂胸,被江愈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愈。

  江愈将手伸进热水里,捞出浸在水里的白毛巾,而后双手轻轻一拧,毛巾里充沛的水分全数被那双有力漂亮的双手给排了出去。

  宁湾看的心里一抽抽,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那被拧干的皱巴巴毛巾。

  江愈一手握着叠的规整,散着热气的毛巾,浅灰色的眼瞳扫过呆滞在原地的宁湾,扑闪的睫毛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

  宁湾被这么冷冷地一盯,瞬间彷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身上滚烫的皮、肉烧的更加厉害

  “快点。”

  江愈靠近宁湾,微微俯下身来,看着眼下没动作的病号,另一只空着的手就要碰上宁湾的衣角。

  “别!我自己来。”

  宁湾急的声音有些变调,忙一把按住江愈的手。

  他被汗弄得有些黏糊糊的手刚一碰上江愈的手背,江愈就像是避之不及一般,动作极快地将手抽离,眼神似乎变得更为疏离。

  宁湾错愕地看了看自己发烫的指尖,感受着指尖触摸到的来自江愈手背肌肉残留的紧绷感。

  真有这么夸张吗?

  他难道身上臭的很,怎么跟躲病毒似的,难道真的每次自己碰一下就会死?

  宁湾看着江愈随着浅淡呼吸上下起伏的浓密睫毛,和往后退了一大步的身体。这幅避之不及的态度倒也不像是惦记他肉、体的模样。

  他突然有点相信他是被小白姐逼过来照顾他的。就是不知道小白姐手里到底拿到了江愈什么把柄,竟然能够让他屈服。

  对了!他可以反客为主,刚好趁这个机会主动试探试探江愈,看看对他的避之不及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稍微散去点戒心的宁湾毫无芥蒂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着结实、饱满的上半身,看向江愈,观察着他的神情。

  “躺下。”

  江愈浅灰眼睛冷淡地扫过宁湾,宛若看一滩死、肉似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手里攥着的毛巾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被五根漂亮的手指深深地戳了进去。

  粗心的宁湾完全没注意到那处微小的变化,极为放心地躺了下来,将自己布满细汗、粉的发红的后背大剌剌地朝向江愈。

  腰后面两颗湿漉漉,反着水光的可爱腰窝也随着宁湾下伏的动作,微微收缩,挤出留恋温暖的贪婪汗珠,顺着起伏流畅的人鱼线消失在腰臀处。

  柔软但稍显粗粝的毛巾带着舒适的温热轻轻地拭过宁湾的后背,从线条流畅的肩头再到随着呼吸起伏泛着淡粉的肩胛骨,而后一直顺着脊背的肌肉线条向下,在下腰脊椎连接处两侧的娇小腰窝停留了片刻,轻柔且细腻地擦拭着。

  四周很静,静地只听到毛巾轻拭过皮肤的沙沙声和热水晃荡的刷刷声,以及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宁湾被这样贴心的一摆弄,身体里积攒的热气顺着毛巾的擦拭蒸发在了空气中,他整个人全身一轻,舒服地快要睡着。

  没想到这江愈表面上是一副万物不入眼的冷淡模样,这照顾起人居然这么温柔细腻。

  小白姐可真是慧眼识珠,难道这就叫反差感吗?

  “等会翻身。”

  江愈清冽的嗓音打破了宁湾的睡意。

  宁湾迷迷糊糊地跟随指令翻了个身,一下撞进了江愈被热气沾染变得有些暗沉的灰色眼睛中。

  宁湾转的太快了,他敏感的腹部被江愈手上的毛巾像是羽毛般的轻轻地划过了一下,宁湾没忍住,腰腹跟鲤鱼打挺似的往上挺,吭哧一下,撞到了江愈高挺的鼻梁。

  宁湾有一瞬间甚至能感受到江愈鼻尖浅浅的温热呼吸。

  江愈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灰色的眼瞳有一瞬间微微紧缩。

  完了,宁湾用自己有些模糊的视线望向看不太真切的江愈。

  只见江愈他身体后退,胸膛有些起伏,修长的食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尖,而后用看不出神情的冷淡眼睛盯了自己食指一瞬。

  臭毛病犯了?

  宁湾又眯了眯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江愈的脸。

  但很可惜,宁湾还是看不清。看

  “要不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看不清的宁湾半闭眼睛,在一旁悄咪咪地建议着,声音有些咕哝。

  他刚想抬起手臂,却忘了自己还是个在发烧的病号。

  发软的手完全支撑不了他的想法,软趴趴地垂在床边。

  出乎宁湾意料的是,

  那股熟悉的粗粝触感又回到了他的胸膛,只不过这次动作明显快了也重了些许。

  但宁湾变成浆糊的脑袋,根本没察觉自己的胸膛早已被男人略重的力度蹭的表面泛起淡淡红痕。

  反而还被擦得脑袋又再度昏昏沉沉,眼皮也重的像灌了铅。

  折腾了许久的宁湾睡着了,毫无防备心地睡着了。

  而红痕因为宁湾强健的身体素质很快就消失在皮肤的表层,潜入皮肉之中,不让主人发觉。

  ——————————

  “叮铃铃——”

  床头手机铃声响起。

  蒙在被窝里只露出个毛茸茸脑袋的宁湾伸出手一捞,捞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宁湾,你好多了吧?”

  电话那头嘈杂的声流隐约传来经纪人白施宜语速极快的问候声。

  “好差不多了。”

  宁湾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理了理睡得有些乱蓬蓬的头发,伸展了下身体,感觉已然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昨天江愈居然还帮他盖上了被子。

  “你声音好像还是有点沙哑,今天第一次打歌舞台能撑得住吧?”

  白施宜好像正在跟另一个人聊着什么,一边又抽出时间来询问宁湾。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收拾一下,我已经叫小禾过去直接帮你做妆发,做完之后你直接来录制现场就行。”

  白施宜也不等宁湾回答,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说完她要叮嘱的话,就直接挂掉了。

  宁湾听着一阵电话忙音,心里一阵无语。

  他叹了口气,冲了个澡,冲掉身上被被子捂出的黏腻汗水,等待着小禾的到来。

  小禾给他做好妆发后,宁湾搭上车前往录制现场。

  宁湾刚刚掀开待机室大门一条缝,里面传来一道经纪人白施宜的怒吼。

  “于奈然,你昨天是发疯,跟谁打架了?前脚晚会结束的时候你的脸还好好的,现在这一脸的青紫,遮都遮不住,你告诉我要怎么打歌。”

  “还有你,陈最。离打歌就剩一两天了,你给我跑去酒吧喝了个烂醉。还要我特地去捞你是吧!”

  宁湾看着白施宜快要喷火的眼睛和于奈然打着粉底的左脸上遮不完全的狼狈青紫,以及陈最有点难看的神情。

  哈哈…

  这下他明白为什么小白姐这么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