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我是你的玩具吗?>第八十章 初雪

  谢牧川一边欣喜于他的改变,一边也忍不住偷偷想念。

  陆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变少了。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一个忙于工作,一个要补上课业,也只是偶尔才能碰面。

  可一旦陆悠回到两人共同的居所,每次都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回家的谢牧川抱个满怀。

  男人很享受跟他待在一起的感觉,会一次次地嗅闻他的气息,感受他的存在。

  谢牧川倒也信守了承诺,没有再跟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来往,恨不得把“洁身自好”四个字贴在脸上。

  寒冬腊月,是谢牧川诞生的日子。

  但因为父亲从小对他进行狼性教育,并不怎么看重这个日子。又因日期与春节相近,谢牧川便没有单独提出来过。

  在他们复合的第一年冬季,两人钻在被窝里,像小动物一样取暖时,突然谈到了这个话题。

  “你想怎么过?”陆悠问。

  “怎样都可以。”谢牧川跟他挨得很近,被窝里的身体近乎赤//裸相贴,他亲昵地凑过去与他磨蹭额头,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其他的呢?”陆悠问。

  谢牧川想不出来。在物质上,他已经近乎无所不有,精神上,只要陆悠还陪着他,就已经足够。

  可陆悠却觉得,毕竟一年一度,总不能草草了事。而且男人除了19岁那次生日宴让他难过外,其他时候倒也算尽心竭力。自己总得给点回馈。

  到那一天,他早早便拉着谢牧川出门,去为男人量身定做衣服。

  因为临近春节,很多来此地务工的人都回了家乡,以往人来人往的大街,竟显得有些空旷,像是专为他们腾出的一片天地。

  两人手牵手进了服装店。

  设计师给谢牧川量腰围和腿长时,谢牧川一边放任设计师在他背后比划,一边将看热闹的陆悠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毛。

  男人的目光瞥到那些西服,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悠悠,如果跟我结婚的话,你想穿哪种颜色的西装?当然如果你想办中式婚礼,也未尝不可……”

  陆悠觉得他在说笑,瞪他一眼就打算挣开,却被男人重新按回胸口。

  谢牧川满载星辉的眸子缓缓靠近,嗓音低哑温柔,无比诚挚地说:“我是认真的。”

  陆悠挣不开他的手臂,也挣不开他的深情,只静静地回望着,久久未语。

  男人像引诱天使的魔鬼,说着迷惑人的咒语:“我们可以搬一个新家,将亲朋好友邀请过来,在他们的祝贺下宣读誓词,交换戒指。从此以后,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从生,到死。”

  他的吐息就在耳畔,撩拨得陆悠一阵心痒。

  他承认,男人的话很有诱惑力,可他心里却藏着更深的担忧。

  谢牧川那些上流社会的朋友,见识过他们的争执,甚至不少人都知晓,他就是被沈彦廷广而告之的玩物。

  一旦他走到台前,必然会经受来自各方的质疑和压力。就算谢牧川能保护好他,也不代表他自己不会在意。

  而且,他并不能保证谢牧川对他的爱能够长久持续。

  陆笙燃的死,让谢牧川难以释怀二十年。沈彦廷横加的阻拦,自己遭受的伤害,也让谢牧川的爱在愧疚中升华。

  可后悔不能持续一辈子,自己也不会永远年轻靓丽,也不能每天变着花样给谢牧川惊喜,甚至还需要男人不断地对自己付出。

  总有一天,自己会容颜衰老、黔驴技穷,而以谢牧川的身家财力,他必然会被更多美貌的青年男女环绕。

  要是这份感情消失了激情与热度,又当如何呢?

  谢牧川真的能抵抗住外界的诱惑,给予他想要的一生一世吗?

  陆悠不敢去设想,他只能敷衍着男人的问话,看设计师记录着尺码,在智能设备上调出样品图。

  见男人点头,陆悠爽快地付了账单,还不忘说一句:“这次就当我送你了,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谢牧川浑然不在意,只笑着说:“心意最重要。”

  在外面畅快玩了一整天,又逛又吃。到了晚间,有很多年没有下过雪的H城,突然零零落落飘起鹅毛大雪来,像一场瑰丽的梦境。

  陆悠站在街边,眼也不眨地张嘴呆望着,见证着这难得的奇景。

  谢牧川觉得好笑,想逗他一逗,但看他漂亮又专注的侧脸,又不忍心惊扰,只在片刻后伸出手去,摘去了他睫毛上飘落的雪花。

  霜雪在指尖瞬间融化,陆悠无意识地追逐着他的手指,那样茫然懵懂的眼神,像一只误入人间的小鹿。

  他们应当踏上回家的旅途,可在这一刻,谢牧川如被牵系般,难以克制地按住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腊月时分,风寒雪冷,只有男人的唇是火热的,紧紧与他相贴。

  他们靠得太近,陆悠目光中只剩谢牧川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眸子中浓浓的爱意。

  他于是也不知不觉闭了眼,软倒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在这唇舌交织的亲昵中,忘了自我,忘了天地。

  等他们驱车回家时,小区里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因为天色已晚,住户们大都回了家,只有远处还有三两伙不同的人,在愉快地玩雪、打雪仗。草地上散落着纷乱的脚印,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小雪人张着双手,咧嘴大笑。

  陆悠故意落后半步,从地上抓了一把新雪,又上前几步,把雪往男人后颈塞去。

  谢牧川一听他脚步声,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坏主意,连忙闪开躲避,只沾染了几分凉意。

  陆悠一击不得手,就嬉笑着想逃开,却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臂,拉了回来。

  “我不玩了不玩了。”陆悠看他也抓雪,连忙求饶。

  谢牧川刚一心软,陆悠就猝然扯开他的衣服,把刚刚的雪团往他领口塞去。

  “哈哈,上当了!”

  谢牧川被冻了一激灵,而始作俑者已经飞快跑远,还得意地对着他做鬼脸。

  男人解开衣服抖落雪团,看向茫然未知的猎物,笑着追了上去。

  两人跟小孩似地围着草地绕圈,陆悠就算占了时间优势,也到底跑不过他。一圈后成功被他抓住,摁在了雪地上。

  陆悠跑得额上生汗,四肢乱动,又开始装蒜:“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谢牧川可没那么好哄,还是拉高他的衣服,想把雪往他肚子上抹,可怕他冻着,思来想去,索性拿碎雪往他胸口搓。

  陆悠又惊又恼地叫了一声,骂道:“谢牧川,臭流氓!”

  他挣开男人,扯下衣服以防失态,知道凭力气敌不过他,便索性跳出一段距离,拿雪团子砸他。

  谢牧川躲他就跟闹着玩似的,但有时为了让陆悠高兴,也会象征性地挨那么两下。等陆悠砸开心了,就趁机把人捞过来,亲上一两口,或是揩揩油。

  陆悠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笑话他笨蛋。

  等雪仗打累了,谢牧川就捡来别人扔下的铲子、扫帚,递到陆悠手里。两人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在楼下堆起了雪人。

  陆悠玩得手冷,就把冻红的手递到谢牧川面前,让他吹热。谢牧川会拢住他的手,帮他哈气,若是这还不够,就贴到脸颊边暖着。

  甚至更过分些,撩开衣服下摆,把他的手藏进去,用温热的腹部来暖他。

  陆悠会趁机多戳几下男人紧实的腹肌,试试手感,又怕男人看出他的色心,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说:“暖好了,继续堆吧。”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很快成形。

  雪人没有手,陆悠就去薅花坛里的灌木枝;雪人没有眼,就去摘两片圆圆的绿叶子充数。

  等大功告成后,陆悠拍拍手,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指点江山道:“大的是你,小的是我。像不像?”

  谢牧川点点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便摘下自己的高定围巾来,给两个雪人围上。

  “嗯,这样就不会分开了。”他说,说罢牵起陆悠的手,道:“累不累?我们回家吧!别冻着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陆悠便觉得浑身出汗,手脚乏力。

  “嗯。累了,背我。”他两手一伸,一副大爷模样。

  谢牧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给他蹲下了。等他趴上后背,就一边托着他,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牧川,恭喜你又老了一岁。”陆悠在后面咬着他的耳朵,取笑道。

  “放心,陪你到七老八十,不成问题。”

  “好啊,你变成大老头,我变成小老头。我们一起牙齿掉光,老到连路都走不了,算球。”陆悠两条腿晃晃,这样说。

  谢牧川想着想着,却觉得那简直是世间最幸福的场景。

  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老去,相依相伴,这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

  “好啊。”

  “喂,你都不怕变老吗?”陆悠问。

  “不怕。我只怕不能和你一起老去。”谢牧川背着他进电梯,在漫溢的暧昧氛围中,打开了家门。

  锅里炖着阿姨煮好的姜汤,知道他们要回,两个阿姨都识趣地早早离开了。

  陆悠洗完澡,又喝了碗汤,喝得腹中饱暖,就想趴在床上睡去。

  这时谢牧川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将室内温度调高,一边凑到陆悠后面蹭他后颈。

  “今天过得开心吧?”陆悠这样问他。

  “开心。”能被爱人倾心以待,他已经无比幸福。这一日距离完美只差最后一个流程,谢牧川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