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我是你的玩具吗?>第三十二章 涂药

  看到陆悠身上的伤痕,谢牧川心里对沈彦廷的杀意到达了顶峰。

  悠悠,我一定会除掉沈彦廷给你报仇。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他对着一床之隔的陆悠,暗暗发誓。

  等陆悠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里。

  身上的伤疤依然在泛着疼,新的肉在伤口里生成,又麻又痒,让他忍不住想抓挠。

  最难受的是被当成接纳口的地方,里里外外都受了创,哪怕现在没人再侵犯他,却还是感到非常疼痛和不适。

  他觉得饿,拔掉针管翻身下床,浑然不顾身上的伤。

  为了防止他自残,房间所有的锋利刀具和易碎物品都已经被收走,连药瓶都换成了塑料制品。

  他走到窗边,察觉到这间房有不锈钢护窗。

  再走到门口,才发现房门锁了,铁皮壳子没有缝隙,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是要把他关起来吗?

  经历过沈彦廷的囚禁和折磨后,陆悠对紧闭的房间变得十分敏感,他拍了拍门,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放我出去!”他焦躁起来,拍门的力度逐渐加剧。

  房间里有呼叫铃,护士站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因此他的呼喊与拍门,一时之间并没有得到回应。

  陆悠的脑袋一下就炸了。

  他想到沈彦廷的种种作为,想到谢牧川的答应又反悔,大脑疯狂叫嚣着要“逃离”。

  他走到厕所,窗子很小,拆了排风扇也钻不出去。

  那就砸,用凳子砸开大窗。

  他这样想着,又绕回房间里,可因为之前他扔凳子砸过玻璃,所以新病房的凳子被拿走了。

  他只好去搬柜子,但柜子太重了,他根本挪不动。

  在要被侵害的恐惧,和无法逃离的慌张中,他再一次癫狂起来。

  他一脚踹上病床,又拿拳头去砸门,等谢牧川回来时,他已经开始拿头撞墙,撞到头上鼓起了肿包、渗出了血痕。

  开门的小护士手足无措地站在谢牧川身侧,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谢牧川手里提着刚买来的海鲜粥,他不过下楼买个餐点的间隙,哪里想到又出了事。

  陆悠见到谢牧川过来,才终于有了主心骨,他手握拳对着谢牧川恳求:“谢牧川,求求你,你让我死吧,给我个痛快吧!”

  他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他是谢牧川不要的玩具,伤了谢牧川挚爱的儿子,被谢牧川亲口骂着去死。

  他是同学口中的男妓,被人包养,作风不正,连学校也待不下去。

  他一身的伤疤,是被玩烂的贱//货,被扔在大马路上,尊严尽失。

  他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别人笑话吗?继续当他们的玩物吗?

  谢牧川忍住眼中的酸涩,将粥碗放到床头柜上,对他说:“悠悠,你不能死。我把你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死的。”

  他想弥补那些过错,想要好好对他。不是当情人,不是当玩物,而是……而是什么,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陆悠有事。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了。

  他舀起一勺海鲜粥,递到陆悠嘴边,道:“你很久没进食了,吃点东西吧。”

  食物的香味勾起了陆悠肚子里的馋虫,他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下床。

  可当他看到那勺子中浑浊的物体时,突然感到一阵反胃,无法控制地打翻了那碗粥。

  热粥瞬间泼洒,不少直接落到了谢牧川手背上,烫得他一阵激灵。

  “原来你是想恶心我。”陆悠了然道。

  一定是了。肯定是他觉得死太便宜了自己,觉得还不够,所以想用更过分的手段。

  谢牧川还来不及反应,陆悠就已经将衣服一把扯开,拽下裤子躺到床上,道:“你做吧,你不是想要这个吗?你艹啊!”

  无数次,谢牧川把他从学校叫到酒店,都只是为了艹他。

  如果陆悠故意拖延,或是做了什么不如他意的事,男人还会用道具折腾他。

  谢牧川根本不顾整整两天的索取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让他无数次跛着脚去学校,以至于流言越演越烈,谣言越传越广。

  毕竟他只是个玩具而已,不是谢牧川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不是他要小心爱护的故人之子。

  只是个捡来的没人要的小孩,能给他钱,让他有口饭吃,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反正这具身体已经脏透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不是吗?

  陆悠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对谢牧川来说,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

  他曾试图教会青涩的少年迎合自己,故意教他一些下流的话,就是想看少年羞赧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可当少年真的抛却了尊严,肆无忌惮地说着侮辱他自己的话语时,谢牧川只感觉到了心碎。

  他看向少年伤痕累累的身体,目光不自觉地被那只残留的红宝石乳环所吸引。

  那时他觉得有趣,千方百计哄得少年戴上,想象他床笫间的风姿。

  却不想,这个东西会变成沈彦廷折磨陆悠的刑具,让他被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谢牧川鼻腔酸涩,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失态,一边用被子盖住陆悠的身体,一边往后退,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他们给你换一间房。粥我等下重新给你买。”

  陆悠不言不语、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他知道,他还要残存在这人间受苦,瞬间了无指望。

  谢牧川让护士走开,出去打了个电话,又拿了抹布进来,想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当他的目光投到地上糜烂的、白色的残粥时,才明白陆悠到底在恶心些什么。

  他觉得抱歉,抬头想解释,可陆悠已经根本不想理他了。

  在他的要求下,医院给陆悠换了一间位于一楼的、宽敞明亮的房间,只是正对面就是护士站,时刻有人留守,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陆悠却只知道,他死不了,也逃不掉,只能在这里继续当囚犯。

  在他们换房间的间隙,谢牧川又买了份人参汤和牛肉面过来,也不说是自己买的,只让护士送到他床头。

  而这时,谢牧川喊来的消防员也拿着液压钳到了。

  他接过钳子,进了陆悠的新病房,看那人坐着,便自然地去解他的纽扣。

  陆悠看见他的动作,以为他终于要抛却演戏,直接步入正题,便干脆地将腿向两边分开,等着他施为。

  谢牧川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抬起那个乳环的边缘,将它的金属环部分剪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乳环取下,扔进垃圾桶,生怕弄疼了他。

  “不会再让你痛了。”男人说。

  陆悠只当没听见,端起碗来闷声喝汤。

  谢牧川看见他终于进食了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稍稍放下点心来。

  谢牧川背伤未愈,不能时时看着陆悠。

  当他走开一段时间,再回到陆悠病房时,却发现他在跟医生争吵。

  “我说了不要你涂!滚出去,给我滚!”

  陆悠一脸防备地盯着拿药的医生,紧紧拢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生怕他又来触碰自己。

  医生同样无所适从,不涂药,他的伤好不了。可涂药,他又厌恶身体接触。

  谢牧川只能让医生先离开。

  陆悠坐在床上,如看仇人般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谢牧川被他的目光阻拦,无法再入内半步,只能追过去跟医生交涉。

  “药需要多久涂一次?”他问。

  医生回答:“早晚各一次。”

  谢牧川伸手接过药膏药瓶,道:“我来吧,我帮他涂。”

  医生:“可是谢先生,他反感任何人的接触,对你也很排斥。”

  谢牧川道:“我可以等他睡着的时候涂,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当天晚上,谢牧川等陆悠睡着了,便出现在他房间。

  陆悠打的点滴有安神助眠的成分,何况他白日里那么大动肝火,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早早便睡了。

  谢牧川先是打来温水给他擦身,从头到脚,小心避开他身上的所有创口。

  陆悠身上,以后背伤情最为严重,前胸和四肢亦有所波及。

  谢牧川轻轻翻转他的身体,揭开纱布,擦去脓水,再将药膏涂抹上去。

  他知道这些新伤也会留下疤痕,陆悠的皮肤再不可能恢复如初,正如少年心上的伤一样。

  谢牧川不知心里是何感受,他把这个人救回来了,可过去的那个陆悠,却永远救不回了。

  到了半夜,陆悠又开始做噩梦。

  梦到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胡乱地呓语,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睡在陪护床上的谢牧川被他的呼声吵醒,凑过去看时,陆悠正手脚并用地挣扎,被子被他踢到了床下。

  谢牧川怕他又弄裂伤口,连忙凑过去看。

  “别舔我!救命!”如被梦魇住了一样,脸上显出哭泣的神色。

  “谢牧川!”他乍然叫了一声,像是在求救。

  可他的身体却自然地打开,似乎这样的行为,早已成了习惯。

  顺从一点,就不会挨打了。他是这样以为的。

  谢牧川心酸又艰涩,连忙握住他乱抓的手,生怕他弄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