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我是你的玩具吗?>第二十六章 猫抓老鼠

  沈彦廷将他打横抱起坐到椅子上,端起粥碗给他喂食。

  那粉润的唇瓣被沈彦廷昨天咬破了,碰到热粥难免疼得直嘶嘶。沈彦廷心情很好地帮他一勺勺吹凉,像在照顾小孩子。

  也不知陆悠在昏睡中见到了什么,竟意识不清地呢喃道:“谢牧川……”

  沈彦廷颇有些吃味,凑到近前对他道:“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陆悠自然是没法回答他的。他身体疼得厉害,又累又倦。被关进来这么久,除了少得可怜的睡觉时间后,几乎一刻不得休闲。

  沈彦廷几乎将毕生所学都用到了他的身上,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人,还是供沈彦廷取乐的玩具。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

  不再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上也难得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陆悠睁开眼,在壁灯暖黄的光线里,看到了沈彦廷安睡的侧脸。

  这还是沈彦廷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去,若他不是日日想着哪些折磨人的法子,他这张脸能迷倒不少年轻小姑娘。

  可陆悠与他半个多月相处下来,早已对他怕得不行,又哪里会去在意这皮囊的好看与否。

  手脚没有被束缚,沈彦廷又睡着,陆悠那颗想离开的心渐渐活泛起来。

  谢牧川不来救他,难道他不能自己找机会出去吗?

  沈彦廷身上有传呼机,只需按下按钮,就会有人进来开门。但陆悠也观察过,领头几个保镖的腰上,是带着枪的。

  如果想跑出去,最起码得冲出这些人的围堵。

  要是他们开枪,自己可就小命难保了。但沈彦廷既然留着自己,说明自己应该还有一点利用价值,还能从谢牧川那里换一点东西。

  打定主意后,陆悠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景泰蓝花瓶上。

  眼前光影的变动让沈彦廷有所感应,他本就只是小睡片刻,一睁开眼,却看到陆悠举着偌大的花瓶砸了过来。

  身体本能地闪躲,尽管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底部砸中了后脑勺。

  瓷器的碎裂声在密室里清晰可闻,陆悠一击得手,就赶紧拿着传呼机往门边退。

  沈彦廷捂着脑袋,有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试图站起,可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保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沈彦廷满头是血的样子。而这时陆悠也瞅准时机,一把夺下其中一人的腰间的枪,朝着外面跑去。

  “拦住他!”保镖头子下令道。

  外面果然有更多人拦路,陆悠慌不择路,拿着枪指向他们,掰了几下没发射,才后知后觉地去拉保险栓。

  这时进门的人已经将沈彦廷扶起,用纱布去捂他头上的伤口。

  “三少,那家伙跑了!”

  沈彦廷头晕脑胀,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比起身体的疼痛,更让他生气的是陆悠的反抗。

  他难得有心情抱着陆悠睡上一觉,就被反咬了一口,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三少放心,他跑不出这个院子!”保镖道。

  谁料沈彦廷却冷笑一声,道:“不,让他跑!看他能跑多远!”

  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保镖霎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把指令吩咐下去。

  陆悠从来没摸过枪,成功发射出第一枚子弹的时候,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保镖们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出来,一时间有些怔愣,但很快便训练有素地开始对他进行围堵。

  陆悠慌忙开枪,不一会就把子弹打了个干净。他跑到门口,发现侧边一扇小门竟然开着,也没人把守,他如遇救星,一低头就窜了出去。

  逃出门外,才发现这是一间位于山间的别院,三层高,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民宅没什么两样,却只有进去过的才知道里面有多可怕。

  他本以为外面应该也有很多人守着,可这一路上,不仅没碰到半点阻碍,连之前围着他的也没追出来。

  陆悠心里头有些打鼓,但他太渴望自由了,哪怕知道有危险,还是疯了一样地往外跑去。

  借着月光奔行在漫长的山路上,他是个重获自由的囚犯。

  身体仿佛生出无边的力气,催使着他一直往前。

  或许沈彦廷被他不小心打死了,或者砸成了重伤,那些保镖忙着去照看他,才没来追自己的。陆悠尝试着去解释那些不寻常。

  往下跑,只要能遇到人家,就可以给谢牧川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然后再报警。

  像是故意要给他时间逃跑一样,过了好一会,追击的车子才开过来。陆悠往旁边的草丛里一藏,就成功躲过了。

  他心跳得厉害,等车声远去了,才战战兢兢地爬起,另外找路离开。

  夜空之中,高悬的无人机如鬼魅一样紧随在他身后,时刻窥探着他的动向。

  那张门出得顺利,可奔逃的一路上,却时不时有搜寻的车和打着灯的保镖过来,逼得他不得不东躲西藏。

  赤着的双脚添了不少伤口,腰臀的酸痛也紧随而至,可他哪里敢停歇,找准一个方向,就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一定能逃出去的。他给自己打着气。

  没有走不完的山路,也没有躲不掉的人。

  沈彦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再把他抓走。只要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自己就得救了。

  少年怀揣着希望,不顾双足被荆棘和砂砾弄得满是伤痕,披着夜雾,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天色将晓的时候,看到了一户农家。

  很简朴的红砖房子,门半开着,桌上放着水壶和一小碟年糕。

  烟囱里滚滚冒着青烟,柴火灶里燃着火光,灶台上煮着米饭,香味勾引着他朝里面走去。

  陆悠走进门去,问了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可他实在是饿得狠了,又没进一滴水,忍不住就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唇舌得到滋润,肚子也饿得痛了。他看看左右没人,就算那年糕是冷的,也胡乱往嘴里塞去。

  吃完一小碟,还觉得不够,又循着香味去掀灶台上的锅盖。香喷喷的白米饭映入眼帘,粒粒饱满如珍珠,静静地卧在锅底。

  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头一次觉得大米饭的味道那么香,就在他左右找不到舀饭的工具,打算直接上手时,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连带着将他整个人都箍进了怀里。

  陆悠愕然地睁眼去看,先看到的是一件熟悉的保镖装束,而后是那个时常看见的保镖头子的脸。

  “陆少爷,你可真行,直接跑进我们的哨岗里来了。”

  他自以为已经翻出了九重天外,原来还在如来佛的手心里打转转。被五花大绑扔到沈彦廷面前时,陆悠绝望地想。

  沈彦廷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比起之前只是缠了条绷带而已,但显然,他看陆悠的眼神称不上友善。

  他坐在椅子上,拿鞋子挑起陆悠的下巴,故意问他:“冷年糕好吃吗?你要是吃腻了这里的东西,想换换口味可以直说啊,何必舍近求远?”

  “你故意放我走的?”陆悠也回过味来了。

  “对啊,猫抓老鼠,多有意思。”沈彦廷捂着后脑勺,轻轻嘶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开始听话了呢,原来只是在麻痹我。我倒是想好好惩罚你,只是怕力不从心啊。”

  “你们都有功。”他对着那几个保镖抬抬下巴,说:“去抽下血吧。”

  “谢三少。”那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都露出兴奋之色。

  陆悠还以为要抽他的,害怕地缩了缩,可看着那些人鱼贯而出,一种更深重的担忧却如阴影一般覆盖上来。

  沈彦廷走到他面前,捉起他伤痕累累的脚,拿出丝巾给他擦了擦。

  “真不听话。”他这样评价。

  明明他在做着十分亲昵的事情,可陆悠却觉得他别有深意。

  “这到底是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少年问道。

  “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这样的游戏,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他看着受了一夜的奔波劳累、担惊受怕的少年,哀叹道:“可惜啊,如果你不打伤我,也许我会换一种方式的。”

  他将额头轻轻抵上少年的前额,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将心里升起的一丝不忍缓缓压下。

  可我同样期待着你被践踏、被碾碎的模样。

  这样,我们就会变成一样的人了。

  沈彦廷按住他的后脑勺,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吻了上去,撬开他的唇,疯狂掠夺他的甘泽。

  偏偏你是谢牧川的人。不把你彻底毁掉,又怎么能让他痛彻心扉?

  陆悠难得地度过了一个安稳之夜,另一边的谢牧川,已经抵达了最后一个人的门庭。

  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置身商场,但背后常常伫立着一个根系庞大的家族。军政民商,处处都有涉猎。

  朱家的这位当事人,算起来还是他的长辈。当初谢牧川气盛,哪怕两家交好,在为自己利益而战的时候,也没有留丝毫情面。

  自撕破脸以来,他已近五年没踏进过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