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我是你的玩具吗?>第十四章 真心

  “死同性恋,变态!跟你住一个寝室老子都嫌恶心!什么玩意!老子跟谁睡觉,关你屁事!”他打得陆悠毫无还手之力。

  陆悠就算落了下风,也不是会乖乖服软的。他看着被戳中痛处跳脚的贺方,突然说了一句:“你认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贺方拧着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被包养的,没靠山,受欺负了也没办法,是不是?”其实猜测他的心思,很简单。毕竟陆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人,只是那时他见义勇为,现在却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我的一件衣服,都够你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够你请女孩子吃好几顿火锅,去好几次酒店。你嫉妒我,不是吗?”

  陆悠冷笑一声:“想在我这里彰显你的男子气概吗?欺软怕硬的懦夫!”

  他口头上给予了反击,却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两个小时后,陆悠坐在校医院的板凳上,皱着脸由校医给他涂红药水。

  “这两盒是治疗软组织挫伤的,一天三次。这一瓶用来涂。还给你拿了两袋棉签。”校医把药单递给他,不忘提醒道:“这谁打的,下手这么重。要是同学干的,记得给你辅导员打报告。”

  陆悠点点头,揉着生疼的肚子,挪到一旁休息。他光是走到校医院都花了老大力气,现在连去窗口拿药的劲都没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陆悠拿出来一看,是谢牧川的电话。

  他静静地看着那串数字,却全然没有接通的欲望。屏幕亮起又熄灭,提示框弹出,谢牧川的微信发了过来。

  “宝贝,今天会过来吗?我买了你喜欢的南美对虾。”附带一张炸得金黄酥脆的美食图。

  手机倒映着陆悠青青红红的脸,他看着自己,觉得有点可笑。

  谢牧川的确会陪他,但这样的陪伴永远与性纠缠,并不纯粹。也许哪天男人腻了,自己就跟那些爬床的人落到一样的境地。

  而且男人永远只对他说“喜欢”。这种喜欢有限度,并不是全心全意、无可替代。

  他打出字来,又删掉,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今天晚上有实验,去不了。”

  他发完也不等谢牧川回复,径直把手机揣进兜里,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第二天,陆悠跟辅导员提出,想换寝室。

  “贺方说,是你欠了他的钱不还?”辅导员狐疑道:“陆悠,你不会在网上借了网贷或进行了网赌吧?这些东西利滚利很可怕的,好多学院都有人受了骗。”

  “没有网贷。我欠贺方的已经还清了,是他有点看不惯我。”陆悠并不喜欢自证,却也不得不编个像样的理由:“我家里没来得及给我打生活费,所以我才会去借钱。”

  辅导员显然已经跟贺方等人接触过,那三个人都往陆悠身上推卸,显然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贺方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下次他再犯,就要受处分了。但是你,陆悠,同学们都说你有点孤僻,不好相处。就算换了寝室,也要注意跟别人搞好关系。”辅导员把同意申请的条子递给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陆悠嗯了一声,没有过多争辩。

  陆悠和谢牧川再一次见面的时间,拖到了身上的青痕消失以后。

  他没有提及那些让人糟心的事情,只是变得有些敏感。

  他发现,不止袁星尧,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别墅里的佣人,也早就看破了他和谢牧川的关系。

  只是他们拿着老板的钱,不会傻到当着老板的面说三道四。可从他们眼角眉梢透露出的打量,还有偶尔被他撞见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能看出他们在窥探、关注、议论。

  这让陆悠感到非常的尴尬和无措,甚至厌恶。

  可男人还是那么地肆无忌惮,经常会旁若无人地将他拽进衣帽间、卧室,会吩咐佣人把弄脏的床单拿走洗干净。

  他会将自己压在柜门上纵情声色,一转头又对着袁星尧嘘寒问暖、循循善诱。

  陆悠逐渐意识到,这场关系的本质,其实是男人对他身体的索求。

  男人并不在意他灵魂的高贵或低贱,也从不对他允诺什么未来。因为男人想要的只是一段鱼水之欢,而非天长地久。

  可袁星尧却能陪伴他到永久,因为他们是父子,而自己只是情人。

  情人,多难听的名字。用身体来换钱,活该被人嫌弃。

  他开始对这种行为感到厌倦,甚至想回到一切的起点。

  他贪恋谢牧川的关爱不假,可他同样畏惧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后果。而谢牧川也不可能永远对他保持新鲜感。

  但他却不能,他对谢牧川的依赖、专注、喜欢,也许某一天都会成为伤害他的利刃。

  他想要寻求脱身之术,却好像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的黯然太过明显,谢牧川并非一无所知。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你最近笑得很少。”谢牧川与他交流,大多是在激情过后的温存时分。

  “钱不够用了?”谢牧川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陆悠摇了摇头。

  “考试没考好?”

  陆悠:“只有期末,没有期中考。”

  谢牧川:“又吃星尧的醋了?他最近没有在你面前出现啊。”

  陆悠陷落在他的怀里,明明心里有很多委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因为他依赖的这个人,同样是他所有烦恼的源泉。

  他要怎么说呢。谢牧川,我希望你爱我,而非把我当情人。

  或者让我断掉这些绮思和妄想,像待袁星尧一样待我。

  而非让我不上不下,患得患失。

  谢牧川安慰地摸摸他的头,试图说点有意思的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宝贝,过阵子就是你和星尧的生日了,我给你们办得热闹点,怎么样?”

  陆悠察觉出不对,反问他:“什么叫我和他的生日?”

  “你们身份证上登记的是同一天。”确切来说,是陆悠占用了本属于袁星尧的日期。

  “我不要和他一起办!”陆悠立刻否决。

  谢牧川耐心地给他解释初衷:“我想邀请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让你们亮亮相。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在宴会上多结识一些名流,对你们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陆悠哼了一声,讽刺道:“袁星尧是你的儿子,你当然可以让他露脸。可我算什么?你的情人?还是你的宠物?”

  谢牧川:“当然不是。”

  “那我是什么?”陆悠逼问道。

  面对少年带着怒意的双眼,尽管谢牧川很想给他个回答,却无法定性。

  爱人么?陆悠还配不上。他的爱人只有已逝的陆笙燃。可若是说其他,想必少年不会满意。

  “够了。”陆悠放弃了,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出席,也不会去当他的陪衬。你要办就办,与我无关!”

  这场生日宴,明摆着就是为庆祝袁星尧的回归而办。如果是为了自己,18或20岁不是更好吗?

  谢牧川:“你不要这么排斥他。他明明没有招惹你。”

  为什么?陆悠听得想笑。如果不是你把他带回家,如果不是你非要揭穿我的身份,我何至于此?

  他深深地看了谢牧川一眼,转身离去。

  谢牧川追到他门口,只撞上一张紧闭的房门。

  陆悠很快又离开了别墅,也拒绝再去谢牧川为他构筑的“爱巢”,他整日整日地待在学校里,要么做作业,要么看书。

  虽在人群中,却又那么格格不入。

  他知道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只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他多想现在就能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了解,没人知道他的地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将自己藏起来。

  他想,他是陆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谢牧川的玩物,也不是袁星尧的陪衬。

  当他拥有了自主意识,便再无法拿谢牧川的那点宠爱饮鸩止渴。

  生日宴依然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谢牧川把大致规划给了助理,让他去组织人进行策划、邀请、布置等事宜。

  陆悠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理他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谢牧川坐在布加迪的后座上,用手撑着额头,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

  向来只有别人千方百计地巴结他,什么时候他需要费尽心思去讨好别人了?

  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去学校也找不到人。

  谢牧川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岁刚谈恋爱的时候,甚至可能比那时还不如。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陆悠在气什么。

  钱没短过。除了最开始逼他就范那段时间故意苛刻,此后月月都是直接打到卡上,甚至还有不少结余。

  难道受了什么委屈?也不太可能。就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不给自己惹祸就算好的了。

  总不能为了让他开心,去苛待袁星尧吧?本就因为张冠李戴的事,让那孩子多吃了十几年的苦。如果再对笙燃这唯一的血脉不管不顾,自己岂不是禽兽不如?

  自省无解,谢牧川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认真开车的司机。

  “叶叔,你平时都是怎么哄你老婆开心的?”谢牧川问。“我听说你们感情还不错。”

  司机也算身经百战了,听了这破天荒的发言,险些没把车直接开沟里。他从后视镜里观察谢牧川的脸色,问他:“老板,这天底下还有你搞不定的人?”

  “你不用管那么多,出主意就够了。”谢牧川道。

  司机:“老板,你想问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谢牧川:“怎么说?”

  司机:“如果是短期的,以老板你的样貌、财力,根本用不了我们教。我们上年纪了,身材走样,外面的小美女们不知道有多嫌弃呢。”

  谢牧川:“那长期的呢?”

  司机:“那就不是花钱就能办好的了,得付出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