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你心里门清,我就是跟你说声,咱俩不认识啊,从来不认识啊,你要是那张嘴没管好,说了什么不好听,你也不会好看!”
说完就是挂断的嗡嗡声。
墨允恒沉默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疯狂回拨那个电话号码,无一例外,他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手上失了力,手机顺着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上午的时候,父亲那边传来消息,如果安成没了,他也可以不用回去了。为什么?凭什么?
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安成,费心费力得到了什么?
最后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他不甘心!
窗外划过惨白的闪电,撕破黑压压的天幕。
墨允恒慢慢蹲下身,捡起手机,细腻的指尖被屏幕裂出的细小渣划破。
墨允恒跟没感觉似的,拉起拨号界面,拨了个电话出去。
“嗡嗡----”
“喂?”
“实验暂停,把那个人留着。”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下,但终究没多问“好。”
“那些omega呢?”
“还在。”
“送回去。”
雨还是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掀翻。
墨允恒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无尽的黑暗“知道点儿什么,就留下。”电话被挂断。
今晚的雨很大,夜色也骇人,黑压压的像是个要吞噬所有的怪物。
没关系,会天明的。
"墨总,对于外界对安成的猜测,你有什么回应?"
“墨总,对于失踪的Omega,都是”
“昨日科安公布出安成抑制剂只有70%的合格率,对此你有什么解释么?”·
“据说高层都相继提出离职,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墨总请你正面回答一下好么?”
“墨总?”
安成的大门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墨允恒一出现,蜂拥而上,拥挤推搡得寸步难行。
三两个保镖簇维护下强行撕开一条裂缝,墨允恒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神色,低垂着头走得很快,周围的叫嚣声快门声,还有闪光灯,混乱成一团。
临近上车前,就在记者们以为得不到任何回答,墨允恒转了身,抬手往下摁了摁“安静一下,各位记者朋友。”
墨允恒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我知道安成欠大家一个答案,一周之后,安成会举办发布会,给大家详细解答。”
“科安和安成的合作,墨总是出于哪种心态合作的?”
“墨总是要否认科安数据的真实性么?”
“墨总是否知情合作抑制剂存在问题?”
“失踪的Omega都是安成的志愿者,对于这件事,墨总有什么想说的么?”
一声声嘈杂,墨允恒扶了扶镜框,微微鞠了一躬,转头上了车。
一骑绝尘,留下一地尾气。
“这些记者真的太过分了!”开车的助理愤愤“差点儿把车砸了,他们赔得起么?”
墨允摘下了眼睛,因为没有休息好布满血丝,整个人脸色擦惨白。
“去科安。”墨允恒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要去见柏哲淞。”
“科安那边拒绝安成所有的预约。”秘书的声音有些为难“在事发的第一天我们尽力去联系科安,但都被驳回。”
柏哲淞不愿意?
墨允恒手握成拳砸了下膝盖,齿缝里挤出一句脏话。为什么?
企业哪有那么多干净的,都是鱼目混杂的,为什么偏偏撞上安成?
墨允恒脑子里悉数罗列出安成合作过的对象,安成一直小心翼翼的存在,还有树过敌。
是鹿氏的那些盟友么?不可能。
他们都是老东西,不可能这么激进。那会是谁?
“我们愿意赔偿受到抑制剂伤害的Omega,所有。”
秘书还是摇了摇头。
墨允恒情绪有些失控”我们是有权利知情的,科安是没有权利对我们隐瞒的。”
狭小的空间内,无声的沉默。
“去基地。”
墨允恒稳了稳心神“把后面那些烦人的东西甩掉。”
季青临到南宁已经是凌晨了,等在机场的人已经很少了。
柏哲淞站在出口等,靠在墙壁上,微微曲了条腿,看见季青临扬了扬下巴,直了身子“回来了?”
声音沉默许久有些暗哑,还有股倦意。
“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让小婷来了么?”
柏哲淞摇了摇头“太晚了,姑娘不安全,在说事情有些棘手,想早点告诉你。”
季青临走近了,才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味“抽了多少?这么愁人?”
“安成要开发布会。”
“睡死挣扎,正常操作摆了。”
室外的风有些袭人,带着秋的寒意,柏哲淞没应声,从头到脚扫视了圈季青临,扯了下唇“怎么?小Omega呢?没带回来?”
“太危险了。”季青临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顺着柏哲淞打开的车门进了后座“墨允恒查到什么没有?”
柏哲淞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是没有的,应该只是想解决后顾之忧而已。”
南宁的夜景繁华迷眼,闪烁得染红了半边天。
“失踪的那些Omega。”柏哲淞顿了顿。疲倦的呼出口气“找到了。”!!
季青临的视线一凝,不过一瞬的诧异“也是,他们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只能把人放了,所以那些Omega呢?”
“在做义工,一个封闭不对外开放的康健院里做义工,好笑吧。”柏哲淞神色不耐的啧了声“倒显得我们神经质,蓄意挑起社会动荡。”
“Omega都回来了,身心健康,那个康健院很出名,而且和科安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找的这个理由完美到我们根本查不下去!”
季青临没在出声,实现沉沉的望着车窗外。
“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两声,打破寂静的气氛。
季青临摸出了手机,弹出的消息是下Omega发过来的。淮淮——醒了么?
——今天的雪好大,孟迂不让我出去,我只能待在落地窗前面看。
——你预约的医生已经到了,在和叔叔交接,我好紧张啊啊啊——我从三岁起,打针吃药都没叫过大人,头一回,两个长辈看着我,好紧张,你知道么?阿姨安慰我的时候,手都是抖得,我感觉她比我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