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哦？柏哲眯了眯眼。
季青临摇摇头，眼神意味深长。____茶几上的热茶氤氲着热气，鹿淮坐在沙发上，局促的捏着裤脚，视线垂在膝盖上。
厨房传来水流声响，阳台上，是陈老忙碌的身影。
“小淮，来试试，这是今天师娘刚买的橘子，很甜了。”
或许是几年没见，又或是前段时间师娘生了场大病，面色很白，头发也稀疏得厉害，唯一没变的就是脸上洋溢的笑，依旧让人亲切。
“谢谢师娘。”鹿淮心里发酸，吸了吸鼻子双手接过水果盘。
“哎。”师娘细细看这个孩子，忍不住的叹息“小淮，想吃什么？师娘赶明给你做。”
瘦得太厉害了，只有骨头架子似的，是个可怜孩子。
“师娘做的，我都乐意吃。”鹿淮端着盘子，眸子笑得璀璨。
陈老拉开了玻璃门，朝鹿淮招了招手“小淮，过来，东西都摆好了。”
“哎，来了。”
阳台上有张檀木桌，陈老最得意的是一手写意画，后来操心小徒弟，操心伴侣身体，又要忙碌课程，很久没有提笔了。
画画需要静心，需要时间。
“先练练字沉淀沉淀，我记得小时候练过楷书？”陈老手里轻轻研墨“没有忘记的吧。”
砚台轻轻放在鹿淮的手边，陈老拍了拍鹿淮的肩膀“全神贯注的去做一件事。”
鹿淮看着藏青色的笔杆，手指动了动，调试了好几次位置，才找到最合理的拿笔方式“嗯。”
陈老教鹿淮的第一课，是静心。
墨允恒眸子锁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你们之前在n国？”
赵晨忙不迭点点头“嗯。”腰微微佝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之前在n国11号研究所。”
他一直在安成兢兢业业，从没犯过错，昨晚深更半夜收到人事部消息，说一早去总裁办，搞得整晚提心吊胆的。
他是鹿氏的老员工，之外在鹿氏点科研所做助手，后来在安成的技术部检职，他知道鹿氏很多的老员工都被遣散了，高层也是能逃得逃，手里的股份能卖得卖，留下的少之又少。
鹿氏现在是整个南宁的禁忌，当初风光多少人追崇，现在就有多少人避之不及。
赵晨试探性问道“墨总，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墨允恒的视线顿在另外一位沉默不语点bate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你叫什么名字？”
“方里。”
墨允恒哦了声“你们俩认识？是同事么？”
赵晨点了点头，赶紧接话“我是11号的，他是7号的。”
方里仍旧沉默不语。
墨允恒来了兴致，直了背脊，手撑着脑袋“那我问你们，鹿氏以前有秘密研究所？”
赵晨一脸懵逼，抬手挠着后脑发丝“嘶—没听说过啊？”
方里跟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墨允恒也不跟他们兜圈子，直言“腺体实验？鹿氏有么？”
方里的瞳孔缩了缩，赵晨也顿住了，严肃了面色。………
星星一点一点点缀上天空，城市的霓虹灯，沿着街道璀璨无垠。
鹿淮提着一袋师娘给的家乡特产，笑着两位打招呼。
陈老想送，被鹿淮拒绝“已经很晚了，老师先休息吧。”
等关了门，鹿淮挺了一天的肩膀耸了下来，手腕发酸得厉害。
鹿淮看着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天比他上班还累。
他果然不适合学习了。
出了小区，就看见站在路灯下，裹着长款风衣的季青临。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夜晚的风泛着凉意。
鹿淮顿了呼吸，脚挪不开。
季青临看见他，遥遥挥了挥手，笑着快步走向他，身影笼在眼前，鹿淮才回神“冷不冷，外套呢？”
“呃。”鹿淮思维有些慢，顿了两秒才应季青临的话＂放在老师家里了吧。”
季青临接过鹿淮手里的袋子，一手拢着omega的手，在掌心温着“手冰冷。”
小omega蠢蠢的笑，摇头“没有，不冷。”
季青临被他笑得没脾气了“走吧。回家。”
鹿淮从季青临懂了掌心钻了出来，慢了半步跟在他身后“今天干了什么？”
“练字。”鹿淮幽幽叹了口气“练了一整天。”
带着小孩子似的抱怨。
“有成品么？我想看看。”
鹿淮拒绝“no。”
“冷酷无情。”季青临评价道。
“yes！”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回了静琼小区。
鹿淮洗漱完要回房间，季青临在身后叫住他“想问你个事儿来着。”
鹿淮看向他“嗯？”
季青临刚洗完澡，浑身冒着热气，冷白的皮肤也被蒸得泛红，眼里的雾气朦胧还没散开。
有些楚楚可怜。
这个词放在他身上，实在违和。
季青临挠了把头发“你之前去过n国么？”n国？
爷爷离开的国家。
他第一次去也是唯一一次去，就是得知那个噩耗。
鹿淮抿了抿唇“没有。”
“哦。”季青临心里琢磨事，没发觉omega突然低落点心情，只了解的点点头，让人早点儿休息。
鹿淮躺在床上睁着眼珠子看天花板发呆，他不是完全不介意以前的事情。比如何意。比如他爷爷。
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是辗转反侧。
这一晚格外漫长。
“嘶—”鹿淮看着镜子里的肿泡眼，眼睛都眯成了条缝隙，试探性的抬手戳了戳。
肿肿的，红红的，睁眼都很困难，很有喜感。
好死不死，卫生间的门还被骚扰“快出来了，今天是粥，要吹凉了。”
鹿淮盯着门，很没有说服力的凶“马上。”
心情很糟糕，开门力度很重。
季青临差点儿没能幸免，一大早被门拍了脸“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小omega气势汹汹的，背影满是我心情不好，别惹我。
等坐在omega的对面，看见小omega红肿的眼睛才明白，拧着眉嘶了声“怎么这么肿？没睡好么？”
鹿淮不是很想讨论这个问题，闷头吃粥，拒绝回答。
季青临知道小omega犟脾气上来不吭声，默默起身去了卫生间。
鹿淮看听着季青临走远的脚步声 ，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