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的话无疑是平地惊雷,鹿泽笑容有一瞬僵硬“怎么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警员抬头睨了他一眼“鹿淮,你认识么?”鹿淮?

  鹿泽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不解。

  鹿淮现在不应该是和冯究在一起么?怎么会。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是冯究那个蠢货把鹿淮搞死在床上了吧。

  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都是冯究的错。

  想到这里,鹿泽面上又若无其事的挂上笑“我虽然是鹿淮的哥哥,但和我并不相熟,而且你说我参与蓄意谋杀Omega,未免太过好笑,我昨晚为了庆祝订婚,一整晚都在游轮上,刚才下船。”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鹿泽眼神的变化一瞬不落的收入警员眼底,就差心思写在脸上了,也懒得和他啰嗦,直接让人上铐“是不是搞错了,到科安,慢慢说。”

  周围人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身上灼热滚烫,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带走,还扣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简直是把他鹿少爷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

  “警官。”鹿泽挣扎着还想为自己说什么。

  冰冷的电棒抵在后颈alpha脆弱的腺体“老实点儿,乖乖走。”

  鹿泽吓出身冷汗,噤了声。

  他们科安,不是普通的警察。

  鹿泽被带进科安监管所的时候,看见了门外的两位中年夫妇。那是?冯究的父母!

  鹿泽埋低了头,因为慌乱没注意脚下,进门的时候,还被栏坎绊了下。

  冯究是进来了么?

  鹿泽跟着警官往里走,路过拘留所,看见了衣冠不整的冯究,整个屋子充斥着低劣alpha信息素。

  冯究听见动静动了动头,看见是鹿泽,扯开了笑,唇瓣无声的朝人动了动。

  唇形说得是三个字:你完了。

  鹿泽心下一颤,凸着眼球瞪回去。

  和他没关系,就算鹿淮死了也和他没关系。

  他一直在游轮上,完什么完!

  鹿泽被扣在询问室。

  警官翻了翻手里的纸质资料,开口道“昨天你订婚?为什么你的未婚夫会和冯究在一起?”

  扣着鹿泽的桌子猛烈的颤动,鹿泽目呲欲裂“什么?”

  那个贱人怎么敢的!

  一个卑贱的bate爬不上他的床,就掉头找冯究?

  “问你话呢。”制服警员警告似的敲了敲桌子“不要动。”

  鹿泽深吸平缓着情绪“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他是故意不带墨思连上游轮等,故意羞辱这个费尽心思的bate。

  一个bate而已,怎么够格成为他的妻子!

  “你和冯究什么关系。”

  “不熟悉,认识。”鹿泽回答得敷衍,眼神不耐的乱飘。

  “那你为什么会在订婚宴上推荐冯究给你弟弟认识?”

  “为什么纵容冯究在你的订婚宴上绑架你弟弟?”

  “为什么将林棋苑强行关在幽闭空间?”

  警官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步步紧逼,打得鹿泽一时招架不住。

  “我……”

  超过五分钟的沉默。

  警员敲了敲桌子,拔高音量“回答我。”

  “叩叩—”询问室的门被敲响,另一个警员打断了询问,扫了眼鹿泽“鹿家担保他,不用问了。”

  紧绷的鹿泽松口气,拷问的警员面上愤恨,还是给人解了镣铐。

  鹿泽起身时,指尖还发着颤,面容挂上了温和笑意“麻烦了。”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紧闭的眸子掀开一条缝隙。

  天花板白得晃眼,鹿淮不舒服的拧了拧眉,半眯着眸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入眼是一面雪白的墙,挂着个极简的时钟,窗外的阳光落进来,细碎充盈,空气里弥漫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消毒水混合着淡淡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眸子悠悠扫了圈,鹿淮也看清了自己的状况,脖子固定在颈套里,手臂上插着好几根仪器管。

  小幅度的偏偏头,后颈瞬间传来的撕裂感,疼得鹿淮眼前发黑。

  病房门啪嗒一声开了。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过来。

  鹿淮努力斜着眼瞅,看清来人后,心狠狠一个揪。是季青临。

  整个人很颓丧,眉眼是浓浓疲倦感,下巴还冒出青茬,黑色的风衣也皱巴巴的。

  “感觉怎么样?”季青临小心调试着床背椅,让人靠起来“抱歉,我刚刚出去问医生情况了,让你睁开眼没看见人,别害怕。”

  鹿淮嗓子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只能朝人眨眨眼。

  “等一下。”季青临调好位置,知道omega的不舒服,起身在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放上吸管,小心递在omega唇边“小口小口喝。”

  鹿淮忙含过吸管腮帮用力,温热的水流湿润干涸的嗓子,意识都跟着清醒不少。

  “慢点儿。”季青临微微拉开距离,omega喝得太急,唇边溢出点儿水渍,水杯里的水减得快,咕噜咕噜作响。

  omega听话的放慢了速度,一杯见了底,意犹未尽的朝人眨眼。

  “等会儿喝,缓一缓。”

  鹿淮轻轻嗯了声,喉咙里的干涩缓解不少。

  “感觉怎么样?”季青临放了水杯,轻轻握上omega的手,神色担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鹿淮下意识在季青临的手里蜷了蜷,本来想摇头,却被护颈拦住,慢慢吐出个字“疼。”

  “好疼。”omega声音委委屈屈,听得季青临心窒得一痛。

  “乖,忍忍就好。”季青临安抚得在omega手背摩挲“腺体上的伤口,感染有些严重,愈合得慢会有些疼。”

  明明是在安抚omega,季青临字字却说得艰难“腺体太敏感了,一般的止痛药没有效果。”

  季青临表情很难看,唇角绷得直直的,眉头拧起的褶皱也没有散开。

  鹿淮看得心疼,季青临一定很担心。

  “我只是。”鹿淮手上用力,拇指在季青临的虎口蹭了蹭“想撒个娇,没有多疼,别担心。”

  唇角浅浅的上弯,在苍白的脸上更惹人生怜。

  “嗯。”

  鹿淮没清醒多久,又沉沉睡过去了。

  omega睡颜恬静,睫毛投下一弯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宽大病号服下的身体微微的起伏。

  季青临给人掩好被子,静静盯着omega睡熟才离开病房。————鹿泽挺着背脊跪在书房。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究明明和他说好的,只是标记而已。

  他说他是单纯的喜欢鹿淮,为什么会扯出蓄意谋杀?

  冯究,这个人渣。

  鹿泽眼里燃烧着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