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金太郎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之中，四天宝寺黄绿的队服仿若被风鼓起。
身上的沉重感不见，就连比赛造成的疲惫都似一扫而空。
在“月之幻”效果消失之前，红发少年想撸一把猫猫，可惜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撇撇嘴：
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日向空暗自摇头：哼哼～“月之幻”怎么会有实体嘛，金酱是个笨蛋啊。
心里这样诋毁着新认识的小伙伴，但心里仍旧一点也不敢大意。
远山金太郎跨出两步，挥出的球拍只见残影，网球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返回。不说场外观众，就是日向空都没能反应过来。
一回神，网球就已经砸落在地面，发出轰然响声之后高高弹向场外。
在“白眼”拥有者的面前，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偏偏就发生了。
日向空注视着网球弹跳几下后朝外滚，直至静止不动，歪了歪头，似在思考。
这就是“天衣无缝”吗？还蛮有趣的嘛。
不会像“无我”初期一样消耗巨大，在增强自身的同时又削弱了对手，确实很有意思。
眼见远山金太郎已站到白线之后，日向空将脑子里的思绪清空，全神贯注应对发球。
抛球挥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花哨的技巧，却让人难以招架，与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即便是勉强回了球，也会因角度或深度等原因被对方发现破绽，并予以猛烈回击。
唔，“白眼”状态应对天衣无缝还是很勉强。
连续拿下两球，远山金太郎获得此局胜利，赛场上的形式似乎在渐渐向另一方倾斜。
被朋友拉来看比赛的少年瞳孔震了又震：“喂喂，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真的是在打网球吗？！”
他的同伴端着一副“你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不要大惊小怪，多看两场比赛就习惯了。”
表面淡定，实则暗爽。
他曾经受过的刺激终于让别人也感受到了！
嘿嘿嘿嘿——
“不仅如此，还有一招更厉害的，绝对让你大开眼界哟～”
“……哦。”
你在得意些什么……
观众们为球场上的反转而沸腾，但两个学校的反应却耐人寻味。
四天宝寺的凝重氛围不减，冰帝也没有对形势逆转的担忧。
“哇呜哇呜，迹部迹部，你看见了吗！”芥川慈郎指着场上，两眼放光，“是‘天衣无缝’耶！”
“啊嗯，看到了。”迹部漫不经心地回应。
深蓝的瞳孔中映射出那个张扬的身影，从眼入心，生出几分躁动。
想上场。
橘红毛绵羊激动：“好厉害，空酱都不是对手的C～！”
忍足提醒道：“慈郎，空酱在瞪你了。”
芥川慈郎闻言看过去，自家小学弟果然鼓着脸颊，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控诉。
单细胞小绵羊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常无辜。
“诶——？为什么？”
向日岳人捂脸：“就是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空酱是为了观察‘天衣无缝’，并不是束手无策？”
“天衣无缝”再厉害，开启了“异次元”的日向空也不可能一味被压着打。再者，这是本次大赛第一次出现“天衣无缝”，还正好被他遇上了，就小孩那对什么都有几分好奇的性格，不探究一二才奇怪。
但是——
向日居然能想通这一点，众人那是既唏嘘又感动。
“喂！”向日岳人受不了了，“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好恶心！”
“嘛嘛，只是感叹岳人你也长大了啊。”忍足平静的语气中透着老父亲的欣慰。
“哈？！侑士你明明就比我还要小一个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冰帝众人：唔，就平时的表现来看，毫无违和感呢。
“唔唔！”芥川慈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忍足看起来就比你可靠嘛。”
“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向日岳人自认，再怎么样他都要比这只靠谱，靠谱得多得多！
芥川慈郎脑门上挂着一串问号，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眼见两人就要没完没了，宍户出声制止：“好了，空酱还在比赛，你们收敛一点。”
日向空非常赞同：就是就是，看空大人的比赛怎么可以不专心……
小孩骄矜回头，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打。
一定要让前辈们为他的球技倾倒！
就在这时，忍足略显轻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不知道立海大和青学那边怎么样了，说起来青学那个一年级是单打一呢，很厉害呐～”
话落很意味深长地瞥一眼日向空：“空酱好像还没有在正式比赛中担任过单打一吧？”
最后添上一句看似自言自语的问话：“果然有差距的吗？”
众队友：“……”懂了，某无良前辈又在撩拨小孩了。
迹部冷哼一声，真心怀疑这位冰帝的天才君对自己很不满。
耳尖的日向空捏起拳头：岂可修，这不就是说他比不上龙马酱吗！
小孩心里气咻咻，很想冲过去和忍足前辈掰扯掰扯。但他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分得清孰轻孰重，现在重要的是球网对面的超级塞……啊不是，是金酱。
他将手伸进裤兜，摸出一个网球，摆好发球姿势，微有青灰的白瞳中战意灼灼。
众人屏息，莫名紧张。
默了默，日向空才故意沉着声音说话：“金酱，我承认你的实力了，来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远山金太郎红发飞扬，意气风发，掷地有声：“来战啊！”
“……”
全场寂静。
刚刚还被震碎了三观的少年冷漠脸：啊，果然还是国中生的比赛。
日向空高深莫测地扯了下唇角，身上气势陡然一变，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影。
白袍黑勾玉，白发长及脚踝，额间血色眼睛，见之令人心悸。
随着日向空发球的动作，虚影也抬起右臂，直指远山金太郎。
众人只觉一阵恍惚，网球就已飞过球网，瞬息奔至远山金太郎的眼前。
“辉夜姬”出现的那一刻，徒增的压力让远山金太郎的身体和思维变得迟钝，但也仅仅拖了一瞬。
毕竟有“天衣无缝”的加持，对状态的影响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行动上终是慢了一步。
在这种水平的对决中，差之毫厘便有可能导致失败。另一边的日向空像是早有预料，早已等在回球的球路前方，反手快速一抽，网球落在远山金太郎身后的白色底线。
“冰帝得分，15:0！”
远山金太郎应对不及时，回击的控球和角度都不是最佳，也很容易被看穿，丢这一分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但从观众的观众看，只是听到砰砰两声，就莫名其妙结束了。
茫然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这么快的速度，就算看清楚了也很难回击吧？”以速度为武器的“速浪之星”讪讪道。
“不只是这样，”白石没有忽略刚才的恍惚，“那个‘辉夜姬’绝不简单，小金恐怕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精神攻击。”
四天宝寺众人听到这话，向他们的天才后辈投以担忧的目光。
金色小春眼角含泪，一边声情并茂地呼喊远山金太郎的名字，一边奉送可怕飞吻，惹得后者无端一抖。
白石僵硬微笑：“小春，不要这样做。”
“藏琳是嫉妒了吗，我也可以给你亲亲哦，”说着他撅嘴靠近，“啾咪啾咪——”
又一场闹剧不出意外在一氏裕次“你要出轨吗”的声音中结束。
他们四天宝寺，真的很不适合沉重气氛。
场上，日向空已发出了第二球。
有了防备的远山金太郎完美地接住了这一球，两人开始了绝招对绝招的拉锯战。
相较于日向空丰富的进攻方式，远山金太郎的超长名字绝招显得单调，但吸睛程度丝毫不差。
狂风席卷，想忽略都难。
红发少年打出的球如同炮弹，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能把人炸飞。
白瞳少年半点也不惧，沉着以对，一球一球回得轻松写意，背后的虚影呈睥睨之姿，挥手就将那可怕的力道抵消，回球更是丝毫不弱。
远山金太郎到底是初次用出“天衣无缝”，到后面就显出了后劲不足来，在血色勾玉眼的扰乱下乱了节奏。
胜负已定。
“全国大赛准决赛，单打三的比赛由冰帝获胜，比分6:2！”
日向空回到观赛区，受到了来自前辈们的热切关心。
“空酱辛苦了！”
“不愧是我们冰帝的王牌！”
“哟，国中网球界的未来之光！”
对此，某小孩非常受用，不过也没忘假装谦虚一下：“我也没有前辈们说的那么好啦～”
语气明显的荡漾，一听就是被夸得飘飘然了。
日向空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挤到迹部身边坐下。
“小景尼酱，我表现得怎么样？”
迹部哪能不知道小孩的意思，摸摸小狗勾的头顶以示嘉奖：“小空很棒。”
紧接着拿起一条毛巾盖上日向空的双眼。
“闭上眼休息一下，”见他乖乖不动，迹部问，“痛不痛？”
日向空摇头：“一点也不痛，小景尼酱不用担心啦。”
小孩看不见也依旧自在，欢快地晃悠双腿，忽的停住。
犹犹豫豫半晌，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扒着迹部的衣袖，让他他靠拢一些，然后可怜巴巴提出请求：“尼酱，我也想打单打一，可以吗？”
迹部：“……”
迹部的死亡视线射向忍俊不禁的忍足：还好意思笑，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