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场的芥川慈郎说着说着话就毫无预兆地睡过去，而冰帝众人早已习惯。
宍户顺势接住小绵羊倒下的身体，在凤的帮助下将人放在排椅上，最后由向日岳人给他贴心盖上外套。
日向空看得一愣一愣的：“前辈们，好熟练。”一看就是成熟的流水线作业。
向日岳人只是拍拍小孩肩膀，语气似沉重似感慨：“空酱，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啊，他应该习惯这个吗？
就在这时，日向空看到了人群之外的两道亮眼的土黄色身影。
是柳莲二和切原赤也。
切原朝冰帝这边不停招手，大声喊道：“空酱——我来看你比赛啦！”
日向空同样蹦跳着挥手，超大音量喊道：“赤也！”
站在小孩身边的前辈们：他们的耳朵……
两人的互动瞬间引来了许多人的注视。
柳闭着眼，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对着咋咋呼呼的切原说了什么，小海带一下就安静下来。
迹部和柳打了个招呼，安排两人在空位坐下。
为了保证参赛选手不受影响，他们与观众之间保留了两排空位，刚好可以让柳和切原坐，视野也是绝佳。
迹部转头安抚下兴奋中的小孩，道：“小空，准备上场吧。”
“小景尼酱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日向空两只眼睛都写满了期待。
“啊嗯，我相信小空，”迹部摸摸小孩脑袋，“尽管上吧。”
日向空乖乖站那儿不动，待迹部移开手，才眉飞色舞道：“小景尼酱就安心看着吧，冰帝的胜利将由我夺取！”
“不会让尼酱上场的！”
未变声的稚嫩嗓音还有点软乎乎，面对迹部时格外乖巧，但此时又非常坚决。
“我会注视着你的。”迹部神采飞扬，傲然挺立。
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获胜的，是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获胜的是冰帝！”
冰帝众人情绪被挑动，一个个激昂地喊着口号，间或还有女孩子的尖叫声传来。
在这样的场景下，被冰帝应援声包围的立海大二人就显得异常突兀。
觉得自己不太合群的切原问道：“柳前辈，我们要不要也喊喊？”
为空酱加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小海带跃跃欲试。
“不，我拒绝。”柳语气淡淡，吐字清晰。
切原颇为遗憾，但也听话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我们的拉拉队是不是也需要壮大，这样跟冰帝比赛的时候才不会落入下风！”
“这个可以纳入考虑。”
*
日向空和不二周助在网前握手。
“没想到是和空酱比赛，压力还真是大。”不二眼神扫了一眼场边。
不二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周身气场温和闲适，怎么看也不像他说的压力很大的样子。
而且日向空脑中总有种危险的预感，好似前方有坑在等着他一样。
小孩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不二前辈这么温柔，一定都是错觉！
“前辈好歹变一变表情吧，这样一点信服力都没有诶。”
“没有吗？”
日向空使劲点头。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哦。”
“好吧好吧。”小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转球拍决定发球权，率先发球的是日向空。
站至发球位的日向空摸出一个网球，隔着球场和不二遥遥相望。
一秒后，他高高抛起网球。
“八卦—破山击！”
小球在球场上画出一条黄绿色的线，重重砸在地面之后，弹起嵌入背后的铁网。
全场寂静。
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睛，看向身侧白线处的印记。
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
不只是速度而已，看这留下的痕迹，绝对是个重球。
接下来，第二球，第三球，不二一动也不动。
什么都不做，也太不像不二前辈了。
日向空狐疑归狐疑，但对自己的发球还是很有信心的。
上场之后不需要多想，只要去得分就够了。
抛起小球，跃起挥拍。
“八卦—破山击！”
裹挟着强大力道的网球如流星般划过，坠落。
“砰！”
网球落地了。
不过这一次，不二出现在了落球点。
不二站在原地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始终都盯着日向空的动作，追随飞速袭来的网球。
面对过快的事物，人的眼睛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当然他不只是依靠动态视力预测球路，这样的速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无法精确分辨。
不二不过是分析对方的习惯动作，再根据一闪而过网球的片段轨迹进行大致方向的预估。
这需要过人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比赛经验才能办到。
他双手握拍，扭转身体，猛力挥出。
网球在拍面上高速旋转，前冲的力量不退让半分。
不二的球拍被这股力量弹开，小球因阻挡的力道变了方向，向空中弹射而去。
“此局结束，冰帝领先，比分1:0！”
相比起冰帝的热烈，青学这边称得上死寂，不过要忽略掉某人喋喋不休的“糟糕了”之类的话语。
乾贞治道：“虽然事先有了这方面的情报，但真正看到感觉还是不同。”
速度或许不及凤长太郎的重炮发球，但力量绝对不差，以不二纤细的体型，应对这样的球有点困难。
但……
“但如果是不二的话，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吧。”菊丸乐观道。
听着前辈们的讨论，越前猫眼灼灼盯着场上。
这一招的威力变强了……
只因为接了这一球，不二的球拍拍线就变得弯曲松垮，已经不能再用了。
向裁判示意换了只球拍，他重新回到场上。
不二的发球局。
球拍挥出，网球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飞出。
日向空身体压低，自然垂落的手臂随着跑动后扬，跑到某个位置止住脚步，待网球弹起后挥出球拍。
不二反应迅速，追上之后拉拍打回。
小小的网球在球网两边来回，速度越来越快，不二的一个吊高球打破了这个僵局。
日向空高高跃起，狠狠扣杀下去。
不二双眼变得犀利，转过身背对着来球，双手平举，在网球落地之前回击。
“棕熊落网。”
日向空对这一招不陌生，毕竟他们冰帝也有一个能用出这个招式的前辈。
不对，还有小景尼酱。
“棕熊落网”本质是高吊球，运用了巧妙的借力打力的技巧。
这个时候日向空在前场，几乎没可能接到即将落到底线的网球。
“青学领先，比数15:0！”
“侑士，是你的招数诶。”向日岳人道。
“不是我的招数，只是刚好我也会用而已。”忍足纠正道。
迹部道：“这一招不二用得可比你纯熟多了，是吧，桦地？”
“是。”
忍足：“……”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怼。
他们没有担心日向空，因为在很久之前，小孩就完美的解决过这样局面。
向日岳人不怀好意笑道：“空酱当场用出‘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一定会吓所有人一跳吧。”
凤点点头：“肯定会被吓到。”
他们这完全是以己度人，很有依据。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一幕并没有出现。
又是一个诱使日向空扣杀的球，他也没有辜负不二的期望，打出了扣杀。
但却不是普通的扣杀，而是“八卦—破山击”的扣杀版本。
与之前那一个扣杀球相比，这一球明显更重，更快。
“棕熊落网”可以处理扣杀，但也是以自己承受范围内来讲，超出这个范围还是无法回击。
网球再次不受控制，弹飞的方向刚好是球网另一边，日向空打出短球得分。
不二站起来，转过身：“空酱反应真快呢。”
“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嘛。”日向空竭力压住小小骄傲道，“忍足前辈也很喜欢这种耍帅的招数来着。”
不过还是自己更帅气啦。
不二表情一顿：“……”好像被内涵了。
冰帝众人：“噗哈哈哈哈！”
两人退回底线，不二再次发球。
不二的每一球都经过了计算，精准落在每个他预想中的位置，这一次也不例外。
“既然‘棕熊落网’没有用，那就试试这招吧。”
不二自上而下打出切球：“三重回击之一——飞燕还巢。”[1]
网球在空中画出半圆的弧度，触地之后贴着地面滑行至场外。
日向空瞪大了眼睛，白瞳中尽是不可置信。
不二前辈，竟然比忍足前辈还更会耍帅！
小孩灵敏的听觉已经听到了场外的欢呼和尖叫。
“不二前辈太厉害了啦！”
“不愧是青学排名第二的天才选手！”
“我就知道不二前辈不会有问题的啦。”
“堀尾，你刚刚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手冢棕黑色的眼瞳望着场上的人影：这么快就使出两重回击技了吗……
不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他的错觉吗，白瞳少年震惊的点似乎不太对？
日向空默默鼓了鼓脸颊。
“飞燕还巢”本身确实不会让日向空太惊讶。因为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和这个招式就有相似之处，同样都是紧贴地面滑行。
他和迹部练习的时间不要太多，见得多了就不觉得有多稀奇了。
但是，真的很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