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桔平心态很稳，没有受到失分的影响，当然也有现在还处于试探阶段的原因。
他也还没有使出全力。
对面的白瞳少年动作太快，橘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对方就像是瞬间出现在了落球点。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次。
“砰！”
击球声再次响起，黄绿色的小球以更快的速度奔袭向对面半场，网球落在地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下一刻，身穿蓝白色拼接色运动服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前方。
日向空的跑动姿势很奇怪。他的身体向前倾，手臂自然下垂，往后伸张形成一定的角度，脚步轻轻落在地面，轻盈迅捷如一只飞燕。[1]
脚步止住的瞬间扭转身体，握着球拍的那只手挥出，打出一个高速直线球。
因为手臂本就在后面的缘故，省略了拉拍的时间，让他可以更快地将网球打出去。
橘一边观察对方的行动，一边利落地轻挑起网球。
是短球。
按理来说，就日向空所在的位置不可能赶得上，但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小球飞过球网，掉落在前场地面，弹起一半后被一只球拍拦住去路。日向空手腕微一用力，回敬了一个同样的短球。
“冰帝日向得分，比数30:0！”
场边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
“冰帝！冰帝！冰帝！”
芥川慈郎橙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明亮的光：“迹部迹部，你看见了吗，空酱跑步的姿势好有趣哦。”
他和迹部中间还有个忍足，兴奋中的小绵羊才管不了那么多，直往这边挤。
忍足摁住蹦跳着靠过来的橘红卷发少年：“这种时候应该夸速度好快，或者好厉害。”
“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吧，不要总是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真的很有趣嘛！”芥川慈郎高昂的兴致丝毫不减，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
“就是我自己尝试的时候吧，不仅比平时累，速度还很慢。”
向日岳人摸着下巴道：“是有什么独特的技巧吧？”还是说需要忍者的才能？
是的，忍者。对此日向空没有做出隐瞒，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至少这在冰帝正选中不是秘密。
知道日向空来自古老的忍者家族之后，这些前辈们有一段时间把小孩当作珍惜动物观察了一阵。
毕竟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神秘的忍者什么的，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忍足神色复杂：“你该不会也……”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向日岳人激动跳脚，否认三连。
众人：确认了。
凤长太郎欲言又止，老实孩子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提醒一下向日前辈……
宍户亮发出一声短促上扬的“哈”，被耳尖的向日岳人听见。
“亮，你是在笑吗？！”酒红发少年直接扑过去，挂在宍户的身上，“不许笑不许笑！”
宍户恼火，去撕扯身上的大块牛皮糖。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忍足扶了一下眼镜，“这种小问题我想空酱不会拒绝的。”
向日岳人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才不感兴趣。”
然后从宍户的身上滑下来，陷入沉思。
相比起来，芥川慈郎就直白得多，对着场上大声喊：“空酱，快点结束比赛吧！”
那边神尾听到这话，气愤不已：“可恶！冰帝的人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他想都没想，不甘示弱喊：“橘队长，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收拾点那个小鬼！”
红发少年得意看向冰帝所在方向，却发现并没有人理自己。
伊武深司面瘫着一张脸，嗓音中不含一点感情：“那个一年级应该是冰帝的正选，实力果然很强，是一个棘手的对手啊，但也不能仗着有天赋就这么狂妄，真是过分……”
“不过话说回来，神尾被彻底无视了，应该很尴尬吧，还好我不是那种冲动的性格，好丢人……”
“你给我闭嘴！”神尾脸刷一下红了，故作凶狠道。
裹着白色头巾的石田铁将两人隔开，郑重对伊武说：“深司，吐槽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出来！”
其他人：“……”
“好啦，哥哥还在场上比赛，你们怎么能吵架呢？”少女严肃说。
神尾立马消了火气：“对不起，小杏。”
视线回到网球场上，橘桔平循序渐进加大力道，发球和回击也是一次比一次刁钻，就像是在试探日向空的极限。
然而不管是哪种程度的球，日向空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住。
随着最后一球落入橘的半场，第一局结束。
“冰帝向日领先，比数1:0！”
“前辈，没必要再试探了吧？”日向空自觉好心地提醒，“不认真一点会输得很惨的哦。”
话语中笃定了自己会赢。
橘不置可否：“发球吧。”
日向空撇撇嘴，没再多说。
白瞳少年很清楚，这一场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这样才能有效提振冰帝的士气，以及减少一些赛后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他不希望小景尼酱带领的冰帝遭到非议，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快。
只不过别看他表面看上去很轻松，实际上精神时刻保持着高度集中，不然根本没办法打回全部的来球。
很难缠，很麻烦呢……
以目前橘桔平表现出的实力，他深知自己在普通状态下很难快速取胜。
下定了决心，日向空望向了场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迹部。
先是在内心感叹了一句“小景尼酱果然是最耀眼的存在”，然后就见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
尼酱猜到了他的想法。
白眼开启，如泉水般的精神力缓缓铺散开。
比起在合宿时，日向空的精神力控制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是横冲直撞影响到附近所有人，而是精准地控制在了球场之上。
“震慑”会因对手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意志坚定的选手对这个精神力招数的抗性会比较强。
上一次能那么容易压制切原，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恶魔”状态下的脑子不清醒。
因此隐蔽是必要的。考虑到橘桔平直觉异常敏锐，他特意处理得更柔和了些。
这样一来也只会延缓“震慑”发挥作用的时间，最终效果是一样的。
身处于日向空铺设的精神力陷阱中一段时间后，感官和行动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变相地削弱了对手的实力。
这是日向空探索出来既能减少自身消耗，又能效用最大化的方法。
内心小人嘚瑟：我果然是天才！
忍不住臭屁了一下，他很快又将心神放回了赛场上。
抛球后仰，在网球下落到某个高度时悍然挥拍，“八卦—破山击”又快又重，砸在地上时似有轰鸣。
橘只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黄绿色球影，回过神来时网球已然落地。
实在是太快了！
接下来的几球中，橘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力。
就算眼睛适应了球速，看到网球行进的轨迹，但身体却似被石头压着，无法做出有效的回击。
往往跑到一半，小球就已经落地。
“此局结束，冰帝日向领先，比数2:0！”
不动峰众人鸦雀无声。
半晌，橘杏菜喃喃道：“什么啊，那个发球……”未免太犯规了吧！
“这才是冰帝真正的实力么……”
石田铁深沉道：“那小子不是一般人。”
不动峰众人：“哈？”
石田铁认真脸：“他是修行的忍者！”
“……”
“石田，少看点漫画吧。”神尾无语道。
石田铁在这一刻生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总算明白小孩的那句“会输得很惨”不是挑衅，而是在陈述事实。
强行平复了心情，他再次变得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会带领不动峰进入关东大赛！
橘桔平不再保留，全力发出猛烈一击。
可惜的是白眼状态下，球场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迅猛的一球被日向空用“八卦—回天”挡住，网球在球拍上停滞一瞬之后返回橘的半场。
接下来的比赛呈现一边倒的局势，橘桔平似乎毫无招架之力，一路丢分。
“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九州双雄’的橘桔平也不过如此！”向日岳人不屑道。
宍户也道：“就这个水平的话，确实让人怀疑名不副实。”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忍足早就看出了场上的不对劲来。
明明空酱的进攻不如之前，但橘桔平却像是更难招架了一样，看上去非常吃力。
众人默契转头看着迹部，期望对方解释一下。
迹部不负众望，心情很好地说：“那是小空‘震慑’起了作用，温和的精神力就像温泉水，在里面浸泡久了就会失去应有的判断和行动力。”
顿了一下，他又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以前的橘桔平还不至于这么狼狈，但收起獠牙的猛兽跟兔子也差不多！”
忍足微笑：“原来如此，泡温泉的小兔子，很形象的形容嘛。”
冰帝众人看了眼橘，心中恶寒。
比分很快来到5:0，橘桔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但又始终没办法摆脱这种困境。
日向空终于有一点生气了。
虽然比赛进行得很顺利，但对方这种自缚手脚的打球方式，让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前辈，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输了哦，还不准备认真起来吗？”少年清亮的声音压低，没有了平时的欢脱。
橘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打算再打暴力网球。
他不想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见对方不回答，日向空也不再耽误时间，干脆利落四记ACE球拿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