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你看我这眼神不太对劲。”黄老头一脸戒备的盯着张大山。
“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我相信我的感觉。”要遭。
张大山还真以为黄老头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都准备好道歉了。
黄老头却说道：“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刚才是故意没提醒你，才害的你这么狼狈的对不对？”
“但是吧，咱们兄弟俩可能待在一块太久了，都被同化了，你没想起来的东西，我也没能想起来。”
“要不这么着，咱们兄弟俩先断绝关系一段时间……”
反正黄老头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张大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早该想到的，黄老头的想法比任春山的更混乱。
“算了，这棋不下也罢。”
张大山垂头丧气的开始修补枕头。
黄老头盯着张大山缝了半天，才问道：“我从前还真不知道你会这门手艺呢。”
“赶明我把我屋头那几件破了的衣裳拿来，你帮我打几个补丁，总觉着就那样丢着，太浪费了点。”
从前是他不知道张大山有这手艺，不然他肯定拿来让张大山处理。
“你都觉着浪费了，还不自个动手？”张大山挑眉看向黄老头。
“你不会是想着借我这手艺，去讨好你那徒弟吧？”
张大山以为，他这是合理怀疑。
黄老头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的人，寻常从他这拿走的荤腥，至少有半数进了那徒弟的嘴里。
张大山也就是见过几面黄老头那徒弟，姓谁名谁，他还真不知道。
“那肯定不是！”黄老头义正词严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咱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你要是觉着不对劲，那我就给你工钱，就是……就是你得算我便宜点。”
跟多年兄弟谈论起有关银钱的事，黄老头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都会有一方吃亏，让他纠结的点也在这个地方。
黄老头想了又想，还是说道：“我还是觉得你不收钱最好，不然肯定会伤害咱们的兄弟情谊。”
“你这算盘打得还挺响哈？”张大山想打黄老头的心，是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怎么现在占便宜占得越来越过分了？”
“你看你抠搜的这样！”黄老头又想出个主意，“实在不行，我拿旧衣裳来的时候，捎上几匹新料子？”
“这段时间你没还没来得及给春山做新衣裳吧？”
黄老头都能想到的事，张大山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
“我只会照着衣裳裁料子，春山现在身上穿的都是我的旧衣裳，不是很合身。”
张大山盯着手头的活计，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是想着先带他进城一趟。”
“到时候不仅能给春山做身新衣裳，还能扯些春山喜欢的料子，到时候无论是做炕单，还是给他裁衣裳，都行。”
“没想到你想的还挺周全。”黄老头笑着赞了张大山一句，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黑影。
这院子里就三个人，站在屋外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但任春山没进来，悄咪咪回了隔壁屋子，黄老头也没多嘴。
张大山重新将枕头缝好，摆好在炕上，才扭头问黄老头：“你打算在我这待多久？”
黄老头没直接回答张大山的问题，却反问道：
“我在这住多久，你就跟春山睡一个被窝多久，不是挺好的吗？”
“难道你这是才睡了一晚上就腻了？”
“那你也太不是人了吧？”
闻言，张大山忍不住拧眉望向黄老头。
“你这张破嘴，去别人家看诊，真的不会被打出家门吗？”
“肯定不会啊！”黄老头一脸得意，“双头村可就我这么一个大夫，谁敢对我大呼小叫？”
“呵！”张大山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我这胡说八道，我不给你肉吃怎么办？”
“是我的错！”黄老头立马道歉。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这又吃又拿的人，自然得把姿态放低点。
“不过你那布料拿来也行，让我试着先做几身，我还真没自个做过衣裳。”张大山还是答应了黄老头的提议。
任春山没有新衣裳穿，他也许久没买过了。
眼看着还有四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办不办礼的先不说，年肯定得过。
“成。”黄老头边答应边穿鞋，“我这会儿就去取，你先做饭。”
“我带我徒弟来吃一顿成不？”
“也不能我一个人在这吃好的，让我徒弟一个人守着我那只有洋芋的院子。”
“随便你。”张大山倒是去厨房准备做饭了。
他在厨房翻腾一圈后，还是去了地窖一趟。
他就想翻出来点这段时间没吃过的，谁曾想翻出来了一条牛腿。
这是任春山来他家之前，他在城里买到的，他买的时候想的可好，回来烤腿肉吃，他一个人能吃个十来天。
谁曾想，任春山的到来，让他完全忘了这牛腿的事。
今晚有四个人吃饭，光吃这牛腿，总觉得有点单调。
犹豫片刻，他还是片下来一部分腿肉，擀了点寸寸面，又收拾了一个洋芋，一把菠菜。
“咱们一起做吧？”
任春山听到厨房的动静赶过来的，就是张大山的动作快，在任春山犹豫要不要来的这部分时间，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
张大山笑着应道：“行，咱们去扫点落叶，在院子里烤肉吧。”
任春山见张大山在厨房里弄好的面，有点懊恼方才的犹豫。
要是他没犹豫，就能早点来帮张大山的忙了，摘菜什么的，他还是能做好的。
等火架起来，张大山又拿来木棍做了个简单的架子，用来烤牛腿。
等肉烤的差不多，张大山就拿来辣椒面让任春山看着火。
“我去厨房煮面，等我煮好，黄老头肯定就回来了。”
“好。”任春山其实还以为黄老头不回来了呢。
毕竟黄老头是张大山假装病重的配角，现在他知道张大山是骗人的，黄老头应该会离开才对。
可任春山想了想 ，当时受伤的人可不止张大山一个，还有以北城为首的那五个人。
黄老头要是想躲，最好的地方，还真是张大山这里。
张大山煮面的时候，看了看切好的洋芋，又看了眼剩的清油，最后看了眼在院子里的任春山。
犹豫再犹豫，他还是用最后一部分油给任春山炸了一碗洋芋。
炸完后确认黄老头还没到，他才端出去给任春山，交代道：“快些吃，别被黄老头瞧见！”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