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天命阴差之绝对契合【完结】>第085章 是比你聪明

  “都是莫老师的功劳!”华博文毫不吝啬地夸奖莫明,好像莫明就是他心中偶像一样,说得口沫横飞还带双手比划,“莫老师来之前我们两个班都死气沉沉的,好几个学生的情绪都特别不对,老班都吓得想给他们放假,他们又不同意,怕请假落下太多课程回来跟不上。但从莫老师来之后,不到一个星期那几个学生的情绪状态就都恢复了。大家上完莫老师的课就都觉得身心轻松!我之前都不知道心理学这么厉害!还以为电视里演的那些心理学专家都是故意夸张的!”

  苏晏听这话越听越担心莫明是不是给这群孩子洗脑催眠了!

  莫明摆手,满脸真诚,“职责所在,应该的!”

  华博文高兴地说以后他大学就要学心理,要把莫老师当做人生风向标。

  苏晏肯定莫明要是做传销肯定能发家致富,瞧把这孩子忽悠的!

  中午有一个小时午休,莫明把苏晏和江夜安找出来说话。

  安静的花园里中午没有其他人在,凉亭视野开阔,有人靠近能第一时间发现。

  莫明开门见山对苏晏说:“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江夜安:“什么事?”

  莫明笑起来,双手撑在石桌上:“你是他代言人啊?”

  苏晏:“不是代言人,比代言人更亲,他不同意你就甭开口了。”

  莫明挠挠鼻子:“不是危险事。”

  苏晏见江夜安没再说什么,转头问莫明:“双学位大神能有什么事用得上我帮忙?”

  莫明笑着:“还真就非你不可。我想请你帮我问高飞一个问题。”

  苏晏微微皱眉:“什么?”

  莫明:“你问高飞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凌雪凝。”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晏有些怀疑地看着莫明:“整我呢?”

  “绝对没有,就是这事!”

  苏晏脑袋一歪把莫明上下扫了一遍:“你看起来不像是对这种八卦感兴趣的人,就算有点兴趣也不会到要郑重其事让我帮你问的程度,这到底是你想问的还是你帮别人问的?”

  莫明挑眉,转头看江夜安:“你这位小同学比我原想的还聪明。”

  对于“小同学”这个称唿苏晏不是很满意,莫明没比他们大多少,只是一直在跳级。江夜安是有能力跳级但选择了按部就班。

  说实话从江夜安醒过来之后,苏晏就觉得江夜安有了些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但周身多了一股历史厚重的气质。苏晏想到江夜安传承伏灵使的记忆是从江家的第一代伏灵使开始,那么江夜安所接受的可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记忆。

  记忆的堆积沉淀势必会让江夜安整个人的气质发生改变。

  苏晏觉得现在的江夜安已经不能仅用“沉稳”、“成熟”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待在这人身边他就觉得心平气和,岁月静好。

  江夜安看了一眼莫明,淡淡地说:“是比你聪明。”

  莫明端着手臂:“我不这么认为。”

  苏晏:“爱莫能助。”

  莫明手臂没放下,眉头都没皱一下严肃地说:“我不认为你只比我聪明,你应该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

  苏晏:……从善如流!

  莫明拍拍苏晏肩膀,委以重任一般:“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苏晏摊手一笑:“不是我不想帮你,关键是我做不到啊,你是二中的心理老师都不能从高飞那问出答案,我跟他更不熟啊!”

  莫明:“我以我心理学博士的荣誉保证,你对于他而言绝对不一般。”

  苏晏抱着手臂:“凭什么?就凭午饭时他多看我一眼?”

  莫明:“这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如果以后你也学心理学并能小有所成就能明白了。”

  苏晏本来不打算答应,但他想到之前在江家老宅,因为被这人撞见他人生中最社死的一幕,要求对方保密,他就欠了这人一个人情,现在就是个把人情抵消的机会。

  “要我帮忙也可以,但我不能白白帮忙。”

  莫明点头:“可以,条件你开。不过看在我是江夜安兄弟的份上别太过分。”

  苏晏笑着:“怎么算过分?”

  莫明一本正经地回答:“首先我卖艺不卖身,其他视具体情况而定。”

  苏晏嘴一秃噜:“卖你兄弟的身呢?”

  莫明:“啥?”

  苏晏咳嗽一声:“条件我暂时还想不到,你就先欠我一个人情。”

  莫明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欠人情很麻烦,但莫明也没选择了,苏晏看起来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而且他也不能找江夜安帮忙劝说,他下意识觉得江夜安就算开口也未必站在自己这边。

  “行。”

  苏晏:“那你先跟我说说你对高飞的了解,我除了记得初中跟他一个学校外基本没什么印象了。”

  莫明:“这么帅的小伙跟你是初中同学你居然都能忘。”

  苏晏:“我长得也不赖好吧?”

  莫明指着江夜安:“那要是他呢?”

  苏晏看着江夜安:“那初中我就会想办法把同校变成同班。”

  江夜安没说什么,甚至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整个人却有种别样放松闲适的感觉,看得莫明很不习惯,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得得得,你们别秀了,说正事。高飞的情况我做过调查,他的童年用一个字形容就是”惨”,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凄惨”,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凄惨至极”!那些在各种晋级赛节目里卖惨的选手跟他比都不值一提!大概你都不知道你这位同学有多惨!”

  苏晏被莫明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逼得后退一步,旁边江夜安伸出手臂二指抵着莫明的一侧肩膀将人推出一臂距离之外。

  苏晏得意地看着,很有狐假虎威的感觉。

  莫明保持在江夜安制定的“安全距离”之外,笑了一声后接着说起高飞的情况。

  从莫明的叙述判断,他对高飞家里的情况调查得相当彻底,苏晏甚至都有些怀疑莫明是不是请了最厉害的**,又或者是用了伏灵使的什么手段,才能将情况调查得这样细致。

  高飞的母亲闫宝娣生在农村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家里有父母,有一个肥胖的弟弟,还有黑瘦的闫宝娣和她的姐姐。

  闫宝娣看着父母为了凑弟弟的学费把姐姐卖给了隔壁村五十岁还瞎了一只眼的屠户。她有一次被妈妈要求去姐姐家借肉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鞭打和凄厉的哭喊声。

  那天没有借到肉就回家的闫宝娣被爸爸抽了一顿,她听着那鞭子落在自己皮肉上的声音第一次觉得没那么响亮。

  在弟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闫宝娣知道该轮到自己了。

  爸妈已经选好了人家,山那头的村子里的一个泥瓦匠的儿子,比她大十岁,是个傻子,有时候生活不能自理,从来不刷牙,想起来会洗个脸,唯一的优点就是爱干净,所有的脏袜子不摆明面上,都塞进装米的柜子里,要穿的时候就从里面挑拣一双最干净的,傻子对“干净”的定义就是放在地上袜子不会立着。

  傻子犯起病来就要打人,前头有个老婆,刚结婚不到半年人就没了,说是病死的。

  闫宝娣是看过杂志的人,她不会嫁给大字不识的傻子。

  一个她知道多年却一直只字不提的秘密是到了该亮出来利用的时候了。

  村里有了传言,闫大柱的媳妇跟李木匠偷情多年,儿子都是李木匠的,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

  闫家开始天天传出打骂的声音。

  某天趁乱,闫宝娣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跟同村一个姓高的混混跑了,用村里其他人的话叫私奔,有人说亲眼看见过闫宝娣和那个小混混滚苞米地,两人早就好上了。

  两人辗转来到城里,小混混在工地做事,闫宝娣在餐厅当服务员。

  包工头的闺女看上了小混混,小混混想甩了闫宝娣,闫宝娣不肯,包工头就找人贩子把闫宝娣拐卖了。卖到偏远的公路边上的汽车旅馆。

  闫宝娣开始了在汽车旅馆接客。她没想逃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吃有喝有住,躺平了就能赚钱,偶尔有兴趣特殊的客人也不要紧,她从小被她爸打到大,很皮实,扛得住。

  但后来闫宝娣还是动了心,一个年轻的货车司机,长得平头正脸,比其他客人温柔,还会问她累不累,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她新生爱意。很巧,这个男人也姓高。

  做了几回生意后闫宝娣就不收对方的钱,还倒贴,直到两个月后她确定自己怀孕了,于是在年轻司机再来的时候她央求对方带她走。

  年轻司机拒绝,转头就走。

  闫宝娣死皮赖脸地上了车,说司机要是不带走她她就喊人,把旅店老板喊出来,告诉旅店老板他要强行带她走。闫宝娣光着身子,内裤都没穿,看起来确实像被强行带走的。

  司机不敢得罪有点背景的汽车旅店老板,只能咬牙切齿地答应。闫宝娣高兴地上了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可能在幻想以后一家三口的美好生活。

  半年后,闫宝娣大着肚子出现在京津运河边上,浑身赤裸,淤青遍布,腿上、腰上还有几个脚印。周围有男人对她吹口哨,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当时没有。

  货车司机已经在另外一个城市,结了婚,娶了一个姓林的女人。

  闫宝娣依靠给嘴和手给这一片的男人纾解,换得每日一碗粥半碗饭,几个月后艰难地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高飞。

  她喘着粗气对好心过来帮忙的大姐说她要把儿子养大,当大老板赚大钱,但绝对不能娶姓林的女人。

  她以为她已经受尽了人生苦难,但其实更多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她身材走样,想站街都没客人,只能一再降低价钱,甚至玩儿那些多数“同行”都不肯玩儿的花样。

  闫宝娣和儿子住进了贫民窟里最破的房子,从一个病死的老乞丐那“继承”的,闫宝娣答应给他办后事。

  繁华的城市里不是只有整整齐齐的高档小区和干净漂亮的写字楼。这样一个比工地临时房还差的小屋子就是闫宝娣生活和做“生意”的地方,床铺边上就放着锅碗瓢盆。

  这门“生意”闫宝娣一做就是很多年。

  每次有客人来,小小的高飞就会被赶到门外等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或年轻或年老的邻居们扛着散发着臭味的麻袋从他面前经过,有些人还会笑着跟他说“你妈又接客呢?有人愿意当你爹不?不对,搞了你妈的都算你爹!”

  还有付不起嫖资的人会听墙角,一边听一边手上动作着,当着高飞的面儿。里面完事儿了外头还在继续,偷听的人得意洋洋。

  有些客人癖好特殊,要让小高飞在一旁看着。闫宝娣就让高飞站在床边,然后笑呵呵地垂着嫖客胸膛,用故意捏细的嗓音说“你真坏,得加钱!”

  高飞从茫然懵懂到害怕无措,从伤心愤怒到平静麻木。

  过多的“花样”把闫宝娣的身体弄得更遭,任凭她一再降价也难找到客户。到最后愿意光顾她生意的就只有左邻右舍的男人,包括之前那些爱听墙角的,还一口一个“自己人”、“都是邻居”跟她讨价还价。

  再后来,这些人都看不上闫宝娣了。

  两个月没有“生意”,整整三天连馊馒头都吃不到的时候,闫宝娣拉着六岁的高飞到火车站去找一个经常带着孩子行乞的老头,那孩子前些天病死了,老头儿正在物色新“道具”。

  闫宝娣把高飞往老头面前一推,说:“五千块。”

  老头儿看着高飞摇摇头:“这孩子只是瘦,不缺胳膊瘸腿,不好使。”

  闫宝娣双手握拳拳眼相对,做了一个掰东西的动作:“你可以把他弄残。”

  老头儿还是摇头,“不行,以后被抓是重罪。”

  闫宝娣:“那我便宜点?”

  老头还是拒绝。

  过了一会老头又说:“一年内他要是意外残疾了你还能来找我,我给你这个数。”老头在“意外”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还伸出干枯的手指比了个数字。

  闫宝娣摇头,不划算。

  没能卖掉儿子的闫宝娣很失望,在高飞细小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就走了。

  高飞疼得浑身发抖,但没哭,捂着胳膊低着头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