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的堂爷爷发现自己杀了人后,人有点慌。

  不过这种慌乱只维持了两分钟,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深山里,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他干的事情。回去后只要他不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他就什么事都没有。

  老魏的堂爷爷眼里闪过了疯狂,低声像是在对自己弟弟的尸体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你的死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贪心,什么都要跟我争。我明明是你哥哥,你却连这点财宝都要跟我抢。要不是你先动手,我也不会错手杀了你。”

  “都是你的错,你咎由自取,怪不了我……”

  听着老魏堂爷爷的呢喃声,众人的脸色都十分的怪异。

  柳时阴的表情带着嘲讽,如果按照这位的说法,恐怕全天下的杀人犯都有了杀人的借口。

  许林宴则冷漠了许多,他觉得面前这人的嘴脸简直跟许家的人一模一样,令人作呕。

  跟老魏堂爷爷争夺财富的人已经没了,这巨大的宝藏落入了一个人之手。老魏堂爷爷为了把所有的金银珠宝收入囊中,试图找到搬运的工具。

  不过这个洞穴除了金银首饰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老魏堂爷爷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用衣服一点一点地把财宝搬出去。

  他十分的迫不及待,似乎觉得财富放在洞里多一秒,都可能会落入别人的大口中。

  看着他寻着来路回去,星象人偶跟了上去。

  不过走出了两三米后,柳时阴就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回去的路。”

  何大良迷惑:“我们来时不就一条路吗?”

  这个方向没错啊。

  路上没有任何的标志,看起来每条路都差不多。但是柳时阴和许林宴就知道,他们现在脚下走的这条路和他们来的路并不一样。

  很快,也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眼前出现了一个出口,老魏的堂爷爷钻了进去。何大良和方清尘见状,加快了步伐跟上去,直接跃过了柳时阴和许林宴二人。

  不过在他们跨步就要迈进出口的刹那,只觉脚下一空,迎来了强烈的下坠感。

  柳时阴拽住了他们的衣领,把他们提溜了回来。

  何大良看着前方的景色,差点没吓尿。

  方清尘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诧异无比:“怎么是个悬崖!”

  没错,这个出口连接的不是长白山森林,而是一道望不见底,黑黢黢的悬崖。

  在悬崖之外,是一根根的石柱,每根石柱离得有一米多远,一个成年人勉强能跳过去的距离。

  但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坠入无边的黑暗。

  “这是什么冒险游戏吗?”看到那些石柱,方清尘都忍不住吐槽了起来,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什么异世界!

  为什么一座深山里会有这么巨大的一个深坑!

  还看不到头,不知道石柱连接的对面到底又是什么样的风景。

  何大良自诩胆子挺大的,但此刻腿也有点软了。这也太吓人了吧?

  许林宴问柳时阴:“我们回去?”

  柳时阴偏头瞥向他们来时的路道:“恐怕回不去了。”

  方清尘和何大良纳闷了,怎么就回不去了?

  没等他们问出声,他们就先听到了一道吱吱吱的叫声。随之看到了一只又肥又黑的大老鼠窜了出来!

  这只老鼠大约是没想到这边会有人,看着他们明显怔愣了一下。

  何大良不由得吁了口气:“原来是老鼠啊。”

  他还以为有啥呢。

  “大师,一只老鼠而已,也碍不到我们回去啊。”何大良说道。

  柳时阴凉凉地道:“我也希望只有一只老鼠。”

  啥?

  何大良还没悟透柳时阴这话的意思,身边的方清尘忽然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何大良细细地听了一会道:“丝丝丝的,这到底啥声?”

  许林宴淡淡地说:“有点像蛇制造出来的声响。”

  “不会吧……”何大良僵住了身体,很希望从许林宴的口中听到“我开玩笑”这么一句话。

  可是许林宴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并不能精准地满足他的愿望。反而还给了他重重地一击:“就是蛇。”

  柳时阴赞同:“是蛇。”

  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味地接着道,“蛇还挺滋补的,全身都是宝。也不知道这来的蛇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何大良和方清尘:“……”

  那是蛇啊,很危险的!

  现在是讨论能不能吃的时候吗!

  许林宴永远不会让柳时阴的话落到地上。他接过话茬道:“毒蛇也能吃,它们的毒素主要集中在牙齿和肚囊上,在烹饪的时候,我们可以先除掉这些部分。”

  许林宴不会做吃的,但他懂吃。

  柳时阴没吃过蛇,对这没许林宴清楚。

  许林宴见他的眼睛亮了亮,说道:“明雅有位大厨很会做蛇,你要吃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去试试。”

  柳时阴笑了,笑得眉飞色舞的:“好!”

  好什么好!

  何大良和方清尘都无语了,现在真的不是说吃的时候啊!两位大佬能不能正经一些!

  “丝丝丝”的声音已经很接近,柳时阴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双从黑暗中亮起的绿色竖瞳。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蛇的!

  粗略估算,起码有上百双。

  柳时阴这时候还有心情感叹:“这么多蛇,要是全抓了能吃到地老天荒,卖出去应该也很值钱。”

  许林宴:“要抓吗?”

  其他两人:“……”

  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柳时阴叹了口气:“抓不了,我们没有装它们的东西。”

  何大良快要哭了:“大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看前面……”

  何大良指的是刚才那只肥老鼠的位置,只见它已经陷入了毒窝中,被蛇群围在了中心,成了毒蛇们的粮食。血肉飞溅,短短几秒的功夫,它就被分食了个彻底。

  不过一只老鼠显然是不够一群蛇吃的,它们绿色的眼睛重新盯上了柳时阴四人。

  它们每一条只有树枝那么细,但接触过网络,看过动物世界的人都知道,别看它们体积小,它们一张嘴能吞下比自己大了数十倍的玩意!

  一个成年男人它们可能没办法一下子全都吃掉,但吞下一个脑袋绝不成问题。

  何况这些还是毒蛇,被它们轻轻一咬都万分要命。

  “现在怎么办啊,大师,小道长!”何大良有些慌,感觉朝前朝后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还能怎么办?”柳时阴笑了,“二选一呗。”

  何大良哽住了,艰难地道:“那我还是选择跳崖吧。”

  石柱子看着惊险,但是只要他们注意一些,不失误滑下去就没问题。毒蛇就不一样了,靠近一秒可能就要去见阎王爷。

  “那还等什么,跳啊。”

  柳时阴首当其冲,第一个跨步跳到了第一根石柱上。石柱的面积不大,勉强能站两个人。

  柳时阴虽然大大咧咧的,跳完后却没有继续往下一根石柱去,而是抬了一下手,把其他人接了过去。

  柳时阴先接的许林宴,接到人后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先过去,晚点我再去找你。”

  顺手还把星象人偶和小黑脸都塞到了许林宴的怀中。

  柳时阴:“让星象人偶给你带路。至于小黑脸,如果遇到危险就让它保护你。”

  虽然这小东西脾气不怎么好,但打架很有一手。有它的保护,柳时阴也不用担心许林宴的安危。

  小黑脸和许林宴:“……”

  自己保护自己大可不必。

  可是这话没法说,容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林宴和小黑脸对视了一眼,就互相挪开了视线。许林宴深吸了口气道:“你自己小心。”

  看来许林宴是妥协了,不过小黑脸似乎还在挣扎。

  它从星象人偶的头顶试图跳到柳时阴的肩上,不过被对方给捏住了小身板,又扔了回去。

  柳时阴睨了它一眼:“好好呆在阿宴的身边。”

  又瞥向了乖巧被许林宴抱着的星象人偶,说道,“好好学学人家。”

  小黑脸:……就很气。

  为了不被星象人偶比下去,小黑脸到底还是留在了许林宴那。

  许林宴被符纸送到下一个地方后,柳时阴接的第二个人就是何大良,何大良为了找女儿走南闯北,看着瘦,但也有一把子的力气,跳这个只要稳住心态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有柳时阴搭把手,他就更没什么后顾之忧。

  最后的是方清尘。

  他跳的时候,身后的毒蛇已经攻了过来。他有桃木剑,又有攻击符在,倒是应对的绰绰有余。

  何大良跳完,方清尘就收剑一跃而起,身轻灵巧,很快就从柳时阴的面前掠了过去。这样一来,柳时阴就成了压阵的人选。

  毒蛇无法越过悬崖到石柱上,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自己的猎物离开。

  柳时阴没有马上走,反而怪可惜地扫了它们一眼。蛇羹啊,蛇胆啊,可惜了。

  毒蛇仿佛感应到了柳时阴散发出来的恶意,非常人性化地往后退缩了一大段距离。

  “还挺灵敏嘛。”

  虽然是冷血动物,但危机意识特别强。

  柳时阴见吃不到蛇羹蛇胆,也就觉得没有继续留着它们的必要。他一扬手,就掷出了几张火符,这家伙竟然要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

  符纸接触到毒蛇,瞬间燃起了浓烈的火焰。火光冲天,整个洞口都被炎炎的大火覆盖。

  这还不是普通的火,是阳火,比普通火的灼热点还要高,还要炙热烘烤!石壁墙上都被烧得乌黑了一大片,烟尘滚滚,全是烤蛇肉的香味。

  还挺好闻。

  柳时阴闻到这味儿,再次可惜了起来。

  “算了。”柳时阴自我安慰自己,“这里吃不到蛇肉没关系,回去后我可以跟阿宴去明雅吃。”

  想想也是一件美事,柳时阴心情瞬间好得不行。

  因为烧毒蛇耽误了两分钟,柳时阴跳到下一根柱子时已经看不到前头的人了。等跳到第三根柱子时,周围忽然弥漫起了一阵白雾,让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不说,连下一根柱子的方位也不太能确定了。

  柳时阴站定了脚,看着像是陷入了苦思,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北面的方向传来了许林宴那熟悉的声音:“时阴,这边。”

  随着声音传来,还有星星点点的微光,那应该是许林宴用手电筒特意给他做的引导。

  柳时阴扯了扯嘴角,顺着他的指示跳到了第四根柱子上。

  等双脚站定后,柳时阴问许林宴:“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先走了吗?”

  许林宴红着耳朵说道:“我不太放心你。”

  柳时阴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其他人呢?”

  许林宴:“我让他们先走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柳时阴没意见,跟在许林宴的身后,也不知道跳了多少根柱子,还没见到尽头,这个洞简直大得可怖。

  柳时阴说道:“这个方向没错?”

  许林宴头也没回道:“应该没错,这边只有一根能过去的柱子。”

  柳时阴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多问什么。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许林宴笑得眉眼弯弯地道:“终于要出去了。”

  柳时阴舔了舔嘴角道:“是啊。再不出去我都要怀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许林宴比较乐观地道:“错了的话我们到时候回头就好了。”

  柳时阴笑了:“你说得对。”

  许林宴先从最后一根柱子上跳到了对面的洞口,然后静待着柳时阴过来。不过柳时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过去的痕迹。

  许林宴不解了:“时阴,怎么不过来?”

  柳时阴抱臂说道:“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死。。”

  许林宴更加的疑惑了:“你在说什么?”

  “虽然都是阿宴,但还是真的阿宴让人看得舒心。”柳时阴啧啧两声。

  守在洞口的许林宴怔了怔,笑得无奈:“时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真的假的?”

  柳时阴带着打量的目光扫视着他:“脸是那张脸,声音也是那个声音,但你就是让人挺讨厌的,可能这就是人不对的问题吧。”

  许林宴嘴角歪了歪,有点笑不下去了。

  “这个洞还挺有意思的,全是幻觉。”柳时阴一语道破了“许林宴”的身份。

  “许林宴”不仅不恼,反而重拾了笑容:“你说是幻觉就一定是幻觉?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可能是被我控制了呢?你能有什么办法确保它就是假的?”

  “许林宴”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这具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他新得的玩具,正在翻弄玩耍着。

  柳时阴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许林宴”以为自己成功刺激到了柳时阴,嘴角咧得更大了。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有尖角的碎石,然后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笑嘻嘻地道:“你说这石头刺进血管里,能不能杀死一个人?”

  “应该不能吧,人哪有那么脆弱的。最多流些血,半死不活。不过光说不做看不出结果,我看还是先试了再说吧?你觉得呢,时阴?”

  “许林宴”的手慢慢地往里收,石头跟着往肉里镶了进去。人体的皮肤其实是很单薄的,不合脚的鞋都能磨出伤疤,何况这石头又尖又锋利。

  轻轻一划,都用不着多用力,脖颈处就出现了一道红艳艳的划痕。有血珠从划痕内溢了出来,滴落在了许林宴的衣服上。

  “许林宴”挑衅地看向柳时阴,仿佛在说你打算怎么做呢?

  是继续呆在原地,还是过来阻止他。

  摆明了前方有陷阱,但对方却好似认定了柳时阴会过去一样,笑得自信且张狂。

  柳时阴抬脚了,他的确如了“许林宴”的愿,跳上了最后的一根石柱。而在他踩上去的那一刻,石柱忽然成十字崩裂了开来。

  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石块一块一块地往下坠落,却连一点落地的声响都没有。

  普通人面对这一幕,可能已经冷汗直流,慌作一团。可是柳时阴却老神在在的,底下碎开的石块似乎只值他看一眼,多一眼都懒得给。

  而他也不跑,就站在那,直至最后一块支撑着他的石块碎掉,他也没动半分。掉下深渊的事情也没发生,虽然脚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他的人还好好地立在了那。

  如同踩在了云端之上。

  “许林宴”的笑容停滞了,大概没想到柳时阴一点恐惧的思绪都没有产生。

  这一切其实都是幻觉,但只要人产生了惧意,控制不住自己的臆想,总会自己吓死自己。

  以为自己真的坠了崖。

  可惜那个人不是柳时阴,他就没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柳时阴双手插兜,冷着眼一步一步地踏着虚空走向了“许林宴”。

  柳时阴没慌,倒是“许林宴”先慌了,看着徐徐朝他而来的人,“许林宴”莫名地害怕,先是退后了两步,接着掉头就想跑。

  可是没等他动作,一双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环住了他的脖子。

  “刚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跑什么跑?”柳时阴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

  “许林宴”咯噔了一下,顿时汗毛直立了起来。

  他颤巍巍地想要抬起手中的石头,用刚才伤害自己的那一招继续对付柳时阴。

  柳时阴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抬手的时候就摁住了他,然后笑吟吟地开口说道:“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攻击我没用,所以选择了伤害阿宴。”

  “虽然知道你这具身体也是假的,但看你把跟阿宴一样的身体弄得一团糟,真的令人很不爽。”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柳时阴的声音冷得如十二月的寒潭,满是冰凌。

  “许林宴”一动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时阴一点一点地撬开他的手指,把他握着的那块沾了血的石头给挑到地上。

  “许林宴”不知道柳时阴要干嘛,柳时阴分明也没对他动粗,而他也不是真的人,但恐惧就是如影随形,如有实质。

  “许林宴”很想跑,可是柳时阴却箍着他让他跑不了一点。

  而这时候,柳时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

  原本战战兢兢的“许林宴”如同变了一个人,浑身不抖了,也不想着离开柳时阴了。

  他背过身来,双手竟直接攀到了柳时阴的肩上,主动且亲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时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

  “许林宴”这一刻就像是一尾没有脊椎的蛇类,身躯柔软无骨,紧紧地挂在了柳时阴的胸前。

  他的右手一点一点地骚挠着柳时阴的后颈,一会卷弄他的发丝,一会又慢悠悠地滑入他的衣裳,摸上他的蝴蝶骨。

  至于另一只手,更不老实,一下接着一下地在柳时阴的心口打着转。柳时阴似乎被他挑逗成功了,完全没有阻止他,反而还眼神微深地注视着他。

  “许林宴”笑了,笑得眉眼都带了涩气,让本就好看的脸变得更加诱人。

  见柳时阴没有遏制他,他越发的猖狂,左手从对方的胸口上移到了拉链处,似乎想要为柳时阴脱下这妨碍了他们亲密的第一层壁垒。

  可是拉链刚拉下了一节,一阵热潮就冲脸袭来。

  面前的柳时阴变成了一个大火人,他不仅自己烧了起来,连带着“许林宴”都被拉入了火焰中。

  “啊啊啊!!!”

  凄厉的,混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尖锐声在深邃无尽的甬道响起。

  等尖叫声停息,甬道已经一片焦黑,只有淡淡的恶臭味和半张从半空中飘飘扬落下的符纸。看那上面的符文——赫然是替身符。

  所以刚才的许林宴是假的,柳时阴却也不是真的。

  一双高帮马丁靴这时候踩在了焦黑的地板上,进入了乌黑的甬道。

  顺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看去,来人不是柳时阴还能是谁!

  “又是幻觉。”柳时阴啧了一声,“这里不会是个迷幻洞吧。”

  不过搞幻觉就算了,怎么还整了一出阿宴诱惑自己的戏码,这个洞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经的好洞。

  柳时阴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甬道的内部。走了大约十分钟,柳时阴看到了何大良,对方晕在了地上,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陷入了幻觉中。

  柳时阴上前想要拍醒他,一把桃木剑刺了出来。他抬头望去,就对上了闭着眼,摆着攻击动作的方清尘。

  看着他一副要跟自己干仗的架势,柳时阴:“……”

  这小破孩,中了幻觉就不能好好地躺在地上吗?

  就不能让他摸一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