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他脆弱又敏感◎
无远弗届。
金顶大殿上, 步青云看着窗外翠微重叠,风云变幻,殿下跪着的是他刚收入门的两个小徒弟。
“既是入我门中, 应是知道我派修行非常法。”
遥泽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小弟子们看着步青云的脸,惊艳到迟迟缓不过神来的表情上, 冷笑。
“你们师尊问你们话呢, 还要看多久?”
小弟子们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坚定俯首:“弟子们知道,弟子们一心只想修得本领,为家人报仇, 又怎会在意修界那些衣冠禽兽的看法。”
步青云满意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
世人不都是说魇术是邪术么?他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邪术!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通过考验对你们来说也不容易,修行之事不急于一时。”
“是,师尊, 弟子们告退。”
“爹爹!”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步青云思索事情收紧的眉头豁然开朗, 看向殿外。
小小的身影风风火火从门外冲了进来,看样子十分兴奋, 不知道是遇到什么好事。
步青云目光落在直直向他奔来的小女孩身上, 见她衣衫褴褛, 好像在哪里打了一架, 眉头复又皱了回去:“烨儿,你去哪里了?”
“爹爹, 你别急着生气嘛。”遥烨抓着步青云的衣摆撒娇。
一旁的遥泽喝了口茶, 笑道:“先听她怎么说。”
步青云见她狡黠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有事,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烨儿眨眨眼,“刚才路过东山的时候,遇见一条龙,一条龙诶!”
步青云:龙?这凡间鲜少有龙,他到不曾在此处见过。
“他见着我张口就出言不逊。”
步青云:出言不逊?
“我原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跟他打了一架,也就那样吧,我将他揍了一顿绑在石柱上,等会儿我就去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给爹爹你做几件法器好不好?
他那鳞片倒是很罕见的银紫色,极好看的!爹爹你看看喜不喜欢……”遥烨献宝似地将龙鳞递到步青云面前。
终于察觉哪里不对,步青云猛然站起,看到那几片带血的银紫色鳞片,眼前就是一阵眩晕。
遥泽表情也严肃起来,跟着起身:“你把他绑在哪儿了?!”
遥烨被步青云的反应吓得一愣,指了指东山的方向。
步青云和遥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山,那条可怜兮兮的小龙还被绑在石柱上,看到步青云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步青云解开捆绑着他的盘龙金丝。
“爹!”小龙瞬间盘上他的身子,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哭得肝肠寸断。
步青云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血淋淋的尾巴上,鳞片掉了大半,好似被什么绞过一片血肉模糊,说不心疼是假的,一股难言的怒气涌上心头。
大殿上,遥烨乖乖跪在地上,脸上身上还沾着打架溅上的泥,扳着手指听着遥煋哭诉,求救的目光悄悄投向遥泽。
遥泽只装作没看见,二人对这个小女儿一向是溺爱的,只是这次做的确实是太过了!
遥煋化成人形坐在步青云怀里,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腿上胳膊上绑着绷带,漂亮的小脸哭得不成人样。
步青云越发心疼,面色更沉。
虽然不说话,遥烨也知道是生她的气,头都快要埋进胸口。
不过,她怎么知道她会有一条龙哥哥嘛。
遥泽看到遥煋哭成大花脸,虽然也是心疼,但一想到原因还是忍不住笑了:“行了,别哭了,被你妹妹打成这样,还有脸哭。”
遥煋:“我那是不备,中了暗算!再说,哪儿又来了个妹妹?我才不要!”
遥烨得来是个意外,当时遥煋和燕玥都不在,他们也不曾告诉他们,自是不知道。
哄了好半晌才将遥煋哄好,遥烨也乖乖赔礼道歉,还给没收了盘龙金丝。
小孩子之间的仇恨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天就混熟了,白天打打闹闹,晚上就好到一张床睡觉。
每晚先安置好两个孩子,步青云才有时间关注于魇术修炼心法。
一双手从身后环上了他的细腰,径直钻进衣襟,开始为非作歹。
他眉头皱了皱:“别闹。”
身后人不依,贴上他的身子,鼻子蹭上他的颈侧,痴迷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你近来日日忙着宗门里的事,忙着煋儿烨儿,忙着你那两个小弟子,冷落我多久了?你自己算算。”
一心在心法上的步青云忽地轻喘一声,眉头一皱,将在衣襟内作乱的爪子扯了出来,起身整理好衣襟没好气到:“我还有事去处理,今日你自己睡。”
“又要走?昨日今日明日每日……何时是个头?”
难道厌倦了,感情淡了?
遥泽一把拉住他:“不行!今日你非得陪我!”
这爹比那两个孩子要难缠呢,步青云无奈地被拉上床,由他动作,却在情浓之时,伸手撑在他胸口:“别,出去,我一会儿有事……”
他已经不需要采补他了,他怕再中招。
而在遥泽这里可不会这么想,只觉得步青云是厌了他了,身子一僵,浓情蜜意瞬间消散如云烟,忙忙忙,忙去吧!
抽身气哄哄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转身盯着床里,管步青云去哪儿,都装做不知道。
步青云整理好衣服,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直到几天都不见人,遥泽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寻了出去。
拦住小弟子:你师尊人呢?怎么几天不见他?”
小弟子翻着白眼:“师尊他事务繁忙,哪有空理你。”
遥泽气笑了:“嘿,小屁孩,这就是你与长辈说话的态度?喊师娘!”
“你一个炉鼎而已,还师娘?”小弟子不屑离去。
留下遥泽一人气闷:好啊,这师徒合起伙来欺负他是吧?行,步青云,你够绝情,你忙,没空理我,我走!
你、别、后、悔!
当即就原地消失。
千里之外,东海,遥家。
遥翎惊愕地看着自家泼出去的弟弟,今个儿是太阳西升,大河西流?自个儿晓得回娘家了?
“你你你……下堂了?”她想了想,“哦不,下堂是正妻的说法,你连个妾都不是,最多算个修炼工具,你被遗弃了?”
看遥泽有气无力的状态真的很像诶。
遥泽却懒得理她,完全当她不存在,在家转了几圈,换了身旧日花里胡哨的衣服,捯饬得光鲜亮丽。
遥翎以及一院子的鸟鸟鱼鱼花花草草都伸长了脖子打探情报。
遥翎奇道:“你要干什么?”
遥泽:“享受生活。”
凡间,青楼。
纵是这里是凡间最大的青楼,这楼里的姑娘再见多识广,又如何曾见过如此俊美如天人的公子,一身华丽花哨的羽袍丝毫不压人之风采,反衬得金尊玉贵,气质清华,连寻常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在遥泽踏入这栋楼时,整栋楼都瞬间寂静了好一会儿,直到遥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问了句:“今日不营业?”
整栋楼瞬间炸了,姑娘们就像见到肉的饿狼一样一窝蜂扑了上去。
“公!子!啊~”
连遥泽都心中一惊,差点没退缩,好歹凭着一身高贵气质撑住了场子。
莺莺燕燕围在身边,享受着各种溢美之词,遥泽感觉自己又找回当年举世无双贵公子的自信了。
“公子真是丰盛俊朗,超凡脱俗,神仙人也……”
遥泽饮下花魁娘子递过来的一杯酒,微笑。
这一笑让花魁不由眼前一花,目眩神迷,整个身子都快要软进遥泽怀中。
“公子,我这里也有……”
“公子,喝我的喝我的……”
就听见一声巨响,大门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原本热闹嘈杂的整栋楼,瞬间寂静。
众人纷纷看向门外,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步青云面色阴沉,眼神狠毒得吓人,盯着女人堆正中央的还装作无事的混蛋,咬碎银牙:“遥泽,你找死吗!”
姑娘们察言观色何其厉害,也见多了正室上门的场面,早早察觉不对,纷纷散开躲进最里面。
老鸨几次踌躇,也实在不敢上前搭话。
遥泽看着气到青筋暴起掐上自己的脖子的手,并未有任何抵抗,艰难地咽下最后一杯酒,墨绿的眸子带着潋滟水波淡淡地看着怒火滔天的步青云。
引颈就戮的姿势,抬着脖子:“要杀我?
动手吧,反正你也厌了我了,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碍事得很……杀了干脆,你可以好好当你至高无上的掌门,独步天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拦你修炼,管你和弟子们双宿双飞……”
越说越离谱。
步青云一巴掌捂住他的嘴:“给我闭嘴。”
然后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目光随便指定一个姑娘,“哪里有空房间?”
姑娘胆战心惊指了个房间。
步青云扯着人就丢进了房间,关上门,猛地被房间里挂了一墙的“刑具”吓了一跳,那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并未要对他严刑拷打,他打算与他好好沟通沟通,重新整理了下情绪,好言道:“遥泽,这段时间我确实忙于事务,并非是有意忽略你。”
遥泽躺在地上,跟个死尸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动不动抽两下,表明自己还活着。
步青云拿他这种无赖行径实在没辙,气得将人从地上拎起来,转手扔到了床上,“你所言的厌倦,更是子虚乌有之事……”
遥泽置气地背过身不理步青云。
步青云无奈,坐到床边上手将人扳回来,“采补毕竟与你有害,修行之人还需惩忿窒欲……”
说到这儿,遥泽才算有了动静,微微掀开眼,然而很快又闭上了。
步青云的耐心快被磨完了,再这样,他就强行将人带回去,管他三七二十一。
遥泽忽然抓住他的手,步青云原以为他已经知错改过,谁知他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下。
朽木不可雕!步青云咬牙切齿,正要发作。
遥泽却睁开了水汽氤氲的眸子,声音嘶哑,可怜兮兮:“酒里有东西,我难受……”
步青云火被浇下去了,气急败坏地替他疏解。
越疏解越不像话,想放手不管,却见他可怜又舍不得。
遥泽抓着步青云的手在脸颊处微微蹭着,“青云,不行,出不来,我难受,我要死了青云……”
“你到底要怎样!”
遥泽愁眉缱绻,眼中泪光点点,我见犹怜:“坐上来 ,自己动……”
步青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却被拉着手走不了。
遥泽躺在床上喘息,好似真的难受得紧。
僵持许久。
步青云手颤抖着伸向衣带那一刻,遥泽就知道,得逞了。
第二天睡醒,步青云已经不在了,遥泽心中一阵失落,然而突然发现胸口放着卷玉简,打开一看。
眼神瞬间颤抖起来,
——婚书!
作者有话说:
孝出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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