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决定自己试的原因很简单:靠人不如靠己。

  “常见的方法就那么几种,挨个试一遍也不会耗费多少时间,很快就能试出来。”

  这么说着,柳从最简单的照射月光方法开始尝试。库洛里多的魔法本就有一部分利用了月亮和太阳的力量,那么由此而生的‘核’自然也沾染了月亮和太阳的气息。再加上今晚是满月,月光方法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上手的。

  柳打开房间的窗户,将七枚圆珠在桌子上摆成一圈,让满月的光辉可以洒到圆珠上面。月光照在每一颗圆珠,光芒在珠子表面一闪而过,小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会发生什么吗?

  小可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在他的注视下,一秒两秒,分阵转动两格。

  珠子静静的躺在桌上,无事发生。

  利用月光的方法宣告失败,柳想了想,运转魔力,握着魔法杖在房间的地板上刻出一个魔法阵,而后将七枚圆珠分别放在魔法阵的中心的星星和四周的星月和东南西北的六个圆圈中。

  这是小樱在收服所有库洛牌后,在库洛里多的魔法阵基础上,结合华国文化改造的新魔法阵。

  按照方位摆放完毕,手里握着魔法杖,柳起身退出魔法阵。

  只见他压低魔法杖,杖尖对准魔法阵的中央,而后运转魔力,将全身的魔力汇集到手臂,进而通过魔法杖释放出来!

  霎时间,屋内光芒大作!

  地板上的魔法阵亮了起来,放在不同图案上的七枚圆珠也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每一枚珠子都升起一道对应颜色的光柱。

  七色光柱在半空汇聚到一点,柳睁开眼睛,屏住呼吸的同时一刻不敢松懈的朝着法阵输送魔力。

  三秒之后,光柱消失,屋内的光芒也渐渐散去。

  一个白色的光点从法阵中浮现,而原本放在法阵上的圆珠已然消失。

  在看到这个白点的时候,直觉先于理智行动,在柳反应过来之前,他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那句话脱口而出。

  “我想要制作一张能够治愈疾病的卡牌!”柳没有停顿,而是将早就考虑好的卡牌的详细内容说了出来:“这张卡牌能够作用到人体,可以让受到这张卡牌影响的人病灶减小,情况好转,逐渐恢复健康!”

  完全的、直接的一次恢复健康是不可能的。就算魔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变化太过突然也太过显眼,很容易将幸村或者其他可能受到卡牌影响的人推向某种不利的境地。

  柳不能去冒这个风险,更不想将幸村至于危险境地,所以便干脆减弱了卡牌的功效。

  “莲二!”小可忍不住喊了一声。

  现在还不清楚‘核’凝结出来的这个光点究竟是什么,怎么能冒然许愿?

  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这个白色光点。

  过了几秒,光点飘了过来,柳终于透过光晕看到了它的真容。这是一个穿着魔法袍的白色精灵,耳朵尖尖,手里握着魔法杖,袍子上的花纹却是华国传统的祥云纹。

  [你确定要许这样的愿望吗?]

  精灵没有开口,声音却传到了柳的脑海中。

  “我确定。”

  [你原本可以许一个更宏大的愿望的,比如创造自己的魔法体系,之前我遇到的一个男孩就许下了这样的愿望。你为什么不许一个别的愿望呢?这个愿望太小了。]

  柳猜,‘许下这个愿望,以后不会后悔吗’才是精灵真正想问的问题。否则精灵根本不用提‘创造魔法体系’这样的事情的。

  “我不会后悔的。我的朋友热爱网球,将网球视作自己的生命,想要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打网球。”柳一直相信,幸村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站在职业赛场上,只不过意外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让人措手不及。“我相信,我朋友的经历并不是个例,这世界上一定还有许多人,明明有自己的梦想,却因为病痛而不得不放弃。我希望能够创造一张治愈卡牌,这样心怀梦想的人不至于因为病痛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精灵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它传到柳脑海中的声音已经表明了它的态度。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你能够每个都顾得上吗?即便成功创造治愈卡牌,你又能够帮得上几个人呢。]

  “能帮一个是一个。”

  被迫放弃梦想的过程很痛苦,柳不想去想要帮助多少个人才算与获得这张牌的代价等同,也不去想帮助几个人才能让自己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因为治愈卡牌,不用因为病痛而放弃原本的梦想,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精灵轻轻点了点头,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卡片在柳面前缓缓飘落。柳伸手接住,卡片在落到他的手里时,褪去了白色,染上了绿色。

  卡牌中央是柳刚刚见过的精灵的模样,它闭眼沉睡在卡牌中,下方写着‘THE CURE’的字样。

  在看到卡牌的瞬间,小可不由得喊了出来:“是治愈卡牌!莲二你成功了!”

  柳拿着这张卡牌,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明天要去医院见精市。

  #

  四月上旬,周五。

  柳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幸村的病情有所好转。]

  是陪着幸村做完全套检查,确认各项指标都呈现向好的趋势,也从法国专家口中得到‘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持续好转的话大概不用手术也可以康复’的结论后,柳以这句话作为开头,随后将详细的情况编辑成讯息发在了正选的群聊里。

  发完消息后,柳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噗嗤。”幸村笑了出来,“你刚刚一直在紧张,现在总算放松了。”

  以春假为分割线,从春假末尾开始,最近几次定期检查的结果一直在好转,幸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燃起了希望:是不是,距离他回到球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今天的检查是转院后其中一个治疗阶段的整体检查,检查结果关系到幸村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幸村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无法陪伴,柳想到春假前借着来探望幸村的由头,对幸村用了‘愈牌’的事情,便请了假来医院陪幸村做检查。

  也是检验一下‘愈牌’的效果。

  好在,结果不错。是完全按照柳的设想进行的,柳也可以放心了。

  想到‘愈牌’的效果,柳不免想知道金井综合病院里是否还有其他与幸村情况类似的人。但是……柳看了眼幸村,幸村的病会好起来这件事,幸村本人并不知道,他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去提与病有关的事情了。因此,柳并不打算直接开口问幸村,而是打算自己先调查看看。

  与此同时,立海大校内。

  网球部的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明天还是周六,大家不免有些走神。切原原本正将手机半遮半掩的放在桌洞,乍一看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叫了出来。

  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顿了一下;台下,整间教室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切原的位置。

  切原恍若未觉,眼睛盯着屏幕,嘴巴微张,在心里将柳的讯息读了一遍又一遍。

  “切原君。”一个声音在切原头顶响起,切原抬头一看,教他们班英语的男老师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切原背后发凉,条件反射的将手机往桌洞里一推:“……老师!”

  “切原君,在我的课上玩手机,是我讲课太无聊了吗?”英语老师先是温声细语的问了一句,而后伸出手,“手机没收,你给我出门站着!”

  将手机交到老师手里,切原耷拉着脑袋起身,刚要走出班门,就听英语老师补充了一句:“下课后让真田同学过来找我拿你的手机。”

  “不要啊老师!让柳前辈来行不行?”

  英语老师呵呵两声:“不行。”

  谁不知道柳和真田里柳是更好说话的那个,而且……就是因为切原这么请求了,才更不能让柳来。英语老师想,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他再明白不过了,这种情况下被学生主动要求来找老师的那个人,一般都是比较温和的。

  换而言之,管不住人。

  无奈之下,切原只能等到下课后跑到三年级的教室,找到真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真田自然是为幸村的好转感到高兴,但是……

  “无论如何,在课上玩手机还是太过松懈了!切原!去绕着操场跑十圈!”

  “……嗨。”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不想让真田前辈知道啊啊啊!

  不过,幸村前辈情况好转就太好啦!切原一边在操场上跑着,一边想到。

  与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在课上看手机的也不是只有切原一人。

  “但是,只有赤也直接喊出来被老师逮到了。”丸井摊了摊手,爱莫能助,“而且还被老师指名叫真田过去。”

  仁王说:“puri~看来老师也明白,网球部里的‘严父慈母’究竟是谁和谁。”

  丸井沉默两秒:“这话你敢不敢当着柳和真田的面说?”

  “pu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