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川全身疲乏,躺在床上几乎昏睡过去。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祁也早早起床,环住陆夏川亲了又亲。他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般,红着脸去啄陆夏川的鼻子:“起床了,陆夏川。”

  “嗯。”陆夏川点头,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祁也继续睡觉。

  祁也跟着靠了过去,一手搭在他腰上轻轻揉着。边揉边问:“疼不疼,酸不酸?”

  陆夏川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间听到祁也询问的声音,他轻轻点头,哼唧了一声,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老婆实在累,祁也有些心疼。开始后悔昨天晚上那般折磨老婆,他上前把人搂住,下巴在陆夏川头顶蹭了蹭:“对不起,陆夏川。”

  “嗯?为什么?”陆夏川被他吵醒,缓缓睁开眼,他说话时嗓音沙哑,又带着浓重的鼻音。

  祁也当即察觉到不对劲来,用手摸上他的额头。这一摸,他顿时意识到不妙。

  陆夏川的体温高得吓人,祁也将人翻了个面,定睛一瞧,脸红扑扑的,显然是烧了许久。

  昨夜,为了追求刺激。他还将人抱到窗前,陆夏川扶着窗,刚和他活动出了汗,紧接着就赤身裸体吹了许久风。

  以陆夏川的身体,当然是要大病一场。

  祁也更后悔了,抱着人去了医院。

  斑蓝星的医疗条件苛刻,费力许久总算给陆夏川排好队,看了医生,吃了药。

  祁也想要医生给打一针。可那医生冷飘飘扫了二人一眼,指向大厅多到拥挤的病人:“你看看他们。”

  祁也回头,这才发现。

  整个大厅中,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身上都是血迹。他只看一眼,当即看出这些人身上都是枪伤。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祁也要来一杯水,抱着陆夏川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给陆夏川喂药,一边询问身旁的男人,“他们怎么受的枪伤?”

  他身旁的男人穿着一身军服,肩膀正在流血。

  “边陲小镇,战争频发。”男人瞧着二人的穿着,了然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祁也点头:“嗯,不是本地,从别的地方来的。”

  “那就对了,外地人不知道。我们斑蓝星看似和平,可这边陲之地,与邻国交界,常年战乱。”男人的话还没说完。

  便见病房中推出一个人来。

  男人见状,立即围了过去,跟着医生一起将病床上的人推进走廊尽头的手术室。

  望着这幕,祁也忍不住皱眉。

  “病床上那个也是军人。”陆夏川已经转醒,显然也听到了那男人刚才说的话,他望着亮起红灯的手术室,“每个星球都是一样的,边陲小镇,与邻国接壤,土地被人争抢。战争都是频发,军人还好一些,最难的是当地百姓,民不聊生。”

  祁也把他往上托了托,让人靠着自己:“你醒了。”

  “嗯,我们走吧。”陆夏川抓住他的手臂,刚吃了药,他口中泛苦,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和季芸约好的,今天来接我们。”

  陆夏川回京都这事,没有通知任何人。除了随行的季芸和祁也,京都那些老伙计没一个人知道。

  如今的京都都在传,说陆将军下台后在刑场上被劫走,这走后便不会再回来。

  也有人说:陆夏川是做了亏心事,逃出帝国,在外流浪,他不敢回来了。

  总之,如今的京都,对于陆夏川此人多是些不好的评价。

  季芸的飞船落地一处废弃工厂。

  祁也把陆夏川放到新买的轮椅上,推着人走出飞船。

  季芸站在船舱附近,朝二人挥手:“陆将军,预祝你一帆风顺。”

  祁也替陆夏川点头。

  她又说:“希望,星际有真正和平的那一天,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这些星盗不再是漂泊在外的浮萍。”

  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安稳的家。她和她的船员,又不是生来便是星盗,他们有家的,只是战争毁了他们的家。

  陆夏川还是头疼,烧还没退,他望着季芸扬起笑容。眼中载着帝国未来的希望,亮起光芒,信念坚定:“我的使命就是帝国和百姓,季船长相信我,这个国家必定前路璀璨。”

  季芸的飞船离开,继续在浩瀚的宇宙中漂泊,载着满船无家的人等待一个归处。

  祁也则和陆夏川一起站在路边,等待载他们的车,进入京都,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二人是在将军府外遇见的祁商。

  此刻的祁商,一身华丽的西服,梳着漂亮的发型。他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陆夏川,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祁商忍不住笑出声:“回来了。”

  陆夏川点头,控制轮椅要走到祁商身边。

  祁也却吃醋地握住他的扶手,将人困在身前,他声音有些颤抖:“陆夏川,你不要我了吗?”

  陆夏川没说话,片刻后朝祁商伸手,示意道:“过来抱我。”

  得到命令,祁商当即走过来,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他搂住陆夏川的腰,亲昵地在他腰间摩挲着,目光无比眷恋:“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木克斯已经下狱,陆杰也被我关了起来。”

  陆夏川还是点头,沉默着不发一言。

  祁商知道他不愿意,便安慰道:“陆夏川,我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日久生情,我们很快就会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的。”

  祁也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面又气又醋。

  他皱着眉上车,关门时用了力,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听着这响声,蒋韫成心疼地皱眉,他先是看了眼副驾的余承,接着又看了看祁也。

  “陆夏川没和你说吗?”蒋韫成心想,连自己和余承都知道陆夏川的计划,难道祁也不知道。

  “说了。”祁也咬牙,更气了,“让老婆用美人计,我也是没本事。”

  “唉,别这么说,你不过一个军火贩子,祁商现在却是手握大权。国王没了,帝国将军入狱,这国家都是他说了算。”蒋韫成安慰道,“你也别伤心。陆夏川的计划挺好,等他迷惑了你哥,咱们就能潜入将军府,把你哥搞晕,你再和你哥一换身份。啧,到时候,陆夏川还是你的,对不对,挺好的。”

  说完,他余光瞥了眼副驾上发愣的余承,问道:“你说是不是,余承?”

  余承点头,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蒋韫成冷笑,心想,这人最好能老实点,别再对陆夏川怀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他有的是法子搞他。

  车子驶离将军府。

  三人在蒋家揣好武器,做好准备,时刻等待陆夏川发来的信号。

  陆夏川则坐在将军府,和对面的祁商斗智斗勇。

  祁商把他抱到书桌旁。

  桌面上摆着公文和代表帝国将军的印章。

  祁商说:“我帮你翻案,没人会记得你纵容下属杀害我的事,届时你还会是帝国将军。”

  “好。”陆夏川点头,拿着印章在公文上轻轻一盖,“现在就翻案吧。”

  祁商把那公文收起来,笑道:“现在不行,万一你反悔呢?夏川,你等一等,过了明天,我自然会给你翻案。”

  他告诉陆夏川,他们明天会重新举行婚礼,届时,随翻案公文颁布下去的还有处死陆杰的命令。

  “你的腿,是陆杰害的。”祁商上前,亲昵地托着陆夏川的下巴,让他仰头看向自己,“陆杰要给你赔罪的,宝贝。”

  陆夏川皱眉,看着这张和祁也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竟只觉得讨厌。

  他在想,明明是双胞胎,怎么二人差别如此之大。

  祁商把他送回房间,临了还特意上锁,就连窗户都给封上了。他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心想,这次可不能让陆夏川再逃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祁也他们还会来,不过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陆夏川,而是祁商。

  当夜,祁商也住在将军府。

  国王和将军都被他关了起来,所有事务都要他来处理。

  他已经熬了几天,此刻头正有些发昏。祁商托着额头,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枪响,他顿时精神起来。

  拿着枪走出了将军府。

  临走时还特地安排许多人围在了陆夏川的房间外。

  出了将军府,果不其然,来者是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和他弟弟那狐朋狗友。

  蒋韫成那家伙把家中的保镖全带了过来。此刻正围在将军府外,好不嚣张。

  至于祁也,则叼着根烟靠在车旁,和那街边的无赖似的,见到祁商走来还吹了个口哨:“你的对手是我。”

  他这样说着,抬手就朝祁商开枪。

  祁商闪身躲过,同样一枪还了回去。

  两伙人瞬间展开火拼。

  听着窗外的枪声,陆夏川有些担忧。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外面的保镖围成一团,他逃不出去。

  陆夏川坐在床边,默默祈祷:他们的计划可以顺利完成。

  至于这计划的关键则是祁也和祁商能不能顺利调转身份。

  过了许久,窗外的枪声渐渐消失。

  他的房门被人推开。

  祁商缓慢踏入房间,冷着脸道:“夏川,你的计划实在拙劣,竟想靠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带你离开?”

  祁商冷笑着关门。

  看着落锁的门,陆夏川攥紧手,眼中冷厉,刚要开口便见祁商扑了过来。

  祁商把他抱在怀中,悄声贴在他耳侧询问:“宝贝,我装的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