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也用了力,将朝自己挥拳蒋韫成摔到墙上,骂道:“你疯了!”
……
就在刚刚,蒋韫成与他大打出手,起因不过是他提了一句:“过了周末,把余承送回去。”
“送回去,不是要用他威胁陆夏川吗?”蒋韫成扬起笑容,好似在为祁也着想,“陆夏川那么倔,没点把柄你可抓不住他?”
他既然打算将余承送回去,自然是经过了万般考量。
正如蒋韫成说的,他一手好牌打得稀碎。若是一味逼迫威胁下去,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不想陆夏川再难过,更不想陆夏川继续怨恨自己。将余承放回去,既是弥补过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从今往后,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堂堂正正地追求陆夏川。正如他的告白,他会把生命的全部色彩都献给陆夏川。
祁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蒋韫成后,只见他沉默片刻,然后反驳道:“已经造成的伤害弥补不了,陆夏川已经恨你了,还不如让他一恨到底。”
看着蒋韫成面上牵强的笑容。
祁也起了疑心,问道:“你是真的为我想,还是因为自己想留下余承?”
“当然是为你想!”蒋韫成果断答道,“我又不喜欢余承,留他做什么?”
“那好,我把人带回去自己看管。”
他的话还没说话,蒋韫成便开口打断,道:“不行!”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祁也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
蒋韫成对余承有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祁也开门见山道,“你喜欢余承,对不对?”
蒋韫成刚要摇头,却见祁也站直了身体,不等他反应过来,祁也便略过他朝书房的方向大步迈去。
“你干什么?”蒋韫成拦下他。
“我去杀了他。”祁也神情认真,“我仔细想了想,陆夏川喜欢余承,留着他是个祸患,还不如早些杀了,省得他去招惹陆夏川。”
“别去!”蒋韫成抓住他的胳膊,慌乱中用了力,猛得将人推开。
祁也退后几步,彻底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妈的,蒋韫成这货就是喜欢上余承了。混蛋玩意,为了小小余承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蒋韫成没想到自己刚刚的力气这么大,竟把人推了个踉跄。他不敢与祁也对视,低着头心虚道:“那个……那个余承,余承他没准还有用,现在杀了,我怕你会后悔。”
末了他还低声附上一句:“我是为你着想。”
蒋韫成又在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殊不知祁也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别装了。”祁也揣着手,讥讽道,“蒋韫成,你这人可真没有胆,喜欢就是喜欢,找什么借口?”
蒋韫成猛得抬头,继续否定:“开玩笑,他不过是一个玩意儿,我怎么可能喜欢。”
祁也冷笑,没想到蒋韫成能这么嘴硬。
“对啊,一个玩意儿,却偏偏那么多人喜欢。可惜了,余承不喜欢你,他喜欢陆夏川……”祁也故意激他,顿了顿,道:“而你呢,就和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偷偷喜欢。人家却只把你当个发泄的工具,用了就丢……哈,真是可怜。”
“你再说一遍!”
蒋韫成能和祁也玩在一起还是有原因的,二人脾性差不太多。
祁也一番话下来,蒋韫成被彻底激怒。他红着眼上前,揪住了祁也的领子,口中脏话不断。
“祁也,你他妈才是阴沟里的老鼠,用尽龌龊的手段,却还是得不到陆夏川。就你这样烂到骨子里的人,谁会喜欢,妈的,陆夏川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瞬间,被激怒的对象变成祁也。
“好样的!”他眼神阴鸷,漆黑的眸子中是藏不住的怒火。
祁也抓住蒋韫成的手腕用力一扭,待卸下他的力气后,狠狠一脚踹在了蒋韫成腿上。
蒋韫成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躲闪不及被踹个正着,踉跄着退了几步,再接着他就疯子般朝祁也扑了过去。
“你个狗东西,敢踹老子!”
“踹的就是你!”
一言不合,两人扭打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肯饶了谁。
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窗口,多日来心中的郁闷随着拳脚一起挥出。
过了许久,两人渐渐耗尽了体力,才各自靠着一边墙壁休息。
祁也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狗东西。”
蒋韫成正在揉被踹到的膝盖。听到骂声后,他瞬间直起腰,刚要骂回去却被一声呵斥打断。
“能不能安静!”房门从里面打开,穆阳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他在祁也面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心中有几分窃喜,忍不住勾起嘴角。
祁也这种家暴男,被打死也是活该。
穆阳在心中把祁也骂了个遍,可面上却十分平静,扬起的嘴角也被他压了下去:“陆将军身上的伤口不能碰水。”
说完,穆阳转身就走,扬起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蒋韫成见状,抓住他即将落下的衣角,道:“外面的天黑了,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人都走后,祁也才走近房间。进入之前,他特意敲了敲门,小心试探:“我能进去吗?”
陆夏川果断拒绝:“出去。”
祁也装作没有听见,径直走到床边:“陆夏川,天黑了……老东西刚刚打电话催我们回去。”
他故意搬出祁昌昀,为的就是不让陆夏川拒绝。
如他所料,陆夏川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给我找个轮椅。”
祁也弯腰的动作一顿。
找什么轮椅,轮椅哪里有他的怀里舒服。
为了能与陆夏川光明正大地亲密接触,祁也又开始找借口,撒谎道:“蒋蕴成家没有轮椅。”
陆夏川冷冷瞟他一眼,轻易揭穿这个谎言:“楼梯下面,我看到了。”
他也是在被祁也从地下室抱出来时,偶然间看到的。那黑色的轮椅就叠起来,工工整整地摆在楼梯旁边。
眼见谎言被人揭穿,祁也没有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把那轮椅推了过来。
陆夏川指挥着他将轮椅放到床边后,便将他赶了出去。这轮椅是很旧的款式,无法升降,上下时费了陆夏川不少力气。
等好不容易挪动到轮椅上,陆夏川额间也起了一层薄汗。
被陆夏川赶出去后,祁也一直躲在暗处,透过门缝小心翼翼观望。看到陆夏川拖着双腿,靠着手臂的支撑一点点往轮椅上挪动时。他心中一片酸涩,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推门而入。
祁也低下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勒住脖子,沉重到无法呼吸。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走不走了?”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又冷漠的声音,祁也瞬间站直身体,漫不经心道:“困了。”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他透过门缝注视陆夏川时,陆夏川也在注视着他。
不过,两种注视截然不同。
祁也眼中是心疼和自责,陆夏川心中则是提防与厌恶。
……
陆夏川径直走在前面,祁也则慢慢跟在他身后。
这轮椅功能不多,全靠陆夏川一双手转着,祁也怕他累,便跟在轮椅后面悄悄推着。
尽管他放轻了动作,却还是被陆夏川察觉,厌恶道:“别碰我。”
“没碰你,碰的轮椅。”祁也坦然解释道,“老东西催得紧,你自己滑太慢,我推着快一些。”
陆夏川犹豫片刻后,缓慢松开手,没再挣扎,任由祁也推着轮椅前进。
祁叶的车停在门外。
他把陆夏川推到车旁,刚弯下腰,手还没有碰到陆夏川便被人狠狠拍开:“我自己来。”
陆夏川不愿意被他抱着,拖着无力的腿自己爬上后座。他动作慌乱,无意间撞向车门,本就受伤的胳膊再次渗出鲜血。
陆夏川吃痛,抓住门框的手一松,停在半空的身体向后倒去。
“小心。”祁也立即托住他的屁股,将人举起放到后座上,“疼不疼?”
他扶着陆夏川受伤的手臂,眼中倒映的鲜红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心脏。
陆夏川所受的伤都是他带来的,作为加害者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问陆夏川疼不疼?
“对不起。”祁也默默松开他的手。
……
回去的路上,祁也一直保持沉默。
陆夏川一贯得冷漠,祁也又愧疚着沉默,车内变得十分安静,连同着气氛都有些沉闷。
沉闷的氛围伴随车外昏黑的夜空,让人心中越发压抑,沉重到无法呼吸。
回到祁家后,祁也照旧不发一言,默默安置好陆夏川。把人送到自己的房间后便退了出去:“我睡客房。”
即便不常回家,他的房间也是打扫的一尘不染。比起客房,他房间内的床要大上许多,睡着也更加舒适。
告别陆夏川后,祁也老老实实回了客房。他坐在床头,整整一晚,心中五味杂陈,失落自责、懊恼心疼……
直到凌晨,才逐渐有了困意。昏昏沉沉中睡了两个小时后,祁也从梦中惊醒:坏了,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给两人订做礼服,却忘记了给陆夏川测量尺寸。
若是再往前十几个小时,他还能霸道地贴在陆夏川身边,不经意间就能将人摸个遍,量个尺寸、数值更是简单不过。
然而现在,他刚与陆夏川发过誓,未经允许绝不擅自靠近。如果擅自违背承诺,只会换来陆夏川进一步的怨恨。
不如——
祁也怔了怔,眼前一亮,心中已经有了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