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你今天走不出这里的。”

  秦妄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靠在窗沿,看了一眼楼下的夜棠,勾了勾唇说道:“是谁让你来这里的,到地狱里记得向他报仇。”

  “你未免也太——”嚣张了。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伊执伤就感觉自己腿间一紧,猛然低头发现身后悄无声息攀爬上来数条冰藤蔓。

  它们紧紧缠着他的腿,想要把他从这里拖下去。

  而前面的秦妄还在虎视眈眈,如此被夹击的状态,跟之前他攻击夜棠的情形一模一样!

  眼前人果然在报复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夜棠什么关系,但这维护对方为对方出头的样子,可已经超过朋友的范畴了。

  秦妄直起身,不紧不慢地朝他这边迈了一步。

  然而下一秒,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掐向他的脖颈。

  伊执伤实在没办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手套,眼看着就要抓上曾徒平的侧脸,“你可要想清楚,再往前我就杀了他!”

  秦妄的手停在距离伊执伤脖颈一寸的地方,与此同时那些拽住他的冰藤蔓也放松了力道,渐渐往后退去。

  伊执伤松了一口气。

  果然,夜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这只妖,只要这只妖不死,他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伊执伤眯眸看向秦妄,咬牙道:“退后!”

  秦妄无奈耸了耸肩,退回刚才倚靠的窗沿,回头跟下面的夜棠说话。

  “宝贝,不然这人我们就不救了吧,挺麻烦的,还很弱,就算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死的。”

  曾徒平:“……”

  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啊?

  夜棠挑眉看他,“不可以哦,他现在还不能死,不然之后会更麻烦。”

  秦妄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好吧。”

  伊执伤却从两人的对话听出来了些什么,他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要这么问秦妄就来兴趣了,当即给他说了起来,“他是我老婆,我是他老公,我们以后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我刚才叫的宝贝呢,是我对他的爱称,除此之外,我们之间的爱称还有……”

  伊执伤:“……”

  听着男人喋喋不休的话,伊执伤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有几分无语和难以理解,仔细看还有些嫌弃。

  “秦妄,够了,先办正事。”

  听着秦妄越来越放肆的话,夜棠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雾蓝色的眸底难免浮现出恼怒和羞赧。

  听到这个名字,伊执伤眸光微闪,思绪电转。

  这个人叫秦妄,而在他的记忆里,叫这个名字的人,只有那个华国的秦组长。

  秦妄战术掩唇,“啊……咳咳,不好意思啊,说得有点多了,你肯定觉得烦,毕竟你没感受过其中的美妙,我也能理解。”

  伊执伤:“……”

  这人有病吧?

  曾徒平:“……”

  “…………”

  这年轻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我们该办正事了,不然我家宝贝就要生气了。”秦妄脸上的笑转瞬消失。

  伊执伤瞳孔微缩,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意落在自己身上,让他甚至不敢动弹半分,控制着曾徒平的手也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冰藤蔓毫无征兆地爬了上来,紧紧缠绕在伊执伤的手腕上,用力往后拉去。

  原本紧靠在一起的两人中间出现了缝隙。

  秦妄的身影也是在这个时候消失在原地的。

  几乎在眨眼之间他就冲到了两人面前,一手拉住曾徒平的胳膊,将人从伊执伤手里拉了出来,另一只手接过冰藤蔓甩过来的枪,对着伊执伤的眉心扣下扳机。

  到底还是欧洲生控部的最高战力,伊执伤反应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几乎在秦妄抓住枪的后一秒,他就往旁边扑过去,躲开了那颗朝他飞旋而来的子弹。

  紧接着秦妄开出了第二枪、第三枪……弹匣空了。

  尽管伊执伤躲得很快,但被冰藤蔓束缚住了手脚,左肩还是中了一颗子弹,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而让人惊奇的是,他的血一沾上冰藤蔓,冰藤蔓瞬间枯萎融化,不敢再接近他。

  站在楼下的夜棠若有所觉,他抬头看向窗口,雾蓝色眸中森寒一片。

  怪不得闻尧寒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人,这人身上真是什么都克制他,不仅能力会削弱他的妖力,连血都能腐蚀他的冰藤蔓。

  但凡今天夜棠一个人对上他,说不定就被他反杀了。

  “秦妄。”夜棠冷冷道:“杀了他。”

  秦妄勾唇,“收到。”

  “得罪了,老先生。”秦妄拽住人的胳膊,尽量放轻力道把人从窗口丢了下去,“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曾徒平:“!!!”

  可怜见的,老先生的心脏病都要犯了,还好冰藤蔓来的及时,卷上人的四肢让人平稳落地。

  “曾先生。”

  曾徒平刚平复好心绪,身后就传来一道镇静到冷漠的声音,顿时抚平了他心里的焦躁和慌张。

  他转头,看见了一张冰冷惊艳的美丽面庞,只那一头银色长发,他就知道眼前人是谁了,当即要俯身行礼。

  “夜大人……”

  “不必,你做的甚至比我要好。”夜棠扶着老先生的手用力,让人怎么也弯不下腰去,只能直愣愣地站着。

  曾徒平甚是惶恐:“不敢。”

  “听说你有一半人类的血脉。”夜棠问他:“那你其中一个亲人,是来自华国吗?”

  “正是。”曾徒平有些惊讶,“夜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夜棠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听你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了。”

  明知前方道路崎岖,却偏要一意孤行,怀揣着一腔热血,就算因此死去也问心无愧。

  华国千年的历史,造就了一个顽强不屈、意志坚韧的民族,这片土地从不缺少英雄。

  “对了,夜大人。”曾徒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还没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来过了,他们说要帮那个人离开。”

  夜棠想也知道是谁,“他们现在在哪?”

  “夜先生。”

  曾徒平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但紧接着,是一句满是歉意和犹豫的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