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睡了有一会了。
因为这个梦做的很沉浸,仿佛到了一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
夏恬知道自己在做梦,是个清醒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氛不正常的清吧,有着各式各样,或者身材火辣,或者西装革履的女人,见不到一点阳刚之气。
哪怕就吧台的服务生而言,都是一个漂亮到女生也会沉迷的鲻鱼头小姑娘。
那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里,撑着胳膊,阖着眼睛,似乎是在补觉。
纸醉金迷之下,她显得格格不入。
是服务生,她面前的人也很多。可没人去打扰她。
她对面一个穿着贴身红毛线裙的都市精英,还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帮她解决掉往来所有有疑问的客人。
拒绝的方式,特别奇特。
就一句话。
“不要打扰小夏休息。”
抓耳的,暧昧的,诱惑的。
这声音让这个无理的要求变得让人有接受欲,往来的客人竟然也识趣地走开。
歌舞升平,这个清吧里表面上很平静,可换了谁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潮意,暗潮汹涌,小圈内的聚会,似是热辣难忍的桑拿房,人人都垂着眸在环视,找寻合眼缘的存在。
没过一会,进口处进来一个齐肩发的皮衣女孩。
梳了半个高马尾,却要超过旁人全部的发量。浑身上下,唯有尾指上的银戒是亮眼的,就连那双黑色的内双眼,此刻也是光华内敛。
对于旁人的靠近,这姑娘总是不动声色地避开,像不属于这个圈子,有着圈外人刻在骨子里的排斥。
不过,不可否认,她是吸引人的。
年轻的,鲜活的,冰冷醒目的外表,热气腾腾的内里,组合起来,是这个地方最受瞩目的存在。
所以这个女孩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这是……是年轻的迟希。
记忆中对于这个地方的印象也抽丝剥茧出来,这是帝都城。
迟希走到了一排没什么人的高脚椅上坐着,对于来往的人充耳不闻。
迟希趴在吧台上趴了会,似乎很累。
这边歌舞振动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逐渐开始缩小,嘈杂的环境更有助于她放空精神,眼看就要闭上眼。
可这时,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背影绝对是她见过最为妖艳的。
可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边。
莫名的牵引,突如其来的悸动,叫她定睛望向被红衣女人扛着往幕后走的黑衬衣服务生。
这个清吧有个后门,后门出去是什么地方来着?
似乎是一家自助式酒店的入口,门口还放着有不断充气的欢迎进入的橘子气球。
她们……是一对儿吗?
那条红裙价值不菲,这个女人绝对不缺钱。如果是一对儿,她会让自己的女朋友来这里做服务员?
羊入虎口?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拖着疲惫的身躯,迟希跟了上去。
她看见女人扛着服务生步步生莲地站在酒店门口扫码。
酒店正门是一扇单向玻璃门,服务生兴许是被扛地难受,磕了一下,竟然抬起头来。
女人很意外,“夏恬妹妹,你怎么醒了呀?”
这两个字眼冲进迟希脑门,她瞳孔地震!
这股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慌乱叫她顾不得不想在这圈子多管闲事的话,直接从墙后站了出来。
只是,人已经没了。
根本没有多想。
迟希凭本能迅速扫了码,订了一间房。
看到电梯停在三楼,她不假思索地跑到楼梯间,以超乎平常训练量三倍的速度跑到三楼,刚巧看见正拿卡开门的红衣女子。
那个门表面上,是酒店的房门。在当时地迟希眼里,仿佛就是一间小黑屋。
夏恬被拐进去,要经受什么摧残和磨难,都幻灯片自动放映似的在她脑海里回转。
可,她面前有一堵用汉字组成的墙,横亘着,挡着她的脚步。
——“怎么开始的,就怎么结束。就到这里吧。”
*
红衣女子动作很轻,生怕吓到背上的人。
轻轻进来,轻轻关门,但关门这一刻,一双手却突然伸出,以绝对的力量优势组织了她关门。
还是一双修长好看到过分的手。
她倒也不恼,把门打开。
眼前人身上的气势要把她压倒在床上了,她微愣,忽而一笑,“哟,哪来的漂亮妹妹?”
漂亮妹妹冷硬地朝她伸出手,“把人给我。”
她笑得风情万种,“凭什么?”
迟希能看到夏恬的脸,是红的,似是在蠕动,可眼睛闭得很紧。
“凭你是强迫,她并不愿意。”
女人柔柔地笑了下,“这可误会死姐姐了,你看是谁抓着睡?”
女人下巴一指,在她腰间,一双手紧紧的环在上面。
迟希半点不领情,态度依旧生硬,冷冷道,“想要她?就你?”
?
女人目光顿时收敛,看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狂妄小孩很不顺眼。
怎么?瞧不起人啊?
“我不行,难道你行?”
迟希故意往前靠,欺身走近,站在门缝上,她眯着眼抓了抓脖子,皮衣里面的衬衣被她这一抓开了几个扣,露出精致地锁骨,似是不耐烦,“放下她,我让你知道知道。”
女人顿时被哄的发愣,眼睛发直。
心跳都开始砰砰跳。
谁懂啊,眼前这个小娃娃竟然让她有种下一刻就要被扔床上蹂,躏的感觉。
有点小爽啊怎么回事?
好想听她的啊。
夏恬被她慢慢放下来,但意识不清,在往一侧倒,不过女人显然不想搭理她。
做好被扒光的准备,可迟希下一秒的反应却让她大跌眼镜。
迟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滑落的夏恬,一个翻身便逃出门去。
等女人从受惊中回神,出来看时,她已经不知道抱着人进了哪个房间里。
这辈子从来没想过待下面的年轻女人,连追都忘了追。
在门口屹立着,久久不能回神。
——
带着闭上眼不睁开的夏恬躲到了自己订好的房间。
迟希就近将她放到沙发上,神色慌张但井然有序地拍打她的脸,首要先看她被人做了什么。
因为她很不对劲,非常地不对劲。
“夏恬?夏恬?醒醒!睁开眼看看我!”
夏恬脸依旧是红得,不像是喝酒醉了上脸,全脸,包括脖子,都在发红,接触到冰冷的皮质沙发,舒服地后仰,想多点接触面积。手,也在抓自己脖子上的衬衣扣,看上去真的难受到极点了。
迟希心疼的想掉眼泪,慌忙替她解开扣子,拿了冰冷的毛巾过来,给她降温。
如果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那她白在英国混了那么多年。
是她的错。
如果没有分开,和迟希在一起,夏恬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夏恬心思单纯,她把女同的圈子看得太过干净,没有警惕心。
而这些,迟希竟然也没有嘱咐她。
就让她一个人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的夏恬自然是听不见。
夏恬现在像在被火烤一样,烫的她七窍生烟,睁不开眼。
逐渐,烈火之中出现了一丝冰凉,像甘霖,从她身上,锁骨处,腋下,肚子上,腿间,浸透了整个身体。
虽然很舒服,但这种情况无疑是大火之中的一点水,不仅不起作用,还会增强火焰的气势和威力。
像从火焰山换到了蒸笼。
难受到了极点。
直到唇间,清凉的水入口,传导至四肢百骸,比刚刚舒服了很多。
只是没一会就停下了。
夏恬不想让它停下,手抓住那个源头,用力的吮吸起来。
接着,就不只是唇,她觉得全身都覆盖上了一片冰凉,被那股冰凉囊括在其中。
荒原的烈火,与润物无声的雨水抗衡着。所到之处,硝烟尽散,天气晴朗。
慢慢的。
夏恬活在了一片锦绣天地中。
——
那一天的凌晨。
酒店楼道一角,迟希独自站在窗台边,生平第一次,点了根烟抽。
这衣服是偷的哥哥的,他兜里多的是这些。
抽下第一口,她皱起眉,使劲咳了两声,眼睛瞬间通红。
这玩意到底是谁在喜欢?
毫不留情,迟希狠狠的碾碎,沾上烟味的皮衣也不想要了,脱下来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窗外刺骨的寒冷冲上前,这会正是深秋。
emm……
夏恬怎么穿的那么少?
看了看自己扔了的衣服,迟希产生了种后悔的感觉。
错了。
错的很大。
又是这样迟希,又是这样。
一股难忍的自我厌弃袭上心头,迟希使劲咬了口自己的舌头,瞬间咬破,一股血腥味弥漫开,彻底掩盖住了她口中来自夏恬的味道。
不要再置身事外了。
不然你绝对会犯下这一辈子永远不可原谅的大罪。
寂静地走廊里,迟希沉思了很久。
她先给在国外的一个号码打了个电话。
“郭阿姨,您什么时候回国?”
“哦,您不是要收徒吗?我给您推荐一个人,是我同学,去年的北令市状元,在首都医科大就读。”
“嗯,品性绝对和你意,绝对值得你提前回国。”
……
之后,迟希又给一个常打的号码打了过去。
“丁然,你和江叶,还有联系吗?”
“都是同学一场,听说她考了戏剧学院,以后就是大明星,你确定不联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