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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回神啦！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从咖啡店回来，碍于陆微在，江欲燃憋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关上门，她再忍不住，焦急地询问起来。
却不想，陈予书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般，无论她怎么在她面前晃，都没一点反应。
江欲燃暴躁得原地抓狂，“求你了，我的姐，我唯一的姐，你就吱一声吧！陆微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听到某人名字，陈予书眼珠转了转，落在江欲燃脸上，里面的迷蒙还未完全褪去。
“天呐，谢天谢地，你终于有点反应了！”江欲燃差点喜极而泣，星星眼地望着她，“那什么，陆微拉着你，干啥去了呀？”
才发生没多久的事犹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回映，若不是此刻江欲燃在询问，陈予书都要怀疑，刚刚是她做的一场梦，毫无缘由，突兀又猛烈。
“她……”陈予书张嘴出声，嗓音微哑。
“嗯，她怎么了？”江欲燃轻声问，紧张得不由屏住了呼吸。
砰——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叶迟晚的声音随即传来，“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去洗漱吧，要熄——”
“啊啊啊啊你就不能等我问完吗？”江欲燃彻底疯狂，“今晚我要是不知道，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叶迟晚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好好好，你继续问，继续问。”
陈予书回过神，脸上的温度慢慢升腾，“咳咳，先去洗漱吧。”
“……行。”江欲燃咬牙，飞快收拾好东西，跟在陈予书旁边，悄声细语，“来，你路上跟我说，快点，长话短说。”
“说什么？”陈予书明知故问，神情稍显不自然。
见状，江欲燃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撞了下她的肩，咬着耳朵问她，“陆微是不是一着急直接跟你表白啦？”
猜得这么准，陈予书脸色微变，想反驳都不能，沉默以对。
“诶，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江欲燃着急地直追着问，“是不是嘛？”
陈予书不自在地抿唇，极轻地点了下头，“嗯，算、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哎呀，她到底说了啥呀？”
“她……”陈予书有口难言，不由加快了脚步，“洗完澡再说。”
“啊啊啊啊陈予书，我要杀了你！”
洗完澡回来，宿舍已经熄灯了，简单收拾了下，陈予书上床，没有章法地摩挲着手里的手机。
半晌。
陈予书再受不了，飞快打开手机，刻意不去看某人的消息，而是直接点开了与江欲燃的聊天框。
江欲燃快等疯了，表情包夹杂着感叹号，足足刷了几十条。
陈予书慢慢打着字，脑中适时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
“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微，陆家独女、知根知底、身世清白、心口如一、低调内敛、就专情于你一人，无任何不良嗜好。”
路灯下，陆微注视着她的双眼，瞳孔里，认真作底色，忐忑、慌乱依次浮现，呼吸停了，她在静静等待。
真实得让她无法以玩笑游戏来概述。
时间停滞在这一刻，但彼此间最微小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微偏了下头，不确定地问：“你是在跟我……”
“没错，我在跟你表白。”陆微先一步接上她的话，然后顿了下，“我喜欢你，陈予书。”
越发猛烈的冲击着快要决堤的情绪，顿时，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下意识慌乱反驳，“陆微，你别开玩笑。”
下一秒，一道阴影落下，将她半边光亮笼罩，覆以黑暗中的一抹柔软。
“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陆微稍稍分开些许，说完这句，又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气息微乱，雀跃涌动，“不止这些，我还想跟你做所有情侣会做的事，牵手、亲吻，跟你上.床做……”
“你闭嘴！”意识到陆微在说什么，她脸一下涨红，双手抵着陆微的肩将她推开，“不要脸！”
陆微也不挣扎，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好似在说，我就看上你了，你能拿我怎样。
沉默相对许久，她一时哑言，瞪着她，又恼又无可奈何。
最后是江欲燃的铃声结束了这一切，回程车上，江欲燃在前，她们在后，陆微像是冲破了某种禁锢，有种木已成舟、尘埃落定的疏懒感，一扫之前别扭，直白热烈。
只有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陷入慌乱无措。
深夜静悄悄，心房的一处，还在不息地打着鼓点。
三言两语，尽量平铺直叙地将事情经过发给江欲燃，脑子却控制不住将陆微说过的话又细细咀嚼了一遍。
真不要脸！还心口如一，低调内敛，你哪里跟这两个词沾边了？
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说就算了，还……陈予书思绪一顿，忍不住用手碰了下自己的唇。
哪有人表白是直接亲上来的，狗东西！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没脸没皮！
骂什么来什么，陆微的消息不停弹出，撩拨着她心口本就崩紧的弦。
陈予书呼出一口气，控制不住点开，从下往上翻看起来。
这时，最新消息过来，【陈予书，你出来，别躲在后面偷看。】
见状，陈予书心口乱跳了下，有种被监视、无处遁形的心虚感。
下一秒，她飞快打字，似乎是为了反驳陆微说的话，然而，半晌，一句消息也没发出去。
【什么话这么难以启齿，要想这么久？】
陈予书咬牙，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讨厌！
【你好烦！！！】
陆微：【烦什么？烦我跟你表白？还是亲了你？】
陆微！！！！
【嘿嘿。】
【这还是我的初吻呢。】
【不对，初吻好像是在酒店那次。】
【当时我发烧昏着，都记不太清了，可惜。】
【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你当时是不是生气啦？】
陈予书拳头握得邦紧，气得差点直接昏厥过去，一张冷白的脸活生生憋成了绯红，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狗东西啊！！
【你没拒绝我，是不是代表，你也有点喜欢我啊？】
陈予书脸一热，极不自在地舔了下唇，手指上下滑动着聊天记录，不知怎么回应。
她现在更想直接把陆微掐死！
【陈予书，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予书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呗。】
一下让她熄了火，又陷入局促。
——才不要！
打完这三个字，陈予书嘴角微微耷拉下来，不满意地删去。
——嗯。
简单的一个字，停在聊天框格外惹眼，陈予书耳根一下红了，生怕手误发出去，忙不迭小心删除。
敲敲打打好几次，她才回复：
【我考虑下。】
*
翌日一早，闹钟响起，陈予书关了，躺了几秒后，强撑着一口气起来，她要先过去把实验室的门打开。
昨夜被陆微的表白搞了个措手不及，都没来得及问陆微怎么会知道她找“女朋友”的事。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她自己，就只剩江欲燃了。
“你别、别这么看着我啊。”江欲燃缩着脖子，一副心虚又无辜的样子。
“昨天你通知的陆微？”陈予书微微一笑，暗藏杀机，“她什么时候收买你的？”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跟她可没半点勾结！”江欲燃言辞恳切，接着做作地捂住嘴，哎呀一声，“我也很好奇呢，陆微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儿呀？”
“是啊，她怎么就知道了呢？她有通天的本事啊？”陈予书眉毛轻抬了下，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拙劣的演技，“你觉得我傻吗？”
江欲燃脸上的表情一僵，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那什么，结果是好的，就不要在乎过程啦。”
“你……”陈予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笃定，陆微一定会……你态度转变之快，很难不让人怀疑。”
事已至此，江欲燃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将日历的事告诉了陈予书。
“日历？”陈予书一愣，回想起陆微曾问她时的表情，难怪她当时觉得她怪怪的，“上面写了什么？”
江欲燃耸耸肩，“这我哪记得住，你自己回去看呗。”
心中立刻被一股急迫填充了，陈予书恨不得可以神游万里，瞬间飞跃至宿舍，翻开日历一探究竟。
“嘿嘿，我这个军师还是不错吧？”江欲燃自得不已地开口，自卖自夸，“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等等。”陈予书打断她，“我还没答应她呢。”
江欲燃错愕地眨了下眼，不解道：“什么？不是，为什么呀？”
“她……”昨夜的记忆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予书微恼，忍不住低声骂，“她没脸没皮，她……烦死人了，还没在一起呢就……受不了她！”
江欲燃微微眯眼，仔细观察陈予书神情，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忙凑近追问：“怎么了？她干什么了？”
“时间到了，该加试剂了。”
江欲燃目眦欲裂，“……陈予书，我恨你！”
“哦。”陈予书勾唇，心情颇好地晃了下脑袋。
做完实验，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陈予书正在思考去哪个食堂吃饭时，就听江欲燃忽然道：“那什么，你自己去吃吧，我有事，先走一步啊。”
话落，留个陈予书一个飞驰而去的背影。
跑这么快做什么？陈予书疑惑地收回目光，收拾好实验台，锁门离开。
穿到一段长走廊，来到楼梯口，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铺满了台阶。
陈予书赶着去吃饭，脚步飞快，刚下一层楼，忽的，她身形一顿，微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楼下的人。
陆微站在大树底下，撑一小花伞，左右顾盼。
这个时间点，她怎么会来这儿？
很快，陈予书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了声江欲燃。
这个叛徒！
见陆微似要抬头看来，陈予书一惊，忙蹲下身子，等了好一会儿后，才佝偻着上楼，打算从另一道门出去。
来到一楼，陈予书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身子，确定外面没人后，才松了口气走出去。
还没走两步，身后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陈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