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既然是这临渊赌场的老板,想必也会投骰子吧。”
沈凌复审将桌子上的焰石骰子拿起来,将它扔进骰盅中,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手晃了晃,骰子在里面发出的撞击声清晰可闻。
柳情抬起眼皮,打量着沈凌,手中的骰盅。
她自然明白沈凌的意思,无非就是比投骰子罢了,这种最基础的东西临渊随便找个人出来都会一些。
荷官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沈凌,二当家的水平可是在整个矿区都有名的,这个新手怎么敢提这样的要求?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吗?
“自然是会的,但要我亲自下场,仅凭陆先生这些筹码恐怕是不够的。”
沈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前堆积成小山状的筹码,“不知柳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筹码?”
沈凌避也不避的与她直视,眼中没有丝毫怯意。
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触到王兴华和地虎,眼前这个黑火组织的二当家柳情明显是个很不错的目标。
而对于柳情这种常年浸淫赌场的人来说,扮成普通的赌徒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卢里安,跟他们说说临渊的规矩。”
柳情朝不远处的卢里安招了招手,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沈凌的身上,从刚刚沈凌说出要比投骰子开始,时宴就能明显的感受到柳情的眼神变化。
时宴从她的双眼里读出了——兴奋。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条件恐怕不简单。
卢里安早就在朝这边张望了,一听见柳情的招呼就立马跑了过来,看向沈凌的目光带上了些微妙的同情。
本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是被骗光的下场,好歹还能捡回一条命,没成想竟自己上赶着找死。
但面对柳情,他丝毫不敢多说一句,态度恭敬地回道,“要想跟柳姑娘对赌,总共分为三局,三局都为胜,那么临渊赌场将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但只要有一局输,那么赌局终止,交付所有筹码。”
卢里安停顿了一下,眼中带上些恐惧之色,“每参加一局,筹码都会改变,第二局开始之前之前可以选择中断。第一局的赌注是一条左臂。”
时宴双眼微微睁大,他知道赌注可能会不同寻常,但没想到仅仅是第一局,输了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卢里安声音没有停顿,但时宴敏锐的听到他的声线有些颤抖。
“第二局的赌注是……你的灵魂,”卢里安咽了咽口水,在柳情越来越明显的笑容中勉强说了下去,“第三局的赌注是……”
“第三局的赌注还没有想好,二位还是先赢过我前两局再说吧。”
柳情一抬手打断了卢里安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沈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他抬起头,“这些规矩的制定者是……”
“我。”
柳情换了个姿势拿起一个焰石骰子抛了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自得。
“怎么样,很不错的办法,对吗?当年我为了想出这些公平的赌注可是冥思苦想了好久,”
柳情指了指旁边魂不守舍的卢里安,“当年的卢先生也和今日的你一样呢,可惜,他的运气差了些,没有赢过第二局。”
沈凌看着面色僵硬眼神麻木的卢里安,感受到了柳情满满的恶意。
原来赌上灵魂是这个意思吗?
永生都不能离开矿区,违心的将更多的人骗进来,以求能在临渊赌场得以片刻喘息,很快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中,看着过去的自己慢慢死去。
卢里安避开了他的目光,脸上罕见的露出难堪的神情。
“所以陆先生确定要继续吗?”
柳情摆摆手让卢里安离开了,她撑着下巴,国人的容貌在灯光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晰却让人下意识想要探究。
沈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整了整衣摆,腰间坚硬的匕首隔着衣物清晰的传到他手中,确保即便发生意外也能带着时宴全身而退。
“当然,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柳姑娘,请吧?”
沈凌朝桌上的骰盅伸了伸手,眼中自信的神情道真把不少人唬住了,以为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但柳情心里清楚,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阻拦,招手让荷官拿出一个骰盅。
周围不少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凑过来。
黑火二当家的本事他们早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今日有这样一饱眼福的机会,他们自然不可能错过。
即便没有参与,说出去也足够他们吹嘘好久了。
那些地底的矿工最喜欢听这些。
时宴有些拿不准,在荷官检查骰子的时候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问,“你真的有把握吗?到时候如果真的输了可不好收场,我刚刚打量过了,之前那几个练家子本事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