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套路
“one set match！牧之藤羽生发球！”
羽生清安漫不经心地抛了抛手中的网球, 右手转动着拍柄。他瞥了一眼左前方蓄势待发的后辈，嘴角勾了勾。
“那我就上了。”
黄色小球被高高抛起，白绿相映的队服被风吹拂, 羽生清安绷紧右手的肌肉，干脆利落地挥拍。
砰——
对面的橘桔平睁大双眼, 和千岁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15-0！”裁判的声音唤醒了惊愕中的人。
好、好快！！！
隼看着对面被羽生部长的发球震住的对手, 有些激动地回过头, 眼神发亮地看着不紧不慢又拿出网球的部长。
service ace！（发球得分）不愧是部长！
那样灼烈的目光, 羽生清安自然感受到了。他将网球弹了弹，在心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嘴上还是提醒着自家后辈。
“别分心，隼。”
或许是做好了准备，这次羽生清安的发球被千岁接住了。感受着有些沉重的球拍，千岁不由得有些惊讶羽生清安的力气。
在得知他们半决赛的对手是牧之藤的时候, 狮子乐中就将羽生清安单打时的所有比赛录像都研究了一遍。
毫无疑问的，他们任何一个人对上羽生清安都没有胜算, 即使是他们的王牌九州双雄拆开。
所以从一开始, 狮子乐中就将重心压在了他们的双打上面, 而单打咬咬牙, 就看运气能不能眷顾他们了。
可现在局面被牧之藤打破了。
正当狮子乐中的选手休息区乌云密布的时候，裁判接二连三的报分让他们一懵。
“15-30！”
“15-40！”
“0:1！狮子乐中暂时领先！”
“0：2！”
“OUT！0:3, 狮子乐中领先！”
……
狮子乐中：哈？！！
不光是狮子乐中，就连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都被这完全逆转的风向震惊了。
在双方交换场地的时候, 羽生清安看着垂头不语的后辈, 抬手用球拍敲了敲他的脑袋。
感受到头顶的球拍的重量, 隼抬头看向自己最崇拜的前辈, 踌躇之后, 低声说了一句话。
“…抱歉 ，部长。”
全国大赛前期的地区选拔赛上，为了锻炼新人以及磨合网球部众人，身为一年级的隼也有很多次上场的机会。
也恰恰是因为这些机会，让他从一众新入部的部员里脱颖而出，成为了牧之藤网球部唯一的一年级正选。
但…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的手一顿。他难得地认真看着眼前低头的后辈，眉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
隼有些过于责备自己了。
“为什么要抱歉？”
羽生清安的问题让隼微怔，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神也变得暗淡起来。
“…我好像拖部长后腿了。”
前面几局里，明明每次都要拿下比分了，但是却被对面的人抓到他露出的破绽，一鼓作气反打，接连失分。
比起自己实力上的不足，更令隼不满和难过的是，他成为了前辈的死角。
隼在国小升学的时候就直接选择了他心心念念的牧之藤。除了一部分的慕强心理意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羽生清安。
国小毕业那年的全国大赛让他记忆犹新，那时候隼刚接触网球不久，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但是自从看了那场决赛后，他才发现自己认知上的错误。
原来网球可以这么酣畅淋漓。
原来站在球场上的人也会闪闪发光。
有很多初学网球的新手大多都会崇拜当年惊艳网坛的‘武士’，但是隼崇拜的是他的部长。
被他当做网球道路上的标杆、指向标、旗帜的羽生清安。
为了在一众新部员里脱颖而出成为网球部里最后一名正选，隼为此做了很多努力。
他会在基础训练量以外给自己‘补课’，和前辈们偷学，周末去街头网球场获取额外经验……
他想要和部长成为同伴，一起比赛，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允许自己拖后腿。
隼低着头，双手攥得死紧，不敢去看部长的眼睛。他盯着眼前部长的白色球鞋，鼻子渐渐变得酸涩。
一股拖累偶像的恐慌和无措从心中升起，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
“别分心，隼。”
羽生清安将手中有些冰的宝矿力抵在自家后辈的额头上，垂眸看着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小孩，淡淡说道。
休息时间还剩几十秒，他拿起自己的毛巾，顺手将另一条扔给隼。
“你要想的，是怎么打好现在的比赛。”
羽生清安擦完脸上的汗，将发带重新戴好，偏头望向抓着毛巾不知所措的后辈，一字一顿地说道：“无、关、胜、负。”
裁判席上的裁判已经举起了手，短促的哨声响起，选手的休息时间结束。
“我现在是你的搭档。”
羽生清安拿起球拍，伸手抓了抓拍线。“我相信你。”
他盯着隼的眼睛，认真道：“你也要相信我。”
双打组合除开默契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太阳悬挂在蓝色天空中，投射出最耀眼的光芒。此时的羽生清安把玩着手中的球拍，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隼，你要对这次实战有点期待啊……”
若有所觉的，千岁往牧之藤的休息区看了一眼，恰巧就看见了羽生清安脸上划过的笑意。
从容、冷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
在错失三局的情况下，羽生清安似乎并不把这当回事。相比那个乱了心神的一年级，他更像是静等小孩迈出第一步的长辈。
游刃有余，掌控全局。
千岁意识到这一点，握着球拍的手猛地收紧，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搭档，发现他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领先三分的优势在此刻荡然无存，剩下的，就是对羽生清安的警惕。
“…那家伙…”千岁顿了顿，声音有些涩然。
站在前面的橘桔平接过他的话，说出了不可能却又是事实的事情。
“他在等。”
等什么呢？
橘桔平的视线扫过那个牧之藤的一年级。
等那个家伙从这场比赛里成长。
可这明明是半决赛，一分之差就能直接无缘决赛。羽生清安的做法让千岁和橘桔平都有些失神，甚至到了怀疑自己的地步。
太冒险、太自负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往往是受不了一点激的。面对羽生清安如此大胆和嚣张的做法，也是少年出名的九州双雄自然充满了不甘。
在羽生清安将网球回击的那一刻，站在网前的橘桔平目光一聚，双腿的肌肉绷紧，起跳后右手往后曲张，作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砰——
“那是？！！！”
“这个姿势！是橘的爆裂球——”
“怎么回事？场上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网球？！！”
…
直面这一球的隼瞳孔骤然收缩，铺天盖地的网球飞过来，一瞬间，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网球淹没了。
而站在后方的羽生清安看着在地上滚动的网球，挑了挑眉。
接下来，不管是什么球，对面的橘桔平都会用爆裂球回击。
而一次次看着自己的球拍挥空的隼抿紧了唇，他能察觉到部长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能感受到休息区队友们的视线。
隼紧了紧手中的球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橘桔平的动作。
等到再一次铺天盖地的网球朝他飞来的时候，隼咬紧牙关，喝道：“我可不要成为部长的死角！！！”
紧接着，场外的人看着一次又一次挥动球拍的牧之藤一年级，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家伙，是想把所有的球都打回去吗？
看不出哪一个是真实的，那就用球拍一个个试探！
等到手上的球拍传来沉重的感觉，隼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找到你了！！！”
对面的橘桔平一怔，猛地回头：“千岁！”
而千岁早已准备好，在隼回击网球的那一瞬间，猛地朝左边跑去。
然而这一球他没有接到。
千岁和橘看着后方滚动着的网球，对视了一眼。
难以置信，那个本该毫无存在的一年级，居然迈出了第一步。
“game！牧之藤得分！4：1！”
“好样的！！隼！！！”
“保持这个势头！！！”
看着自家后辈成功回击的牧之藤众人，纷纷忍不住呼喊起来。
而手里拿着网球的羽生清安也勾起了嘴角。
终于啊……
隼的成功回击似乎触发了这场比赛的开关。对面在意识到他成长的同时，也发起了迅猛的进攻。
“快看！！！是橘那家伙的绝招！！！”
“暴走雄狮！！！”
羽生清安看着比之前那一招还要来势汹汹的回球，忽然看向了一跃而起想要回击的后辈。
糟了！
现在的隼没办法成功回击——
“啊——！！！”
“天呐！”
羽生清安想的没错。
隼的球拍在接触到网球的一瞬间，橘桔平施加在网球上的蛮力顺着球拍作用在他的手腕上，导致隼的球拍脱手，而那颗网球也因为角度的改变，连同球拍一起，砸向了另一个人。
“羽生——”
“部长！！！”
隼看着捂住脸的部长，瞳孔一缩，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部长…”
他想要过去看看，中途却被羽生清安制止。
“我没事。”
羽生清安听出了后辈声音里的颤抖，他想要安抚，却察觉到了手心里黏腻的触感。
啧——
羽生清安放下手，右眼视野里泛着红，而他的手上已然布满了鲜血。
出现这样的事故，牧之藤这边提出了暂停。
花佃海人将人按在休息椅上，让赶来的医护人员紧急处理。他看着被包围的部长，以及站在人群外不知所措的后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尽管这只是意外，但…隼会觉得是自己的缘故。
“万幸没有砸到眼球。”医护人员包扎好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出血量有些恐怖。
羽生清安洗掉手上的血迹，抬眼看向了站在外围低头不语的小孩。
“隼。”
听到部长的声音，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发带取下，额角被包扎的部长，没有说话。
然而下一秒，羽生清安的话让他怔住。
“你还能打吗？”
什、什么…
隼的表情茫然，看着因为他而受伤的部长，突然有些无措。
“部、部长，我…”
羽生清安站起身，拿起了立在椅侧的球拍。他的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痕，因为伤口离眼睛很近，包扎的时候也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他看着愣住的后辈，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球拍压在了隼的头顶。
“我还能打，你呢？”
隼握紧双手，避开部长带着笑意的目光，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鼻音地说道：“…我可以…”
“我绝对可以。”
听着裁判宣布比赛继续的声音，橘桔平看着被纱布遮住了左眼的羽生清安，握紧了手中的球拍。
他能感受到，现在的羽生清安，气势已经产生了变化。
而牧之藤那个一年级也也是。
羽生清安看着朝他右边区域袭来的网球，扬了扬眉。
想要借着他左眼视力受阻开展快攻么，嗤，还真是…
他闪身到网球的落地点，张开右手猛然一挥。
砰——
正合他意！
“牧之藤得分！4:2！”
“game！4:3！”
“牧之藤得分！平——”
……
本来想要采取快攻结束比赛的狮子乐中看着一步步被牧之藤拉平的比分，心情越来越低。
一股无名的焦灼和紧张萦绕在狮子乐中上空，犹如实质的乌云。
“千岁！”
听到搭档的声音 ，千岁脚步一转。就在球拍就快要触碰到网球的一瞬间，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羽生清安嘴角噙着的笑意。
就像是他们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他一顿，和本该接住的网球失之交臂。
“4:5！牧之藤领先！”
裁判的声音让千岁回神，他看着望着自己的搭档，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抱歉抱歉”
“有些分神了哈哈哈…”
羽生清安看着和搭档道歉的千岁，手中的球拍不自觉地转了个圈，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
开始了。
接下来千岁似乎陷入了什么怪圈，面对羽生清安打过来的球，要么触网，要么出界。
一开始橘桔平还会看向自己的搭档，但越到后面，他连看都不敢再看。
“out！0-15！”
“net！（擦网）”
“double fault！0-30！”
…
橘桔平看着对面始终气定神闲的羽生清安，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眼神涣散的千岁，咬紧了牙关。
“千岁？千岁！”
听到搭档的声音，千岁渐渐回神。他看着橘脸上担忧的神情，刚想张口说自己没事，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千岁像是陷入了什么循环，一次次的失误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
而羽生清安，始终游刃有余。
更让千岁觉得羽生清安恐怖的是——他一直都是用右手和他们打球。
羽生清安是左撇子。
*
“牧之藤获胜！6:4！”
D1的比赛结束，同时也标志着狮子乐中被淘汰，无缘于全国大赛决赛。
在双方比赛结束握手的时候，依旧没有缓过神的千岁看着站在面前的羽生清安，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恐怖啊，羽生君。”
不管是这次的比赛战术，还是这一局里的游刃有余，都让他们后背一凉。
或许，从始至终，羽生清安都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和他的对打 。
千岁看着他拿着球拍的左手，笑了笑，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恐怖么？”
羽生清安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脸上干涸的血痂并不明显，但也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我没想过会输。”
这话一出，站在对面的千岁和橘顿时沉默了。
良久，还是橘桔平开了口。
“羽生君是会双打的，是么。”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偏头看去。他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笑容。
“可能？”
“要知道小时候还有过成为双打No.1的梦想呢。”
羽生清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随口而言，但千岁和橘都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重量。这或许不只是他的梦想。
“嘛——”
羽生清安抬手依靠在一旁后辈的肩头，尽管被蒙住了左眼，但眼神依旧明亮如星辰。
“我还是对成为No.1比较感兴趣。”
“今天的比赛受益良多。”
“希望明年会更有趣。”
……
牧之藤和狮子乐中的比赛结束得很快，而另一边的立海大就没有这么快了。
快速结束记者的采访之后，羽生清安去洗手间仔细地洗掉了脸上的血痂，他看着额角隐隐透出血色的纱布，有些哭笑不得。
尽管他不用回神奈川，但是今天这场比赛母亲他们都来了，而且晚上必定会在姑姑家庆祝。
比赛时受伤的场面绝对已经被葵织和芽衣看到，一想到回去之后会面对什么，羽生清安就有些棘手。
他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半决赛的胜利纵然令人开心，但牧之藤并没有就此放松，毕竟他们接下来要对上的人不简单。
立海大和四天宝寺的比赛，虽然牧之藤大部分人看立海大不顺眼，但捏着鼻子也说不出立海大会输的话。
他们的比赛结束后，都纷纷表示回学校继续加训，而他们当中唯一的‘伤员’羽生清安则是被部员们赶回家休息。
尤其是隼，大有一副你不答应就哭出来的趋势。
羽生清安没办法，只好应下。
看着载着牧之藤众人的大巴离开，羽生清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抬脚往一个方向走去。
另一边，拿下晋级决赛名额的立海大也结束了采访。正当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周围撤场的观众交谈的声音。
“果然，这次又是立海大和牧之藤的对拼了。”
“听说牧之藤这次赢得不简单啊？”
“那是！你没看论坛里最新hot的帖子吗？牧之藤的双打赢了狮子乐中有名的‘九州双雄’！”
“天呐！牧之藤的双打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啧啧啧，那是因为牧之藤的部长太有胆了！羽生清安放弃了单打一，去了双打一！！！”
“我去！羽生清安会双打？！！！”
“不过听说最后一场比赛，羽生清安受伤了…”
听到这，幸村的脚步一顿。
“怎么回事？！”
“听说是搭档的球拍被网球砸到，导致脱手，直接砸到了羽生清安！”
“当时那个血流的…差一点就砸到眼睛了！”
“天哪……”
……
立海大其他人也听到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家部长。
而还在惊讶‘牧之藤部长会双打’的切原却注意到前面有人过来了。
“诶？是牧之藤的部长！”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抬眼看去，就看到了仅剩一只眼露在外面的羽生清安走了过来。
从葵织那得知，美绪说幸村比赛结束了的羽生清安想也没想，就直接拐到了3号球场。
他看着为首紫蓝发色的少年，环抱着双手笑了笑。
“还不错嘛…”
“四天宝寺可是难缠的对手。”
幸村的目光先是落在羽生清安被纱布包住的额角，而后才看向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
抓着网球包的手不露痕迹地收紧，面上依旧露出笑容。
“是么。”
“狮子乐中…”他顿了顿，“看来很棘手。”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一怔。他定定地对上那双紫蓝色的眼眸，终于察觉到那里面没有任何笑意。
或许是看出两人有话要说，柳带着其他人先去停车场了。
而切原愣是还想说什么，被板着脸的真田一把带走。
走前切原还看到了那个牧之藤的部长对他笑着挥了挥手。
切原： O_o
人走得差不多了，羽生清安也敛住了笑意。他打量着眼前人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幸村的心情并不美好。
“幸村，你…”
“疼么？”
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羽生清安一愣，看着幸村望过来的眼眸，下意识说了一句不疼。
可下一秒，幸村的手就伸了过来。
正当羽生清安屏住呼吸的时候，发现眼前人只是拨了拨他额前的发丝，将头发从纱布里勾了出来。
幸村的动作很轻，除了发丝的拨动，羽生清安都没有感受到一丝属于他的温度。
像是刻意克制、收敛。羽生清安垂眼盯着眼前人攥紧的手想道。
幸村在克制什么？
他看着眼前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少年，若有所思，最后，他决定找一下答案。
“嘶——有点疼。”
为了证明‘很疼’，羽生清安连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也闭了起来，脑袋也随之低下。
闭上了眼，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
羽生清安能够察觉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人一瞬间的慌乱。
尽管一闪而过。
但他嘴上还是像模像样地说着：“可能是被汗水蛰到了伤口，嘶……”
听到羽生清安的吸气声，幸村提议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
在去往附近诊所的路上，羽生清安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身旁的人。
因为羽生清安闭着眼睛呼痛，怕他走路摔倒的幸村几次都伸出手想要搀扶，但最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放下，改为温声提醒。
羽生清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直接伸手抓住了他伸出的手。
羽生清安的手有些凉，而幸村的手则是有些热。
一冷一热的交触，让两人不由得一愣。
幸村看着被抓住的手，最后看向了身旁的人，却不想对上了望着自己的眼眸。
那双清澈的黑眸带着一丝笑意，几乎是一瞬间，幸村就反应了过来。刚刚一切都是羽生清安装的。
“幸村在怕我。”羽生清安盯着他，语气笃定。而后他又佯装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敢碰？为什么怕他？
幸村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打懵，最后不得已喊了一声羽生清安的名字。
“羽生！”
他抿了抿唇，垂下了眼。他想要松开手，却被羽生清安察觉，反倒握得更紧。
“我的伤口很疼。”这是很拙劣的借口。
但幸村即使不信，也没有再动。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躲避目光，另一个却笑了。
“我喜欢幸村。”
带着笑意的话一出，幸村听到后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却睁大了那双紫蓝色的眼眸。
而羽生清安则是歪了歪头，还以为幸村没有听到。刚想要再重复一句的时候，被幸村捂住了嘴。
“…别乱说，羽生。”
幸村的声音有些涩然，嘴角扯了扯。
羽生清安眨了眨眼，将盖在他唇上的手拉下。
“可是…”
“这不是幸村先说的吗？”
幸村呼吸一滞，脑海里闪过从前他做过的一切事情。
偷偷偶遇、从妹妹那得知消息、在一切可以接触到羽生清安的事情上掺入自己……
“幸村很早就说了不是么。”
羽生清安弯了弯眼睛。“既然幸村靠近了一步，那理所应当的，剩下的该是我了。”
因为身高有一些差距，羽生清安凑到幸村眼前，成为‘独眼’的他有些滑稽，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他的左手牢牢抓住幸村的手，感受着手心里温热的触感，羽生清安忽然就回想起了上次他们一起回神奈川的电车上发生的事情。
他累到不行，在电车上闭上了眼睛。而搭在腿上的手却被人试探性地碰了碰。
身旁的人以为他不知道，但是…
羽生清安是左撇子。
他的左手又不是断了，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想要牵他手呢。
“…我喜欢你，羽生。”
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某日，凤凰对xql是如何在一起有了好奇心。
凤凰：臭小子，你究竟是怎么和那混蛋在一起的？
羽生：嗯……
幸村：请看vcr. ^_^
凤凰：…艹
*
这一次，羽生的左手感受到了幸村的温度。
幸村：好像每一次先告白都不是我…
羽生：一直都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