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晦日那天又下了一场大雪。
为安全和方便，羽生清安和平等院凤凰从仓库里拿了扫帚和铲子，开始清理屋顶和门口厚厚的积雪。
羽生清安一铲子插到积雪上，看着在室外依旧穿着短袖的平等院凤凰，明明自己穿的不少，但还是感受到了寒冷。
想起之前平等院凤凰有说过想要去南极的事，羽生清安顿时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了。
两人合力清除了积雪之后，不约而同地拿着工具往院子里的网球场走。看着将网球场上白茫茫的一片，羽生清安手中的铲子有些无从下手。
总觉得就这样破坏了怪可惜的。
平等院凤凰注意到了他的纠结，晃了晃手中扫把上的残雪之后，幽幽地说了一句：“今年总得再分一次胜负吧。”
每次新年来临之际，羽生清安和平等院凤凰晚上都会打一场球。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面容一肃，手中的铲子想也不想地直接插到了雪地里。
蹲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芽衣： O.O
网球场上的雪有些厚，两人一直弄到了中午才堪堪弄完。
‘小监工’芽衣看着院子里四方四正被‘裁’出来的雪，皱了皱被冻红的鼻子。等到两个哥哥上来，就高高兴兴地拉着两人去吃饭。
吃过饭，羽生清安被平等院凤凰赶出了厨房，美曰其名让他去陪小孩子玩。
而平等院夫妇待会要出门。
羽生清安带着芽衣回了一趟房间，将小孩包的严严实实之后，就牵着‘企鹅’芽衣去了上午才扫过的院子。
“看！清安哥哥！！”
芽衣举起自己刚刚做的爱心雪团，向蹲在一旁捣鼓的羽生清安邀功。
“很棒！”
羽生清安温柔地笑着，伸出手将芽衣下滑的帽子拉了拉。“我们家芽衣最厉害了。”
“那当然啦~我要和哥哥们一样厉害！”
受到夸奖的芽衣兴奋地握起拳头，将刚刚做好的爱心送给了她最喜欢的清安哥哥。
或许是从小受到平等院凤凰和羽生清安的影响，芽衣性格柔中带刚，虽然嘴巴上说着讨厌凤凰，但也是一直将哥哥们视为榜样的。
听到她的话，羽生清安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取下右手的手套，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
羽生清安本来仗着左手是义肢、不准备戴手套的，但是被芽衣发现之后，说什么也要他戴上。
‘手套是一对的，清安哥哥不能把它们分开哦。’
在芽衣眼里，好像残缺的他和别人没有区别…啊不，是比别人要更厉害些。
羽生清安垂眼看向自己带着手套的左手，有些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嘴角。
院子里积雪羽生清安和平等院凤凰只清理了球场上和四周的，其他地方仍旧是纯白一片、没有被破坏的模样。
而这特意保留出来的地方，是因为家里喜欢玩雪的人只有芽衣。
看着在白雪上滚来滚去的芽衣，羽生清安拿出手机对准了她，咔嚓一声，纯真无邪的笑容在这一刻保留了下来。
芽衣在雪地里滚了好几个雪球，回头一看，就看到清安哥哥在角落里堆出了一个小雪人。
她跑过去蹲在羽生清安的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
羽生清安注意到了跑过来的人，问了一声冷不冷，得到小家伙甜甜地一声‘不冷’之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来。
芽衣聚精会神地看着，看着羽生清安为雪人点上眼睛、鼻子、嘴巴之后，又将他自己脖子上系着的格子围巾取了下来，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随后她眨着眼睛看着手抵着下巴似乎再思索少了什么的哥哥，起身就往房间跑。不一会儿，再回到院子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带子。
“清安哥哥，给～”
羽生清安看着芽衣手里抓着的绿带子，想起这个东西似乎是平等院夫人装饰时剩下来的。
“给雪人戴上的话，就是精市哥哥啦～”
什么？
羽生清安一怔，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做出来雪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忽然不知道芽衣是从哪看出来这个雪人就是幸村的。
不过…
他拿起手中的绿带子，掰断细小的树枝，固定在了雪人的头上。
做完这一切，羽生清安看着‘不像幸村的幸村’雪人，忽然忍不住笑了。但下一秒，芽衣的动作让他一怔。
“这样就更像啦～”
芽衣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网球，放在了雪人的手上。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笑得很灿烂。
*
Hanyuu：[雪花]
【】【】【】
在家好不容易从老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切原刷到了前辈的动态，他将照片放大，看着那个异常眼熟的雪人，有些思索地嘶了一口气。
Kirihara：好眼熟，啧，好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然而下一秒，切原就看到了自己关注的人点赞了前辈的动态。
——Seiichi其他5位用户赞了羽生#[雪花]
切原脑子里光芒一闪，手指快速在键盘上飞舞着。
Kirihara：哈哈哈哈羽生前辈是堆了个部长吗[眼睛眼睛]好像诶！！[撒花]
Kirihara：我也要！！！[渴望]
而同一时间，扛着球拍去网球场练习的平等院凤凰收到了手机提示，他看着裙带菜小鬼的评论，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正对着雪地里‘微笑’着的雪人。
他走上前，眯眼打量着眼前的雪人，嘁了一声，把手中的球拍放在雪人的脑袋边比划着，像是在想从哪下手比较好。
但过了很久，他到底还是没有动手，而是扛着球拍走向了一旁的球场。
室内。
平等院夫人听着比以往还要重的击球声，有些疑惑。
“凤凰那家伙是想要在新年把墙打坏吗？”
羽生清安也不明所以，“可能吃多了饭力气变大了。”
平等院夫人：……
除夜的晚餐平等院夫人花了很多心思，做了很多孩子们喜欢的菜品。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温暖的灯光下举杯，庆祝了一年的结束，同时也庆祝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等到一家人将荞麦面吃完，照例两个小孩收尾之后，原本看着电视的平等院夫人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相互使眼色的兄弟俩，眼底闪过浅浅的笑意。
“咳咳咳…”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下，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你们两个……”
平等院夫人看着装作什么也没有的羽生清安，语气带着笑意。
“不去一决胜负吗？”
听到她的话，羽生清安一怔。
平等院夫人回忆着，手指点了点膝盖，“去年的话，好像是小清安赢了吧？”
平等院凤凰哼笑一声，站起身。
“今年可不一定了。”
“走了，臭小子。”
平等院夫人看着拿着球拍、一脸战意的两人，忍不住笑了。
到了球场，平等院凤凰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十分碍眼的雪人，随口道：“你让我在这边，等下不小心打到那东西怎么办？”
他的语气很随意。
羽生清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角落里微笑着的‘幸村’雪人。
确实。羽生清安想起下午听到的击球声。凤凰那家伙的力气可是又变大了。
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到我这边吧。”
说完，羽生清安就拿着球拍走到了平等院凤凰这边的场地。
平等院凤凰：…
“…你倒是很在意…”
“怎么不见你给你哥做一个…臭小子…”
平等院凤凰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扛着球拍换了场。
或许是得了平等院夫人的许可，两人打球也没有了往年那样拘束。痛痛快快，战意更甚。
“咚——”
“咚——”
…
寺庙里古老的钟声悠扬肃穆，一下又一下，敲响了新年来临的脚步。
“凤凰！”
羽生清安奋力将球回击，目光熠熠地看着对面场上的人。
“我们要一直打下去！”
平等院凤凰扯了扯嘴角，手中的球拍一挥，他看着对面肆意张扬的少年，挑了挑眉。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他的弟弟，从未放下自己抱着的网球拍。
‘凤凰，以后我带领的队伍，会创造更辉煌的未来。’
‘我要成为no.1，从来都没有变过。’
当108下钟声响起，黄色的小球也落在了地上。
羽生清安抬起头，看着夜空上朦胧的星星，眉眼弯了弯。
平等院凤凰也抬起了头。
“凤凰，说实话，我可堆不出你这么沧桑的雪人。”
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凤凰偏头看着眼带笑意的羽生清安，哼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
“臭小子……”
-
新年的第一个早上。
羽生清安打开房门，刚好和对面出来的平等院凤凰碰了面。
“早啊。”
今天的臭小子似乎心情很好。平等院凤凰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心想道。
注意到他探寻的目光，昨晚上回房间后和幸村打了一晚上睡眠电话的羽生清安忽然摸了摸鼻子。
餐桌上，羽生清安环视一圈，忽然咳了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诶？小清安是不舒服吗？”平等院夫人关心地看着羽生清安，眉头微微皱起。
“不，我没事，姑姑。”羽生清安笑着解释了一下，他看着望着自己的家人们，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
“昨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
听到他的话，喝汤的平等院凤凰一顿，眉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他打量着羽生清安的脸色，搭在桌子上的手动了动。
不只是他，平等院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但她很快就掩饰住。
“啊…小清安做梦了啊…”平等院夫人镇定地笑了笑，拇指摩挲着手中的筷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新年的早上，有一个习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会互相讲述跨年夜做的梦，来测验吉凶。
但是这个习俗在平等院家已经是默而不言的存在了。
“对。”羽生清安似乎回想到了昨天的梦，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梦到了他们。”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新年快乐。”羽生清安眉眼带笑，语气轻柔，“这是母亲…”
“他们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自从他们离开，这是羽生清安第一次梦到他们。
不是重复循环的噩梦，而是他们庆祝自己往前走的祝福。
“母亲笑得很开心。”身上也没有了血迹。
“父亲摸了我的头。”眼镜没有碎掉。
“她叫了我哥哥。”那是长大后的她。
羽生清安看着自己的家人，轻声道：“…新年快乐。”
平等院夫人捂住嘴，眼底泪水朦胧。“好…好…”
“新年…快乐，我亲爱的小清安…”
这个难熬的冬天，快过去了啊…
*
Hanyuu：新年快乐，幸村。
Seiichi：新年快乐，羽生。^_^
Hanyuu：昨天睡得很好呢，多亏了幸村。
Hanyuu：我做了最好的梦，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梦[撒花花]
Seiichi：那…下次见面的时候，羽生可以分享给我吗？
Hanyuu：当然。
星星不会拒绝月亮。
而我，不会拒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