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一直打下去!
“牧之藤学院, 羽生清安VS——”
“立海大附中,幸村精市。”
随着广播的播报声响起,场外观众席上的人纷纷看向了球场上的两人。
发球的人是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左手拿着网球有些漫不经心地试了试弹性, 在最后一次抓住网球的瞬间将它往上一抛,与此同时, 紧握着球拍的右手往后曲张。
起跳, 挥拍。
“15-0。”
念出比分的并不是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 而是转动着球拍的羽生清安。他盯着对面紫蓝发色的少年怔住的神情, 唇角微微勾起。
“这场比赛…”
他抬起左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虽然是对着裁判说的话,但是羽生清安的眼睛始终没有从幸村的身上移开。
“可是要全神贯注,才能看到球啊…”
羽生清安的嗓音带着十足的笑意。
“啊、啊——好的。”裁判回过神,他举起右手,再次宣布了比分。
“15-0!”
而对面回神的幸村看了一眼眼前被网球砸出来的痕迹, 视线转动,拇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拍柄。
羽生清安笑起来的时候会隐约露出自己的虎牙。
像狡黠的狐狸, 却又带着未知的危险。
场上突然肃然的气氛也一同影响到了观众席上的人。
久下看着自家小部长三言两语就将气氛挑起的场面, 忍不住笑了一声。
果然, 站在球场上的小部长, 格外有攻击性呢。
而在立海大的选手席,柳看着接住羽生清安发球的好友, 手中的笔就没有停下来过。
关于羽生清安的资料,柳调查得很仔细。但远远没有现场来得要精确。
如果要柳对羽生清安作出评价的话, 他能说的也只有一个字。
强。
和好友幸村一样。羽生清安从地区选拔赛开始, 只要是他出场的比赛, 全部都是以零封拿下。
换句话说, 他和幸村一样, 在抵达今天的赛场前,全战全胜,毫无败绩。
可是这场比赛,必定会有人胜出。
柳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眸在球场上的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最后握紧了手中的签字笔。
无论是谁终止全胜记录,今天这场比赛,必定会成为经典对决。
不得不说,柳也开始期待起来了。
而站在他身旁环抱着双臂的真田,目光灼灼地盯着场上,搭在臂弯里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30-0!”
“40-0!”
“out!1:0!牧之藤领先!”
裁判的话音刚落,观众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从未丢过一局的幸村现在居然——!!!
“今天这场比赛,我有种预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结束!”
“话说,全国大赛开始以来,场上的两个好像都是零封对手的吧?”
“大胆点,就是零封。”
“嘶——那今天…”
…
一旁过来看决赛的白石盯着场上你来我往的人,表情逐渐赞叹起来。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带着郁金香帽、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的青年。
“白石,这场比赛可是要仔细看啊…”
不修边幅的青年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语气漫不经心。但是和他口吻完全相反的,是他被帽子遮住的眼睛。
作为四天宝寺教练的他自然知道,当初在关西大会上轻而易举就将原哲也击败的羽生清安是有多强。
听到教练的话,白石点了点头。“当然了,渡边教练。”
他看着场上嘴角噙着笑意的羽生清安,眼神变得越来越亮的同时,搭在栏杆上的左手也渐渐收紧。
这就是…强者吗。
自从白石入学以来,他就知道平时嘻嘻哈哈的部长原哲也是网球部最强的人,可是在关西大会那场用时最短的比赛上,他看到了溃败的前辈,也看到了那个站在网前无比自信的少年。
赛后,白石听到了原哲也前辈对这场比赛的评价。
‘看来身为三年级的我已经out啦~’
‘说不定升学后还能重新跟上来吧?你觉得呢?白石?’
虽然前辈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白石却看到了他眼中闪耀的光芒。
那是重新燃烧起来的斗志。
白石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他也会站在那个球场上痛快地打一场的。
无论输赢。
面对幸村的发球,羽生清安身手矫健,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干脆利落地回击。
他舔了舔牙槽,因为剧烈运动而加快的心跳如雷贯耳。
羽生清安紧盯着黄色的小球,正当他准备往□□斜去接球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对面人一瞬间变换的击球方向。
黄色的小球如流光般,快速驶向他的反方向。
然而羽生清安的反应神经出乎意料的迅速。几乎是在察觉到幸村意图的那一刹那,他的脚扭转了方向,反手一挥,将网球回击。
“好巧妙的手法!居然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幸村的想法!!”
“这样的反应神经真的存在吗?!也太快了吧!”
“羽生清安的反方向回击也太酷了吧!!”
…
场外所有人都为羽生清安灵敏的反应惊叹着,而牧之藤的选手席上,久下依靠着栏杆,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阳渐渐变得炎热,而场上的比赛也激烈万分。
“2:1!牧之藤暂时领先!”
“2:3!立海大领先!”
…
“4:4!平——”
…
紧咬不放的比分让球场上的气氛变得窒息起来。场外的人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都忍不住握紧了双手,目光随着那颗黄色的小球转动着。
然而…
“4:5!立海大领先!”
所有人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刚刚那一球,羽生清安居然失误了!!
“怎、怎么回事?”
“刚刚那一球?”
“羽生清安好像判断失误了…”
“他的球拍和网球好像隔了一段距离,按道理说这种失误不应该发生…”
“羽生清安刚刚是停顿了一下吧?”
…
因为刚刚羽生清安突然的失误,导致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而站在球场上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握着的球拍,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0-15!”
“0-30!”
“0-40!”
一连失掉三分,场外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怎么羽生清安每一次都接不到球?
“等等——!!!”
“你们快看羽生清安的眼睛!!!”
不知道人群中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都往羽生清安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的视线,好像没办法聚焦?!”
“羽生清安看不见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喊了出来,但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了球场了另一边。
神之子这个称号的来源……
灭五感。
幸村看着对面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少年,紫蓝色的眼眸暗了暗。
羽生君,你要如何摆脱这困境呢。
羽生清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陷入黑暗并没有让他的心有任何的慌乱,他尝试用耳朵听空中球的声音,但发现不光是视力,就连他的听觉不不复存在。
紧接着就是手中的球拍在慢慢消失,可羽生清安明白,他的球拍没有消失。
他的触觉也没了,随后就是嗅觉…
起初羽生清安还有一丝新奇,可现在,这种陌生的感觉给了他一种错觉。
他的网球,消失了。
哦呀。
羽生清安笑了。涣散的眼神平视着前方,因为肌肉记忆,他下意识地转了转球拍。
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知道自己的手中抓着球拍。
剥夺…他的网球么。
而对面的人却因为他的动作,那双紫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错愕。但下一秒,他就看出对面的少年并没有挣脱出来失去五感的困境。
可羽生清安的动作依旧让幸村感到吃惊。
如果没有挣脱的话,那么他现在的举动,就是——本能。
这比挣脱还要可怕。
尽管幸村是这样想着的,但他的嘴角却勾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网球抛起,狠狠压下!
黄色的小球落入对面的场地,在弹起的瞬间,幸村看到羽生清安动了。
“幸村君——!”
羽生清安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他毫无机质的眼神似乎穿过了眼前的黑暗,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给予他这片黑暗的主人身上。
幸村被那眼神看得一怔。明明知道那双眼没有光泽,对面的人也没有挣脱困境,可他却莫名觉得,那个站立在黑暗中的人,找到了他的方向。
“这场比赛…”
羽生清安的嗓音里带着浓厚的笑意,而他手中的球拍似乎长出了眼睛,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弹起的网球。
“还没那么快结束!!!”
砰——
黄色的小球脱离拍线的那一瞬间,光芒四溢。
幸村呼吸一滞,紫蓝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了无数个犹如流光般耀眼的‘星星’倒影。
“15-40!!!”
听到裁判的声音,幸村从惊艳中回神。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少年,耳边观众的惊呼渐渐变小,最后变得无比寂静。眼前的视野慢慢收缩,黑暗蔓延。
幸村就觉得,他好像也落入了灭无感的困境。
然而,耳边的风声和视野中央身形挺拔的少年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如果被反向剥夺五感的他只能看见羽生君一个人的话,未免让人觉得怪异。
忽然幸村一怔。他想到了刚刚羽生清安'看'向自己的眼神。
被剥夺五感的羽生君,看到了他吗?
羽生君是故意的。
幸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他是故意被剥夺五感的。
想通的那一瞬间,幸村忽然笑了。
不同于以往礼貌温和的笑容。他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回望过去,笑容里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愉悦和兴奋。
他们听不到场外的声音,同样也看不到除对方以外的人。
接下来,两人之间比分的攀咬越来越紧凑,越来越激烈。
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衣服、发带,可球场上的人浑然不觉,他们追逐着那颗跳动的网球,只为看到胜利。
高唱胜利凯歌的,到底会是哪一方?
忽然间,异变突生。
“羽生清安的球拍脱手了?!!!”
白色的球拍顺着惯性,被甩到了球网前,而那颗网球也随之掉落在羽生清安的场内。
而正是这一脱手,场上的比分产生了变化。
“比分6:6平,进入抢七决胜局!!!”
然而场上的两人似乎都没有在意。
幸村看着对面低头皱眉看着自己右手的少年,紫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走到网前,弯腰捡起了羽生清安的球拍。
“羽生君,该换手了。”
幸村清俊的脸庞挂着汗珠,他望着走过来的人,将捡起来的球拍递了过去。
羽生清安弯了弯眼睛,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球拍再次在他手中转了个圈,尽管他明白幸村知道他是左撇子了,但羽生清安的脸上依旧露出‘被你发现了’的神情。
“啊——居然暴露了啊…”
然而没等幸村对他的演技作出反应,场外的观众看到这一幕沸腾顿时起来。
“左、左撇子?!!!”
“羽生清安居然是左撇子?!!!”
“我的老天,那前面几局……”
…
不光是观众,立海大选手席上的柳和真田也瞪大了眼睛。
真田:“…太松懈了!!!”
而早就知晓的久下轻笑一声。
“抢七的开始,这场比赛也进入高.潮了啊…”
然而抢七决战注定是场持久战。
明明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但是球场上的两人仍不知疲倦地挥动着手中的球拍。
“27-27!”
羽生清安换回左手变得更加灵活,而曾经的反手区域对他来说是无比熟悉的存在。
在他的球场上,没有死角。
“41-41!”
察觉出羽生清安这回球蕴含的力量,幸村沉下眼,将手中握着的球拍反转,直接用用拍柄强硬地回击!
太痛快了…
这样的比赛。
这就是——对手!
“137-137!”
“加油!!牧之藤!!!”
“加油!!立海大!!!”
紧张激烈的抢七让场内所有人为之惊叹!
这无疑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143-142!牧之藤赛点!!!”
羽生清安气喘吁吁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撩起衣摆擦去脸上的汗珠。他的手有些颤抖。
是兴奋。
“幸村!!!”
他这次直接喊出了幸村的名字。羽生清安将球拍横在身前,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少年。
“一直打下去吧!!!”
羽生清安将网球抛起,身体腾空,左臂上的肌肉鼓起,呈现出优美的线条。球拍狠狠压下,黄色的小球在一瞬间变形,最后朝着对面飞过去。
“就这样!一直打下去!!!”
而回应他的,是化作流光冲过来的网球。
那就打!!!
读懂幸村意思的羽生清安笑出了声,可手上始终没停。
幸村握紧了球拍,迎面对上羽生清安的回击。
砰——
球场上尘烟四起,光芒消散后,连续不断的网球声停止了。
场外的人呼吸一滞。这是比赛结束的信号!!!
是谁?!!
烟雾渐渐消散,久下看到似乎是力竭而半跪在地上的小部长瞳孔一缩。而真田他们则是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幸村。
“羽生!!!”
“幸村!!!”
等等?!!!
“网、网球?!!”
“那个网球居然!!”
“裂开了!!!”
“我去!!!”
场外的观众看着球场上分裂开的网球,纷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光是他们,就连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都没有反应过来。
“比、比赛结束——!!!”
“牧之藤获胜!!!”
听着场内的欢呼声,羽生清安撑着球拍站起身。而幸村也爬了起来。
两人忍着力竭,踉跄地走到网前。看着一样狼狈的对方,相视一笑。
羽生清安主动伸出手,扯了扯嘴角。
“说起来,幸村君的体力还有待提高啊。”
明明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但他依旧要说出这句话。
幸村弯了弯眼睛,握上了羽生清安的手。
“的确,体能上有点差劲。”
听到幸村对自身的评价,羽生清安被逗笑了,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身体不禁倒向了前方。
然而在羽生清安落地前,一双手抱住了他。
幸村接住倒向自己的人,仔细打量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轻声笑了笑。
幸村:的确很差劲。^_^
*
这次全国大赛最后的胜者是牧之藤。
单打二的比赛中,牧之藤上场的是久下,而立海大上场的是被羽生清安早就猜中的人。
是立海大二年级的前辈。
而被羽生清安认为棘手的一年级真田,则是出战单打一。
在领先两个比分的状况下,三年级的久下明显要比那个二年级经验丰富。
拿下单打二的他们,已经成为了这次全国大赛的胜者。
牧之藤夺得了三连冠的荣耀。
在平等院凤凰毕业之后,由一年级的羽生清安守住擂台。
而比牧之藤三连冠更具有讨论度的,是两个网球部的双部之战。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抢七,让这次的全国大赛掀起前所未有的热度。
单打三那场比赛没人能判定输赢。
远在国外的平等院凤凰一直关注着日本的消息,知道比赛结果之后,直接就打视频给了羽生清安。
而这时的羽生清安刚好和迎面碰上的立海大交谈。
正如他们赛前相遇那般。
只不过现在的气氛有些莫名。
平等院凤凰眯眼打量着突然入镜头的少年,眼神询问对面羽生清安这是谁。
“啊,今天比赛的对手,立海大一年级,幸村精市。”
羽生清安介绍了身旁的人,末了还肯定地点头。
“幸村打球很厉害。”
平等院凤凰啧了一声。平时可没见这臭小子夸他厉害…
他看着那个笑眯眯的少年,莫名觉得不顺眼。
最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哟~厉害啊~”
羽生清安:…
幸村:嗯?
牧之藤:?那是老大/前辈/平等院?!!
作者有话要说:
*
在国外的宿舍里。
凤凰:不是,他厉害?臭小子夸那家伙厉害???
被吵醒的种岛:哈?
(高一的凤凰去了海外)(U17高一一次,高三一次)(种岛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