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的响起来, 两具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动了动。

  白芷慵懒地撩起耳边的长发,伸手去拿去的放置在边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名字, 羞得捂住了脸, 懊恼地在庄川柏肩头咬了下去。

  明明到了后半部分, 是她说不要停, 现在倒是责怪起人。

  “都怪你。”她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谢安跟小尤的说话声。

  小尤:啊,那个我们到楼下了,你们想要吃点什么?

  谢安:肯定是随便咯。

  两个人自言自语的挂断了电话,都没等白芷吱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白芷用食指抵住了额头:“奇了怪, 想吃什么?不都是小尤准备的吗?”

  她踢开了被子, 伸出了脚丫,走出了凛然的气势,毫不留情地进了浴室,大有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返。

  就一拉上裤子的渣。

  “收拾一下,她们要回来了。”白芷边换着衣服,边朝还在外面走神的庄川柏喊。

  她整理好衣着,走了出来,对方已经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站在了床边,要不是刚才那副吃人的样子,她还真的信了对方的邪。

  是个和她表面相差无几的正经女人。

  领带端端正正的系好, 一丝不苟的垂在身侧,衬衫上的纽扣扣到了最靠近脖子的位置。

  恰好将那块创可贴半遮半掩的盖住,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头上的发丝略有些凌乱,庄川柏丝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随便的用手往后一捋,看起来像个衣冠……

  白芷愤愤地咬着牙:“不要脸。”

  庄川柏无辜的看向了她,见她眸色深沉如水,应该是不高兴了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卧室,就看到站在走廊那头的小尤和谢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柳意跟在她们的身后,不解的望向几个大人,家里唯一的宠物小豆芽也猫在了柳意的脚边。

  气氛迷之尴尬,白芷在心里面骂了一声,日了个狗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难怪说那么好心打电话回来问她们要吃什么,其实就是来查岗。

  两个人推着白芷的背往前走,直接将人推到了阳台边。

  “啧啧,这夜夜笙箫、浪到没边了呀~”谢安拉长了尾音,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芷,勾着人家的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小尤在公司里,早就知道庄川柏今天没来上班,原来是跑到她家来,勾搭她姐妹了。

  “你们两个别瞎想。”

  “哦吼,把小孩子放在门外,悄悄的躲在房间里面干些坏事,还不让人说了,是吧?”谢安摇了摇头:“没给你打个电话,你们还不知道出来呢。”

  白芷拍掉了谢安在她肩上的手:“我换个衣服,她充个电,门又没有关。”

  “真没有关?”谢安对着小尤挤眉弄眼,眼神明晃晃的是——你看吧,她就死不承认,死鸭子嘴硬。

  小尤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某一个视频。

  “白日贪欢。”谢安点着视频,都这么多年见面了,还能不知道你心里面咋想的,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无聊。”

  白芷一个转头刚好见到,一大一小正站在她们的后面,看着她们几个人。

  柳意没听懂谢安跟小尤说的话,小脑袋歪着,扯了扯庄川柏的裤脚,疑惑的开口:“姨姨,什么是白日贪欢?”

  “我去做饭。”白芷恨得咬牙切齿,她下次要是再无底线纵容庄川柏,她就是狗——

  小尤冲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劳您大驾,我去做晚饭,OK,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呸,不就是嫌她厨房杀手吗?

  白芷自觉的听话,坐在了沙发上,一手拿起了旁边的遥控器,无聊的翻着电视剧。

  谢安八卦地拉着庄川柏坐在了边上,殷勤地帮着庄川柏倒水。

  她想问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谁上谁下,比如她们刚刚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事情,虽然两个问题都是很明显,但是她要第二个问题的深度答案,具体到某种细节的那一种。

  “以后在生活上有什么过不去,你就来找我和小尤,尤其是在那方面不顺畅的,我们都能帮你解决。”她想得很单纯,两口子要是吵一下架,她跟小尤就出面帮忙一下。

  可别像上一次联系不到对方,又不知道两个人的情况,现在不同了,都已经领养了个孩子,这事情就算定下了。

  话刚说完,白芷就丢过了一个枕头过来:“皮卡丘!瞎说什么呢,能不能好好讲话。”

  “行,好女不跟恶女斗,咱们先加个某信,有什么事情我们某信上面聊,现在不方便。”

  两个人当着孩子的面加了对方的某信,气得白芷又扔了一个枕头,白皙的,脸颊鼓鼓——

  谢安招手让柳意坐过来,她从脖子上拿出了一个玉佛:“男戴观音,女戴佛。小意,这是阿姨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玉佛寺西安在外面,出差的时候买的,花了不少钱,特地请大师开过光,专门保平安。

  可见她这人是认同了柳意,才会将这尊玉佛送出来。

  白芷不屑的哼了两声:“算你识相。小意,别跟她客气,戴在脖子上,以后她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千万别跟她客气。”

  柳意拘谨的摸着挂在脖子上面的弥勒佛,嘴角挂着一抹冽开了的微笑:“谢谢阿姨。”

  三分温润,七分冰冷。

  庄川柏默默的评价着这一尊玉佛,上好的冰糯种翡翠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弥勒佛,无论是质地,还是样貌,都算得上极品。

  她朝着谢安道了一声谢,这块玉不仅仅说明了对方接受了柳意,同样也接受了她这个人成为白芷的女朋友。

  想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她眼尾不自觉的往上勾了起来,藏在金丝框眼镜下,不动声色地挑了挑。

  在卧室里的那一幕,那一场激烈的你来我往,对方情不自禁的动作,紧紧抓住她肩膀的那些画面。

  在她耳边轻.声的喘息,柔软的腰肢完美的折腾成难以启及的角度,还有那媚眼如丝的眼眶,情意浓浓看着她的时候,每一样都让人发疯。

  庄川柏抬起了头,恰好看见了白芷心虚的躲开,然后又不罢休的,看得过来跟她一起对视。

  白芷见对方没有别开脸,愤愤然地咬着牙,左顾右盼的转移视线,但房间就这么大,能看到的地方也就那么宽,从电视移到了阳台,再从阳台移到了沙发上转过了桌子。

  她就纳了闷,对方怎么还在看她——

  不是说看见了喜欢的人,会下意识的心虚躲开 ——

  然而庄川柏的眼神,还是落在她的身上,白芷怒了,等着对方。

  “行了,你们俩……能不能有一点做大人的分寸,都是一个娃的妈妈了,瞧你们家娃都这么大了,还看来看去,知不知羞呀!”谢安抱起了柳意:“阿姨带你去看小尤阿姨做菜,省得有人觉得我们是两个特亮的电灯泡。”

  柳意抬头,看了一下电灯。

  “不是,那个,是那种特别亮的电灯泡,专门在小两口里的那一种。”

  谢安抱着小朋友去了厨房,留下了欲言又止的白芷和庄川柏。

  白芷斜睨了一眼庄川柏:“都怪你,你看什么不好,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

  “你还看,你还看,看个不停了是吗?”白芷拿起了枕头,捂在了脸上,真是羞死人了。

  她一世英名都毁在庄川柏的手里了。

  大白天的纵容对方做出那种事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丝毫没有顾及姐妹们会回来的情况,简直是理智被脱离了身体,只剩下了欲.望。

  不过——

  想一想,她好像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在老宅的时候,当着白振海和宁姨的面,在桌子底下,脱脱的脱下了高跟鞋,用指腹摩梭着对方的小腿。

  看着对方耳涡边上的那一颗小耳垂,慢慢的染上了红晕,最后一直渲染到了整片白皙的脸颊上,包括修长的脖颈也染上了这一种颜色。

  不知不觉,她蜷了蜷藏在棉拖里面的小指头,心里的哪一处被勾得痒痒的,暗骂了一声庄川柏就是个魔鬼。

  带着青涩的天使面孔,到了床上,反而变了一副模样。

  而她也没有了退路,仿佛在遇见这个人的第一刻,早就已经将一整颗心交了出去,才会心甘情愿的拉低了底线,尽做些糊涂的事。

  即便那是你情我愿,或者有些时候是她先主动惹的祸,虽然大部分是她先开了头,可对方未免也太过于大胆了,一次一次的进攻。

  明显就是放肆——

  白芷低下了头,这种不能控制情绪的想法,一经涌出,就怕有哪一天,对方突然临阵脱逃,到了那时候,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回这种局面。

  有些东西一旦付出,便难以再收回来,谁都明白,所以对待爱情,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将这一份爱情给荒芜了。

  这定律在庄川柏身上,没有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