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夜色顺着落地窗飘然而近, 倾泻而下, 白芷身上披着一件轻薄柔和的浴袍,食指和中指夹着红酒杯,如水的月光在她身上渡上了一层银白色。

  水墨般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遮住了略显有些单薄的身躯。

  她斜倚在墙角边,眸色深沉如水, 指尖敲打在红酒杯上, 深紫罗兰色的红酒轻轻摇晃,鼻间能够闻得到一股淡淡的烟熏、百香花味。

  酒入喉间, 白芷的唇舌已经能够辨别出这大概是属于哪里的产地,大抵是来自于加州和阿根廷,在开始的时候呈现出甜美的气息和香料味, 当到了喉咙的时候,会有一股少量的樱桃味。

  混酿型的桑娇维塞香气浓郁, 口感层次较为多变,又能够分辨出这是来自于阿根廷的酒庄。

  那里的桑娇维塞表现较为优异,比之加州更胜一筹。

  白芷满足的抿了抿唇, 橡木桶陈酿过的桑娇维塞适合配合羊排或者烤肉食用, 她曾经也跟酸菜鱼一起吃过, 味道堪称一绝。

  慵懒的撩起了长发, 她随意地望向远方,窗外是黑漆漆的影像,几盏明亮的夜灯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夜晚,静得有些可怕, 当白日里的嘈杂渐渐归于平静,心里的那些情绪反复的粘来粘去。

  合上了眼眸,白芷轻缓地输出了一口气,后面一道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席卷着沐浴过后的清香。

  顿时在她的周围蔓延开来,庄川柏压着嗓音唤道:“姐姐。”

  白芷的天性使然,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离香源处更近一分,她半眯着眼,享受着这温暖的怀抱。

  女人是感性动物,天生喜欢比较柔软的东西,爱毛茸茸的宠物,或者听人软软的呼喊。

  她亦不例外,小时候喜欢可爱的东西,长大以后喜欢漂亮的人。

  明知这样子是不对的,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她们两个纯粹就是缠着对方的身体。

  可白芷也没办法,谁叫庄川柏长在她G.点上的女孩子,那么的合拍。

  只是情话方面不敢恭维,其他的倒也还好,温柔又懂得疼人,就是不知道该说些好听的话哄别人。

  “庄庄,我们不能这样。”白芷没说哪样,只不过紧抿着唇瓣,眉心紧促蹙成一团。

  庄川柏神情一愣。

  “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一大片光明的时候,会遇上对的人,做喜欢的事,而不是跟别人纠缠不清。”

  白芷也想明白了,如果两个人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倒不如趁着感情不深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庄川柏眸色渐渐加深,她紧握住了白芷垂在身侧的手:“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既然没有,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庄川柏这一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喊完身体才僵住,踌躇的张了张嘴。

  屋内,此时寂静无声。

  白芷指尖点在庄川柏的虎口上,一个转身,手掌略过。

  她半扬起头,右手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在红酒杯的杯壁上摩梭,目光灼灼的望着庄川柏。

  轻抿了一口酒,含在唇齿之间,左手勾住了庄川柏的脖子,踮起了脚尖,送上火辣的亲吻。

  狂野奔跑,情人间甜美的味道掺杂酸甜的美酒,在这一刻不留余地地一点一滴饮进。

  —— 载酒春情,吹.箫夜约,犹忆玉娇香软。

  在春意盎然的夜晚,带着酒、怀着热烈的爱意,至今我还记得你那香气扑鼻、故作娇嗔的容颜。

  庄川柏想起了《齐天乐·碧云阙处无多雨》的这句话,白芷娇柔的身躯,迎面而来的香气,甜蜜的美酒一股脑的涌上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半口浓度不算高的红酒,带着微醺的感觉,她的小脚微微的颤抖,抑制不住的想要索.取更多。

  新鲜的桑娇维塞一入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伴随着荷尔蒙极限升高,腺上激素不断的分泌,庄川柏沦陷的不止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这一颗心。

  沉醉、沉醉、不知归处。

  右手紧紧的拥住了对方,左手与白芷交缠,共同拿起的那一杯红酒,以舞蹈的姿势紧贴在一起。

  唇瓣分开,白芷含着笑意问:“你会不会跳舞?”

  两人眼神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庄川柏领着白芷迈开了脚步。

  她小时候学的东西多,其中就包含舞蹈,大人觉得上得了场面的东西,那时候都要学。

  白芷进一步,庄川柏退一分,两个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像是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的舞者,胯贴着胯,你来我去。

  挑.逗的眼神配合着肢体动作,缠绵着的脚步,难舍难分转身回头。

  一个华丽的分开,两个人的手迟迟未曾分开,白芷用另外一只手勾起了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

  贴身而进,靠在了庄川柏的颈间,用声音唤醒了Siri,让一首悠扬而不失甜美的音乐响起,苏苏的旋律,伴随着女低音的磁性。

  她随手一抛,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目光专注而又深情的望向了庄川柏,她学的舞蹈虽然多,奈何不是从小就练起来的,比起庄川柏还是有差别。

  动作比不过,就眼神来凑,庄川柏被看得……脚下一个慌乱,错了步伐。

  险些踩到白芷的脚,她手忙脚乱的改了行进方向,白芷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收起了情意绵绵的目光。

  “小心点。”她睨了一眼庄川柏,一个高难度的后仰,尽显腰背的张力。

  庄川柏心神一滞,嘶哑的嗯了一声,跟随着对方的节奏,从华尔兹跳到芭蕾,到了最后,白芷还跳起了街舞,简直就是舞随心动。

  她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白芷一直都很优秀,为了一场戏可以去学很多的东西,去做平常人没办法想象得到的事,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一项事情。

  比如白芷现在跳的舞蹈,就是为了拍《舞者》特意去学。

  曾经在网上有的人骂白芷是花瓶,说她不学无术,只靠着一张脸混娱乐圈。

  那时,白芷难得地好脾气:“总比有些人想靠脸吃饭都靠不成,来得好。”

  有本事的人侍才傲物,有颜值的人底气足,白芷两样都有,只是这娱乐圈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讲成黑的,大多数人想听的,只不过是一个噱头。

  白芷就像一块宝藏,庄川柏好想把它挖回去,藏起来。

  婀娜多姿的身段,狂热的舞蹈。

  她清楚的知道白芷的腰有多软,腰间的舞动尽显灵活,随意的舞蹈就像即兴而发的创作,干净利落,令人叹为观止。

  白芷伏下了身,右手贴在庄川柏的肩膀上,狂野的按住对方。

  “喜欢吗?”

  “喜欢。”庄川柏讷讷的点了点头,眸子里含着闪耀万千星辰的光。

  “正好……我也喜欢你。”

  扑通扑通——

  心脏在这一刻止不住的跳动,白芷说的那一句喜欢吗?

  话是没有特指,可是刚刚对方在跳着舞蹈,理所应当的指的不应该是不是喜欢她跳的舞蹈吗?

  她回喜欢。

  白芷应她,我也喜欢你。

  渐渐清晰的思路,让她克制不住的弯了嘴角,傻愣在了床上,静静的看着白芷许久。

  “我喊三二一,到一的时候,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当做没这件事。”

  “三。”

  “二。”

  半个一还没说出口,白芷就觉察到一阵柔软,贴到了唇上,封住了她想要说的所有话。

  火辣,不带一丝保留。

  这样子的庄川柏带着是不可抵挡的气势,在白芷的心上攻城略地。

  成年人虽然不比小孩子来得敏锐,但身子却实诚的很,有些挑明并不需要语言,简单的一个动作,两个人就心知肚明。

  白芷的十指紧扣在庄川柏的脖颈上,仰着头,她看着对方,庄川柏也看着她,一种甜蜜的气氛,在她们的周围慢慢的升腾起来。

  月上柳梢头,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射灯,照得不太清楚,隐隐绰绰的能看见庄川柏红了脸。

  微风顺着落地窗吹进来,卷起了窗帘的流苏,手机音乐里播放着悠扬的乐章,点缀着这一室的美好。

  “姐姐,我好喜欢你。”

  庄川柏第一次说这么直白的话,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白芷听见了。

  却装作没听见似的问了声什么,然后靠得极近,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打着一口口热气。

  指尖在她的脑后处滑动着,勾住那几缕细碎的发,缓缓的往上,直至百合穴处,热情而又奔放的在庄川柏的额间亲了一下。

  她说:“没听见。”

  女孩子的爱在心头难开,白芷早就过了会害羞的年纪,不羞不躁的让人家说着情话。

  直白而又露.骨,非要一遍一遍的听着,而她也过了喜欢听情话的岁数,无疑就是真的碰上了那个欣喜的人,才又重新拥有了少女心。

  “姐姐——”

  庄川柏靠了过来,贴着白芷,脸颊上泛着滚烫的红,眼眸里一抹绯色冲刺在墨绿色的眼球里。

  她没说喜欢,用真实的行动将燥热的爱意付诸于实践。

  一次次听着耳边轻声的喃喃,感受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

  黑夜里的月亮被漫天的乌云遮住了,只露出了小小的一点的光芒,俏皮的星星躲进了云里,时不时的探出一点儿脑袋。

  夜晚一片静寂,偶尔也只听得见一声声抑制不住的辗转低.吟,这声音长长久久,几乎到了夜半才停止。

  最后徒留沉重的呼吸声藏在被子里,待着这呼吸声渐渐的归于平静之后,累个参的那个人缓缓的进入了睡乡。

  许久,不知是谁附在别人的耳边,低声的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