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关心他的身体比较好？
血液也不是很干净的。
陆嘉佑表情难崩，见姜丝还在喝，抖着手，深怕他给自己吸干了。
他用力将手指抽出来，指尖已经被裹吸的发白发皱，仍有血珠凝落在上面。
陆嘉佑拧着眉头去看姜丝。
他的小舌头还在舔小嘴巴，目光追随着他手上的血。
他拿纸巾将手包住，彻底隔绝姜丝的视线，和血的气味。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陆嘉佑急得满头大汗，头回遇见事不可谓不慌。
姜丝喝了点血，抑制了一点饥饿感，此刻眼睛有神，逐渐恢复冷静。
“就跟你看到的一样，我喝血的。”
“那你是人还是？”
“我是僵尸。”
姜丝见陆嘉佑呆住，拧了拧小眉头，趁现在把话说开比较好。
“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僵尸，师傅说他捡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姜丝摊手。
“你不要怕，我就是来喝血，谋求一条活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我也带了和你交换的钱财，你也不吃亏。”
陆嘉佑转头去看桌子上的小包袱：“感情那还真是给自己准备的。”
陆嘉佑：“那……那也……那也不行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尸性大发，喝完我的再去喝别人的？”
姜丝摇头说：“不会的，我只喝你的血。”
是因为自己的血好喝吗？
看着包住手指却还渗透出血液的纸巾，陆嘉佑有点想尝两口。
“不是……现实中真的有僵尸啊？”
“昂……还有道士。”
“道……道士……”
陆嘉佑无言了。
看着还没他腿高的小僵尸孩子，想着他喝自己手指血的一切，他将他定性为……无害。
可以吧？
为了以防万一，陆嘉佑对姜丝道，“你，你攻击我一下。”
姜丝双眼迷瞪，点点头，然后啪出拳。
啪，一个手掌抵在了自己的额头。
姜丝看着陆嘉佑：“……”
陆嘉佑看着距离自己身体很远的小拳头：“……”
噗。
他没忍住，笑出来了。
“要是成年僵尸，我可能就报警了，但是你看你这个僵尸小孩，手都碰不到我。”
耶，听他这个意思，自己好像可以留下来。
姜丝犹豫了一下，那自己还是不要跟他说，他其实是个一米八的猛男好了。
“嗯，对，我都打不到你，我很无害的，每天最多喝你点血，你也因此能有钱，我们和平共处多好啊，哈哈哈哈……”姜丝笑得很虚。
陆嘉佑看了看软糯一团的姜丝，又看了看自己越发成熟的身躯。
想着每天给他喝点血，应该无妨，又瞄了瞄桌子上的小背包。
那里面的钱和金银珠宝他是见过的，数量只多不少。
他是个现实的人。
利大于弊的时候，他可以舍弃一点东西。
陆嘉佑眉头紧一会，松一会，“那……行吧，咱们来定个契约吧。”
“契约？”姜丝点点头，只要能让契人安心，签就签了。
陆嘉佑拿来纸张，白纸黑色，一点点写上内容。
半晌后，他放下笔，“成了，你看看。”
陆嘉佑将纸递过去，想到什么又问，“你识字不？”
姜丝：“？我六级都考过了的人，你在说什么？”
没好气将纸夺过来，姜丝一字一字看过去，还不错，写了他可以一天喝三顿血，而他需要将小背包里的东西全数给陆嘉佑。
这是本来就说好的，姜丝没有在意，在陆嘉佑说的地方将字签上后，算是完事。
陆嘉佑当宝一样将契约收好，坐在椅子上，看这会吃柿子的姜丝。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他刚才手起刀落的画面，忍不住搭腔。
“你会武？”
“还好吧。”姜丝谦逊。
当年在家里琴棋书画刀剑戟叉自己都学过，后来跟师傅后面又学了点本事，自己算比较厉害。
只不过自师傅去世后，他很少出现在世间，没机会用，多少是有点手生了。
陆嘉佑眼睛一亮，想到陆庭那些人，心里有些意动，但又想到这就是个小孩僵尸，让他帮自己打架，多少有点跌面，想想就没说了。
姜丝：“干什么？”
陆嘉佑话头一转：“要不你教我点拳脚功夫？”
姜丝眼睛一转，主意打在了小背包上面，“那你得给我点学费。”
陆嘉佑立刻将小背包放怀里抱着，“你要多少？”
“……”姜丝说：“我现在有朋友了，我要钱，买东西和我朋友一起分享。”
“什么朋友？”陆嘉佑警惕，想起他前两次跑出去玩的事，问：“你之前出去玩就是找你那个朋友？”
姜丝点头。
陆嘉佑不烦心，皱眉头道：“你朋友多大啊？什么身份，你怎么认识他的？你要给他分享什么礼物？”
姜丝性子好，全都回答了：“是一个小朋友，五岁，出去玩刚好看到他了，给他分享好吃的？”
陆嘉佑傻眼了。
五岁的小朋友？
啊……
姜丝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小朋友，那交的朋友是小朋友也没毛病，还好还好，他不是被奇怪的人骗了。
陆嘉佑想了想，从小背包里掏出来一把珠宝和黄金给姜丝。
“这些够了吗？”
“够了。”姜丝只拿了一块黄金，其他都退给陆嘉佑了，“其他的你帮我收着吧。”
见他小大人样，陆嘉佑忍不住逗他，“你打算给你朋友买什么？”
最近他的朋友蔫蔫的，做什么都没力气，一开始还以为朋友讨厌他了，但看样子也不是。
估计是想爸爸妈妈了，就想着哄哄小朋友，他也问了他喜欢什么，朋友当时回答他了。
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既然陆嘉佑问了，那他也请教下他吧。
“辣条是什么？”
陆嘉佑挑眉，表情很微妙。
姜丝说：“我朋友说他想吃辣条。”
他很苦恼，他跟师傅在一起的时候，师傅喜欢抽烟，所以他知道香烟，还知道吸引有害健康。
和陆嘉佑在一起，也没见他怎么吃零食，对哪种食物特别偏爱。
他以前的朋友也多是喜欢茶，香。
听到辣条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有些无措的。
朋友开口了，做为他的朋友，他自然是要尽力去满足他。
“这样啊，那咱们不得不去逛一下超市了。”陆嘉佑将小背包放下，带着姜丝出门了。
虽说是超市，其实就是小区里业主用门面房开的一个小店铺。
里面汇集了各个年龄层面都有的物品，小到辣条，大到酒品。
姜丝还是第一次逛，对什么都好奇，看着陈列的小零食，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陆嘉佑领着他到放辣条的区域，让他选。
姜丝犯了难，求助似的看向陆嘉佑，“我不知道哪个好吃。”担心朋友会不喜欢。
陆嘉佑眼眸一软，小僵尸孩子还挺认真用心。
他蹲下身，看了看，随即满头大汗，他也不吃辣条，他也不知道哪个好吃。
见他久久不出声，姜丝疑惑地看向他。
就在这时候，走进来几个小朋友，对着辣条匡匡一顿拿，陆嘉佑拍拍姜丝。
“你就看那些小朋友拿了什么，你就拿什么，肯定错不了，小朋友了解小朋友，口味肯定也能吃到一块。”
“是吗？”姜丝将信将疑，听话的拿了一些，又凑了其他零食，满满当当一袋子。
付钱的时候，姜丝还没有柜台高纬，垫着脚递出去一块黄金。
陆嘉佑等着看他笑话，他故意没提醒他，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老板看了看小孩，看了看黄金，又看了看陆嘉佑，眉头一皱不满起来。
“不是……你这个家长怎么回事，炫富来的？到我这来炫有啥意思？我老家八套拆迁房，城里二环两套房，给小孩块黄金买东西，你教坏小孩呢？”
陆嘉佑：“？？？”
姜丝憋笑。
他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自然知道现在都是用现金或者扫码。
他拿黄金出来，就是依仗陆嘉佑是大人，而他是小孩，骂也是骂陆嘉佑。
怎么说，有点爽？
陆嘉佑汗涔涔，将钱给了老板后，拉着姜丝跑了。
姜丝憋笑，故意苦着脸说：“哥哥对不住，我不知道现在黄金不能买东西呢。”
陆嘉佑表情空白，“都是我的错，我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姜丝抱着肚子咯咯乐。
在陆嘉佑看过来的时候，立刻装出无措，慌张的样子，惹得陆嘉佑怜惜。
他将姜丝抱起来，有些稀奇，僵尸小孩一点都不僵硬，浑身肉乎乎软糯糯的，皮肤冰凉在夏季贴贴的时候，非常凉快。
他很喜欢抱姜丝。
“既然我带你来买你送你朋友的礼物，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
呵，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姜丝也就是翻了个白眼，想着让陆嘉佑也知道那个小孩的存在，挺好的，要是有机会他可以和陆嘉佑两个人去看那个小孩。
“那你往前走，他家住在14栋一单元205，他表达能力不好，有点口吃，你不能笑话他。”
“我笑话他？口吃又不可怕，慢点说就好了，倒是你，你经常跟他相处，可得多点耐心。”
姜丝说：“我跟他相处的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