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下的柴火逐渐燃烧成灰烬,阿贾克斯也从没动静的帐篷中走出。

  他爽朗地对艾尔海森说:“我看你像是个强者,要不要有空了切磋了一下?”

  文弱的学术分子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说起这个,阿贾克斯也没有被艾尔海森转移话题的不悦,反而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和元清的爱情罗曼史。

  ——

  “所以,你是被他莫名的甩了一次,然后又复合了?”

  艾尔海森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接着问:“那他之前有跟别人复合吗?”

  阿贾克斯不太想在自己和元清的经历中增加旁人,不是很愿意说。

  艾尔海森并没有追问。他从阿贾克斯的表情当中,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一时间,野外只剩下干柴灼烧的声音。

  顶着阿帽看戏的眼神,艾尔海森突然说:“说起来,你知道他在须弥和枫丹有几个前任吗?”

  他拿出还在研发的实验款虚空,将几个男人的资料调出。

  ——

  阿贾克斯被他这句话稍稍惊了一下,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位书记官,随后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来这位也是元清曾经的桃花债之一。

  他有些吃味,但也不算多。

  毕竟,在这些竞争者当中,他独得宠爱,最多就是拿着这些事情再多要一点罢了。

  但艾尔海森接下来的话,却让阿贾克斯有些在意。

  ——

  “你不觉得,他在跟我们进行第一段恋情的时候,有一种在玩游戏的感觉?”

  作为一个思维缜密的书记官,艾尔海森很擅长收集各类数据和资料,然后得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结论。

  诚然,他和元清的相熟仅仅是因为各种巧合而造成的意外,但后面的走向呢?

  几乎每天不重样的美食和甜点,还有恰到好处的赞扬和试探,就像是一张紧密编织的蛛网,要将猎物在不知不觉中吞噬。

  从阿贾克斯刚刚的叙述中,这种带点“半强迫”的剧情也在卡维的记忆当中有过。

  ——

  艾尔海森记得这么一段记忆。

  彼时的卡维刚刚和元清在一起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这个时期的情侣,应该会常常腻歪在一起,怎么相处都不够。

  但罕见的是,卡维在大晚上找艾尔海森在酒馆喝酒。

  他没有想着如何更进一步,如何和恋人相处一段时间,而是找艾尔海森喝酒,倾诉自己的烦恼。

  ——

  熟悉卡维的人都知道,他总是对任何与自己有点关系的坏事带有负罪感。

  在艾尔海森的记忆里,卡维去主动告白,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告白的对象是经常支持他、理解他、鼓励他的朋友,也是他母亲法拉娜的好友,遵循着上一辈的嘱托来照顾一下他。

  卡维本应该将元清看作和法拉娜一样的长辈才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尊敬的长辈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

  他在明白的那一刻,恍然的认为自己是个“人渣”。

  在艾尔海森看来,若是那位名叫元清的富商真心喜欢卡维,那应该主动出击,然后抚平一下对方的心理状况。

  但元清并没有。

  艾尔海森仿佛看到了天空之上的人,在随心的拨弄着他们的情感与思考,然后在得到如同战利品一般的爱意后,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

  这太奇怪了。

  ——

  卡维来喝酒的烦恼,也很简单。

  他想和恋人进行进一步的交流,却总觉得自己有愧于对方,因而不敢提出。

  对方欣然接受了他的告白,选择和他在一起,却让卡维有了更加厚重的愧疚。

  卡维苦恼的出来喝闷酒,最后被酒馆老板发消息给元清,将醉醺醺的酒鬼带回了家。

  第二天,再一次见到卡维的时候,他完全没了昨日的愁苦,反而神采奕奕,像是如愿了一般。

  艾尔海森随口一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昨晚的经历。

  他说,昨晚元清竟然帮他■了,还用了一种非常主动的姿势。

  可惜的是,卡维昨晚喝太多了,没办法做到最后。

  艾尔海森当即打断了他,并认为这种事情没必要分享给旁人。

  ——

  从现在看来,卡维、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和阿贾克斯几人,他们的经历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有个大致一样的脉络。

  元清似乎能够准确地把控他们的情感,并及时在这段关系中增加催化剂。

  艾尔海森将自己研究出来的结论告诉阿贾克斯,让对方慢慢消化,随后转头看向了阿帽。

  “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申请查阅世界树?”

  阿帽斜睨了他一眼,干脆的摇头。

  “没有足够正当的理由,小吉祥草王是不会给你们看的。”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可以问问我。”

  少年指了指安静的帐篷,“比如,他是不是降临者。”

  漂亮的人偶压低声音,告诉二人:“他是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艾尔海森迅速理清自己的思路,问出下一个问题:“他是不是曾经逃离过这个世界。”

  ——“就像大蛇奥罗巴斯一样。”

  阿帽重新审视面前的书记官,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我倒是觉得,你比阿扎尔更适合大贤者这个位置。”

  “这样小吉祥草王也不必每天忙前忙后的,让他那些粘人的眷属都来骚扰我。”

  艾尔海森不咸不淡的回应:“不好意思,我依然觉得书记官的职位更加适合我。”

  阿贾克斯没能参与近这两人的交锋,但他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元清和他谈恋爱是谈着玩的,所以把他睡到手后就离开了。

  第二,元清是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曾经逃离过,现在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回到了提瓦特。

  他还没把这么弄明白,艾尔海森又来了一句:“珍惜你现在的时光,可能到了须弥城没几天,你们就要分手了。”

  这句话直白,不需要过于深入的理解,但阿贾克斯却像被砸了头一般,一声不吭地呆在原地。

  他想起了潘塔罗涅的话——

  “阿贾克斯,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我在蒙德的线报告诉我,元清在蒙德的时候,和一个神秘的金发男性在旅馆共度了一周的时间。”

  “别到时候被分手了,还要到处发疯、痛哭流涕。”

  “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执行官为爱买醉,结果喝空了人家酒库的八卦,还要让北国银行来报销。”

  难道,他会像空一样,不过复合了五天就又被甩,然后循环往复?

  阿贾克斯,你要冷静。

  这不过是一个案例而已,这段关系是元清主动提出的,也是对方主动提出带他来须弥,绝对不会步上空的后尘。

  执行官的眼神又坚毅起来,看了看天色后,准备进入丛林寻找一些食物。

  他相信这两个人会互相防备,不会对帐篷里的恋人做什么事情。

  ——

  阿贾克斯走远后,阿帽和艾尔海森对视一眼,一同起身走进了帐篷。

  帐篷内的青年已然熟睡,并未发觉危险的降临。

  不过这份危险并不致命,所以身体也没有给出相应的警报。

  再加上这两人僵持着制衡,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阿帽抱胸,将身体微微靠前,遮挡住帐篷内的景致:“书记官先生,请问您进入我监护人的帐篷,想要做些什么?”

  艾尔海森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我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人偶少年嗤笑一声,“一致?谁跟你一致了,一个随时都会被抛弃的、可有可无的前任。”

  书记官毫不客气地回刺:“确实不一致,一个只能尽力维持这份‘亲缘’关系的天真人偶,恐怕还没尝过你监护人的滋味吧。”

  阿帽虽然只能仰视艾尔海森,却也带着一股高傲:“可我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以一个绝对安全又亲密的身份。”

  “一直?”艾尔海森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帽先生似乎是独自一人在须弥求学的,请问这几百年,他有来看过你吗?”

  ——

  两人的交锋止步于此,因为元清醒了。

  他本身就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运动而习惯了浅眠,就算刚刚阿贾克斯过来安抚他,让他重新入睡,元清也依然在几个小时后转醒。

  他刚刚睁眼,就看见帐篷的围帘敞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在那边站着对峙。

  阿帽虽然在名义上称呼他为监护人,但元清总觉得他怪怪的,不像是一个“养子”的关系,让他不敢全部交付。

  而艾尔海森,以前留下的情债,又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能把他搞到失/禁的那种,和他进行二人运动,就别想着能有个完整的皮。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四处打量,却没找到阿贾克斯的踪迹。

  权衡之下,元清问了阿帽:“阿贾克斯去了哪里?”

  阿帽像是胜利的公鸡一般回答:“他?他去给你找早饭了,再睡一会儿吧。”

  艾尔海森紧接着道:“元清,我们好久不见。”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下任可以考虑一下我,刚好我能给自己批前往任何一个国家的调令。”

  被碧绿色包裹的红色瞳仁带着莫名的危险与情/欲,正跃跃欲试地看着元清,等待着他的答案。

  元清忍不住后退一步,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被他钉/死在床/上的感觉一样。

  无法逃离那双有力的臂膀,无法逃离那双掐着他腰/身的手掌,唇舌不断侵占着他的躯体,将他拖进无尽无穷的深渊。

  ——直到掌控一切的书记官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