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裴澈在展厅里找到了闻稚，曾经挂着他梦境那副画的跟前。
展厅早就换了主题和艺术家，可闻稚和他一样，还在怀念过去的旧时光。
他走了过去，也端详着那副新作，好一阵子，闻稚才发现站在身后的他。
闻稚愣了片刻，然后弯起了嘴角，“好巧。”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确实不算巧。
大半个小时前，闻稚专门发了一张仅裴澈可见的朋友圈，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给裴澈发了一条立即撤回的消息，刻意提醒，然后又在这个位置装模作样地站了半天，所以裴澈什么时候到，根本不重要。
闻稚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裴澈来了，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似乎是收到信息的瞬时就动了身。
他对裴澈的吸引力好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
裴澈问他，“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看看，那副画。”他的声音软软柔柔的，在冥思苦想了好些日子的裴澈耳中，比任何天籁都好听。
“画展早就换过几轮了。”
“嗯。”闻稚点点头。
“那副画里的是你。”
“嗯？”闻稚愣怔地抬起眼。
裴澈直直地盯着他，“我梦见的人是你。”
“？”
“你小的时候拍过一支牛奶广告。”
闻稚这才缓缓回想起，陪养父谈生意的时候，临时救场拍的那支广告，那是好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已经忘记广告的内容了，原来是牛奶。
“我看过那支广告，所以梦见了你。”
“哦……”闻稚并没有看过广告的成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是个什么样，可他居然在裴澈的成长史上留下了痕迹。
“你很漂亮，特别衬百褶裙的校服。”
“喔……”
裴澈自嘲道，“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喜欢强迫别人女装的变态，闻稚。”
“……”
闻稚捋了半天，才明白了裴澈话中的含义。
裴澈喜欢上了少年时期的他，做了关于他的梦，还有了在床上把别人都打扮成他的特殊癖好。
所以他以前依着裴澈的性子穿的那些卖弄风骚的奇装异服都是在表演他自己？
alpha果然都很变态。
他怯生生地问，“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吗？”
裴澈摇摇头，“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女孩，”至少是一个娇软可爱的omega。他又看向闻稚，“是在你入团很长一段时间后，你太像‘她’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广告里的那张脸完全重合，所以我派人去查了。”
这么说来，他是裴澈的初恋，情窦初开时的幻想。
如果换了以前，他可能会感动到一塌糊涂，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可是现在，他在些许的惊诧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即使是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裴澈也只会当做玩物一样弃之敝履，那裴澈还会真心爱上谁呢？
裴澈只爱他自己。
可他还要装出受宠若惊后的感动。
不得不说，《表演生》在演技上帮了他不少忙，姜如月也确实是有点实力的。
他拿着姜如月那里学来的技巧坑骗她的儿子。
“一起吃饭吧，去你以前喜欢的那家餐厅。”裴澈说。
“不了。”
裴澈陪笑道，“就是吃个饭而已。”
闻稚摇摇头，“被拍到了不好，我不想让雨微姐和你的家里人误会。”
他的表情很认真，看得裴澈也缓缓收起了笑，“闻稚，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闻稚没什么反应。
裴澈急着拉着他的手，又道，“给我一点时间。”
指尖碰触的刹那，他的指腹轻轻触碰着裴澈的，似乎是若有似无的回忆，裴澈心中一喜，可仅是稍纵的刹那，他又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倒真像真情触动后的隐忍克制。
裴澈的欣喜又落了空。
他匆匆丢下一句“时候不早了”，就转身离开，真怕跟裴澈扯上什么关系似的，没再转头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