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听着不舒服,安室透也不会做什么,更不会用公安的手段去报复。

  苏格兰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赫雷斯也知道,所以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说那种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琴酒听到赫雷斯的“便宜她了”,也就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对他来说这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倾向于不节外生枝。

  而且波本和赫雷斯显然就是放过的态度。

  在对方没有发现黑衣组织的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开口让人灭口的。

  “时间到了。”他冷冷的说。

  波本寻着声音望向演讲台,果然,那侧边站着已经准备上台演讲的高桥怜生,他两边还站着雇佣兵保镖。

  准备得很充分嘛……但是很可惜,还是要死。

  波本又走了两步,让前面的人挡住视线,他重新归于不显眼的人群之中。

  ——刚才岛崎快晴的举动,让一些想要攀附高桥怜生的人发现,他总要有一些准备,至少要避开这里。

  赫雷斯在耳麦里没有再说话,格外的安静。

  想必是在准备狙击了。

  当高桥怜生上台之后,介绍完自己身份后,准备开始演讲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响彻了宴会厅。

  *

  赫雷斯的狙击能力很好,可以说是精英了。

  他端着狙击/枪,一只眼睛虚眯起,另一只眼睛紧紧盯着瞄准镜,他的手指已经扣住扳/机,只等待那一瞬间。

  他的目光锐利,浅灰色的眼睛颜色很是浅淡,看上去足够冷酷,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很冷静。

  只有紧紧抿住的嘴能诉说着主人的专心致志,他这一/枪,绝对不能失手。

  瞄准镜中,已经中年的高桥怜生肚子有些发福,他很端着架子地走上了演讲台,脸上露出十足的矜贵和笑意,张开嘴说: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到……”

  这是从波本耳麦里听见的,毕竟高桥怜生面前有那么大一个扩音话筒。

  。

  这一/枪,正中眉心,高桥怜生的脸上甚至还有着笑意,但他人已经瞬间往后面倒去了。

  “啊!”顿时,在短暂的反应时间过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宴会厅里响起,然后就是疯狂地逃窜。

  即使他们知道在这种场面,狙击手在得手之后,一般不会狙第二枪,但是他们还是很慌张。

  极端而骤然的恐惧让他们无法接受突发情况的发生,理智还在离脑出走。

  总之就是,宴会厅里太混乱了。

  安室透本来也不是为了服务生这一晚上的高薪工资,所以他非常爽快的撤离这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高兴。

  当然,至少那些宾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安室透混在这些人中,冲出宴会厅,像是鱼儿进了大海一样,毫不突兀。

  他把手按在耳麦上:“波本已撤离。”

  琴酒:“很好。”

  赫雷斯的声音也传出来,带着些微的气喘:“雇佣兵,就这?”

  苏格兰的声音也有着气喘,能听得出他和赫雷斯是从两栋不同的高层往下撤离:“看起来这钱花的不值得呢。”

  他补刀:“对面连个狙击/手都没有。”

  赫雷斯:“动动你的脑子,我可不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这可是存活率升高的好事。”

  波本:

  赫雷斯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琴酒就是听着感觉不太对劲呢?

  作为话里提到的另一方,苏格兰只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是是,这样我和你都能活下来了。”

  赫雷斯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波本也忍不住豆豆眼: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是有什么情况,而他不知道吧?

  他不想去想,不过脑子里倒是很明白的出现了“他们到底是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最先见到阿廖沙的可是我啊”这种想法。

  琴酒倒是忍无可忍:“打情骂俏的话回去再说!别在我耳边说!”

  伏特加:“……”

  开始嗑cp……啊,真的,很好嗑,这两个人,苏格兰和赫雷斯显然很在意彼此,还在为彼此的安全担忧。

  真的很好嗑诶……

  虽然他大哥觉得这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但是对他来说,就是好嗑好嗑好嗑!

  会追星的伏特加,绝对是冲浪最前端的!

  想法也是最前卫的……之一。

  波本到这个时候也没关上他的麦,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

  显而易见,嘲笑的是琴酒。

  在伏特加惊恐的目光中,琴酒额角青筋绷出,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紧随着撤离。

  嗯……好像也是意料之中呢。

  赫雷斯也没再说话,而是在轻易的撤离之后,再一次集合后,他打了招呼就要离开。

  苏格兰很有眼色的一同离开,和上一次一样,只留下了波本和伏特加、琴酒他们。

  波本摆摆手,和琴酒说完,径自离开了。

  #梅开二度#

  一周前的集合,当时下发任务,也是这样的结束场面。

  伏特加还是不敢说话,恨不得自己是哑巴一样。

  琴酒:“……”

  他果然还是讨厌神秘主义者!

  更讨厌苏格兰这种笑里藏刀的虚伪家伙!!

  事先声明,他对他们的能力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受不了他们的性格。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各有各的怪,不然也会被这吃人的组织吞噬了。

  只有看上去不好惹,实际上也真的不好惹的代号成员才能活到最后。

  琴酒默念着“赫雷斯是正常人,正常人,正常人”,这才勉强压住了自己对苏格兰的杀意。

  苏格兰:……?

  对此并不所知的苏格兰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列克谢:“?”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苏格兰,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我想,作为狙击手,要学会的一点是……穿足够多的衣服,学会保暖?”

  绿川裕司笑了一下:“我穿的已经足够多。”

  阿列克谢:“好吧,也许。”

  他耸耸肩,继续说:“但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只是你以为。”

  绿川裕司:“……”

  他无奈的问:“你觉得我冷?”

  金发的高大男人没有说话,反而伸出了一只手,手心超上面对绿川裕司:“……”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看懂了他肢体语言的绿川裕司觉得自己理解错了。

  ……应该是理解错了吧?

  棕发青年不确定这一点,他迟疑地歪歪头:“嗯……阿廖沙?”

  阿列克谢:“!”

  他藏在头发之间的耳朵似乎红了:“绿川!”

  “不叫前辈了呢。”绿川裕司笑了笑。

  阿列克谢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执着地伸着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手。”

  绿川裕司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怎么了?”

  这个情况……总不能是让我搭手吧?

  他的脑海里闪过没用的想法。

  绿川裕司:有点像是在驯养狗狗,然后期待着他学会搭手。

  阿列克谢:……

  他沉默着握住面前男人的手,用两只手把绿川裕司的手包起来,摸了摸然后又搓了搓,他说:“你的手有些凉。”

  很奇怪的是,阿列克谢明明也是狙击手,更是在那里蹲守了一段时间,遭受冷风的吹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绿川裕司的手很凉。

  阿列克谢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哈气:“你不冷吗?”

  绿川裕司:“……不冷。”

  大脑已经不转了。

  他喜欢的人在给他捂手,这样怎么能让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啊?

  况且阿列克谢这副认真模样,实在是令人心动。

  阿列克谢真的……有时候会很没有边界感,但是做出这样的举动又不是出于情爱,只是出于同期情谊。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阿列克谢像是摸不到的风,捉不到的云,翱翔的飞鸟一样,给人以飘渺之感。

  他们都害怕在某一天失去这阵风,这朵云,这只飞鸟。

  要是不想失去,就只能牢牢抓住。

  绿川裕司违心的说:“松手吧,琴酒要出来了。”

  “……真是烦人。”,阿列克谢很不符合性格的“嘁”了一声,“走吧。”

  这一次,他直接坐在了绿川裕司车上的驾驶位:“上车。”

  绿川裕司:“我以为这是我的车?”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很顺从内心地上了车。

  他太能理解了,阿列克谢是用自己开车这个行为,给予他缓和自己体温的时间。

  这是属于他的体贴。

  阿列克谢有时候就是不会把某些行为的意图放在明面上,他不会说出每一个举动的意义。

  绿川裕司的大脑逐渐放空,就见自己的同期弹射起步——他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他马上闭上了嘴,压下自己想要说话的冲动。

  车内十分安静,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直到下一个红绿灯。

  “我有件事情没说,我想这也许应该告知你。”阿列克谢突然说。

  绿川裕司被这个句式带的,也很突然的紧张:“什么事?”

  他觉得这个对话的开始,很像是……呃,要给他的告白一个结果。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是答应还是拒绝?

  或者只是这样不给予明确的说法……

  阿列克谢:“我还没有换成本地驾驶证。”

  绿川裕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