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的心情,伊达航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的绿川裕司是他的同期,而另一个也给了他熟悉的感觉。

  虽然也许有些荒谬,但是在认识卯田阳生以后,荒谬的事情还算少吗?

  所以伊达航认真的看了看阿列克谢,给人看得真的恼怒了,他这才慢悠悠的说:“别列科夫果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绿川裕司在一旁忍不住笑,再次附和:“没错没错。”

  伊达航:“哈哈哈,既然是别列科夫你朋友这么说,你果然是这种人!”

  高木涉:“……”

  他尴尬的擦着汗,只觉得别列科夫的脸都绿了。

  阿列克谢看着他们,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奈,然后放弃了辩驳。

  不论怎么说,他们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已经非常聪明的先入为主想到了某个可能,而这个可能正是正确答案。

  所以阿列克谢现在也没话好说。

  绿川裕司笑着安抚他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了好了,现在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勘察啊?我们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你们的时间更重要。”

  阿列克谢移开脸:“装好人。”

  绿川裕司见伊达航和高木涉走了,这才说:“那也要有能装好人的资本,你说对吗?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

  他有点想说“别叫我名字”,但是听多了竟然也觉得还好,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就是被cpu了吗?

  这里cpu他的特指某位甜言蜜语、金发黑皮的同期。

  作为酒厂同事的时候,这个秉承着神秘主义人设的同期,就算不维持人设了也要给他发消息,还用的“阿列克谢”这样的称呼!

  看多了,人就麻木了。

  不回消息呢,看着难受;回消息呢,看着更多的消息,心里也难受……

  阿列克谢往往只能无奈的给手机锁屏,不再看这令人心烦的东西。

  就像他现在看伊达航和高木涉也好无奈,只能放弃了灭口这样的想法。

  ……他当然也不会真的灭口。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头。

  绿川裕司在一旁笑了笑,并不为此感到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还是比较急这个案件。

  案件破了他就能走了,至少不用在这里背负着那个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怀疑,还被迫成为Mafia……

  他们组织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mafia,他也不想因此让这个男人继续怀疑,这样能省去他的口舌。

  ……至少不能让那个男人因为对他们怀疑然后继续追查,最后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亦或者是,直接成为一个死人。

  这对黑衣组织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绿川裕司想要快点破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男人能活着。

  即使那个男人并不会知道这件事,也不会为此感谢他,他也要为此负一定责任。

  绿川裕司看了眼那个男人,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这一眼好像被那个男人感觉是威胁,他明明已经站不住,坐在了椅子上,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嚎叫:“他瞪我!他威胁我!”

  绿川裕司否认:“我没有。”

  他的辩解很有说服力,毕竟他现在还是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好相处。

  其他人看着他,也不觉得他会是在敷衍,只是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毕竟会隐瞒自己的人也很多了。

  阿列克谢叹息一声:“好慢。”

  绿川裕司也摇摇头:“现在人作案手法比之前高深多了。”

  阿列克谢:“……我不理解。”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到处犯案,也不理解他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可全都要以最极端的方法去处理。

  他有时候也不那么想生气,但是不理解就是真的不理解。

  可是他的话从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角度来看,真的是太叛逆了。

  绿川裕司以为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人作案手法越来越高深,解释说:“时代在慢慢的进步,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列克谢看向绿川裕司,也没解释,只是说:“这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

  这听起来很敷衍,像是他在为自己找借口一样。

  不过这都与绿川裕司没什么关系了。

  就在刚刚,高木涉找到了关键证据,伊达航明显想到了什么。

  伊达航开始说自己的推理,并且用推理和证据完美的塑造出一个完美的逻辑链。

  “现在可以证明,犯人正是这位先生!”伊达航指向了那个一直在大喊大叫的男人。

  这些证据都能说明,事情一定是伊达航所说的那样,而这也说明阿列克谢和绿川裕司的无辜,还有这个男人岁他们那样不好态度的原因。

  阿列克谢嗤笑一声:“怪不得要这么急着甩锅。”

  绿川裕司也温温和和的笑开了。

  阿列克谢走过来,其他人就自觉的给他让开路,他居高临下的对着已经瘫倒在地上的人说:“我记住你了,没有担当的胆小鬼。”

  现在已经没有限制了,无关的人都可以走了。所以他大步在前面走着,直接出了这家店。

  绿川裕司跟在他后面,只是慢他一步,同样对着地上瘫坐的人说:“别着急,他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进监狱也要找你事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你很没有担当,只是这样而已。”

  但这句话才是绝杀。

  男人坐在地上,在大家的注视下,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他只能无言:“……”

  绿川裕司和阿列克谢走了,但是他们之前的话给在场的人都多了几分震撼。

  一时不知道是震撼他们这样摆明了告诉不会找茬,还是震撼他们那种行事的干净利落更好。

  ……

  阿列克谢走出店,拿出手机刚要看眼消息,就听绿川裕司说:“你怎么想的,会说出那种话。”

  阿列克谢看也不看他:“我没拦住你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绿川裕司耸耸肩:“难道还要让我感谢你吗?”

  阿列克谢:“那倒是也不用。”

  他仔细看手机里的信息:“很麻烦……我的任务来了。”

  作为行动组的一员,绿川裕司心里咯噔一下,他也拿出手机来看:“啊。”

  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感慨词,绿川裕司叹息:“我也有任务了……”

  阿列克谢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确定没有任务要求——这一点要琴酒说明,任务只是通知了今晚10点在市区边缘的仓库见面——这很正常,毕竟琴酒很多疑。

  这也足以说明,这次任务应该需要的人不算太少,而琴酒还是那么多疑,多疑到令人烦躁。

  他又看向绿川裕司,慢条斯理的说:“我想我并不需要在到达后,卑微的发现我亲爱的同行人就是我的搭档之一?”

  绿川裕司:“要是想融入这里,你得改改你的说话方式。”

  他笑了一下:“不过我想……你是想问我今晚的目的地?”

  他把手机翻过来给阿列克谢看,金发青年顿时露出满意的眼神,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阿列克谢点头:“很好,你开车了吗?”

  绿川裕司:“真的要让我载你吗?”

  他补充且试探的说:“我和波本的关系还算过得去,如果——”

  “随便,那是你的事情。”阿列克谢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

  毕竟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他想要的就是蹭车,既然能够蹭上车,要什么自行车啊?还管车主载不载别人?那可真是想太多了,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不过……阿列克谢倒是明白苏格兰威士忌的意思了。

  绿川裕司就是在试探他对波本的看法,而且今晚上,波本也可能会成为同行者,也就是说,他们有着同一个任务。

  当然,这得看琴酒有没有叫波本,而波本有没有其他约。

  ……八成是没有。

  毕竟和他关系还算可(塑)以(料)的贝尔摩德还在国外。

  绿川裕司试探出阿列克谢对安室透的态度,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说:“现在时间还早,晚上我去哪接你?”

  阿列克谢看了看天色,随口报出安全屋三条街外的街道路口:“就这里吧。”

  绿川裕司笑着回答:“没问题。”

  阿列克谢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的离开总是显得很帅。

  但是在绿川裕司看来,这样的离别让人胆寒。

  因为他们总是在这样看着阿列克谢的背影远离,看着自己的同期一次次的奔赴死亡。

  先离开的人总会成为别人记忆中的背影,绿川裕司不想这样。

  他很不符合人设的稍微大声喊还没走太远的阿列克谢:“阿列克谢!”

  金发男人转过头,看到的却是绿川裕司的背影:“……?”

  不是,你有病吧!让我看你背影!

  阿列克谢:“……”

  无语死了,算了。

  他再不打算回头,大步往前走,两个人很自然地走向了反方向。

  *

  “……所以,这就是你特意反方向开车的理由?”晚间,阿列克谢坐在苏格兰的车上,发出真切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