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头的耳朵抖了抖, 歪着头看他,“小可爱,你不乖哦。”
莫尔斯的子弹先于他的话射出, “这个世界上能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只有一个, 很可惜, 并不是你。”
兔子头低头看着自己肩膀处涌出的鲜血,嘴角的弧度竟然咧的更大了, 尖利的笑声变成了闷雷一样粗狂的声音。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 景笛就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这一看,差点儿也跟着叫出声来。
那绝对不像是一张人脸!
乒乓球一样的又大又圆的眼睛,中间有一个矿泉水瓶盖那么大的红色眼珠, 嘴角和兔子头一样一直咧到了耳根处, 锯齿一般尖利的牙齿上挂着血丝。下巴又细又长, 水草一样的长发湿漉漉地垂下来, 在景笛的头顶扫来扫去。
“哥哥,我饿了, 今天我们吃什么?”边说, 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正下方的景笛身上,“抓住你。”
“看来你对今天的食材很满意, 等哥哥收拾好最完美的作品, 就给你做吃的。”兔子头猛地将头摆正, 恶狠狠地看着莫尔斯。
“砰”
第二枪打在兔子头的膝盖上, 但是看他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反应, 仿佛打在身上的子弹和蚊子咬了一口没有什么区别。
“爱意的子弹穿过我的肉|体,就像是你的爱击中了我的心脏。”兔子头一脸沉醉地引起了诗,双手交叠在胸前,像是在吟诵圣经一般。
莫尔斯长叹一口气,冷笑道:“在我活着的时间里,很少有人敢这么恶心我,你是第一个。”
“砰砰”
又是两枪,分别打在了他的另一只膝盖和胸口。
“虽然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但是我又觉得杀了你,有太便宜你了,我可不想让你死得这么舒服。”
莫尔斯似乎很苦恼地歪头想了一下,“真是烦恼,自从不当列车长,我折磨人的手段大受限制,不过嘛……对付你,我倒是有法子。”
说话间,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几条黑蛇从他的衣袖中爬了出来,朝着兔子头吐着芯子。
“莫尔斯!救我!”
身后的景笛突然大吼一声。
莫尔斯不耐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对准已经和景笛脸贴着脸的女鬼就是一枪,头颅爆裂迸发出来的血浆,飞溅了景笛一脸。
景笛顶着满脸腥臭无比的血浆,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在他面前,只和他隔着两厘米距离的女鬼竟然还在眨眼睛。
“真香,真香啊,真的好想吃……我该从哪里吃呢?”
女鬼丝毫没有受到那一枪的影响,而是继续饶有兴趣的打量这景笛,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景笛费力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浆,另一只手则朝着后腰摸去。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插进了女鬼的嘴里。
“想吃……想吃掉你……”
女鬼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只不过因为景笛的那一刀定住了舌头,所以说气话来,并不能说得很清楚。
景笛停滞的呼吸终于在他趁机偏了偏身体和女鬼错开后恢复了正常,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点一点想将自己的身体从这里挪开。虽然每次只能挪一点点,但好在并不是完全不能动弹。
莫尔斯见景笛那边没有什么大事,便继续转头开对付眼前的令人作呕的兔子头。
哪知他这一转头,兔子头竟然一个闪身,闪现到了能跟他脚尖对着脚尖的距离。
莫尔斯下意识地反手就想给他一枪托,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这人身量高大,纵使是莫尔斯,在兔子头面前也略显单薄。
加上他手大有力量,所以刚才慢慢恢复了80%体力的莫尔斯对付起他来,稍微有一点困难。
“肮脏的蛆虫。”莫尔斯怒火直窜天灵盖,霎时间,数十条黑蛇爬上兔子头的身,将他缠起来。
“我这里正好缺一些蛇的标本,没想到竟然还有送上门来的。”兔子头又桀桀地笑了两声,原本握着莫尔斯手腕的手挪到了他的脖颈上,将他顶在墙上。
“这么美丽的人,我是真的不愿意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破坏美感的伤痕,你要是还这么不听话,我可真的不客气了。”兔子头凑近莫尔斯的耳朵说道。
“嗯,那就来试试看啊,试试看我会不会跟你客气。”莫尔斯眼中寒光乍现,缠在兔子头身上的蛇竟然慢慢收紧了身体。但同时,兔子头掐在莫尔斯脖颈上的手也慢慢收紧了。
莫尔斯将手中的枪一转,瞬间变成了一把匕首,只见寒光一闪,兔子头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缠在他身上的那些蛇,竟然也慢慢地朝他的肉里钻。
兔子头嘴里咿咿呀呀了几声,轰然倒在地上,黑蛇疯了一眼钻进他的身体,食之血肉。
莫尔斯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甚至都不愿意用脚踹踹看他死透了没,便朝着景笛走去。
景笛被那女鬼折磨的快要精神奔溃,一见莫尔斯过来,激动地差点儿热泪盈眶。
“莫尔斯……”
“闭嘴。”
莫尔斯实在见不得他这副蠢样子,将匕首抛出去,斩断吊着女鬼的绳子,女鬼便一头栽在地上,即使头颅已经破裂,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他们身上,还在想着用哪一种方法烹饪才好吃。
莫尔斯抬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匕首,手起刀落,插进那女鬼的眼眶之中。
“小心!”景笛惊呼一声。
莫尔斯只觉得后心一疼,低头看去,一只枯萎的鬼手从他的后背穿胸而入。
那只鬼手上还滴滴答答流着热乎乎的鲜血。
我的血竟然也是热的。
莫尔斯笑了笑,甚至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被人要了性命。
景笛僵在原地,看着又活过来的兔子头像一只剥了皮风干的兔子,他那可怖的模样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这下你会不会更听话了?死了会更听话吧,那你就死吧。”兔子头喃喃道。
“真可惜,他的性命还轮不到你取。”
兔子头猛地回过头去,门口站着的正是唐戎和风暮染。
唐戎将手中的冰锥朝着兔子头扔了过去,正中眉心,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钉在了墙上。
见兔子头一时半会儿挣脱不了,唐戎便急忙跑向莫尔斯,一把抱住侧身跌倒的莫尔斯。
“你怎么样?”
虽然刚才的话说得很嚣张,但是看着莫尔斯这般,唐戎的心脏快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说话啊!”唐戎厉声道。
“唐戎,你说了的,三声之内我要是从树上下来,你就原谅我,还算不算数了?”莫尔斯答非所问道。
“算数!”都这种时候了,这人就像是要跟他说死前最后一句话,在死前要得到他一个原谅一般,给他来狗血爱情剧那一套,唐戎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算了。”唐戎也不打算问他,直接将的衣服解开,接过封面软递来的绷带和药。
上了药之后,刚要绑上绷带,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自己的空间系统,在里面翻腾了许久。
“你在找什么?”一旁刚查看景笛情况的风暮染见他一脸烦躁,便问,“缺什么你跟我说,我这里什么都有。”
“我在找一个道具。”
翻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莫尔斯之前给他的那个丝带,他回想一下,才想起来,那条丝带已经在他被肢解的时候随着他的身体零件消失了。
他看着莫尔斯胸前黑洞洞的伤口,面色沉了下来。莫尔斯现在已经是一个凡人,这么重的伤根本活不了。他现在还有意识,完全可能是因为他刚离职不久,身上还带着一些列车长的能力。
但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体毕竟是普通人的,顶着这么重的伤只要身体里的血流光,肯定还是会死。
唐戎才刚当上列车长,还没有通过系统的考核期,很多能力他还不具备,所以根本做不出像莫尔斯给他的那条丝带一样的道具。
莫尔斯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只能将绷带缠在他身上。
“你做了那么久的列车长,你一定有什么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对不对?”唐戎终于忍不住恳求莫尔斯。
莫尔斯只是笑着看他,他怕自己一说话,更多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他会更快地死掉。
“没有办法,唐戎。”莫尔斯的声音很低,需要唐戎将耳朵凑近他耳朵边才能听见。
“我不信,你一定有办法!”唐戎强硬的说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莫尔斯顿了一下,唐戎立刻将耳朵凑过去。
结果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的侧脸,“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说一句‘我爱你’。”
唐戎抬起的手突然又攥紧落了下来,现在的莫尔斯已经经受不起他的一巴掌了。
“唐戎,你先别着急,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的。”风暮染安慰道。
“洛臾!洛臾有办法!”景笛突然说道,“洛臾的卡牌说不定有用。”
“那我们快点去找洛臾!”唐戎立刻将莫尔斯背在背上就朝着门外冲出去。
而被钉在墙上的兔子头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